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立即会认定他是郊区农民,从来不会想到他其实是个警察;再比如,我们在小区里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坐在凉亭里读书,立即会认定她是一个准备考博的人,从来不会想到她其实是个卖淫女……
姜先生继续察看那张纸,再没有抬头。
绿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很难?”实际上,她在问价。
没想到,姜先生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普通。”一边说一边在另外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好像在计算。
终于他站起身来,把那张纸还给了绿绿,说:“我怀疑这是一个喜欢研究密码的人搞的恶作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也许是个90后。”
绿绿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呢?”
姜先生说:“他隐藏的信息很扯淡——东北方向,地下五层。再没什么了。”
周冲突然有些激动:“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绿绿瞪了他一眼,他的这句话无疑会成为对方要价的衡量标准。接着,她说了一句:“东北方向,有个范围吗?”
“本市。”
“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解密的原理?”
绿绿的话明显带着一种不信任,姜先生听出来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没问题,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要想跟你们说明白,大概需要几个钟头。”
绿绿看了看周冲,周冲说:“我们走吧。”
绿绿点点头,然后问:“多少钱?”
姜先生说:“一千块吧。”
还没等绿绿说什么,周冲已经掏钱包了,他数出了一千块,递了过去:“辛苦您了。”
姜先生没有数,直接把钱放在办公桌上,突兀地说了一句:“你们小心点儿。”
绿绿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
姜先生在白框眼镜后眯了眯眼睛:“如果设置密码的人不是搞恶作剧呢?”
东北方向。
地下五层。
绿绿和周冲离开姜先生家,又来到了网吧,查找相关信息。整个京都没有一座建筑地下有五层,只有一座建筑地下有四层——大京都文化剧场,那是亚洲最大、最深、座位最多的地下剧场,巧的是,它正好位于京都东北方向的金水区。
绿绿说:“能不能是那个姜先生解密解错了,把四说成了五……”
周冲说:“我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就是讲剧场里发生的事。”
绿绿马上问:“你还记得内容吗?”
周冲说:“有个城市,不断有人失踪,这些人都是女性,都是在一家剧场看电影的时候不见的。
没人知道,她们的票号都是某一排某一号。一天,有个女人又坐在了这个座位上,电影演到高潮处,突然从脚下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猛地把她拽了下去……“
绿绿紧紧盯住了周冲的脸:“然后呢?”
周冲继续说:“解放前,那个剧场是私人的,老板在地下还建造了一层,规格和面积跟地上的剧场一模一样,算是留给豁唇儿子的遗产。后来,这家剧场充公了,那个豁唇儿子留在剧场当了看门人,渐渐变成了老头。没人知道,剧场下面还有一层空间。地上地下之间有个出入口,合上挡板严丝合缝。那个看门人的祖上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妻妾成群,他却连个老婆都没有,打了一辈子光棍,他把那些女人拽下去,掐死,然后放在剧场的座位上,给他当老婆。警察抓到他之后,他说他的理想是把那些座位摆满——总共666个座位。”
绿绿说:“你的意思是……”
周冲说:“大京都文化剧场的地下是几层?”
绿绿打了个哆嗦。
周冲说:“抛开这个恐怖故事,我们想要找到那个地下五层,也只有大京都文化剧场最接近了。”
绿绿感觉事情渐渐发展到了她不可掌控的地步,跟电脑里的眼睛、卫生间里的虫子、冥婚照片、筒晃越来越不沾边了。现在,她只有听周冲的安排。
周冲说:“我想去大京都文化剧场,看看有没有通往地下的机关。”
绿绿说:“我们找他们负责人谈谈吧。”
周冲说:“用不着。我要干点小孩子的事。”
绿绿说:“怎么干?”
周冲说:“我去看晚场演出,散场的时候藏起来,留在剧场里,等他们关上门之后,我可以细细查找。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个入口!”
绿绿说:“我也喜欢干这样的事!”
周冲说:“那好,你入伙。”
绿绿说:“今天吗?”
周冲说:“我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午饭,然后去了超市,周冲买了一只LED手电筒,一把锤子,一张线毯,两瓶矿泉水,统统装进了挎包里。然后,两个人打车去了金水区的大京都文化剧场。
地下一二三层都是卖服装的,摊位密密匝匝,人来人往,很嘈杂很拥挤。
剧场的售票处在地下三层一角,沿楼梯下去就是剧场了。今天上映的电影是《盗梦空间》,他们买了最晚一场的票,然后周冲就陪着绿绿去逛服装摊了。
晚上,周冲带绿绿吃了麦当劳,然后两个人来到剧场入口处,最晚一场的观众已经陆续进场。
三层到四层的楼梯很长,很陡,两个人小心地走下去,眼前陡然开阔,这家剧场果然大,将近两千个座位,都是深红色的软座。
两个人找座位的时候,周冲时不时地悄悄跺跺脚,他在试探下面有没有回音。
他们的位置很靠前,坐下之后,两个人开始四处张望。
阳光普照世界,唯独一个地方——剧场,长年只有灯光,于是,尽管它是公共场所,却永远有一股驱不散的阴气。现在,周冲和绿绿都闻到了这股地窖的气息。
周冲低声说:“我感觉,我离她很近了……”
绿绿说:“谁?”
