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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季二人也知道他这点心思,一般的事情也不会来找他商议,如今他们二人联袂而来,使得龙成颇有些奇怪。
看了彭季二人一眼,龙成不怒而威的脸色并无半点变化,冷淡的说道:“二位有何事禀报?”
彭义斌首先说道:“启禀龙将军,属下听说金人最近几日一直在军中大摆宴席,将领士兵无一例外,据属下了解,武仙此人,一向狡诈,属下觉得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加强人手去侦察金人大营中的情况,免得到时金人有什么诡计,使我军措手不及!”
龙成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彭副将担心的是,本将军五日前就已经下令侦察营加派人手,日夜不断的监视金营,此刻并无特别消息传回,想必金人并无什么异动!”
彭义斌皱了一下眉头,还想开口的时候,季先突然插口道:“龙将军料敌于先,属下佩服。只是武仙此人一向诡计多端,而且深知兵法,其麾下恒山军也是金人那边少有的善战之军,其战斗力不容轻视。
我军这边虽然人数装备都比对方不逊色,但毕竟以新兵居多,如果对方加以蒙蔽,我军侦察上可能会有所遗漏,属下觉得,是否可以请战天豪统领带人去监视金人,以免金人真有诡计之时,我军能够随时应变。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对方话语说的缓和,而且也给足了龙成面子,使得龙成不能不考虑对方说的是否有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龙成才开口道:“殿下本意只是让我军对金人进行军事进逼,除非必要,不得妄动刀兵。龙统领自从来到军中,求战之心极为坚决,如果派他出去监视金人,说不定会引起一些意外的变故,我看还是让侦察营再增加一些人手,这样做比较稳妥!”
彭义斌闻言,有些着急的说道:“军中的侦察营只能从营地外观察金人营地,如果金人暗地里有什么勾当,只怕他们很难发现,属下看不如让特战队和侦察营的士兵互相配合,以免给了金人可趁之机!”
龙成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金人如今兵力装备都不如我,如何敢先行挑衅?更何况殿下的意思只是让我军给金人以压力,一些可能引起双方冲突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彭义斌还想再说,季先阻拦的说道:“龙将军说的有理,不如监视金人一事就让义斌负责如何?义斌以前和武仙也打过一些交道,对其为人指挥都有所了解,必能做到有的放矢,给予金人更大的压力,以顺应殿下之计划!”
季先是参谋长,在军中除了威望不能和龙成相比外,其地位和龙成差不多,他既然开了口,龙成就不得不回答。
扫了他们一眼,龙成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摇摇头道:“此事只是一般的小事,暂时用不着彭副将。反到是我军可能需要在此地常驻,后勤军需不能有失,彭副将还是多督促一下,确保我粮道安全才是正理。季参谋长也需要居中协调,以免那些无知百姓又来闹事。此事关乎到我军大计,二位将军不可疏忽大意!”
彭义斌和季先互相望了望,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对着彭义斌摇摇头,季先抢先开口道:“既然将军如此决定,我和彭副将一定会竭尽所能,确保我军后勤不失。至于监视金人一事,还请将军多多费心。”
龙成一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本将军知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看到龙成的背影消失,彭义斌才对季先说道:“老季,龙将军并不太相信我们的猜测,如今我们该如何办?”
季先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说道:“武仙可能会玩花样,只是你我的推测,并无半点证据,龙成将军一向稳重,自然不会轻信,更何况……算了,我们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毕竟龙成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武仙要玩花样不是那么容易。”
彭义斌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季先已经抬步离开,就闭了口,转身望望远处的金营,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这里。
龙成回到自己的主帐,刚对侦察营下完继续增加人手监视金营的命令,一个传令兵就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建康有新的军函送来!”
龙成点点头,就让传令兵将军函送过来。
军函用的只是很普通的一种信封,表示里面的信件只是普通的军事联络。龙成抽开里面的信件一瞧,果然没有用密码书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是司令行省转过来的,大意上就是说淮王已经和金人有所联络,让他在这段时间内暂时克制一些,不要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出来,一切事情等双方有了结果后再说!
龙成看完之后,放下手中的信封,在大帐中走了几步,对传令兵道:“你去侦察营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多派人手在金人营地外监视,除非发现特殊情况,否则不要过多的去骚扰金人!”
