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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飘然美丽的大眼睛轻轻的扫了我一眼,有些谨慎的说道:“飘然只是有些想不通。”
我淡然一笑:“你是想不通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嫖宿买娼,但却被人称做风liu,而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稍微有些逾越就会被处罚,对吗?”
风飘然惊讶的目光望向我,不自觉的说道:“公子竟然也知道,难道公子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吗?”
我呵呵一笑:“如果我说考虑过,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是想改变这样的情形。女子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说到底就是在身份上被看低,世人又被理学所愚弄,如果能解决这点,相信多少对改变这种情况有些裨益的。可是要想杜绝这种现象,那是很难做到的。”
风飘然听了这话,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很严肃的说道:“飘然相信殿下能做到的。”
我一摆手:“你对我太有信心了,这种事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走吧,我们先去解决这个事情,我估计不久之后望雪就会派兵过来了。”
风飘然点点头就跟随我而去。
等我们匆匆下楼赶上那支游行队伍的时候,丘山望雪已经带着一队士兵拦住了他们,梦雪更是在激烈的责问他们,让他们将人放了下来。
当我听到这支游行队伍中有人不仅不遵从命令,反而对梦雪诸多为难,并说及一些难听的话语之后,我胸中充满了怒火。
望雪她们代表的就是我的威权,这些人竟然在如此情况下还敢辱及她们本身,由此可见,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怎么高。这也是大宋长期对这些人过于放纵,从而导致国家集权控制减弱的一个缩影,试想,如果所有人都不将法律当成法律,只是听从宗族长辈的话,这个国家不分裂那才叫有鬼。
大宋现在分裂势力这么猖獗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在内,他们没有最终闹独立就是现在外敌压境,而且大宋的强干弱枝让他们的势力还不成熟。如果我不遏止这种势头,以大宋如今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当真是不可想象。
迅速的将利害分析了一遍,马上就明白要如何处置这些敢于违背我命令的人。
看到梦雪还在和他们争辩,我吐气开声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只要不是强迫又有何不可?你们这些人竟然视淮王命令如无物,不仅私自对人进行刑罚,还不听淮王所任命官员的劝阻,而且口出恶言,比之这个女子更是可恶百倍。既然你们如此喜欢将人游街,不如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这位大人,我以为对这些人不能姑息,请大人将他们每人当街打上二十军棍之后,再游街示众三日,并告示后人,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斩不赦。如此方能一正民心,让世人知道当今天下还是淮王在做主。“
看到我出来之后,丘山望雪先是一脸尴尬,不过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又恢复平静,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安抚住正气鼓鼓要上前的梦雪,柔和但是清越的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有理,本大人也觉得此事这么处理甚好。你们这些人竟然示王法如无物,不惩处何以服众,众将士听令,将游行队伍中除这个女子外,所有人都抓起来。”
跟在丘山望雪后面的军士早就对主将被辱感到怒火满胸,得到这个命令,凶猛的冲了过来。一看情况不好,那些看热闹的人首先开跑,游行队伍中的几个为首之人还想反抗,不过被这些士兵狠狠的教训了一下之后就老实了下来。我看到游行队伍中有人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就给菊低声说了几句,菊马上就叫了三个影子,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人又弄了出来。
不多会,这支游行队伍中的人都被士兵给控制住,丘山望雪望了望我,狠狠的一摆手道:“给本将军每人重打三十军棍,然后捆在街市上示众。”
好家伙,竟然比我还狠。
在我感叹中,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迅速的将这些人按压在地上狠狠的打起来,有些没有军棍的士兵干脆就直接将长枪一横,当棍子用,将这些刚才还是威风凛凛得意万分的家伙打的是鬼哭狼嚎,喊冤告饶不已。
我冷冷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就看到梦雪上前去,跳上木驴,将这个年轻的女子给松了绑,但这个女子似乎还没清醒过来,一时只是呆呆望着。
我看到她木然的眼睛转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生气,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对已经非常热烈的哭嚎充耳不闻,只是木木的看着。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一笑,这样的笑容看在我眼中,只觉得如同孩子那样天真,但是却让我心中一沉。
果然她笑完之后,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端正的脸容浮现出一种傻傻的笑容,不断的对周围的一切报以无意识的傻笑,似乎她很开心,但又什么都不知道,疯狂的闹着,不时还撕扯着自己身上本来都很少的衣服,口中还无意识的念念有词:我是淫妇,嘻嘻,我是淫妇……
她已经疯了!
