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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似乎没太在意他的心情,连声喝问道:“父汗在那里?”
被他这么一喝,镇海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对待自己,有些古怪的看向他,却见拖雷将目光放到后面,丝毫没有在意他如何。
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眼中露出一抹怨恨,刚刚落到拖雷身上,就被拖雷警觉,皱眉看向他。镇海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那幅既高兴,又悲伤的样子,低沉的说道:“大汗还在后面,我们这次损失很大……”
拖雷已经没兴趣听他罗嗦,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出来的那群蒙古人身上。
他们的样子很狼狈,衣服残破,脸上手上还有许多伤痕,大部分人连兵器都没有,背着干粮和水囊。只有少数人还保留着部分弓箭和钢刀。
此刻见到拖雷,他们也十分激动,不时有人跑过来高喊“四王子”,喜愤交集的样子让他看的感叹不已。
一边让护卫安排他们,一边询问镇海一些事情。
在镇海的讲述中,他才算明白为何大部分人都没了兵器。
蒙人跟随镇海入山的时候,还带着大批兵器和杂物,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数十斤,特别是装牛肉干的袋子,一个接近二十斤,有些战士甚至挂了好几袋。
开始入山还没什么,可走了一途,才发现问题。
丘处机告诉他们的道路可通行大军没错,但那是指惯于行走山道的部队来说,其道路本身还是非常险峻难行的。这群蒙古人都是才从马上下来的,不要说惯于山道行走,就是对如何固定身上的负重,不让其影响行军都不太清楚,结果沿途事故不断,不时有人掉下山沟,摔下深谷。特别是山上的寒风,扫在身上就像刀子刮,不少战士就是在攀登悬壁的时候,被寒风一扫,身体失衡,撞到崖壁上,因此丧命。
如此险情不断,成吉思汗干脆下令一些普通战士丢弃兵器,将干粮和用水牢牢绑在背上,这才勉强通过一些险峻地区。而他们的行军速度也被减慢,比预期的时间至少多走了一天,让拖雷蒙受了巨大损失。
不过这些对此刻的拖雷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已经看到成吉思汗,看到他崇拜敬仰的父亲。不少战士,包括拖雷的护卫都高声欢呼起来,一脸的崇敬激动。
成吉思汗身边的战士全都是怯薛军,除了少了长兵器外,几乎和出发前没有区别。忽必来和纳牙阿两个左右护持着成吉思汗,他的脸色很不好,有些青灰色,眼中透满红丝,疲惫无比,但精神还很好,见到一脸激动的拖雷,大步走了过来。
拖雷正要上前问候,成吉思汗已经先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但还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战马了?”
神情一滞,连忙答道:“孩儿已经准备好六万战马,就在前方的山谷中。”
成吉思汗点点头,猛然伸手拍拍他:“这次做的很好!”
原本还有些沮丧的拖雷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成吉思汗,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肯定和赞赏,顿时心情大好,大声吼道:“请父汗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汗的期望。”
成吉思汗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不过一现即隐,又变成那幅冷峻的样子,昂头示意他带路。
拖雷一边安排手下过去将战马牵来,一边牵来自己的战马,让成吉思汗上马。
一跨上战马,成吉思汗的神情一变,精神大为振奋,回顾之间,傲然威仪之态尽现。
拖雷拉过手下的战马,牵马等在成吉思汗身边。
策骑了片刻,成吉思汗并没有如拖雷所想的骑马离开,而是又下马站到一边,望着出来的道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才转过头,问了一句:
“你这里情形如何?”
拖雷犹豫一下,还是将他面临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到拖雷只剩下两万多人后,成吉思汗的脸抽搐了一下。
九万人,只剩下九万人,原本数十万的蒙古大军只剩下九万人。
虽然损失的部队,大部分都不是蒙古人,但这种损失还是让成吉思汗感到深深自责和内疚,对冒失和宋军开战感到一种淡淡的悔意。
他无法和别人说这些,就算拖雷,也是如此。
沉思片刻,他将这些负面情绪抛开,要来地图,看了片刻,一拳砸在凤翔这里:“我们先撤往凤翔,然后从这里离开!”
拖雷还没应声,成吉思汗突然看向他,目光很是复杂,有期待,有担心,有鼓励,还有忧虑……
就在拖雷莫名其妙的时候,成吉思汗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大散关方向,久久不变!
第十六集 第三章 有些事情
第十六集 第三章 有些事情
大散关,温泉山!
自从哪天夜里蒙人突袭,我被战天豪,尚懿他们劝我到这里后,就没再回大散关,一直就停留在这里。亲卫军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做为营地,我就一直停留在这里。
说不上我为何会留在这里,是怪师义防卫不利?好像不是,当时不仅是他,包括我,以及我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南面不会有危险,让蒙人钻了空子,不能全怪到他身上。
或许留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理由,就是我想留在这里。
此刻我站在一处山峰上,太阳早已落山,甚至可以在某处看到几颗黯淡的星星,隐约凸现着大半个月亮轮廓,一幅迫不及待,即将宣示自己存在的样子。天际远处,却还有一片温暖的明红,在一片灰蒙蒙的暮云中,露着半个圆球,摇摇晃晃,坚持不肯放弃,散发着最后的火热和光彩,但却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悲壮在慢慢弥漫。
黄昏已经来临,夜色,也将到来!
转过头,恰好看到紫暄正动情的看着远方落日,脸上的表情憧憬而怀念。
只是瞬间,她就醒觉过来,淡淡一笑。如同落落山风,翩翩花瓣,动人之中自有一种诗情画意,恍若天然,不加修饰!