传令兵应承之后,就转身去传达命令。
龙成想了一会儿己方的布置,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提笔给司令行省回复了一封书信,除了表述自己会遵照要求做以及归德府这边的情况外,还询问起自己一方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进一步的给予金人压力,隐隐还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去参加淮王登基大典的事情。
写完回复之后,就让人将这封信送传回建康,然后离开大帐,开始在军营中进行例行的巡查。
这些新兵总让龙成有些放心不下,每天不看看他们,心里就不踏实。
就在龙成巡视新兵的时刻,在金人的主帅大帐中,接到完颜守绪密旨的恒山公武仙正召集了金人军中的将领商议军情。
恒山公武仙本是华北一带的地方豪族,蒙古入侵之后,和现今许多金人将领一样,因为组织地方武装抵抗蒙古的烧杀而被金人收编,先后被任命为真定府事兼经略使、遥领中京留守、权元帅右都监等一连串的头衔,在金人九公封建的时候又被封为恒山公,成为金朝在华北地区最有实力者,有着“财富兵强恆山最盛”的风评,其麾下的恒山军是金人中一支不可小觑的部队。
武仙的敌人本来是投降蒙古的经略使张柔,两人开始一直是势均力敌,但后来张柔得到蒙古大军的帮助,武仙在不敌之下就投降了蒙古,但在长安一战中和最受蒙古器重的史家兄弟结怨,还杀了史天祥的哥哥史天倪,并成了导致蒙古战败的一根导火索。
和蒙古结了这么大的仇,武仙只好重新投靠金国,完颜守绪知道他的情况后,也还大度,就让他召集旧部,驻扎在黄河边,在这次宋金关系紧张之后,又被调到归德府,成为归德府的守将。
此时武仙就是因为接到完颜守绪的密旨,召集军中将领商议如何才能完成完颜守绪交代的任务。
“诸位,陛下的意思十分清楚,宋国此次欺人太甚,我大金绝不能忍气吞声,诸位看看,我军要如何才能给予对面那些不知好歹的宋人以教训?”银赤都看着军帐中的金人将领,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一看就是习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虽然此时大帐中是以武仙为主,但这些将领都知道银赤都是完颜守绪派来的监军,在军队内部,比武仙的权力要大,因此都不敢随便做声,生怕自己一个说不好,被其训斥一顿。
银赤都看到他们都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堂堂大金国的将领真的怕了那些宋国的蛮子吗?”
这话说了之后,几个金人将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不是我等不想教训宋人,但如今对面的宋军兵强马壮,防守上做的滴水不漏,而且火器极为犀利,非血肉之躯可挡,我等实在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击败他们,如果贸然出击,并无多少胜算,与其如此,不如请监军大人转告皇上实情,现今暂时按兵不动,再等战机!”
银赤都怒声道:“尔是说的什么话?尔等身为我大金的将士,身受皇上的恩典,如今我大金被人所欺,尔等竟然束手无策,置皇上密旨于不顾,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银赤都骂完,看到这些将领并不说话,心头更怒,正要再次训斥他们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武仙开口道:“督军大人不用烦恼,皇上的意思是让我等给予宋人教训,并未让我等歼灭眼前的宋军,只要我军巧妙设计,我军未必不能达成目的!”
银赤都斜了武仙一眼,语气冷冷的道:“恒山公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武仙看到其态度如此傲慢,心中也起了几分懊恼,但面色上还是平静如故的说道:“督军大人请看,归德府外的有一黄河支流,如果我军借用此条河道,就有可能进入黄河水道,然后借助黄河水道就可深入宋军后方。此时宋军主力尽在归德府,后方定然空虚,如果我军渗透进入之后,一定可以夺占宋人几座大城,重挫一下宋人的气焰!”
银赤都也非对军事完全不懂之人,看到武仙指出来的路径,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恒山公难道是想让我军自陷死地吗?如今宋军多用水路运粮,其对水路防范也十分严密,如果我军使用水路,只怕未出三十里就被宋人发现,如何可以深入宋人后方?”
武仙暗骂一声,露出笑容的走到银赤都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银赤都先是一怔,然后不自觉的点点头。
看到武仙笑着走开,银赤都才发觉有些失态,又沉下脸道:“恒山公的办法不错,不如此次就由恒山公负责指挥如何?”
武仙明白对方如此大方,无非是想在计划不成功后委过于自己,心中虽然十分鄙弃,但此时却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道:“如此,武仙就下令了!”说完,武仙先让一些不相干的将领出去,然后召集了几个将领如此如此的叮嘱一番之后,就让他们下去准备。
银赤都看到武仙下完命令之后才又开口道:“如果这次事情能成,我定然在陛下面前保奏恒山公的功勋!”
武仙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嘴中却淡然说道:“督军大人客气了,为迷惑宋人,今晚军中仍然会举行宴席,不如督军大人到在下的帐篷中来,在下有一些好东西想请督军共享!”
银赤都一听就心领神会,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道:“恒山公对我大金的忠心,我会如实禀报给陛下!”
武仙微微一笑,然后恭敬的看着银赤都离去。
等银赤都一走,武仙就站直了身体,眼神中透着一阵冷冽,淡淡吐出:“蠢货!”二字之后,就转身离开大帐,对全军下达了坚守待命的命令,并且让一些中下级的军官晚上聚到大帐中一起享用宴席。
虽然宋金双方互相都有所图谋,但两方都无意首先挑起战端。
就在双方这种互相僵持的情况下,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宋金双方还是毫无大战的迹象,你防备我,我戒备着你,双方所有的侦察情报都显示出对方是在等自己一方先发难后,然后再反击。
这种情况正和龙成的心意,除了一边传令不得无故挑衅金人外,一边又加紧对新兵进行军事操练,并且还请战天豪等亲卫军的人对新兵进行武技训练,使得这些新兵进步不小。
接下来的数天,除了金人突然将营地分成左中右三营的时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