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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没有发狂吗?”
一想到动物攻击人类,叶萧就为那两只动物而担心。
“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它们也沾染了我的灵气吧。”
“晕,这也算理由?”但他转念又苦笑了一下,“好吧,就算相信你。”
“我独自在家里躲了几天,好在冰箱里有许多的食物,足够我和‘天神’还有‘小白’过些日子了。后来外面响起了许多枪声,一到晚上就全是军人。执政官发布了宵禁令,紧接着又是政变和内战,许多人死在了街上,更多的人在逃亡过程中死掉,整个南明城就要灭亡了。”
叶萧有些等不及了:“告诉我,告诉我‘大空城之夜’!”
“这是一个奇迹——2005年9月9日,当南明城就要成为人间地狱时,奇迹发生了。”
“什么奇迹?不要卖关子!”
“你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
她居然打了个呵欠说:“可你还没帮我完成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好,第二件事是什么?”
“问题是——我自己脑子里还没想好,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叶萧几乎要被气得吐血:“哇,你又在耍我?”
“嗯,等我把第二件事情想好了,你又帮我做好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大空城之夜’的真相吧。”
“你——”
一股血被激上脑门,他真想甩巴掌抽她了,可面对小枝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喂!难道你那么快就忘了?你可是发誓答应过我的,必须要为我完成三件事情,我才会把全部的秘密告诉你。”
“该死!”
叶萧抽了自己一耳光,脸上的手指印子清晰可辨。
“干吗要伤害自己?”
她起来抚摸着叶萧的脸,像摸着受伤的情人。
“别碰我!”
胸口郁积的怒火不知如何发作,只能握着拳头走出便利店。
金三角的阳光,依旧射入叶萧的瞳孔中。
同一时刻。
五十七岁的童建国,仰头看着午后的烈日,视线放下来掠过几栋楼房,便是四周葱翠险峻的群山。
路边有一辆黄色的现代跑车,他擦去玻璃上积满的灰尘,轻松地打开车门发动车子,迅速奔驰在沉睡之城的街道上。怀里还揣着一张南明城的地图,先辨别清楚南明医院所在的位置,也不需要GPS全球定位了,只要开过几个路口便能到医院。
路上没有一辆车,也不用考虑乘员的感受,这比在午夜高架上飙车更爽。童建国猛踩油门转动着方向盘,呼啸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时速转眼已接近二百千米。
童建国知道自己正在和时间赛跑,因为在新的大本营里,孙子楚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若不是他从河边带回那些鱼,若不是他执意要玉灵给秋秋做鱼汤,若不是他忽略了沉睡之城的动物们的异常,孙子楚怎么可能会中毒?
虽然,孙子楚也犯了谗嘴和没心没肺之忌,但童建国觉得更大的责任在自己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必须在医院找到解鱼毒的血清,救回孙子楚的性命,否则无法面对其他人,也无法真正取代该死的叶萧。
想到这儿他将方向盘猛然一打,跑车在狭窄的路口“漂移”起来,车轮与地面发出剧烈摩擦的声响,在几乎翻车的瞬间又平稳下来,大转过路口继续疾驰。
一分钟后,童建国在南明医院前刹停下来。
他快步冲入沉睡的医院,此时所有的灯都亮着,只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墙壁上贴着通告和医学常识。电子提示板停留在2005年9月,是专家门诊的时间表,还有南明市政府的疫情公告。
走在空旷安静的医院里,墙壁间还残留着消毒药水的气味,童建国变得分外小心起来,仿佛太平间里的僵尸随时会跑出来作怪。他没有找到医院的指示牌,更不知道血清会存放在哪里?只能盲目地在底楼转了一圈,急诊室里横着几副担架,还吊着永远滴不完的葡萄糖瓶子。这里的气氛让人格外压抑,他忍不住轻轻咒骂了一声,这里肯定不会有血清的。
说不定药房里会有?童建国在底楼找到了药房,却发现门被反锁着,他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门,一阵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有的药片和药水已经过期了,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他也看不清楚那些药的名字,无头苍蝇般乱翻了一通。但他连一瓶血清都没有看到,不过想想这种珍贵的血清,也不可能放在底楼的药房里。
童建国快步跑上楼梯,二楼走廊里依旧都亮着灯。他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心立即悬了起来——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谁在医院里?
如果不是僵尸的话,那么又会是谁?但若真是僵尸他也不害怕,他怕的是其他不可预测的人。
他迅速调整了状态,仿佛回到丛林杀手的年代,屏着呼吸走上楼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三楼的走廊同样明亮,他锐利的眼神往两边瞟了瞟,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正当他怀疑自己是否幻听时,那脚步声又从走廊尽头传来——绝对是真实的声音,至少有一个人在那里!
不能再轻手轻脚地摸过去了,不然人家早就跑得无影无踪。童建国深深呼吸了一口,便撒开双腿冲刺过去。
沉睡的医院走廊里,充满了他的呼吸和脚步声,还有那愤怒而狂暴的低沉吼声。他必须要抓住那个家伙,看看究竟还有谁躲在无人的城市里?
一口气冲到走廊尽头,原来右面还有个拐角,果然有个黑色背影一闪而过。
童建国大喝一声:“站住!”
冲过去发现旁边有个小门,他马不停蹄地转入门内,却没料到是医院后面的外墙,阳光再度直接射到了身上。有个消防通道直上楼顶,仰头只见黑影正往上爬。但这条通道非常狭窄陡峭,必须手脚并用才能上去,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
此刻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奋不顾身地爬上消防通道,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外面。他抬着头向上高喊:“喂!你给我站住!”
