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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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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为笑。擦了泪,又给刘洪义道了一个万福,方才与金哥上了车子。
  刘洪义走到仲禹跟前:“贤弟,我有一言奉告。”指着那黑驴,接着说道:“这头驴我已经蓄养多年,我今天就把它赠送给你吧,贤弟骑着入京便是了。”仲禹知他是真心,也不推辞:“那就多谢仁兄了!”仲禹拉着黑驴走出柴门。二人拉着手,难割难舍,不忍分离。仲禹哭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洪义硬着心肠说道:“贤弟请乘骑,恕我不远送了。”说罢,竟自进了柴门。仲禹看看洪义的背影消失了,又站了好久,方转回身。他虽也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对这样的仁兄,实在是恋恋不舍。骑上驴子,催促车子,仲禹一家直奔京师而去。
  仲禹的这一程,可谓路途遥远,但他们一家人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不玩山、不贪水,白天行路,夜间投宿,饿了找地方吃顿饭,渴了就寻人家借口水喝,虽然艰苦了些,但家人平平安安地到了京都。
  找个环境较好而且租金便宜的小客栈,安顿好家小,仲禹就要到万金山寻找岳母去。在他看来,已经到了京师,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也该为妻子思母着想了。但是,玉莲却拦住了他:“相公不必这么匆忙。我们原本是为了考试而来,不如在考试以后再去,那样也不晚。我与母亲已经一别数年了,到了那里,免不了要有许多应酬,这就要分心。现在你应该颐养心神,等考完试,我们娘儿俩与你同去。我与母亲相见,也不必争这一时半时。”仲禹听玉莲说的有道理,只好去料理考前的事宜,温习功课,作考前的各种准备。
  到了考试的那一天,方才得知是宰相包拯主考。仲禹闻听是此真是欢喜不已,包丞相铁面无私,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在包拯主考下,我范仲禹定有出头之日。仲禹好不得意,进了考场,见到试卷,仲禹自始至终看了一遍。呜呼,此题不难也!仲禹更是自信了三分。握笔在手,醮足墨汁,略略沉思,笔走龙蛇,文思泉涌。一篇精美的文章不大功夫就作成了。仲禹吹了吹墨迹,又重新审视了几遍,除改正了几个微小不妥之处外,几乎是毫无瑕点的。
  三场考完,仲禹一场比一场有信心。走出考场,他看到有些举子不免垂头丧气,不觉感到好笑:连如此简单的题目都作不来,还想考状元郎!同时,听到一些考生在低声打听考官的府邸,也许要去送礼吧,仲禹不觉心头一紧。莫非我也要买通一下考官,他心中暗想。但转念一想,又感到自己好可笑!主考官是堂堂的包拯包大人,送礼怎么能行得通呢?
