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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雨看到对方如此,也不知是种什么心情,突然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乌尔玛放弃了笑容,以非常认真的表情问道:“如果你真的想帮尔玛,可不可以让那个太子不要去派兵去打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死人了!”
看着对方充满希望和哀求的眼神,岳雨的心头泛起淡淡的惊讶和疑问,原本萦绕心间的不忍顿时变淡了许多,脸色不变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殿下要派兵去打你们?这会不会是谣传?”
要对四川大举用兵的消息殿下才和自己提过,而以殿下的行事来看,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会被她们知道?如果她们不是靠猜测判断的,那后面的问题就太大了。
就在岳雨心中对这个意外的消息进行分析判断的时候,乌尔玛有些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苗姑姑告诉尔玛的,而且还是别人告诉苗姑姑的!”
岳雨听到这话,马上将当初从她们身上得到的判断,到这次重逢后发现的变化联系到一起,顿时他有了一种明悟:对方是在到了建康后才决定行刺殿下,而非一早预定好的。
同时一个更大的疑问出现在心头: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们下了这样一个必死的决定?又是谁策划的?她们凭什么相信杀了殿下就可以挽救十八峒?
一开始,岳雨在知道她们二人从自己的监视中消失的时候,他就明白到对方在建康有掩护的势力,他当时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但提醒殿下的时候又找不到有力证据证明自己的预感,只好留在殿下身边以防万一。
随后事情的发展虽然证实了自己的预感,但整个刺杀行动在他看来像是一个闹剧多过要达成的实际目的,那个明月更是将刺杀弄的像自杀,这些举动一时让他弄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所在。就在他困惑的时刻,乌尔玛却被殿下的护卫打到自己的画舫上。
不自觉的,岳雨让人救了她,也说不上当时怎样想,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个乌尔玛是解开四川叛乱这团乱麻的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只是她们现在涉及到刺杀殿下这件重罪上,在情在理,他都不能袒护她们,最终的一切还是要殿下定夺。
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她们对朝廷的用处,相信殿下一定会有明智的选择,所以,岳雨此刻对乌尔玛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重要信息感到一种罕有的急切,而且,他还觉察到,这件事情的涉及已经不仅仅是行刺殿下这样简单,或许背后有着威胁到朝廷的阴谋存在。
考虑了片刻,他才迎上乌尔玛希望的眼神,以一种提醒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是谁告诉苗姑姑的吗?如果你们能有证据指出你们是被别人欺骗的,那么或许殿下就可以网开一面,这点很重要,希望你如实回答!”
乌尔玛的眼神闪过一阵动人的神光,她似乎很欣慰岳雨的话,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我们到了建康后,就有一辆车将我们接到一家客栈中,不久后就有个汉家男子来找我们,他还给我们看了一面写有‘制置使府’字样的令牌。苗姑姑就和他进屋去谈话,还不让尔玛进去,尔玛就在外面偷听。
先是听到那个男子说‘这是机密军事文件,而且上面的一些内容已经在实施,如果你们不早下决心,那你们这次来建康将毫无所得’苗姑姑接着回答说,‘这和我们的约定不符,你不是说我们来了建康后,就有可能获得朝廷要员的接见,进而提出我们的要求吗?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要求?’
当尔玛听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汉家男子回答的声音很低,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内容,不久后就听到苗姑姑似乎同意了什么,然后那个男人就走了。接着苗姑姑带尔玛去了一趟玄武湖,晚上的时候告诉尔玛,朝廷的太子又要派兵去攻打我们的族人,我们要挽救族人,只能去杀了这个太子。
尔玛听后,就和苗姑姑一起去刺杀太子,到了玄武湖的时候,还是那个汉家男子将我们带到湖边一处地方埋伏,那里已经有好些人在了,尔玛只认得那个羌族的叫角力,其余之人就不认得。等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招呼我们潜伏到几艘小船上,然后靠近几艘大画舫。
接着就有人告诉我们,那个太子就在上面,让我们在听到一声脆响后就杀过去,等我们听到这个暗号杀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有很多的人在等着我们,一些人就掩护我们杀到那艘大画舫上,可是没等尔玛看到那个太子,尔玛就被人打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乌尔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感到很吃力,将最后一字从胸腔间吐出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了,吃力的喘气声不断的在屋子中回荡起。
正陷入思考中的岳雨听到这个变化,暗骂自己的疏忽,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你的伤势才稳定下来,不要再说了,我先将你送到苗姑姑那里,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乌尔玛一连喘息了好几口,才略微平息了些,良久之后才再次说道:“你还没答应尔玛,让那个太子不要杀尔玛的族人,他们只是想活的好一点,难道这也有错吗?”
听到乌尔玛耿耿不忘,岳雨的心头顿时涌出无限的感慨,生存的压力的确可以改变任何人,如果再加上背负整个族群的生存,那种压力可以让任何人变的成熟,就像眼前的乌尔玛一样。
不自觉的,岳雨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初那个天真活泼,有些胆大妄为的乌尔玛,却和眼前这个气息急促,眼露恳求的年轻少女不能重合到一起,似乎她们并非同一人。
沉默了一会儿,岳雨终于说道:“我会尽力的!”
乌尔玛有些黯淡的眼神终于流露出放心,失血的嘴唇再次开启道:“谢谢你,岳雨大将军!”
岳雨的眼中一下露出锐利的光芒,过了一会儿才淡去,轻声说道:“你终于猜到了!”
