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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说:“呵呵,山下扎营,可进可退,独山避险,大有可为,水流可活,依树可国嘛!道理很简单,坟包埋在这儿,住在旁边,一是孝顺,二是缅怀,这就是古人所谓的道嘛,不管他们懂不懂,但意识里都在这么做。”
叔叔的话句句点醒着我,看来这和我的估计相差不远,这倒是让我很欣慰。我接着问:“就算如你所说,那么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口呢,可以叫国吗?”
叔叔看了看说:“这个不好说,周围你们去看了吗?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说:“大概转了一圈,没发现像人住的地方,而且都沙漠化了。你说,这地一旦沙漠化了,还能留下个啥啊?”
叔叔想了想,“可能留下东西的。沙漠化可能代表当时住的人多,畜牲多,吃草吃得快,而且草原伤根了。不过这个要经历大概几百年时间呢。你想,草吃得差不多了,羊就不会长得肥,不走也只能等死。也可能是战乱,因为战乱,就有人死,死了要烧,而且连同帐篷什么的都烧掉!”
我打断道:“全部烧掉?不把东西带走吗?”
叔叔说:“吃的、用的,尤其是铁、金器什么的,全部带走,而帐篷他们认为是被他们杀死的人住过的,不吉利。而且,马背上的民族都是轻装上阵,所以一般不会带这些,只好烧掉。而一旦有过一场大火,伤害最大的就是草原本身,明白?”
我点点头,差不多明白了。我又问叔叔:“呵呵,我差不多懂了,不过叔叔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跟我说坟头的事吧?”
叔叔说:“你二叔给我说了,在内地给你找了个师父,听说你学成了。呵呵,不错,孩子出息了!”
我有些埋怨,“都告诉他别说,他还是给我说出去了。”
叔叔笑了,很难得看他笑得这么爽朗。他说:“这是对的,珉儿,你要记住,这一行不是你的事业,算个兴趣还好。我们也是拿自己的将来做赌注啊!”
我点点头,“放心吧,叔叔,我也就是个爱好,不想咱们家手艺在我这儿断了根!”
叔叔有些欣慰,摸摸我的头,“那就好,那就好。行了,明天早晨六点出发,早点起来,我走了,回去准备。”
离开我家时,叔叔说:“放心吧,你的事我保密。”
我站在门口想了两件事:第一件,怕是要对不起叔叔了,我还是喜欢挖坟,我想我不会放弃;第二个,还保密个屁啊,家族里,叔叔、二叔、花姐都知道我学成归来,爷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说而已。
我摇摇头,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第二十五章 哈密之行
早晨六点,正是最困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外面还黑洞洞的。我穿了套运动服,脚上穿着陆战靴,尽管在夏天里看起来不伦不类,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傻,但我知道,一旦进了山,没有件宽松、保暖、防雨的衣服,那才叫真痛苦。
这次不太一样,只有一辆依维柯,嗯,好车,发动力好,耐跑。我跳上车,看见大家都在,都穿得如同出去郊游一般。车上没人说话,小舅躺在最后一排,打着瞌睡,开车的居然是爷爷,我这才想起,以前见过爷爷有一张开东风汽车的照片。
我凑了上去,“爷爷,您不是吧,行不行啊?这可是一车人啊!”
这句话惹得一车人哈哈大笑。爷爷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咋说话呢,想当年你爷爷我下乡到新疆,兵团团长老婆要生孩子,都是叫我开车去送。你不要说话,滚到后面坐好!”
我凑到叔叔跟前,“咱们坐这个车,会不会太招摇了啊?”
叔叔小声说:“不会,这样去省钱,而且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咱们这是去旅游,明白吧?”
我点点头,找了个宽敞的位置,把包放好。居然没有看到花姐,我又凑二叔跟前,从他手里要了个包子吃,问:“二叔,花姐呢?”
二叔吃着包子,头也没抬,“不知道啊,估计要么先走了,要么殿后。”
这话害得我包子没咽下去,差点噎着。我好容易咽下包子,阴阳怪气地说:“你不等于没说嘛!”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快速地吃完手中的包子,掏出绿茶,“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然后把背包往座位上一垫,鸭舌帽拉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掏出手机给花姐发了条短信,“花姐,你咋没和我们一起,你在哪儿啊?要不要帮忙啊?”
我等了二十分钟,她居然没回我。我就这么朦朦胧胧地睡着了,感觉晃晃悠悠的,像回到了童年的摇篮里,但是一觉起来很不舒服,哪儿都痛,手机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害得我一顿好找。这时,我在找到手机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编织袋,感觉里面很沉,就摸了摸。我摸到里面有铁链,好像还有铁棒,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感觉这次是大手笔。
我坐回到座位看看手机,花姐居然还没回我短信。我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窗外的农田一幕幕地闪过,那麦田是那么真实,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我开始想着,要是有一天我和花姐也能过上这田园生活,守着一亩三分地,有一个小不点儿,还有几只羊,最好还有几只奶牛,等孩子要喝奶的时候,就是最新鲜的,呵呵,这是不是真的就是一种幸福呢?当我们年过半百,儿孙满堂时,我或许会对着长大的孙子说起爷爷,说起叔叔,说起二叔、小舅,甚至说起我们挖坟,那真是开心啊!
我回过头才发现,开车的换成了叔叔。我看看爷爷,他正看着书。我悄悄溜到副驾驶位置,把脚跷到一旁,看着叔叔说:“叔叔,咱们是个什么旅游团啊,要是别人问,我也该有个说法啊。”
叔叔说:“这个我还没想,你说吧,大学生嘛,起个名字!”
