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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筹硬着头皮,向大家朗声道:“众位兄弟姐妹,石某一介凡人,谦逊躬亲,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嘲讽诸位学子是黑心的奸商呢?这只是陈公子的诛心之语,诸位千万莫被蒙蔽了耳目!”
“是啊!是啊!石公子言之有理!”那位鞋拔子书生急忙挥手,随身附和道:“石公子对大家一片赤诚之心,诸位才子怎能忘恩负义呢?”
“没有恩,哪来的义?”方文山闻言,指着他的鼻子,气势如虹道:“你个鞋拔子,一介走狗耳,给我滚一边去吧,满场就你煽风点火,强自出头,你倒是与大家说说,石头筹给了你多少好处?”
鞋拔子见方文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的身份,憋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休得血口喷人,你才是陈小九的走狗……”
“方公子即便是走狗,也是在场的数百位学子的走狗,岂能容你随意编排?”陈小九不等他说完,上前猛然揪住他的脖领子,狠呆呆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收了石头筹多少好处?”
鞋拔子心灵脆弱,不堪重负,再被陈小九怒目而视,吓得差点尿了出来,哆哆嗦嗦道:“石公子只是……只是给我两千两银子,让我配合一下,别……别无他意!”
众才子闻言,呆若木鸡!
“两千纹银,就把你收买了?哼……你不觉得你太廉价了吗?当真给诸位才子丢人现眼,你给我滚出去吧!”陈小九心中大怒,手中加力,将鞋拔子撇了出去。
鞋拔子屁股着地,疼得哀叫一声,却没有逃离是非之地,而是绕到石头筹身旁,满脸苦楚道:“石……石公子,那两千纹银,你还没有兑现与我呢!”
众人见此情景,更坐实了石头筹伙同他人,欺骗众学子的证据,内心中愤怒交加,难以名状!
石头筹一脸铁青,宛如掉进了冰窟窿,虽然是炙热夏天,仍觉得寒冷刺骨!此时此刻,他哪里会承认这件难堪的事情,眼望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鞋拔子,劈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怒道:“狗东西,你是什么人?我那里认识你?竟然敢胡乱编排与我?给我滚远点!”
鞋拔子闻言一愣,虎劲陡升,有付出就得有回报,你想让我白忙活了?没门儿!他苦着脸又要讨要银子,石头筹向身后的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那大汉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脖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般,走到人群外围,远远的扔了出去。
鞋拔子形单影只,要钱不利,不敢久留,一溜烟的远去,只是,他愤恨的声音却随风传来:“石头筹,你敢耍我,我……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众人闻听这厮骂得如此难听,心中十分解气,不由得轰然大笑起来。
陈小九逍遥的踱着步子,摇头讥讽道:“啧啧……石公子心机好深呐,为达目的,不惜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这……这难道就是石公子所标榜的诚信之道吗?”
石头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此时刻,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便一败涂地,再难翻身。他厚着脸皮争辩道:“这个……这个大家千万莫要误会,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哪,此人着实可恶,一定是有人借此机会诬陷于我,大家都是明事理的读书人,莫要中了贼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众才子听闻如此苍白的辩解,俱都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意,方文山见缝插针道:“依我来看,石公子所说的诚信,与我等心中理解的,实在相差许多,我等凡夫俗子,便是钻研一辈子,也不能得窥门径呢。”
诸位书生闻听此言,又响起一阵笑意,数百双明眸亮目在石头筹与陈小九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品味过后,愈是觉得一身粗布青山的陈小九,与满身绫罗绸缎的石头筹比教起来,不知道亲切了多少倍!一众佳人忽闪着大眼睛,射出的目光中又参杂着柔情泛滥的火花。
石头筹见大势已去,心中无悔不已,几乎已达万念俱灰之境,他此刻,早已不想着再去开拓什么商机,只求着能平安度过此劫,留待以后,仔细盘算,再做定夺!
只是……只是这六万两银子花得着实有些心疼,能不能想个办法再要回来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底牌
石头筹脑中飞速盘旋,望着吵闹的人群,高声道:“诸位兄弟姐妹,方才之事,真乃是个天大的误会,石家经商,童叟无欺,一心为民。从一方家主,到家丁奴仆,无一人做出违背天理人伦的事情。这一点,杭州父老乡亲,有目共睹,绝非石某人自己空口白牙,信口雌黄!”
几个本地的才子闻言,不由得连连点头,其中一人朗声道:“石公子此言中肯至极,虽然方才有些小误会,但石家有口皆碑,绝非空穴来风,我等还是不要一叶障目,为难石公子了……”
众为才子熟知说话的这位公子,人品绝佳,断不会说谎,仔细想来,觉得为难石头筹,于自己徒然竖一强敌,无任何好处。念及此处,吵闹之声渐渐消融,但心中守住了底线,断不会与石家于生意上有任何关联!
石头筹见众人情绪回暖,心中稍许安慰,但想着六万两银子,就这么白白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实在肉疼!他反复斟酌,大义凛然道:“诸位兄弟姐妹,咱们莫要那般生分,石某人向来是个重情重义,视金钱如粪土的粗人,不然怎么会谈笑间,就把价值三百两的玉如意分送给诸位呢?”
众人闻言,不解其意,不禁拿出手中的玉如意,反复把玩!
