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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踱着步子道:“崔家诗礼传家,一门之中皆是读书之人,出类拔萃,多如鸿毛,如崔大家堂兄堂弟,孙男弟女,都是博学多才之人,论起造诣来,恐怕与崔大家不遑多让!也有无数才子人对他们心生仰慕。”
此言一出,崔远山点头附和!
陈小九又徐徐道:“如果朝廷让崔氏一门俱都出去做官,那便有结成朋党之嫌!”
“手中握有实权,门生故旧,遍布五湖四海,政令高举,一呼百应。那种情形,你能想得到吗?”
崔远山初时不觉得有何惊诧,待在脑中仔细想来,忽然觉得脑后生风,冰寒彻骨。
以崔家这种威望与地位,出仕做官,一旦生出异心,是会威胁到皇族至高无上的权力,朝廷上岂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陈小九若有深意,试探着说道:“崔大家,您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吗?”
崔远山脑后直冒冷汗,悚然道:“小九,请分析下去!”
陈小九缓缓道:“以前的崔家在民间声望极大,诗书礼仪,领袖群伦,是以有摘星楼之争甚至胜于朝廷科举!朝廷虽然害怕崔家势大,但因为有崔老祖坐镇摘星楼,那些想要对崔家不利的达官贵人,忌惮崔老的实力,自然不敢冒然对崔家动手。”
“所以他们不允许崔家出仕,让崔家在朝廷上孤立无援,接触不到高层的秘密,这便是崔家与朝廷达成了一种潜在的平衡!”
“但是……”陈小九说到此处,神色一凛道:“但是现在却大不同了,崔老祖羽化登仙,崔家背后的靠山已然破灭,此时,那些有心的人已经看到了扳倒崔家的曙光。”
“如果此时您依然大张旗鼓的追求什么辉煌,岂不是正会被人利用,大做文章吗?万一您得罪过朝廷的某些大员,或者皇亲国戚,甚至于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崔州平闻听此言,冷汗顺着后背刺溜滑了下来,侵透了衣衫。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走到窗前,慢条斯理道:“小九,你分析得透彻骨髓,入木三分!”
“想不到老祖羽化登仙,留给崔家不仅是无尽的悲伤,后面竟然还隐埋着一场浩大的磨难!”
“难不成崔家,真的要在我手上一败涂地吗?我真的要成为崔家的罪人吗?”
崔远山难过之极,心中对崔家未来的忧虑,远远高于崔老祖离世的感伤。
此时,窗外的花花世界,在他眼中都是黑白的,毫无色彩,毫无美感;温软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仍然缓解不了他内心的冰寒!
他想了半响,暮然转过身来,凝视陈小九,抱拳道:“小九,咱们称得上是忘年之交,你胸有通天彻地之能,腹有包藏域内之机,一定要教我如何脱得大难啊!”
陈小九想了半响,笑道:“崔老祖,方才只是我臆断之言,做不得数,想的全是yin暗晦涩的一面,崔大家您无需过于担心,即便有什么事情,崔老祖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崔家无事的!”
崔远山握紧他的手臂道:“小九,我视你为自己人,你方才分析的合情合理,洞若观火。此中险境,我不得不妨,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小九,你若有什么好办法,便一定要倾囊相授,咱爷俩仔细参详一番!”
陈小九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试着分析一下,崔大家听听是否可行。”
“但说无妨!”崔远山紧握拳头道。
陈小九站起身来,思虑半响道:“以我观之,有两点最为重要!”
“其一,破而后立,摘星楼五角七层八面,威风凛凛,屹立西湖这许多年,已然成为天下学子心中的夙愿,只要有他在,崔家便永远是才子佳人心中最崇拜的偶像!”
“所以,不仅摘星楼闯五关,这个至高无上的噱头要予以剔除,万不能与朝廷恩科作对,就连摘星楼这做威武不屈的庞然大物,也要毁坏,甚至夷为平地!”
“如此一来,便可以让天下才子对崔家死心绝望,也给朝廷吃一颗定心丸,让朝廷明白崔家的拳拳心意!”
崔远山闻言,踱着步子,思虑良久道:“破而后立……破而后立……,嗯,此计乃断臂之举,虽然痛彻心腑,但势在必行!”
陈小九见崔远山如此决绝,心中甚为佩服。
这老头,当真有几分大将风范!
他干了一杯酒,又徐徐道:“其二,便是要将崔家历代先贤著作的手稿,如诗书,礼乐,法典等等一切文字上的东西,全部销毁,一概不留!”
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崔远山听在耳中,却心惊肉跳,如五雷轰顶!
他颤抖着问胳膊问道:“小九,这是为何?那些手稿与真迹,可都是崔家历代先贤的心血与结晶啊,我虽然不喜欢金银,但对这些手稿真迹,确是看得比命还金贵!”
陈小九莫测高深一笑道:“崔大家,你知道对付读书人最狠毒、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吗?”
“崔某不知,小九明示!”崔远山道。
陈小九一字一顿道:“便是那万恶的文字狱!”
☆、第二百二十七章 艰难的决断
崔老祖听闻这三个字,脑中轰然一响,冷汗又呼啦啦的冒出了一大片!
陈小九剖析道:“崔家荣耀这许多年来,诗书、礼乐、政经、法典,无一不被天下学子争先传诵。”
“其中多有赞扬大燕国泰民安的文本,弘扬朝廷明智创新的文章。但不可否认,其中必然也含有针砭时弊,抨击朝政的谏言。就算这些谏言正确,但文字酸涩,歧义繁多,如果这些东西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大肆宣言,崔家便周身是嘴,也哑口无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到那时候,谁能救得崔家,谁又敢救?”