看到她的表现,我的脑中只闪过这样的念头。
此时,丘山望雪下马走了过来,看到我正要说话,我已经迅速低声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先将林家的人抓起来,然后来烟雨楼找我。”说完,我再次看了哪个被梦雪制服了的疯女人一眼后就离开这里。
第七集 第四章 招募豪杰
我坐在烟雨楼中默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前似乎还闪现着刚才哪个女子的疯狂举动,那种幼稚的傻笑,让我很有些触目惊心。
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逼疯了,这是正常的吗?或者说,他们已经将这种事情当成正常。也许我很残忍,但是我的残忍只是为了我的目的服务,他们这些人的残忍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满足他们心底那种变态的yu望吗?人心其实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因为它永远都不会知足,你甚至不明白它到底想要些什么。
一个人也许会有某样感情存在,但是因为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的集团却不会有半点感情,因为这个时候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这个女子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触犯了利益集团的牺牲品,她不能见容于那些拿礼仪当做维护自己私欲的集团,又没有力量进行抗争,所以就只能被牺牲掉。
反过来看,我不是一样吗?为了维护我这个集团的利益,对那些反抗我的人进行不留余地的围杀,这些都表明,在政治的立场上,永远都只有血淋淋的利益存在,只是大家都习惯于标榜自己的正义,而刻意去忽略了这些东西的存在。
心情郁闷下,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同样表情黯然的风飘然说道:“你知道这些以诗书礼仪自居的儒生最会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他们就是颠倒黑白的为自己私欲进行服务,做着心口不一的事情。就拿哪个被世人标榜的‘道德先生’朱熹来说。
他拼命鼓吹什么‘去人欲,存天理’,认为人的物质yu望和对生活的享受是一种罪恶,是都应当舍弃的,一个人应用所谓的礼仪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人照说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进行不法勾当的,可是不然,此人先是霸占了别人死后的家财,然后引诱两个尼姑做妾,还带出来炫耀。主理长沙的时候为了多收贿赂,故意将朝廷的赦书藏匿不发,结果让许多本来可以不判刑的人被判了徒刑。知漳州的时候,他用种种不法的手段*了大量的古书占为己有,认为自己才能保全这些古书。
这些都还罢了,更让人难于置信的是,他在浙东做提举的时候,说自己这里受灾,向朝廷要了大量的钱财粮米,结果他将这些钱财粮米都分给了自己的门徒,将那些真正受灾的百姓撇到一边。有一次,他为了霸占人家的产业盖房子,竟然伙同他人将人家治罪。开门课徒,本来应当是一视同仁,可是他招收学生的时候却偏偏要多收那些富家底子,其目的还不是为了多要点学费。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据说每年各地那些信奉他的人都要给他上缴一笔钱财,数目有好几万之多。
此人不仅自己做事充满私欲,而且教导后人也无方。他的几个儿子偷了别人的牛,杀了吃肉,本来这是重罪,可是他却将这些事情给隐瞒了下来,意图想蒙混过去。他的大儿子死了好长时间,可是后来他的大儿媳却被人传出有了身孕,当时在他们家可以随意接触到他儿媳的男人中他是最有嫌疑的。
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每天还拿着《中庸》《大学》提倡什么廉洁,修身,宽恕,齐家,治民等等惑人耳目的话语,还被人称为道德上的楷模。说一套,做一套,和孔子是一个路子出来的,用这样人的学术做为治国的理念,除了可以培养一大批虚伪奸诈的官僚外,还能有什么用?
决定国家命运方向的虽然是战争,可是毁灭国家的却是这种思想上的毒药。你说我要如何处置这样的人?“
风飘然眼中闪过深深的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过了一会儿才接道:“公子聪明睿智,又何需要飘然说话。”
我闻言,淡然一笑:“聪明睿智的是神而不是人,既然儒家理学最终不能让国家兴盛,那么我就要仿效当年的汉武帝,反其道而行之,罢黜儒家,重兴百家。只要是对国有利,就算它是世人眼中的歪道邪说我也要用,对国无用,就算他是玉皇大帝说的话我也要坚决的废除掉。我就不相信,在我的刀剑之下就不能让这些人给我乖乖的按照本王的意图行事。”
也许是我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杀气,风飘然劝慰道:“公子何需如此自伤?哪个女子的事情又不能怪公子,一切都已经如此,公子还是看开点好。”
我没有再说什么,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望着远处的湖光水色,默然出神。直到我听到彩云高声的呼叫,我才转回头看着正非常高兴走过来的彩云。
招呼她和吉田贞坐下之后,我随意的问了她几句话,知道她们只是在街道上闲逛了一番之后就没再多问什么,给风飘然打了个眼色之后就问起她一些姨娘的情况,并让她回建康以后抽个空回去看看姨娘等等,没有半分涉及到我刚才看到的事情。
后来还是彩云的轻声提醒,我才注意到我有些冷落了吉田贞,不过还好,风飘然却和她谈的很愉快,让我不至于太过失却礼仪。只是我发现了好几次吉田贞都在偷偷的望我,似乎是在观察我什么。这让我心中升起警觉,对这个倭国,我可是从来都不敢放松的。看样子,这个吉田贞也并非那么单纯,就不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悄悄的滑落过去,当我被提醒要吃饭的时候,我才醒觉过来,让烟雨楼随意的来了几样不算很贵的菜肴之后,笑着对桌上的诸位女士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余钱,委屈诸位姑娘,等回建康之后我让念雪请大家吃一顿,不过还是一般的菜肴,可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
彩云和风飘然都知道我对饮食并不是很讲究的习惯,但是吉田贞显然是不知道,看她睁着不能相信的眼睛望着我,就知道她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会请她吃这么便宜的酒席。
我也不想解释这个事情,其实我到烟雨楼的最大目的只是为了看看风景人情散散心,至于其他的东西,我并不是那么在意,更何况以前就对皇宫奢华糜烂的生活感到有些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