但那个黑影一个劲地往上爬,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这种角度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可以肯定这是个男人。
童建国就像个小伙子一样,不知疲倦地爬到了四楼。而黑影已通过消防楼梯,直接爬上了顶楼天台——医院总共只有四层楼。
“该死的!”
阳光里忽然卷起一阵风,悬在半空的童建国晃晃悠悠,他用尽力气往天台上爬去,刚刚把头探出来的时候,迎面却看到一只厚厚的鞋底板。
四分之一秒的瞬间,任何人都来不及躲避了,鞋底板重重地蹬到了他的额头。
五雷轰顶——霎时间脑子里金星乱转,在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刹那,一只手已脱离了铁把手。
感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眼前掠过许多闪光的碎片,在黑暗的夜空里无比灿烂。童建国仿佛坠落到了寂静的森林,那座孤独的竹楼里头,火堆旁坐着美丽的少女,穿着筒裙对他莞尔一笑。
“兰那。”他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终于说出了那句一直都不曾说出口的话,“我爱你。”
“对不起,我不爱你。”
罗刹女兰那满怀歉意地回答了他。
火堆下童建国的面容,从激动的微笑变成僵硬的绝望,也从二十多岁的青年变成五十七岁的老男人。
“不!”
他悲痛欲绝地高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阳光下,整个身体仍然悬挂在半空,只有一只手紧紧抓着消防楼梯的铁栏杆——是这只手救了他的命。
再往下看是四层楼的高度,双脚和身体都悬空着,全凭单手的力量挂着。面对医院的外墙,额头上仍然火辣辣地疼,脑门里仿佛有钟声反复回荡。
唯一可以确知的是:自己还活着。
童建国重新攀到了消防楼梯上,多年的战争锻炼了他强健的臂力,换作其他人早就摔下去送命了。
究竟是哪个家伙要杀他?天台上的那个神秘人是谁?早上刚被叶萧重击了一下,刚才又差点被踢下四层楼去,童建国真是郁闷得火大了,就像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百折不挠地再度爬上天台。
这下没有鞋底来迎接他了。
迅速翻身爬上楼顶,那个黑色的背影就在空旷的天台上,童建国快步朝那人跑过去。同时对方也感觉到了,诧异地往天台另一侧跑去。
医院大楼呈长条形,从一头跑到另一头还是蛮长的。那人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看不清他的面容,童建国只能从裤脚管里掏出手枪,警告道:“不要跑!再跑我就开枪了!”
但那个家伙毫无反应,笔直跑到了天台边缘。童建国对他已恨得咬牙切齿,必须用一枚子弹才能报一脚之仇。
于是,他举起枪对准那人的大腿。
在枪口发出爆破声的刹那,子弹旋转着射向神秘人,穿破十几米距离的空气,准确地钻入大腿肌肉。
童建国听到对方的一声惨叫,也仿佛听到子弹击碎骨头的声音。
这是自从离开金三角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用枪打伤别人。
杀人的快感再次油然而生。
同时,罪恶感也降临到了心头。
两种感觉如电流撞击在一起,让童建国痛苦地倒在地上。
一秒钟以后,等他再抬起头来时,神秘人却在天台上蒸发了。
他立即茫然地跑上去向四周张望,但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阳光洒在空空荡荡的楼顶,就连一丝丝回声都听不到了。
不!不可能是幻觉!童建国确信开枪击中了他,并让他的大腿吃尽了苦头。
可那家伙怎么消失了?
他迷惑而小心地走到天台边缘,试着把头探出去俯视楼下,只见在十几米下的地面,横卧着一个男人——有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泊,正在那人身下渐渐扩散。
童建国心里暗说:可不是我要你死的,活该是你自己倒霉摔下去了?
他收起手枪爬下消防楼梯,又从四层楼顶爬回到地面上,鞋底已踩到流淌的鲜血了。医院的草地上飘着血腥味,悲惨的男子正头朝下俯卧于地,手脚似乎都摔得骨折扭曲了,只有上过战场的童建国才不眨眉头。
先检查一下死者的大腿,果然有刚被打中的弹孔,肯定是在中弹后失去平衡,一头从楼顶上栽了下来。这时童建国才有些后悔,刚才实在是在气头上,若能冷静一些就该制伏对方,让他说出沉睡之城的秘密,变成死尸才是最没有价值的。
缓缓将死者的脸翻过来,虽然头顶砸开惨不忍睹,但还是可以辨认血污之下的面孔——
几秒钟后,童建国牙齿颤抖着喊出了死者的名字:“亨利?”
这个法国人死了,亨利·丕平,他是第十个。
如果他算是旅行团中的一员,那他是第一个死于自己人之手的成员!
童建国不寒而栗地坐倒在血泊中,他恐惧的并不是自己杀死了一个人,而是恐惧一个更可怕的预兆——剩下来的人们是否会自相残杀?一直杀到最后一个人,或者一个也不剩下?
他绝望地跪在亨利的尸体前,闭起眼睛却听到某个奇特的声音,忽远忽近地灌入脑海之中——
“童建国,你已接近不可泄漏的天机。在即将到来的下一秒钟,《天机》的第四季也就是最后大结局的一季,奇#書*網收集整理将为你揭开所有不可解释的谜底。
请记住一句话:劈开木头我必将显现,搬开石头你必将找到我。
是的,你必将再度见到我!”
14:00
童建国在接近天机,叶萧同样也是如此。
北回归线以南的阳光直射在脸上,他紧紧抓着小枝的手穿过沉睡之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