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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扯到北。不管我怎么解释忍让她都不依不饶。这样,我以人格为代价添置的两件新家俱带来的一点喜气早已荡然无存,家庭生活仍然难以安宁!
听说女人天生嘴巴多。尽管我感觉正秀的嘴确是多得过份了点,有时几乎闹得人不堪忍受。但我同时觉得,她的嘴多也仅仅多在嘴巴上,并无其他过份的举动,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出格的要求,而是唠唠叨叨地一直与我患难厮守……。我知道,她是不肯轻易舍弃这个穷家呀!而且,她的唠叨从未离开吃苦耐劳、勤俭治家的主题,说明她对我没有二心!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我理解妻子,更深知责任重大。但我实在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啊!我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妻子的“嘴多”呢?
我整天面对妻子的哀怨,看着家道的贫寒,终日在压抑和忧郁中苦熬。不久我突然发现我得了一种最难启齿的病—阳萎!我顶着男人的悲哀,心里充满焦虑和恐慌。我暗暗地四处求医问药,可是用了多种方子,毫无效果……。我难道就这样被废了吗?我还年轻啊!来日方长啊!
第八章谁能告诉我之三是对还是错
林如春书记不愧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领导。一九七二年他与我第一次在总场见面,面对一个下级的抗议,他不但不怪,反而坦率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并当面对我作出事后调查的承诺。当时我认为这只不过是官场的托词,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哄走。事过之后,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七三年上半年的一天,林书记来水塘头检查生产,见了我老远就叫:“金成,你过来一下。”
我感到吃惊,事隔数月,他居然还能直呼我的姓名。我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他站在路边既严肃又认真地说:“那次汇演的事我了解了一下,错怪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通过这件事,党委对你也有了一些了解。上上下下对你反映不错。好好干,党委会考虑你的问题。”
一位新来不久的总场一把手,能对一个弱小者如此负责地平等相待,我由衷而生敬佩与感激。
这年双抢刚过,总场组织了一百多劳力在水塘头修一条过山渠道,并委派我到工地食堂管伙食。这是我到南山以来第一次被重用。我当即感到,林书记曾说党委会考虑我的问题,不是在糊弄人,而是真心实意的。尽管是临时的安排,我仍感到莫大的荣幸,理所当然地要把伙食搞好,让大家吃得卫生吃得满意。
四个多月下来,我灵活多样地安排菜肴,督促烹饪师认真调配口味,较好地解决了众口难调的问题,绝大多数用餐人员反映良好。在管理操作中,我十分注意节约,杜绝浪费,合理使用资金。不仅实现了“吃好吃饱”的既定目标,还节余了一笔资金,足以让全工地的一百多人大吃大喝一顿。正是因为这次会餐,一次偶然的机会治好了我的阳痿,却给我留下了至今难说是非的一庄心事。
那次竣工聚餐正好安排在一九七四年元旦。因菜多事杂,原班人马实在忙不过来,头一天就请了一位老厨师掌勺,工地还派了一位女青年帮厨。这个女青年是一位正值妙龄、性格开朗的知青,名叫刘丽。
这一天,食堂象办喜事一般。白天,杀猪宰鸡,摆桌配凳,借盘添碗……,晚上,洗肉煮肉,煎油货,洗菜切菜涮餐具……,一直忙到晚十点仍没忙完。有一个女孩在场,大家有说有笑,“打情骂俏”,忙得倒也有声有色。这时,刘丽脱掉围裙,洗了手,说是要上厕所。
水塘头只有一个集体茅坑,座落在两个居民点之间的一片竹林里。刘丽向我要了一片废纸,急匆匆钻入夜幕。
我们仍在继续干活,突然听到刘丽在呼喊:“殷间,殷间,我怕,我怕,快来给我打伴……”
在农村,女人晚上上厕所都是自己的老公在旁边做伴。哪有一个女孩子光着屁股,随便叫一个男人在旁边站岗放哨的?听到这无拘无束的呼唤,我左右为难,显得很尴尬。几位正干活的师傅倒是忙中取乐,怪声怪气地说:“快去,快去,过期作废……”
我正在犹豫,又传来她大声的叫喊。我只好走出大门,站在村前的那块空地中央大声应道:“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我大声的答应,与其说是给刘丽壮胆,不如说是故意让全村的人都听明白,我金成是站在离厕所很远的地方,并不在她的身边。目的是要让那些多嘴的人事后没有嚼舌根的依据。
我站在黑暗中,不时地“别有用心”地大声催促:“完了吗,快点啊。”
这一夜,大家嘻嘻哈哈一直忙到深夜十二点才收拾场面,各自回家休息。
我的家与刘丽的住处在同一方向,她比我更远。当经过我家门前时,她说她很害怕,要我送她一程。其实,我是应该送送她的,一个女孩子独行夜路,确实有所不便,更何况今晚天黑地寒,难免让人心虚胆怯。
旷野,万籁俱寂,沉静得能听见息息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路上只有我们俩并肩而行。开始我们相隔有距,默然无声。走着走着就挨得越来越近,不多时,还是她先开口说话:“今天真冷。”