崔老祖听闻此言,吓得怔怔做椅子上,一瞬间,似乎便苍老了许多,他闭上眼睛,冥思苦相到底该如何自处。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恐怖的幽灵从四面八方袭来,隐约现出许多青面獠牙的笑脸。这些yin险的笑脸向他逼近,突然又化为怒容,飞到跟前,张开血盆大口猛然那么咬了下去。
似乎,他耳中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咯咯之声!
“不……”崔远山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睁开眼睛,大声喊了出来!
“崔大家……”陈小九呢喃道。
崔远山端起酒杯怅然饮了一口,一字一顿道:“小九,我决不能让崔家遭此厄运,决不能让崔家毁在我的手上,决不能做崔家的千古罪人!”
“崔大家,读书之人,最怕的便是因言获罪,你要三思!”陈小九适时提醒道。
崔远山闭目沉思良久,长出了一口浊气,哀声道:“小九,你且不要瞒我,我只要做到这两点,便真的能万事无忧了吗?”
陈小九摇摇头道:“崔大家,万事无忧我不敢说,不过如此一来,便能将危险的情景降到最低,那些有心算计崔家的人无计可施,只好就此作罢。不过成败与否,只有老天知道,我等凡人,岂敢妄下断言!”
崔老祖皱着眉头,擦干了额头的冷汗,直视陈小九,又追问道:“那如果崔家度过此劫之后,又该当如何呢?”
陈小九又道:“如果能安然无恙的度过此劫,那便是崔家疗伤的时刻。
“从那时起,崔家只要尽力保持与天下学子之间的距离,尽快打消崔家在书生中的影响力,朝廷看在眼里,必会明白崔家的良苦用心。”
“崔家历代能人辈出,诸子百家之书,多有涉猎,就连令公子崔州平如此顽劣,都能考中举人,由此可见崔家人才是多么鼎盛。
“如此多的人才,朝廷岂会置之不理,一定会重新重用崔家的遗老遗少,那时候,便是崔家彻底放弃在学子心目中的虚名,真正踏入政途的时刻,嘿嘿……这可算得上崔家的又一次华丽转身!”
“好,说得好,闻小九一言,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小九之才,比之老祖,不遑多让啊!”
陈小计心中不屑地撇撇嘴,论起武功道法,我比之崔老祖不知相差凡几,但若论起揣测人心的手段,世间又能有几人比得上我呢!
崔远山仰头干掉了杯中酒,狠呆呆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今之计,只好自断臂膀,若老天眷顾,自当涅槃重生;若是苍天无眼,我崔某人已然尽力,却也无怨无悔!”
言语之中,颇多悲凉!
陈小九心中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说出了自己的谋略,但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差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样,受了崔老祖的大恩,自当竭尽所能为崔家出谋划策,否则,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我小九虽然行事卑鄙无耻、猥琐下流,但侠义气节却是记在心上的。
陈小九与崔老祖各怀心事,推杯换盏过后,俱都有些醉意!
他趁着醉酒,为难的说道:“崔大家,还有一桩事情,求您为我做主!”
“何事?竟然需要我来替你做主?”崔远山诧异道。
陈小九腼腆笑道:“此事,还是与令公子有关?”
“崔大家可知道令公子最近要纳一房妾室吗?你可知道事谁家的姑娘?”陈小九试探道。
崔远山叹了口气道:“此事我略有耳闻,唉……这个畜生,整天就知道走街窜巷,调戏良家妇女,因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屁股!”
“他要纳妾,就随他去吧,听说他聘礼已然送去,此事做得还算公允,至少没有像以前那般偷鸡摸狗,强抢民女,我这个当爹的还算欣慰!”
“只是我事务繁忙,倒还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家的姑娘啊!”
陈小九嘻嘻笑道:“令公子要纳的妾室,便是城西羊角胡同内陈老汉的女儿,小裁缝,慧娘!”
崔远山点了点头,羊角胡同他没听说过,陈老汉他也没听说过,不过,小裁缝慧娘的芳名他是有印象的。
忙点点头嘻嘻笑道:“竟然是那个乖巧的小裁缝吗?不错不错!那个女孩大方俊俏,名声颇佳,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我以为他又给我弄回来一个狐狸精,想不到这次竟然捡到宝贝了,这个畜生,倒是烧了高香了!”
陈小九听得一咧嘴!捡到宝贝?呸……这个宝贝是我的,谁敢与我抢,我就跟谁急,若不是估计你与老祖的面子,崔州平此刻早就乖乖的放手了!
他见崔老祖那副得意的样子,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崔大家,您是得意了,但是可苦了我了……”
崔远山听出陈小九话中有话,忙诧异道:“小九,你怎么了?难道此事竟然与你有关?”
陈小九撇了撇嘴,无奈笑道:“实不相瞒,崔大家,慧娘便是我的亲亲老婆,你说此事,与我有没有关联?”
“扑……”
崔远山闻听此言,实难抑制心中的惊讶,刚饮到口中的美酒扑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弄得陈小九一身。
崔远山从来没有过如此失态,老脸憋得通红,急忙起身为小九擦拭。
陈小九哭笑不得,把崔远山重新扶到座位上,一脸淡然笑道:“崔大家,你说,这们亲事到底该怎么办呢!呵呵……不然……我小九就把慧娘让给令公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抢回我的老婆
陈小计向崔远山云淡风轻嘻嘻笑着,看起来是一副谦让礼让的表情,可是眼眸中的锋利神光却让人不敢与之争锋!
崔远山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