“紫暄,你怎么看待战争和人的关系?”
紫暄皱起她的好看眉头,有些嗔怪的瞥了我一眼。微垂睫毛,眼光闪烁片刻才摇头道:“战争只是为了实现人地目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不外如此!”
“你这话到是精辟,人之所欲,刀之所向!战争前。人与人是猜疑和冷漠,战争后。人与人就是仇恨和算计,绵延无尽,无时或解。”
“陛下总是比紫暄看的更远,只是陛下认为人与人可以和睦相处吗?”
“很难,不,应该说不可能。只要有群体在,就会有利益存在。所谓和睦,也就只是一种表象,就算暂时被压制住,但这种矛盾是不会消除的,一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爆发出来,压制的越狠,爆发出来的反弹越大。”
“跟随陛下以来。紫暄看到,听到,接触到许多以前没有想过地事情,昔日春秋战国时期的先贤,有感战争惨烈,黎民困苦。纷纷提出救世之法。儒谈仁爱,墨说兼爱,道讲无为,法论有序,后佛家东来,专解来世,这五家学说,又衍生许多分支,影响了许多人。可说秦汉唐宋地治国之策,不出这五家学说范围。只不过。从古至今,却无一朝真正解除了战争。挽救了黎民。兴亡之间,最苦的还是百姓。到了今天,紫暄已经分辨不清,到底那家学说能够真正做到止戈天下,百姓欢颜!”
“止戈天下?”我略带诧异的看看她,发现她很认真的望着我,神情中透着深切的渴望,迟疑一下,才摇头道:“这个只怕不可能,他国对你笑,是因为你手中有刀,他国给你糖,是因为他知道刀砍下来的损失,远远不止糖的分量。如果你放下刀,就轮到别人拿起刀来抢你地糖。放不下刀,又何来止戈?其实真正的救世之法,不外乎两点,信念和金钱,若能真正做好这两点,天下大治,百姓欢颜并不难!”
“信念和金钱?陛下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儒墨道法佛,每家都有信念,但每家都没明目张胆的提出金钱救国一事。怪不得那些文人士子说陛下商贾之气十足,不似……”说到这里,紫暄突觉失言,有些尴尬和歉意的看着我。
“不似人君对吗?那帮被孔孟之道,礼乐学说弄的糨糊的书呆子们,那能真正知道治国的道理?历来国家大治,未闻不理财而治者。不过,紫暄,朕到没想到,你还经常和他们接触,难道看到那家翩翩公子哥不成?”
紫暄原本的歉意瞬间不翼而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竟然偏过头去不理我,让我干笑了两声,正想继续逗逗她,没想尚懿等人求见,让我微微叹口气,让他们过来。
尚懿,孟珙,岳雨,索无常,还有一个都风南,五人一起过来,除了派出去主持绞杀蒙古残余的岳风外,这次西北大战的核心成员全都到齐。
一见到我,都风南首先上前,脸色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启禀陛下,微臣的‘紫云草’大起作用,蒙人已经尽弃战马,逃入终南山中,此次所获战马当在十万以上!”
是个好消息,见其他人面色怪异,我笑着示意道:“都总医,如今事已大白,可以说出来啦!”
都风南应声后,娓娓道出‘紫云草’一事。
“昔日陛下闻知临凤战事不顺,就让风南找到一种草药,可让战马吃后腹泻不止,无药可医。后来风南秉承陛下所令,将紫云草混入西和州的草料中。蒙人果然上当,攻克西和州后,未加详细检查,就将草料用来喂马。风南原本预期战马将在半月后发作,结果,不知蒙人用了什么法子,一直拖延到现在。今日我看了诸位将军俘获来地那群战马,就知事情已成,故而报喜陛下!”
尚懿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头,孟珙还说道:“怪不得,末将听杜杲大人说及,蒙人将马草给那些奴隶们吃,结果导致他们腹泻不止。俘获他们后,让杜杲他们好一阵忙碌,原先还以为是瘟疫,现在想来,该是这紫云草的缘故。”
用马草喂奴隶?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连我也生起一股怒气:这群蒙古蛮子,论起残忍来。还真是旷古绝今!
尚懿见气氛有些不对,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前道:“启禀陛下,蒙人将战马驱过褒水,伪装大军行进,让我军做出错误判断,穷追之下。虽消灭这股敌人,却耽搁了时间。让蒙人从容逃入终南山。微臣认为,蒙人应该是找到一条山间密道,估计会前出到宝鸡至京兆一线。微臣以为,应该通知余介和墨人将军在宝鸡至京兆一线阻截,另派大军,出大散关增援,免其逃窜。”
“不用啦。只需要提醒墨人和余介注意就可,他们逃了就逃了,没什么好计较的。长空无忌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微臣还没接到!”尚懿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这个,微臣以为,若不追击蒙古残余,我军是否可分批离开西北,如今国内……”
“此事暂时不急。等剿灭这里游荡的蒙古人再说!”我挥手打断他,想了想,略微有些懊恼的说道,“朕本来打算困死铁木真,只是时局变化,铁木真又过于狡猾。让朕所谋未成。如今当以整顿部队,静观局势为主。”
“微臣遵命!”尚懿看了一眼索无常,见他也没什么表示,就站到他旁边去了。
转头看向岳雨,见他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很亲切,笑了笑,随口问道:“岳都督,朕听说你这次的损失也不小,为何没见你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