  仲禹精神抖擞地回到了住处,玉莲早就迎了上来,又是好一番打听。仲禹也不隐瞒,将情况全都告诉了妻子。玉莲听后也很高兴,但也有些为丈夫的前途担心:早就听说仕途险恶,不知是否真的如此?真是这样的话,丈夫会中状元吗?但玉莲转念一想,既然丈夫都这么乐观,自己自操心也不顶用,就随他快活一回吧!于是,玉莲便放下心来,给仲禹泡了杯好茶,又去炒菜、温酒,说要为仲禹庆贺一回。
  而这时,仲禹却在想:“妻子同我赴京,原本是为探望母亲的,考试前她体谅于我,怕我分心劳神,才未去岳母家,一直推迟到如今。我如果不体谅贤妻,她母女分别数年之久,现在只有咫尺之距,不能使她母女相逢,这难道不显得我过于薄情了么?”于是,他叫过玉莲,将想法告诉了她。玉莲也很高兴,金哥听说后高兴得蹦蹦跳跳的。一家三口人收拾东西,备上毛驴找了车辆,高高兴兴直奔万金山。
  一家人说说笑笑,几十里的路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把车辆打发回去,便一起入山中寻找王莲的娘家。
  迎面过来一个年轻人,像个猎人,仲禹走上前去,深深一揖,问道:“这位大哥,你可知道附近有白氏人家?”那年轻人一怔,看了看他们仨,知道是外乡人,便客气地说道:“据我所知,附近并无姓白的人家,莫非是你记错了吧?”这一问,仲禹也一怔。但他深信自己并没记错,便谢过了那年轻人,一家三口继续向前走,边走边打听。问过年轻的,也问过年长的;问过男子,也问过妇人,可就是无人知道玉莲的娘家住在什么地方。
  仲禹不由得烦躁起来,后悔不该把车子早早地打发回去。这下可好,万一真的找不到,白跑一趟是小事,连夜间住宿岂不也成了问题。而自己原先想得倒好,现在全乱了。瑢,后悔没用,埋怨也没有用,仲禹决定自己去找找。他把妻子和孩子安排到一块青石之上歇息,将黑驴放开去啃草,自己便放开脚步,直出了东山口,一直向前走去。
  仲禹心中烦闷,走的也快,也的确遇见了几个路人,几番向人家客客气气地打听,可无奈无人知道白家。走出了好远的路,抬头看日头都快落山了,仲禹决定回去,明天再找吧。再则,妻子和孩子放在山中,也的确叫他放心不了;而自己也腰酸腿疼的,往前走的确没那个勇气,能顺顺当当地返回就不错了。这样一来,仲禹实在是迈不开大步了,只得慢慢向回挪。路人只遇几个,一打听,还是不知道,弄得仲禹再遇到人也懒得打听了。
  好不容易返回大青石处,却不见了妻子与孩子。开始时,仲禹还以为是娘俩儿到四处走走去了,便坐在了青石上,自己歇歇,也等等玉莲和金哥归来。可是,左等不见他俩的影,右等也不闻他俩的声。这下仲禹可慌了,也顾不上腰酸腿疼了,四下里寻找,一边找一边喊。他的腿快跑断了,嗓子也几乎哑了,可仍不见妻子和孩子的踪影。仲禹一下子悲从中来,坐在大石上,不觉放声大哭。
  正在悲痛、惊恐的时候,只见从旁边山路上走来一位年老的打柴人,仲禹慌忙上前打听:“老人家,你可曾见到一个妇人带领着个孩子吗?”老者见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也生怜悯之情,耐心地对他说:“只是见过一个妇人,孩子没有见到。怎么那妇人是你的娘子?”“正是啊,老人家!你快些告诉我,那妇人现在哪里?”老人见他如此性急,不觉摇头道:“说起来很凶呢!足下,你不晓得离此山五里远,有一村子名叫独虎庄,庄中有个威烈侯,名叫葛登云。此人依仗有权有财,非常强悍,经常抢掠民间妇女。刚才,我从山上归来,正见他射猎而归,驮着一个啼哭的妇人,竟奔他庄内去了。”范生闻听,忙忙追问:“此庄在山下何方?”老人说:“就在东南方。你看那边远远一丛树林,那时就是。”范仲禹闻听,也不道别,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就听背后的老人喊:“年轻人,留步。”仲禹转回身:“老人家,还有何指教?”老人走近他:“莫非你要去庄上救你的娘子?”“正是!”“去不得呀,你以为那个庄子是轻易进得的吗?你这个样子去救你的娘子,不但救不出来,轻者你被痛打一顿,重了会把你自己这一条小命儿也搭上的。年轻人,不要去了,那家人如狼似虎,惹不起的!”老人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发抖,似有许多辛酸在里头。仲禹对老人深作一揖:“多谢老人家指点。我范仲禹如救不得娘子,甘愿与她一同命赴黄泉,我绝不一人苟活于世”说罢,不顾老人的再三劝阻,竟飞跑下山,朝那庄上去了。原来,因为葛登云带领一帮家奴进山搜寻野兽,不料从深草处赶起一只猛虎。那虎见人多,且各执兵器,不敢扬威,便跑下山来。事也凑巧,这虎正从青石旁边经过,就把金哥一口叼起跑了。玉莲见此情景,立刻昏了过去。没等她醒来,葛登云赶虎也来到了大青石处,一见这白玉莲,他不觉心动,便令人把玉莲驮在马上,回庄去了。
