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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隐蔽行藏,让先行官段雷出面谢绝一切地方官员的款待,虽然如此,因为路途不近,为免军士过度劳累,我并没有特意下令加快行程,只是比平时行军略微快了一点。也因为此,等我到达京兆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
此时金人在河北战场上的情况也出现了新的变化,在文贵和其协议达成后,金国在十月下旬左右誓师北伐,合计兵力二十万,主帅为移刺蒲阿,趁着蒙古河北主力衰弱之际,他们兵分多路,进展神速,先收复河北重镇河间,接着又攻占曲沃,晋安,擒杀蒙古守将刘德仁,后又收复平阳,生擒蒙古守将李守忠,继而攻克青龙堡,杀死蒙古守将李泊温。特别是昨日又有情报送回,说是完颜成和尚的忠孝军,攻克了山西重镇太原,击杀蒙古守将游哈刺拔都,扫清了围攻中都的最后一道障碍。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金国上下极为振奋,收复中都的叫嚣喧闹于开封朝堂。
对他们取得这样的胜利,我感到既惊又疑。虽说他们得我支持,可是蒙古毕竟实力仍在,而且托雷此人地才华也不容忽视,万不会对此束手无策,以至一败若此。我已经去信询问彩云对此的看法,希望能明白蒙古到底搞什么鬼。
相比于金人在河北取得的胜利,西北这边可谓乏善可陈。
首先是庆原路上的速不台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不仅蒙古军过境骚扰少了许多,那些金人降军反到开始加强庆原路的防御。而且蒙古本部骑兵也隐入荒山树林,让人不知其所踪迹,看来,他们是在酝酿新的计划。
其次就是西夏终于派其主力进入凤翔路,统帅为李德旺的亲信近臣,右丞相高良惠,副统帅为塔海。马肩龙,合计兵力十五万,蒙人派出三万人和他们汇合,由一个叫明安地将领统帅,据说这个明安是契丹人,本来是金将,在金蒙野狐岭之战前率部投降蒙古,金人的败北和其关系很大。这一路地联军行动很慢。现在前锋才到达凤翔府。
最让我关注的还是临洮的局势,自从孟珙让出巩州城后,临洮路就暂时停止了战事,在你来我往的拉锯谈判中,此路蒙人皆以巩州为据点集结,如今已经聚集三十多万人。蒙人本部人马约十万,其他由契丹人,西域胡人,畏兀儿人等外族组成的仆军约有七万,最为特别的是,这些蒙人沿途掳劫青壮编入军中充当奴隶,根据最新情报,这批蒙人奴隶军已经超过十五万,而且人数还有增加的趋势,也算蒙人中一大特色。
按照蒙古军中一般比例。一名蒙人战士可以拥有二名到三名作为肉盾地奴隶兵。按照这个估计,这批奴隶军可以用以战场的将不会少于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或许他们的战斗力很差,可是在攻城的消耗战中,他们能够发挥的力量也极为惊人,最重要的是,蒙人不会因为他们的伤亡而减少攻击,这是最可怕的。
唯一让我觉得心安地就是孟珙让出巩州后,率部退守秦州,依托山地修筑了坚固的防御,无论是凤翔路的联军向西来,还是铁木真向东去,都不能不考虑他的存在。不过赵范对孟珙让出巩州极为恼怒,据说两人吵闹了一场,结果赵范率部撤到利州天水军。虽然我对赵范很恼火,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撤退到天水军是非常好的做法,本来我想训责他几句,可是看到他痛斥孟珙的奏折,我有些不忍心再说什么。
临洮路我军损失如此惨重,强要他不带任何情绪是不可能地,毕竟将军也是人,看到同袍战友惨死眼前,要说不动情绪,那可真成了鬼怪了。
现在我所关心的还是铁木真的下步动向,我是最近才知道铁木真的二儿子察合台,以及他孙子莫贺一伤一死,加上以前的长安之战和山东之战恩怨,如此深仇,他会善罢甘休才怪。不过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我几员大将也不能这么白白牺牲。
如今的西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都在借和谈的幌子酝酿更大的行动,这点我清楚,相信铁木真也清楚。
“皇上,余介将军和客人到了!”
我收回思绪,转身向城楼走去:“让余介一个人先进来。”
西北诸将,唯有余介才能独当一面,镇守一方,岳雨的确没有说错。
当我在城楼中看到余介地时候,我发现他比在京城时要疲倦地多,双眼都透着红丝,脸颊消瘦,连军服都似乎变大了些。
余介的眼中先是露出豁然欣慰,接着礼节周到地恭身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此来辛苦,微臣不知,多有怠慢,还请圣上降罪!”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很仔细的看了看他,见他眼角额头已经凸显皱纹,动情的说道:“将军辛苦了!”
“微臣身为边将,理应为国效劳,为朝廷分忧,只是微臣无能,还要皇上亲自跋涉关山万里,实在是惭愧!”
“不能这么说,朕知道你的难处,先是长空无忌带走了红龙的两大主力,犹如断掉红龙的一臂。接着师梦龙又带走二万精锐以及大部分火器存备,更是让情况雪上加霜,你能在如此危局下,让蒙古主力不能深入京兆,还能抓住战机实施反攻,实在是难能可贵。朕自问在将军这种情况下,也无法比将军做地更好。过来坐!”
我拉住余介坐到一边。觉察到他的手在颤抖,似乎心情很激动。只是他的神色并无多大变化,望着我的目光淡然而又夹带着一种欣喜。
笑着拍拍他,我送他入座,让人上了一碗参茶,制止了他的说话,让他先喝了几口,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前几天我让参谋将军高俊送交给你的西北战情收到了没有?”