石头筹又道:“你们也不要因此有什么心里负担,三百两银子对我石家而言,不就是毛毛雨吗?诸位才子若是喜欢,尽管随便玩耍。虽然君子相交,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我石某是个粗人,断不会因此而斤斤计较,终日念叨着此等微末的礼物。”
在座的诸位才子佳人,哪有一个是傻瓜?听闻此言,早明白石头筹是何心意,其中一名才子朗声道:“石公子礼物如此繁重,我等无功不受禄,心意已领,还请石公子拿回去吧!”
众才子闻言,纷纷响应,拿人手短,不想因此玉如意而沾了石家的便宜,纷纷退还礼物!
石头筹心中大喜,虽说场面有些尴尬,但若六万两银子能重回囊中,还管得那么许多?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送出的礼物,我怎么能随便收回呢?这可如何是好?”
他装模作样的怅然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本该远离铜臭之嫌,唉……也罢,既然大家一心想要将礼物退还与我,我怎么能拂了大家的心意呢?”
陈小九早已猜出了石头筹的小心思,望着手中的玉如意,心中不仅对石头筹颇有些瞧不起!
纵观石头筹初时,连续出招,天衣无缝,当真有一副枭雄的潜质,若不是碰上自己这么个程咬金,他已然得手,名利双收!而现在眼见生意告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便又想着将六万两银子收回囊中,这岂不是一副典型的小人嘴脸?
称做你为一方枭雄?哼……当真是高抬你了!
石头筹斜眼偷看陈小计,见他拿着玉如意爱不释手,想着他虽然才智满腹,但毕竟是一个小小家丁,没见过这些新鲜的玩意儿,心生嘲笑之意,上前朗声道:“陈公子,你若是喜欢这个玉如意,便拿去随意玩耍吧,无需再还我。这三百多只玉如意,我岂会差你这一个?权当丢了便可!”
方文山闻言,上前一步,呲牙咧嘴道:“石头筹,你什么意思?敢对陈公子不敬?”
“不敬?”石头筹望了望身后五大三粗的保镖,痴痴笑道:“我诚心送给陈公子礼物,分明是相敬如宾,哪里会有半点不敬之意呢?”
“你……”
陈小九本来觉得石头筹小肚鸡肠,把他列为头号大敌,实属决策失误,见他可怜,有心放他一马。但见他如此不识抬举,主动向他招惹是非,心中大怒,向他翻了个白眼,又走到众人面前朗声道:“众位才子,你们这是何意?石头筹送与大家礼物,大家怎么却要还送与他呢?”
“礼物贵重,受之有愧,心生难安哪!”一才子道“对极!对极!无缘无故,怎能收此大礼?若不归还,心中惶恐……”一佳人道。
石头筹闻言,心中大喜,失而复得,可喜可贺。
陈小九猛然一拍大腿,拖着尾音道:“你们好糊涂啊!难道当真以为石头筹是平白无故送给诸位礼物吗?哼……其实,这厮可恶至极,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众人相视无言,不解其意,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吗?
“狂妄,大胆!”石头筹闻言,激愤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说不出来,定然拿你去见官。”
他身旁的那名保镖闻言,不由得嚣张的晃动双肩,展示了一下暴起的肌肉!
陈小九凛然笑道:“石头筹,你分明做了坏事,心中有愧,妄图以金银收买才子人心,此等下作伎俩,当真视天下才子于无物,你当一众士子们,是那么好欺骗的吗?”
石头筹脑中一转,觉得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都十分隐秘,断不会被陈小九知晓,难道这厮是在诈我不成?他凛然无惧道:“陈小九,我哪里欺骗天下士子了?你给我拿出证据,休要信口雌黄!”
“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不愿得我?”陈小九哈哈大笑,转身又对众人道:“诸位书生,石头筹言之凿凿,石家从上到下,温软躬亲,彬彬有礼,从不欺负弱小,胡作非为。”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他凛然的扫视了一圈,铿锵有力道:“今天,我便拆穿石头筹的谎言,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yin险狡诈!”
“芦柴棒何在?把人给我带上来!”陈小九大喊道。
他刚说完,就见一个庞大落魄的身影,从人群外围如败絮一般,撇了进来!
“砰……”
“嗷呜……”
闷响中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土肥二货像一只待宰的肥猪,躺在了篝火盛典的zhong yāng!
陈小九踱着步子,满脸yin笑的望着石头筹,徐徐道:“你这厮,可认得这头肥猪,是何人所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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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顺藤摸瓜
众位才子书生都是一介文人,哪里见识过这般血腥的场面,一时间不由得愣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陈公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文山虽然语言之上,勇猛如斯,但乍然见到此种血光迸现的景象,不免心惊肉跳。
陈小九围着石头筹转了两圈,揶揄道:“你可认得这口猪?”
石头筹见此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攥的紧紧的,矢口否认道:“我哪里认得这是何人?”他心中暗暗惊讶,这几个东瀛浪人明明得到过自己严厉的告诫,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承认自己委身石家的身份?难道此事已然败露了吗?
土肥二货手脚俱断,躺在地上挣扎不起,全身鲜血淋漓,满脸血迹,狰狞可怖。他原以为见到石头筹,陈小九这位石公子最好的‘朋友’便会放了他。但现在却见石头筹与他概不相认,这还了得,连忙向石头筹挣扎着爬去,抓住他的裤腿,连哭带嚎,悲戚道:“石公子,你……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你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