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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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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收谷坚守,彼饥穷自降,不过数十日决矣。”谢遂前攻超,不下,又钞掠无所得。超度其粮将尽,必从龟兹求救,乃遣兵数百于东界要之。谢果遣骑赍金银珠玉以赂龟兹。超伏兵遮击,尽杀之,持其使首以示谢。谢大惊,即遣使请罪,愿得生归。超纵遣之。月氏由是大震,岁奉贡献。
  注'一'续汉书曰:“符拔,形似麟而无角。”
  明年,龟兹、姑墨、温宿皆降,乃以超为都护,徐干为长史。拜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干城,徐干屯疏勒。西域唯焉耆、危须、尉犁以前没都护,怀二心,其余悉定。
  六年秋,超遂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人,及吏士贾客千四百人讨焉耆。
  兵到尉犁界,而遣晓说焉耆、尉犁、危须曰:“都护来者,欲镇抚三国。即欲改过向善,宜遣大人来迎,当赏赐王侯已下,'一'事毕即还。今赐王彩五百匹。”
  焉耆王广遣其左将北鞬支奉牛酒迎超。'二'超结鞬支曰:“汝虽匈奴侍子,而今秉国之权。都护自来,王不以时迎,皆汝罪也。”或谓超可便杀之。超曰:“非汝所及。此人权重于王,今未入其国而杀之,遂令自疑,设备守险,岂得到其城下哉!”于是赐而遣之。广乃与大人迎超于尉犁,奉献珍物。
  注'一'大人谓其酋豪。
  注'二'鞬音九言反。
  焉耆国有苇桥之险,广乃绝桥,不欲令汉军入国。超更从它道厉度。'一'七月晦,到焉耆,去城二十里,*(正)*营大泽中。广出不意,大恐,乃欲悉驱其人共入山保。焉耆左候元孟先尝质京师,密遣使以事告超,超即斩之,示不信用。
  乃期大会诸国王,因扬声当重加赏赐,于是焉耆王广、尉犁王泛及北鞬支等三十人相率诣超。其国相腹久等十七人惧诛,皆亡入海,'二'而危须王亦不至。坐定,超怒诘广曰:“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叱吏士收广、泛等于陈睦故城斩之,传首京师。因纵兵钞掠,斩首五千余级,获生口万五千人,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更立元孟为焉耆王。超留焉耆半岁,慰抚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焉。
  注'一'由带以上为厉,由膝以下为揭,见尔雅也。
  注'二'“十七”字本或为“七十”。
  明年,下诏曰:“往者匈奴独擅西域,寇盗河西,永平之末,城门昼闭。先帝深愍边萌婴罗寇害,乃命将帅击右地,破白山,临蒲类,'一'取车师,城郭诸国震慑响应,遂开西域,置都护。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独谋悖逆,持其险隘,覆没都护,并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惮兵役之兴,故使军司马班超安集于窴以西。超遂踰鳂领,迄县度,'二'出入二十二年,莫不宾从。改立其王,而绥其人。不动中国,不烦戎士,得远夷之和,同异俗之心,而致天诛,蠲宿耻,以报将士之雠。'三'司马法曰:‘赏不踰月,欲人速鷪为善之利也。’其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四'
  注'一'西河旧事曰:“白山之中有好木,匈奴谓之天山,去蒲类海百里。”郭义恭广志曰:“西域有白山,通岁有雪,亦名雪山。”破白山见明纪也。
  注'二'迄,至也。县度,山名。县音玄。谓以绳索县缒而过也。其处在皮山国以西,罽宾国之东也。
  注'三'致犹至也。蠲,除也。
  注'四'东观记曰:“其以汉中郡南郑之西乡户千封超为定远侯。”故城在今洋州西乡县南。
  超自以久在绝域,年老思土。十二年,上疏曰:“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一'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闲,况于远处绝域,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二'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捐。昔苏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银护西域,'三'
  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然恐后世或名臣为没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四'臣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五'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而超妹同郡曹寿妻昭亦上书请超曰:
  注'一'礼记曰:“太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郑玄注曰:“正丘首,*'正首'*丘也。”代,郡名,在赵北。韩诗外传曰“代马依北风,飞鸟扬故巢”也。
  注'二'案前书曰,匈奴,其俗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余。贵壮健,贱老弱也。
  注'三'金银谓印也。金印紫绶,银印青绶也。
  注'四'玉门关属敦煌郡,今沙州也。去长安三千六百里。关在敦煌县西北。酒泉,今肃州也。去长安二千八百五十里也。
  注'五'东观记曰“时安息遣使献大爵、师子,超遣子勇随入塞”也。
  妾同产兄西域都护定远侯超,幸得以微功特蒙重赏,爵列通侯,位二千石。天恩殊绝,诚非小臣所当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躯命,冀立微功,以自陈效。会陈睦之变,道路隔绝,超以一身转侧绝域,晓譬诸国,因其兵觽,每有攻战,辄为先登,身被金夷,'一'不避死亡。赖蒙陛下神灵,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觽,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二'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尽其力,以报塞天恩,迫于岁暮,犬马齿索。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源,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咸怀一切,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忠臣竭力之用,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踰望,三年于今,未蒙省录。
  '三'
  注'一'夷,伤也。
  注'二'不仁犹不遂也。
  注'三'踰,遥也。高祖踰谓黥布曰:“何苦而反?”