此时乌尔玛的眼中露出岳雨熟悉的得意和骄傲,似乎她对自己能最终猜出岳雨给的谜题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等会儿有人会送你去见苗姑姑!”
残忍的说完这句话后,岳雨转身离开,准备去见淮王殿下!
乌尔玛落到自己的船上,殿下只是派人确定了一下后就再没有过问,由着自己救治,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点,就是殿下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岳雨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着从乌尔玛那里得到的消息,当他来到殿下的居处时,却被告知殿下已经回宫,随行的还有贤德王妃等人。
与此同时,关于建康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也被他获悉,敏感的他马上将这场文官集团中的风波联系到自己探听到的事情上。
考虑了一下,没有任何迟疑,让人将乌尔玛的事情告诉花胜之后也随即出宫,骑上专门为武将准备的战马,迅速的向着皇宫方向赶去,在早朝之前,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和殿下商议。
这个时候的岳雨隐隐意识到,这场文官集团的风波只是整个大宋风波的序曲,以此为点,新的权力在确立的同时,不可避免的迎来新的挑战。不光是文官集团,整个大宋的文武官员在面对这场挑战的时候,一是应战,二是逃避,三是妥协,四是失败,除此之外再无出路。
岳雨相信,殿下只会选择一,而他也只会选择跟随殿下,这是岳雨不变的誓言。
就在岳雨匆忙去追赶淮王的时刻,完颜云花的马车也到达使馆,早已等候在此的金国副使吕子羽面沉似水的前来迎接道:“臣下吕子羽见过公主!”
完颜云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们进去谈!”
来到一处密室后,一些随从护卫自觉的散去,只有哈拉留下来。
“公主,完颜丞相到底有什么重罪,竟然让公主这么迫不及待的立时处死?公主难道不知丞相是皇上亲派的吗?这么做,公主不觉得太过悖逆了吗?”刚一坐下,吕子羽就毫不客气的问起完颜仲德的事情,虽然话语中还有所保留,但口气已经变成一种责问了。
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的完颜云花没有任何表示,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完颜丞相忠心于社稷,为我大金甘愿舍生,这是他临死前所写,本来是要给皇兄看的,但既然吕大人问起,就请吕大人先过目也无妨!”
原本气势汹汹的吕子羽在看到完颜云花拿出信件后,心头掠过些微犹豫之后还是伸出手去接过。
这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吕子羽翻看了一下,很快的就从里面将信件抽出:
陛下容禀:
臣蒙陛下厚待,委任为相,常彻夜不眠,唯恐有负圣恩。如今国危兵险强敌虎视,实乃事急之时节,况乎国之安危,在乎论相。昔日中原盛唐,强极一时,几代经营终成一代之盛。昔乎唐玄宗即位,虽前用姚崇宋璟得治,但后节有愧,重用李林甫杨国忠之流,以至天下骚乱,几致亡国,虽赖郭子仪等良将竭忠力保,克复河山,然自此,地方独大,藩镇纵横,纪纲不复,朝廷威信不存矣!
臣每思及此处,常慨叹不已,想我大金自太祖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灭宿敌辽于前,掳宋皇徽、钦以后,开拓疆土万里,自此入主中原,成就王霸之业。后得太宗世宗等数代图治,重用贤臣,终成我大金盛世,使得宋廷北面事我,草原诸部归附,可谓一时之盛。
然大统失继,前有卫绍王不听忠言,重用无能之辈,以至引得蒙古入侵,使我大金遭遇百年未有之强敌,后有胡沙虎、高琪之权奸蛊惑先皇于后,徙都于汴,终至北方糜烂,不可收拾矣。更为可愤之事,先皇为权奸迷惑,在北方大敌未除之时,擅自和宋廷再起争端,使得兵力分弱,南不能灭宋廷,北不能抗强敌,以至兵败国辱,徒然消耗国力,自毁前程而已!
蒙古灭我大金之心,若猎师志于麋鹿,麋鹿所走,则猎无不跟随。蒙古初能越险关而陷中都,岂不能绝黄河而入汴?若非初时失策,那至如今疆场相望,使为邻国,至我大金四面楚歌,无一处之国可为我大金之依托?如若当初南和宋廷,北拒蒙古,备兵力以一方,获援于其后,岂能未有驱除强寇,固我边防之机?然先皇却被权奸所蔽,以至棋差一招,使我大金受制于人。
今当汲取前因,图划自立之谋,不可存苟且偷存之心。夺国之仇,不共戴天,君父之恨,难于共存,唯今当务之急是为:用忠贤,修政事,揽群策,收众心,明朝纲,训兵戎,择将帅,缮城池,备防具,励勇士。切不可以忍耻和戎为福,以息兵忘战为常,以安边之金粮为豪门之奢,此乃苟安之法,决不可长。安危存亡,盖所自取也!
惟私做福,惟奸作威,为臣者切忌作福作威。臣有此等者,害于而家,凶于其国,盖生杀予夺,天子之权,非臣下所能盗用也。刑以罚恶,国有常宪,人有怨愤,必当昭雪,事有枉直,尤宜明辩。德以出治,刑以防奸,若刑罚不立,则会奸邪丛生,虽有贤臣,也不能治也。善良者死于非命者,国法当为其明辩,为恶者横行之时,国法当使其严惩,唯有如此,则图治才能有望。
自古圣君,唯有诚以治政,方可得天地神明之助。如今朝廷内外官署日多,员冗俸滥,白丁骤增,出身入流,壅塞极多,政出多门,为古之严戒,军民蒙受其害者不知凡几。为治之首莫若安民,安民之道,莫急于除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