  那老虎叼着金哥,一直往西跑了下去,连翻了两座小山峰。刚跑进一片树林,却被一打柴的樵夫看到。樵夫在情急之下,也是急中生智,将手中的板斧照定虎头便抛了下去。这樵夫还真有点功夫,板斧不偏不依,正好打在虎背上。老虎受此意外一击,将腰一塌,口一张孩子便落在了地上。樵夫见老虎已经受伤,便壮了几分胆量,跳下树手急眼快,捡起扁担照着老虎的后胯就是一下,打柴人的力气,哪儿有小的?只听“吼”的一声,老虎连头也没敢回,便蹿出了树林,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携夫赶忙跑过去把孩子扶起,抱在怀中。见他还有气息,看了看孩子的周身,虽然有伤痕,但料定伤势不重。“孩子醒醒!孩子醒醒!”呼唤多时,方见那孩子渐渐的苏醒过来,不由满心欢喜。樵夫又担心再遇上野兽,况且天也将晚,深山老林中不便久留,便急急搂着小孩,先找到板斧掖在腰间,以防不测。然后提了扁担走下山来,一直奔东南方向,进了八宝村。
  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己家的门前,便喊道:“母亲开门,孩儿回来了。”随着这一声喊叫,从里面走出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看样子不过六、七十岁了,但精神矍烁,身板儿硬朗,眼不花,耳不聋的样子,她来到近前,不觉吃了一惊:“嗳哟!你这是从哪儿抱了个小孩回来呀?”樵夫见母亲问,也不回答。只说了句:“母亲,到屋里再细说吧。”
  老太太接过扁担放在院内,又去关了大门。樵夫进到屋内,将小孩轻轻放在床上,自己拔去板斧,向老太太说道:“母亲,家里还有些热水吧?”老太太连忙拿过一杯。樵夫将小孩扶起,叫他喝了点热水,方才转过气来。喉咙一转,“唉哟”一声,接着又是一句:“吓死我了。”这时老太太也凑过来看,见这小孩长得眉清目秀的,虽然脸上还有些尘土,但他的清秀却是十分明显的。而且,老太太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准到底是何时何地。老太太想不通,还自我安慰说这是“缘份”。自然,老太太是越看越喜爱了。那樵夫也不再等母亲追问,便把事情原由说了一遍。
  那老太太听了,又是吃了一惊。她抚摩着小孩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虎口余生啊,将来一定造化不小,富贵绵长。不要害怕,到了这儿了,就像到了你的家中一样。好孩子,别着急,告诉我你父母在哪儿,我会把你送回去的。”小孩子见问,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旁边的樵夫,不像坏人的样子,再说人家救了自己的命,理应是恩人的,对恩人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啊,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姓范,名叫金哥,今年七岁。”老太太一听他是外地口音,况且他说话明白,小眼珠乱转,料想定是个聪明娃子,于是对他更是怜爱。
  “可有父母没有?”老太太又问道。“父母都健在,我父亲名仲禹,母亲白氏。”老太太一听,不觉脸上掠过一丝惊云,她的手也微微有些抖动。孩子分明感觉到了这些微妙变化,他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老太太,问道:“婆婆,你怎么啦?”老太太并不答话,但分明由孩子的问话提醒了她,她又问道:“你母亲莫非乳名叫王莲么?”金哥也很纳闷儿,但看老太太的表情,不容他不作答:“正是。”老太太闻此,将金哥一把搂住:“哎哟!我的乖乖呀!你可疼煞我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金哥一怔,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与她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她为什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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