我说:“嗯,我想想,想想……”
一时间,我脑子中飞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称,甚至连“克塞号”(很古老的日本科幻片,类似奥特曼)这样的名字都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半天,我憋出个“天山龙旅行团”,结果问及小舅的时候,被一票否决,说太俗气。他说叫“盲道军团”,被爷爷骂了,最后还是我定。我想了半天,说叫“鬼龙旅行团”,结果又因为太招摇,被否决了。我一气之下,说不要名字了,干脆一个人坐那儿写日记。
叔叔看了我一眼,“又寻思啥呢?”
我说:“写日记,把这些都记下来,免得以后忘记。”
叔叔:“好习惯,坚持下去!”
绕过乌鲁木齐的时候,我感觉心有点凉,因为如果花姐跟着来,那么一定会在乌鲁木齐会合,结果就这么错过了。能遇见花姐只有在哈密了,可是地图上显示,不用经过哈密就可以到目的地。
此时此刻,我睡意全无,干脆坐起来。车开到加油站的时候,我下去活动手脚,买了瓶绿茶喝,这时候才看到车外面贴着“旅行团”的字样,看来是我多虑了。
十个小时就在无聊与空虚中度过了。最后那几个小时,我实在无聊,在车上走来走去,一会儿闹腾一下二叔,一会儿又跑到小舅那儿,叫他给我讲笑话。最后,连叔叔都被我惹得不胜其烦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第一个地方——吐鲁番。这个城市是我偏爱的。爷爷又开着车去办事了,我和二叔、小舅在马路边等着,我开始找西瓜摊儿。好容易找到一个,我买了两个西瓜,卖瓜的小伙子很热情,给我们切好。我直吃到肚子发胀,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感觉西瓜都堆到嗓子眼了。
吐鲁番不下雨,烈日的暴晒很快让我头晕目眩,想睡觉。还好这会儿没在挖坟,不然真的会中暑。我抬头看看烈日,连一丝风都没有,树叶上堆着一层细土,毫无生气,倒是不远处的葡萄藤在怒放。我感觉心口压着块大石头,时不时还得粗粗地呼吸一口气。我拿起一块西瓜,看了看又放了下来,实在吃不下了。
看见爷爷的车简直像看见救星一般,我们赶紧上了车,在空调中才算恢复正常。我们在沙漠中前行,这路如同一条长蛇蜿蜒在沙漠中,似乎怎么也没有尽头,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人的渺小。我凑到二叔身边,“二叔,你说两千年前,这里是个什么模样啊?”
二叔说:“和现在一个样儿,你要说宝贝啊,这沙子可都是几千年了,可惜不值钱!”
小舅说:“不可能,这在两千年前吧,应该是个黄土山,或许还有些草皮什么的,天干物燥,最后成沙子了呗!”
二叔也不争辩,掏出一副扑克牌,约我们一起开战,从炸金花打到斗地主,又从斗地主打到跑得快。小舅运气不佳,一路输着,输到外面的风景变成了戈壁,又从戈壁输到荒山,最后一直输到草原的样子显露出来。结果二叔赖皮的本事还真厉害,输给我几百块,输给二叔一千多,最后却只丢出一千,说了句:“不玩了,输光了,过村不算了!”
我和二叔哈哈大笑,但是我心里更高兴的是因为我们并没有直接进柳树泉农场,而是往哈密开去。我突然感觉花姐就在哈密,这让我有些激动。不知算不算自我安慰,但是我很执著地相信花姐就在哈密。我按捺着激动,想了一下,第一,我们装备基本够了,完全没必要去哈密。第二,哈拉提伯伯在哈密,估计花姐是去打头阵了。第三,我就是觉得她是每次挖坟少不了的人物啊。
我点了一支烟,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远处的农舍、麦田、小桥,再次开始浮想翩翩。
刚进哈密,爷爷打了个电话,就说了一声“我们到了”就挂断了。车开得不紧不慢,但是我的心却已在千里之外。我不停地抽着烟,坐立不安的。终于……终于,我看见了,看见了那天接我们的那个维吾尔族姑娘挽着花姐的胳膊,在马路边冲我们招手。我那颗紧张而不安的心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
爷爷下车之后,我紧跟着下了车,凑到花姐身边,“花姐,在吐鲁番给你买了个西瓜,好吃得很!”
花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我跟在他们后面,看花姐似乎和这个女孩很聊得来,我好像成了多余的一个。她们走在爷爷前面,我跟过去不是,不跟过去也不是,于是我只好跟在爷爷身后,问:“爷爷,咱们是不是去哈拉提伯伯家?”
爷爷说:“是啊,也该去看看这个老巴郎子了,我是好想他啊,哈哈。说来,第一次合作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伙子,没什么钱,但是那股子韧劲儿,嗯,很好!”
正说着,哈拉提伯伯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老远就看见他哈哈大笑,爷爷也跟着哈哈大笑。两人一见就搂在了一起,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真挚的感情。两人相拥着走进小院子,后面跟进来的是他的两个儿子,都很帅气。我刚坐下,就闻到香喷喷的抓饭味儿,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倒真想好好吃上一顿。
哈拉提伯伯腆着啤酒肚坐在矮炕上,小桌子上放满了瓜果和维族人烤制的糕点。我看爷爷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吃,也不敢动手,就不停地喝着奶茶,吃葡萄。要不是哈拉提伯伯招呼我们都吃一点,我怕是今天得馋死在桌子上。
他们一直在聊着当年的往事,哈拉提伯伯每次提及爷爷,都显得很激动,时不时还会叫来儿子让爷爷看看。我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其实是为了找花姐,从吃饭到现在,就没看见她人。我溜进里屋,看见了那姑娘的闺房,正想猫过去瞧瞧,就见门开了,花姐穿了一身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