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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命增援。7月6日,344旅的指战员们都进入了预定的伏击地域。这天仍然闷热得很。这次作战中最激烈的场面出现在688团2营的伏击地域。大约到了上午10点钟左右,负责正面观察的人突然压低嗓门对688团2营营长冯志湘说:“营长,你看,来了。”冯志湘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日军果然“大驾光临”了:50辆汽车载着步兵,还有一部分骑兵,气势汹汹地从晋城方向扑来。看他们的架式,根本没有料到八路军会在这里打埋伏。
日军还是气太盛了。自从抗日战争爆发以来,他们已经多次吃过中国军队、特别是八路军伏击的苦头,但却没有吸取这方面的教训,竟然把在中国土地上的行动,看成是在其国内或驻地内的训练一样。
当日军骑兵过后,汽车进入了688团2营的正面伏击路段时,这些家伙竟午休起来,有的钻到汽车底下睡大觉,有的坐在树荫下打盹,更有甚者,脱光了衣服跳到路边的河里洗起澡来。
日军放松了警惕,攻其不备是最好的时机。冯志湘把手枪一挥,令全营利用地形地物作掩护,迅速向日军靠近。500米、300米、200米、100米,距离日军越来越近了。几乎就在同时,在旅长徐海东的指挥下,688团2营向日军的队形后部开火了,枪声、喊杀声响成一片。688团2营全体指战员一跃而起,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敌群。日军被这突入其来的阵势吓得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有的东瞧瞧,西看看,如像是在等他们的头儿给他们下达命令。
“杀啊!”344旅的战士们边喊边奋勇冲杀,稍远一点的用枪打,距离近的用刺刀捅,用梭镖扎。顿时,日军一个个倒了下去。688团有个外号叫“傻大个”的战士,平时不大说话,打起仗来也不吱声,但心里却有数。他紧闭着嘴,瞪着眼,一梭镖捅死一个日本兵,这时又有一个日本兵从汽车底下钻出来,拚命爬到汽车上面去拿枪,“傻大个”赶上去,照他后背就是一梭镖。这家伙“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就再也不动弹了。可怜这家伙,一枪未放就命丧黄泉了。最过瘾的要数收拾那些在河里洗澡的日本鬼子了。他们见八路军冲上来,一个个赤身裸体地往岸上爬。不过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前头的刚上岸,就被刺刀捅死;后面的见事不妙,就调过头来往回游,但是他们哪能赛得过子弹的速度!一阵枪声过后,大都去见了阎王。
岸上的日军开始拚命进行反扑。如果再打下去,会对八路军不利。于是,344旅边打边撤,很快就撤到町店北边的松树岭上。
从出击到撤出,只用了半个小时,仅688团2营就打死、打伤日军100多人,缴获大量的步枪、几挺机枪和一些子弹。当344旅撤到松树岭后不久,日军组织残兵败将对344旅的松树岭阵地进行反击。顿时阵地上沙石横飞,硝烟弥漫。因为日军的火力很猛,所以344旅就利用冲沟和田埂作掩护来回击日军。688团6连连长郭本银素有“神枪手”之称,100米之内枪响靶落。此时,他隐蔽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不慌不忙,一下一下地扣动着扳机,随着10声枪响,五双日本兵应声倒下。日军急红了眼,只见一个军官举着指挥刀,呀呀地驱赶着士兵继续往上冲。“好啊,不怕死的就来吧!”郭连长换上弹夹后又是一枪,那个日本军官挺了几下肚子,也倒了下去。日本士兵见自己的头儿被打死了,便一窝蜂地退下去。就这样,日军冲上来,被八路军打下去,再冲上来,又被打下去,一直到下午7时左右,日军先后向688团发动的6次冲锋都被击退了。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688团2营的后侧飞奔而来。原来是687团2营的战士。走在最前面的是营长蔡家永。只见他肩扛一支崭新的三八式大盖枪,腰里还挂着一束无柄手榴弹,很显然,那是他的战利品。
“怎么样,老蔡,你那里打得不错吧!”坐定后,冯志湘问蔡家永。
“不错,挺过瘾。”蔡营长抹了一把满是尘土和烟灰的脸,讲起了他们的战斗情况。
原来,日军行军队形的后部在687团2营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不得不向其队形的中部靠拢。这样,两支部队的作战目标就集中到一块,两个2营也就要进行合作了。
冯志湘一拍大腿:“老蔡,咱就来个合作,共同收拾这些家伙。”最后决定:蔡营长带他的营向右运动;688团5连向左运动;冯志湘带领一部分人员仍然负责正面反击。两个营长部署完毕,就等日军再来送死。
傍晚时分,战士们一边啃着硬硬的馒头,一边注视着日军的动静。
突然,“呼——咣——”,一发炮弹在阵地不远处落下,紧接着,又是一发,日军开始进行火力准备了。过了一会儿,日军的炮火开始延伸,他们的步兵又蜂拥而来。这次,688团2营考虑到左右两侧都有部署好的部队,所以故意把日军放得近一些再打。当日军进到距2营阵地不足30米时,2营开始对敌实施打击,一束束手榴弹,雨点般地飞入敌群。与此同时,两侧的部队也向日军开火了。顿时,机枪声、步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日军被打得血肉横飞,官兵们像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就在冯志湘下达命令发起反冲锋时,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在他的掩体内爆炸,特派员何传洲当场牺牲,冯志湘也负了伤。