余介放下茶杯。神色有些黯然,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微臣看了,先前微臣已经得到一些情报,但是没有皇上转送地如此详细清晰,微臣觉得有些话应该告诉皇上。”
我也放下茶杯,神色认真的问道:“将军有什么看法?”
余介想站起来,被我摇手制止,他又坐了回去。神色变地有些激愤,直视着我说道:“微臣以为,临洮路我军的战败,导致数万战士无辜惨死,有三个人应当为此负责任。”
见我在倾听,余介接着说道:“首先要负责的是长空无忌。此人心性浮躁,行军冒险,总想着立不世之功,视将士生命若儿戏,尤为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擅自改变作战计划,导致我军出现重大损失,并影响到后续计划的实施,若要论罪,其为首罪!”
我神色丝毫不动。示意他继续说。
“其二之罪就是师梦龙指挥失当。白石山坚守的本意是为阻截蒙古,为朝廷援军争取时间。可是师梦龙大意轻敌。在不知彼不知己的情况下,竟然强令川中援军分兵合击,导致川中援军中伏而失去联系,不仅不能取得合击之效,反到让后方防御出现重大缺漏,以至最后不得不舍弃一部兵马,掩护其撤退,导致兵力分散,实力衰弱。白石山和赤嘴镇两役所损失地将士,皆是师梦龙指挥失当之错。虽然此说对人不敬,但微臣还是认为其为二罪。”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等了片刻,见他停了下来看我,静默片刻,举手让他继续。
余介考虑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其三之罪就是赵范将军,身为援军首要,竟然不知当务要事为何,只顾和敌争风,对后方疏于防护,以至使敌有机可乘。此三人,皆要为临洮路的战事负责!”
沉默,我没想到余介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相比于余介的指挥,他们三人的确有很大问题,只是有些理由是不能让人知道。
将军可以只分析战场得失,可是皇上却不能不考虑战场以外的事情。
“若要追究三人之罪,莫若说是朕用人失当。”我缓缓地开口,“他们三人皆是听朕的命令而去临洮,对于他们能否胜任此任,朕应当先考虑清楚,既然派他们去了,他们的做为,朕就要负责。明日朕会下道诏书,此战之败皆是朕料敌失误,导致战事失利,和将士无关!”
余介万万没想到我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正想开口,我制止的说道:“长空无忌临强敌而不怯,其属下王胜将军奋勇杀敌,壮烈殉国,此乃我军将士之典范,至于其擅自行动之罪,朝廷已有决断,无需多言。师梦龙孤军抗敌,以一旅单军杀死杀伤数倍之敌,为后军增援赢得充分的时间,深陷重围之后,誓死抗敌,不苟言降,杀身成仁,正是我大宋将士应有之风范,朝廷已经行文嘉奖,通令全国,此事不用再议。
至于赵范,他虽有错,可是其刚强敢战,和顽敌数次拼杀,如此勇武顽强,乃我大宋少有,正益弘扬。唯一可说的地方就是他不听孟珙所令,擅自回到天水,朕已经发诏责备,相信他会有所戒意。临洮战败之事,就此了结,不用再提。“
余介怔然片刻,低声道:“皇上仁德,余介感同身受!”
“胜败皆统帅之功过,朕身为天下兵马总帅,又是亲自调遣,岂能将过错委于他人!”我拉起余介,走到案几后地地图前,“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如今的要务是如何击败三路之敌,你有什么看法?”
余介似乎早有腹案,只看了片刻,就很肯定的说道:“三路之敌,以临洮之敌犯我之心最烈,而且数目庞大,兵锋强悍,若正面对抗,就算能胜,损失也必不小。皇上既然同意让出巩州,何不更进一步,将其诱入到利州,以坚壁清野消耗其实力,等其疲惫之际,派出精锐截断其归途,以我优势兵力,采用大军合围之法,围杀于利州,如此成算才高。”
“那庆原和凤翔这两边如何?”
“庆原路的蒙古兵马不过四五万之数,至于那些金人降军,虽号称十万,也不过五六万而已,微臣已经在京兆路沿边各城寨布防完毕,若他们敢来,保证可让其头破血流,无功而返。至于凤翔,微臣判断西夏并无下定决心和我死战到底,况且西夏此国一向首尾两端,和蒙古结怨极深,皇上只要派出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辩说厉害,就不难说服此国,故而此地兵虽众,反到是最容易打发的。到时只要能挫败临洮之敌,此两路之敌也将无所做为。”
他的意见和云锋的差不多,将最主要的敌人消灭,次要的敌人就简单多了,唯一不同的是在战术上,比起云锋直接对抗要高明不少,而且也非常符合我军地一贯战术,如果能够实现,实在是有很大机会消灭铁木真这一路。
“就你看法而言,如果我军出京兆,击庆原之敌,无论胜负,大军都迂回到夏蒙联军背后,歼灭其军,你觉得如何?”
余介皱眉沉思有刻,有些勉强地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好计策,但若要实现,则要保证三个前提,一是临洮路的敌军不能增援凤翔,二是必需有一军负责牵制庆原路地敌军,三是一定要有一个可靠,并熟悉凤翔庆原地理的人带路,此…缺一不可。而且采用这条计策,不仅成算条件太高,而且就算成功了,便宜蒙古也多过便宜我们,反到对我将来不利。”
余介一直在西北战场,他的意见比起我们在千里之外的考虑更有建设性。
注视了片刻地图,我决断的说道:“那就按照朕说的去制定计划,西夏力弱,消灭他们后,我军还能寻机消灭另外两路之敌,若是和临洮的敌人直接对抗,损失定然不小,到时这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