  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一'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侯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超余年。'二'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永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卒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三'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四'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如不蒙救护,超后有一旦之变,冀幸超家得蒙赵母、恚Ъ惹胫#澹ф揄安恢笠澹シ讣苫洹
  书奏,帝感其言,乃征超还。
  注'一'周礼*(卿)**'乡'*大夫职曰:“国中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征谓赋税从征役也。韩诗外传曰“二十行役,六十免役”,与周礼国中同,即知*(一)**'二十'*与周礼七尺同。*'周'*礼国中六十免役,野即六十有五,晚于国中五年。国中七尺从役,野六尺,即是野又早于国中五年。
  七尺谓二十,六尺即十五也。此言十五受兵,谓据野外为言,六十还之,据国中为说也。
  注'二'□,乞。
  注'三'葬骨,解见明纪。田子方,魏文侯之师也。见君之老马□之,曰:“少尽其力,老而□之,非仁也。”于是收而养之。事见史记也。
  注'四'诗大雅也。汔,其也。康、绥,皆安也。言先施恩惠于中国,然后乃安四方。
  注'五'赵母谓赵奢之妻,赵括之母也。惧括败,先请,得不坐。事见史记。恚
  姬者,齐桓公之姬。桓公与管仲谋伐恚В腹耄腠'之罪。事见列女传也。
  超在西域三十一岁。十四年八月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超素有匈胁疾,既至,病遂加。帝遣中黄门问疾,赐医药。其年九月卒,年七十一。朝廷愍惜焉,使者吊祭,赠赗甚厚。子雄嗣。
  初,超被征,以戊己校尉任尚为都护。与超交代。尚谓超曰:“君侯在外国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超曰:“年老失智,任君数当大位,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一'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超去后,尚私谓所亲曰:“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尚至数年,而西域反乱,以罪被征,如超所戒。
  注'一'家语孔子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有三子。长子雄,累迁屯骑校尉。会叛羌寇三辅,诏雄将五营兵屯长安,就拜京兆尹。雄卒,子始嗣,尚清河孝王女阴城公主。主顺帝之姑,贵骄淫乱,与嬖人居帷中,而召始入,使伏黙下。始积怒,永建五年,遂拔刃杀主。帝大怒,腰斩始,同产皆□巿。超少子勇。
  勇字宜僚,少有父风。永初元年,西域反叛,以勇为军司马。与兄雄俱出敦煌,迎都护及西域甲卒而还。因罢都护。后西域绝无汉吏十余年。
  元初六年,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皆来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班,进击走前王,略有北道。鄯善王急,求救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
  邓太后召勇诣朝堂会议。先是公卿多以为宜闭玉门关,遂□西域。勇上议曰:“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篡盗,征求无猒,胡夷忿毒,遂以背叛。
  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一'乃命虎臣,出征西域,'二'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闲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及已。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窴心胆,北扞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
  注'一'古者谋事必就祖,故言“庙策”也。
  注'二'毛诗曰:“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尚书问勇曰:“今立副校尉,何以为便?又置长史屯楼兰,利害云何?”勇对曰:
  “昔永平之末,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后置副校*'尉'*于车师,既为胡虏节度,又禁汉人不得有所侵扰。故外夷归心,匈奴畏威。今鄯善王尤还,'一'
  汉人外孙,若匈奴得志,则尤还必死。此等虽同鸟兽,亦知避害。若出屯楼兰,足以招附其心,愚以为便。”长乐恚撅庀浴⑼⑽爵肽覆巍⑺玖バN敬蘧菽言唬
  “朝廷前所以□西域者,以其无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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