这时,344旅旅长徐海东,也就是这次战斗的总指挥,来到了688团2营。他见冯志湘负了伤,就派人把冯送下去。随后,在徐海东的指挥下,终于打退了日军的进攻。屡战屡败的日军一见大势已去,便狼狈而退。
这次町店战斗,344旅共歼灭日军500余人,俘虏4人,缴获重机枪8挺、轻机枪30挺、步枪900余支、掷弹筒100余具、八二炮15门、六○炮18门、战马130余匹,焚毁汽车20余辆,并缴获其他军用物资一大批。这次战斗直接迟滞了日军向侯马方向的增援行动,有力地支援了国民党卫立煌部的侯马之战。
町店战斗结束后,344旅继续随129师行动,先是配合该师创建晋冀豫抗日根据地,1939年初进入冀南,1940年4月,根据党中央和八路军总部的指示,挺进冀鲁豫边区,与冀鲁豫支队合编,称为八路军第2纵队,7月,与新四军第6支队主力合编为八路军4纵队。实际上,在整个抗日战争的八年中,115师第344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归115师指挥。后来,人们提到的115师通常是指115师师部和第343旅。
日军给115师送来挑战书
1938年,在日军华中方面军大举向武汉、广州进逼的同时,华北方面的日军也遣兵调将,企图由山西风陵渡南下直取西安,实现其侵占中国大西北的计划。
午城、井沟战斗后,八路军115师主力继续活动于晋西南地区。1938年7月8日,毛泽东指示115师:目前第343旅“仍以对同蒲、太军(太原至军渡的公路)两路大肆破坏,妨碍敌渡黄河为主要任务,协助地方发展游击队为协助任务”。115师根据这一指示,以343旅于汾离公路及其以南,以及介休至灵石铁路沿线,破袭日军的交通线。
9月上旬,日军华北方面军为策应武汉作战和围攻晋察冀边区,以第108师团一部沿汾离公路西进,先后占领了离石、柳林,进逼军渡、碛口,威胁黄河河防和陕甘宁边区。为粉碎日军的进攻,115师决定,以师部率343旅迅速向汾离公路开进,并命令686团在吴城镇东南的薛公岭附近设伏。该路段是日军来往的必经之路,公路弯曲,两侧山高林密,不便于日军实施观察,却便利八路军隐蔽。但是,日军已经吃过八路军不少苦头,表现得特别小心和狡猾,行动前就在公路两侧到处设据点、筑碉堡。在运输时,通常都向前派出尖兵,并在后尾留有掩护分队,以保障主力的安全。所以,686团在选择伏击地点时,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
当时,杨勇正在686团任团长。在伏击之前,他带领各营的干部登上了薛公岭,隐蔽在半人高的蒿丛中向公路了望。只见薛公岭四周峰峦重叠,沟壑纵横,汾离公路顺着山势,由东蜿蜒而来。公路在薛公岭下爬过一段陡坡之后,便进入凹地。凹地一带平列着四条山沟,每条沟里都长满齐腰深的茅草和杂乱的灌木。
大家正查看得起劲,侦察员送来了师部的紧急命令:日军20辆满载弹药和渡河器材的汽车,将在两天后从汾阳起运,要686团相机截击。大家听后都在议论,有人指着那段凹地说:“团长,这儿就是个好战场,就在这儿干吧!”大家都说得起劲,只有一个人在一旁不搭腔。他就是686团的侦察队队长——刘善福,一个多星期前他就到了薛公岭。
这里的情况他最熟,为什么他不说话呢?
“刘善福,你看怎么样?”杨勇问道。
“好是好,就是那个碉堡讨厌!”
刘善福指着对面一个山包上的碉堡给杨勇看。
原来敌人对这段凹地也十分注意,在对面的制高点上专门修了一座高大的碉堡。每当敌人运输车队到来时,总是先派巡逻队搜索一下山沟,然后控制碉堡,掩护汽车通过。
那如何办好呢?杨团长和其下属围绕这个问题又议论起来。有人说干脆提前拔掉碉堡,但那会“打草惊蛇”。又有人提议,在沟里埋伏部队,也在碉堡后边的山凹里埋伏一个排,打碉堡和打汽车一齐动手,让日军两头招架,不能相互支援。这样做一般是有把握的,只是地形对686团不利,打起仗来伤亡恐怕很大。另外,碉堡后面的山凹太小,一个排隐蔽起来很容易暴露。结果这一方案也被否决了。就在这时,迫击炮连连长吴嘉德说话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吧!保证三炮消灭碉堡”。原来,在这之前,他已经作了观察和计算。
大家都说这个方案不错,杨勇也拍了板,把决心定了下来。
9月14日清晨,浓雾刚刚散去,686团团长杨勇和团政治处主任曾思玉一同站在薛公岭南山上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下,用望远镜进行观察。通过望远镜,他俩只能看见公路和公路两傍的蒿草。他们俩都非常高兴,因为这时,全团的战士们已经隐蔽在公路两侧的待机位置上了,通过刚才的观察,他们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曾思玉笑着说:“战士们隐蔽得很好,这才叫磨道里(磨豆浆的房子)等驴——没跑!”
约两个小时后,日军的汽车队到达了薛公岭前不远的王家池,在那里给汽车加了水,添了油,停了半个小时才上路。同时,据守王家池的日军派出了一队巡逻兵在前边开道,掩护汽车通过薛公岭。看来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日军变得越来越狡猾了。当他们行至东山脚下时,汽车又都停止前进,先让巡逻队向前搜索。
日军士兵持枪哈着腰,成战斗队形沿公路缓缓前进。待进至那四条山沟附近时,一面虚张声势地咋呼着,一边用机枪、步枪四处盲目射击。但是,也许是他们近一段时间内一直未在此地发现过什么情况的缘故吧,他们并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