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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没多大差别,很多的时候,他都没给对方过多考虑的机会。
“将军,将军,我们抓住了一个蒙古将军!”一个士兵的话让严西精神一震,连忙下令将此人给带来。
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被带了过来,肮脏破乱的军服,多处还在流血的伤口,披头散发的摸样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淤青,而且还有一种疲惫,显得极为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严西坐在马上斜着眼睛看着此人。
“我是河北经略使张柔之子,名若水,我要见你们的统帅!”张若水的声音还是显得那么阴柔,而且还添了几分无力。
“你是张柔的儿子?”严西并没有取笑对方阴柔的语调,问起最关心的事情。
“正是!”语气虽然不太有力,但表示肯定却是无疑。
严西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将此人带到火凤将军处!”
“你们是火凤将军的人马?”张若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愕。
严西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你去了自然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带走!”
在张若水被带走之后,严西又继续去执行他的任务,而且比刚才更加细心,生怕漏掉了对方残存的重要人物。
张若水被带到彩云那里的时候,彩云正拿着一把战刀在观察,据说这把战刀是敌人统帅的,彩云一时好奇就拿来看看。
张若水见到彩云后,先是一怔,当看到彩云手中的战刀,张若水的神情大变,彩云自然注意到这个变化,轻轻的将战刀放到面前,低沉的问道:“你是河北经略使张柔的儿子吗?”
张若水定了一下心神,肯定的说道:“当然!”
彩云听到对方那种阴柔的声音,心中微微一怔,仔细的观察了对方一番后才再次开口道:“可有凭证?”
“现在没有,不过你们只要找一个蒙古人一问就知!”张若水回答的非常快,完全没有半点迟疑,在他此刻心里,对彩云的疑问也十分多。
彩云平静的说道:“本将军自然会做的,不过你为何要见本将军?”
张若水看着彩云,微微有些急切的说道:“你真的是那位火凤将军吗?你不是应该在济南府的吗?”
彩云扫了对方一眼,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声东击西的策略并不高明,本将军只是将计就计而已。这把战刀是谁的?”
“博鲁大将军的!”张若水回答之后才愕然的看着彩云,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诈了他一下。
“果然是博鲁的,本将军问你,这次领军攻打山东的是博鲁吗?”彩云紧紧的盯着张若水,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
张若水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过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的说道:“不是,而是蒙古的四王子拖雷,他如今正在洛口镇!”
一听竟然是蒙古的一位王子,彩云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这位拖雷王子为什么要来攻打山东?”
张若水露出苦笑的神情说道:“拖雷王子认为山东是如今金国最薄弱的地区,而且多为地方义军所控制,蒙古人认为攻打起来不会太费力。而且山东上接河北,下连江淮,如果可以控制山东,对于蒙古人也极为有好处!”
彩云淡淡的说道:“后面的是你自己想的吧,为何你会对本将军讲这么多?”
张若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想投靠将军!”
彩云不露半点意外的说道:“为什么?你父亲深受蒙古人的器重,而且你似乎也蒙古军中任职,为什么要想投靠本将军?”
张若水的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好半晌才说道:“蒙古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汉人,我父亲也是为势所迫才为蒙古人效力,而且女真人欺压我们汉人多时,父亲也有借蒙古人之手教训女真人之意。”
彩云虽然觉得对方话语不尽真实,但也感受到对方确实对蒙古人感到不满,想了想,下令道:“给张将军松绑,并带张将军去沐浴更衣。张将军,有些事情等会儿还要麻烦你!”
张若水被松绑之后,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才开口道:“多谢将军,不知将军有什么事情需要张某效劳?”
彩云淡然的说道:“等会儿还要烦劳将军帮助辨认一下博鲁的尸首,不过此刻,还是请将军去沐浴更衣!”
张若水呆了一呆,脸色露出一种伤感,好一会儿才说道:“多谢将军,张某一定效劳!”其出帐篷之后,不禁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不少感怀。
彩云也听到对方这声感叹,看着面前的战刀,陷入沉思之中。
经过张若水的辨认,终于在一堆浮尸中找到博鲁的尸首,此时他已面色青紫,双目紧闭,腹中饱胀,双手死握一物,正是溺死之人之状。
彩云让人将其尸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并用石灰覆盖,然后用棺木盛好,放入回行的队伍中。
张若水此时却要求彩云将他还活着的消息隐瞒,言语中对父亲多有顾及。彩云欣然同意,不多久,所有的蒙古俘虏都知道张若水也已经随博鲁战死。
丰济镇此战,彩云以三万多人,以不到二千的伤亡,一举歼灭了蒙古五万人马,并击杀蒙人大将军博鲁及以下万户千户多人,另生俘蒙人近六千人,缴获辎重战马若干,一举粉碎了蒙人意图声东击西的进军计划,至此,蒙人和彩云力量持平,但论及局面,彩云占优。
经过一天的休整,彩云留下五千人继续打扫战场和追索残敌,然后大军从小路直奔济南府而去,此时济南府中除去扰敌之军,只有不到三千人,如果敌人闻得博鲁覆灭,极有可能强攻济南,到时战场之主动又将易手,甚有可能抵消彩云此战之胜利。
经过二夜一天的秘密行军,彩云终于平安抵达济南府,此时洛口镇的拖雷仍然在和李明全金凤柔夫妇捉迷藏,双方互有损失。
当彩云让上百个俘虏带着博鲁的战刀到达洛口镇之时,蒙古人以为又是敌人要来袭击,精神紧张下,竟然还有人对他们射箭,并派出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喝令他们投降。
等弄清楚之后,带头的蒙古千夫长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将领队的那个百夫长连同博鲁的战刀送到拖雷的大帐前。
蒙古四王子拖雷闻讯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当他看到那把熟悉的佩刀时,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晕了过去,幸亏左右将他扶住。
良久,拖雷才拿过那把战刀,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博鲁将军如何?”