我说:“是啊”其实我们穿得并不单薄,冷也有限。
她接着说:“我的手都快冻僵了……”说着,她把手伸到我的胸前,说:“你摸摸,象个冰块……”
我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过手去……其实她的手既不冰冷,更没冻僵,而是温热如出笼不久的馍,细嫩似丝织的绸。这一摸,两人的手一接触就再分不开了,如胶粘氧焊,合二为一;这一摸,就象电视机的插头接上了电源,神奇的电流立即通过机体,使每个零部件都运作起来,充分地发挥各自的功能,最后集中作用在一个关键的部位上,让荧光屏显示出一片妙不可言的奇幻世界。此时两颗激动的心再也无法控制,就在路旁的那棵树下,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阳萎了吗?为什么……事情的始末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是她的青春活力和婉约温情,驱除了我的难言之隐,使我重新恢复了男人的自信……。
此时,我的大女儿出生已两个多月了,家庭的责任不允许我有任何的分心。我们俩都及时地猛醒,自觉回到了各自的原位,从此再无瓜葛。
第九章曲径通幽
导读﹒偶感(十三)
一九七四年后,生活似乎对爸爸开始展开了一副美好的画卷,在养蜂场,爸爸生平第一次品尝了蜂蜜甜,闻到了百花香,游览了山河美,成为他一生最舒心的时段。在文艺宣传,爸爸的全力以赴使得宣传队非常红火,受到各方关注。可是,生活并不如所愿的那样平坦,四人帮垮了,爸爸欣喜之余提笔,写下独幕戏曲《锦江激流》,参加地区林业局主办的文艺会演。就是这样一出以揭批四人帮为主题,并受到县里有关人员充分肯定的小戏,却出乎意料地被某领导给毙了。而由于文革中错走了一步,在某些人眼里他仍属另类,还必须向人们“说清楚”。爸爸知道,这是冬去春来的一阵换季风。他以平静的心态送别被春风吹散的最后一丝寒意。
爸爸说,他从小道曲径中一路走来,饱食人间烟火,也深感世态炎凉。
待后请看——九、曲径通幽
第九章曲径通幽之一柳暗花明
此后,总场搞什么大型活动常会想到我。
一九七四年秋末冬初,全场又集中了更多的劳动力在二分场修建麻坑水库。这一回,总场安排我在工地负责现场宣传。我把总场对我的“重用”都看作是展示自己的机会,从不马虎。每天我上工地最早,目的是为了发现早出工的人;收工最晚,是要记下晚收工者的名字。为当天和明天积累宣传素材。每天从早到晚我辗转于工地的每个角落,一方面收集各单位的土方进度,及时公布;一方面收集好人好事逐日表彰。对于工作我总想做得好些,再好些。
能供我使用的只有一支笔,一张嘴,一个广播。笔的作用基本上发挥了,每天广播的表扬批评,长文短评都出自我的手笔。可是我的嘴除了向各单位负责人问进度,问情况,再无别的用场;那响彻工地的广播声,也只是按部就班放歌曲,播新闻,再就是播音员念文稿,都是别人的声音。我这张嘴巴的作用似乎还可以发挥得更充分些。于是,我想用它在麦克风上做点文章。
广播室就搭在工地旁边的一个高坡上,站在窗前可鸟瞰工地全貌。我就利用这一有利地形,每天上午和下午开展两次即兴现场鼓劲活动,意在掀起工地的劳动竞赛高潮。
每当我认为适当的时候,就接过麦克风,睁大双眼扫视着全工地,施展我嗓音洪亮的优势,用高亢激昂的语调,开始今天的现场即兴播音。说了几句“贫下中农同志们,你们辛苦了……”之类的开场白之后,接着就是切题作文。有时刚接过话筒就看见有人土箕装得较满,步子走得较快。我的即兴播音就由此开始:“同志们,你们看见了吗?走在前面的那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了吧。他人老心红,体弱劲大,挑着满满的一担土健步如飞……”有时拿着话筒,一时没有发现突出者。但我知道,装土总会有满有浅,走路总会有快有慢。此时,我就虚晃一枪:“同志们,你们看哪,此时此刻装得最满,走得最快的是谁呀?是那几位……大家看见了吗,请各单位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这里我没有说在什么位置,也没有说具体的人,这是我有意虚指,把全工地的水搅混,引起相互关注,扇起赶超之风。
那是个宣传的年代。人们大多看重宣传,也希望自己能被宣传,视被宣传为荣耀,为资本。所以不管采用何种形式宣传,一般都能达到预期效果。我采取这种面对面的宣传方式,效果更是显而易见。在我的鼓动下,全工地会很快热闹起来,上土的会越上越急,担土的会越担越满,越走越快,还常会出现小跑前进的,一肩挑双担挑三担的。而我的广播也会趁热打铁,越叫越响,越摧越紧,促使劳动高潮在你追我赶中延续……。每天就这样至少闹腾两回,把工地闹个如火如荼。
对于我的工作,林如春书记多次表示赞赏。从言谈中听得出来,其它领导对我也是满意的。我心里明白,对我来说,群众的评价,领导的看法是多么重要。
生活中,有些事情就是有点怪。倒霉时,不顺心的事常常一个接一个,一旦处境略有改观,好事又偶会接踵而至。有一天,一位有点职务的朋友对我说:“殷间,你可能要走运啰。”
我说:“我能走什么运?”
他告诉我,今天上午他们在工地召开排长以上干部会。有一个陌生人自称是东边中学的老师,说是受校长的委托前来找南山党委的林书记,想借用一个叫金成的工人去东边中学教语文。林书记脱口就说:“这个人我们自己要用。”一句话把那位老师打发走了。
我的朋友说:“一把手放了这句话,场部肯定会重用你……。”
我听说过东边中学,但学校在东边的哪个位置我不知道,更谈不上那里有什么熟人。那位素不相识的校长又怎么知道南山垦殖场有个落泊农工金成呢?不管怎样,外面有人来要我,无疑对我是件好事。
一九七五年元旦刚过,场部买了一套电影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