这名百夫长语气悲愤的说道:“大将军已经归天了,那些汉人太狡猾,他们用水淹死了大将军。”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但真正听说之后,拖雷的心弦还是颤抖了一下,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道:“事情的经过如何,你详细的讲给我听!”
百夫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讲述给拖雷知道,拖雷的面色也随着他的讲述不断的变化着,在百夫长讲述完后,他还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闻讯赶来的将领,语气恢复平静的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这些汉人竟然敢杀大将军,请四王子下令,让我等血洗济南府,将那些汉人统统杀光,以祭奠大将军!”
“四王子,请让我做先锋吧!”
“四王子,请下令进攻吧!”
“四王子,你可要为博鲁大将军报仇啊!”
“……”
对于他们的争吵,拖雷置若罔闻,良久之后才举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叫嚷,然后目光扫到几个没有开口的将军脸上,最后停在史天祥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史将军,你说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史天祥对于博鲁的死也非常难过,但更担心的是自己今后的命运,失去了博鲁的护持,自己在蒙古人中只怕更难过,因为对自己今后的命运太过担心,竟然一时没有回答拖雷的话。
旁边的将领看到他失神,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四王子在问你话!”
“啊!”史天祥有些茫然的看向拖雷,“四王子,刚才小将太过伤心,没听见四王子的问话,请四王子原谅!”
拖雷心中暗许,并不见怪的说道:“没什么,刚才小王只是问将军,以将军之见,我们如今该如何办!”
史天祥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的看看周围,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拖雷很明白的说道:“不要紧,请将军放胆直言,如果有人在将军说话时打扰,拖雷一定为将军重重责罚此人!”语气说的斩钉截铁,给人一种莫大的安慰。
史天祥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将以为,如今我军态势极为不利,应该立即撤军才能保平安!”
听到这话,周围的蒙古将领都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不是顾忌拖雷的话,此时肯定会有人对他训斥了。
拖雷反到是最平静的一个人,点点头道:“将军这么说,必然有将军的看法,请将军告诉拖雷如何?”
史天祥连道:“不敢,小将只是就事论事。博鲁大将军被敌人所害,我军右路已断,现在困守在洛口镇,已成孤军。正所谓孤不可长,更何况济南府中的敌人有数万,而且还有坚城深沟以守,而我军不仅连日来不得休息,现在又听闻博鲁大将军之事,军心已然不安,以此疲军疑军如何可以和敌人争雄?
此时敌人让人送来博鲁大将军之佩刀,分明是想激怒我军,使我军冒失轻进,由此可见,敌军已有攻击我军之计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军皆失,再要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小将认为此刻撤军才能保我军之平安!“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汉人就是胆小,我早就知道你们信不过,平日我就说,博鲁大将军如此看好你这个汉人,早晚会后悔的,果不出其然,你这个汉人现在就敢在此如此说,看我……”
“够了,来人,给我将这个满口胡话的人拖下去,重重的打他二十鞭子,让他给我清醒清醒!”拖雷一脸寒气的命人将那个插口的蒙古将领拉了出去,不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
此举让大帐中的人不敢再开口,都静静的看着拖雷,不过不少蒙古将领愤恨的眼神扫过史天祥,让他感到阵阵惊心。
拖雷此时站了起来,走到史天祥身前,语气诚恳赞赏的说道:“博鲁大哥生前经常提及将军的才华,如今拖雷方知将军确实不负盛名。今后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拖雷先前的怠慢。”说完,将右手放于左胸前,竟然对他行了一个蒙古人表示敬意的礼节。
史天祥眼中闪过激动和错愕,连忙还礼道:“不敢得王子如此之礼,小将今后一定尽心竭力,不忘王子今日之礼遇!”
拖雷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立即将我军俘虏的那些汉人驱赶之济南城下,大军随后跟随!”
在蒙古将领兴奋的领命而去之后,史天祥忍不住的说道:“四王子,这么做似乎太冒险了?”
拖雷看看他,突然说道:“那位火凤将军才智深远,多谋善断,确实为我蒙古劲敌,如果我军就这样撤退,难保不为她所趁,如今只有逼其就范,我军才能安然而返!”
史天祥猛然明白到对方的计谋,心中也感到佩服,一拱手道:“四王子高明,小将明白了!”
拖雷点点头:“今后还多多需要将军,这些汉人俘虏就交给将军看管了,以免旁人不解,而横生枝节!”
史天祥接命之后,就转身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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