周冲说:“我们找谁来了?”
绿绿继续四下张望,剧场里都是陌生的面孔。最后,她朝地上看了看,地上是暗绿色的釉面砖,她也忍不住用脚跺了跺,似乎是实体。
电影开演了,绿绿觉得,这是好莱坞拍的最幼稚的一部电影。演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按照周冲的设计,两个人假装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他们在没人的区域坐了下来。这时候绿绿开始紧张了,就像小时候偷邻居家的葡萄。又过了半个钟头,电影终于结束了,开始出字幕,他们一齐缩下身子,趴在了椅子下。又过了会儿,剧场里的灯亮起来,好像比进来的时候亮多了,观众们纷纷退场。绿绿躲在椅子的阴影里,忽然很想笑。她以为工作人员会检查剧场,却没有,观众们散去之后,剧场的灯一下全灭了,绿绿和周冲互相看不到了,接着,有人关上了门——“哐当!”“哐当!”
这时候是午夜11点多,地下一二三层都关闭了,小商小贩都收摊回家了。这里是地下四层,无法形容那种静,一种沉闷的静。
绿绿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听周冲在哪儿。她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也许,曲添竹和赵靖,还有狐小君和长城,都是因为来这里寻找什么秘密,结果再没有走出去……
四周一片漆黑,她失去了方位感,脑袋有些晕,赶紧伸手摸到一只椅子腿抓紧了,轻轻地叫了一声:“周冲……”
没听见周冲回应。
她的心一下缩紧了:“周冲!”
正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嘘——”是周冲,他在。
绿绿小声说:“快把手电筒打开啊,太黑了。”
“再等等。”
“别等了,我怕!”
“怕什么啊!”
“怕你……消失了。”
周冲摸索了一会儿,从挎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了。电池是新的,雪亮雪亮,光束从绿绿眼睛上晃过去,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周冲站起来,带着绿绿从第一排开始检查。
他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寻找可疑之处,时不时举起锤子敲两下:“当!……当!……”
他们来到第二排的时候,第一排就陷入了黑暗中。他们来到第三排的时候,第二排就陷入了黑暗中……
在空荡荡的剧场里,那束手电光显得极其孤独,敲击声显得极其刺耳。
绿绿小声说:“明天最早一场电影是几点的?”
“10点半。”
“我们要在这儿呆上11个钟头……这电池能用一宿吗?”
“不知道。”
周冲对这些问题统统不关心,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他们用了两个多钟头,终于检查完了最后一排,釉面砖衔接得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周冲直起身来,有些沮丧。他不甘心地四下看了看,眼睛射向了舞台方向,接着大步走过去。他拿着光,绿绿必须跟紧他,不然就会被丢在黑暗中。
两个人掀开银幕,爬上了舞台。
这是绿绿生平第一次走上舞台,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周冲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舞台上垂着一块块长长的幕布,有红色,有绿色,幕布后堆着一些东西,比如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比如假肢,比如纸板画的墙和门,应该都是话剧道具。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电线。
周冲一块块检查舞台的地板,依然没发现任何漏洞。
他嘟囔了一句:“我真的感觉离她越来越近了,就是找不到入口……”
绿绿朝舞台两旁看去,有两只黑色的音箱,跟人一样高,如果把人藏在里面,肯定没人能发现。
可是,密码说的是地下五层,她和周冲之所以来到这家剧场,是为了找到它下面的空间……因此,她就没有对周冲说什么。两个人从音箱旁跳下舞台,在第一排坐下来歇息。周冲把锤子扔在地上,骂了一句:“靠,老子只是个唱歌的!”
他话音刚落,手电筒突然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绿绿生气地说:“打开!”
周冲说:“它自己灭的!”然后他在黑暗中推了几下开关,怎么都不亮。
绿绿问:“电池用完了?”
周冲说:“刚才一直很亮啊,应该不是电池的问题,它坏了。”
怎么这么巧?在这个诡怪的剧场里,新买的手电筒偏偏坏了!绿绿摸索着抓到了周冲的胳膊,周冲也抓紧了她。
这里是地下四层。
上面三层,静静悬挂着密密麻麻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型号,各种款式,将来,它们会穿到各种各样的人身上……
再往上才是地面,地面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一只老鼠在冷冷清清的路灯下跑过,钻进一个窟窿里,不见了。那只老鼠所在的空间也在他们的上方。
过了一会儿,周冲说:“几点了?”
绿绿掏出手机看了看:“两点多了。”她发现,手机在这里没信号。毫无疑问,如果有人给她打电话,听到的肯定也是那个声音: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她越来越怕。
周冲摸黑掏出一瓶水,递给了绿绿:“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绿绿:“我们……能出去吗?”
周冲:“废话!”
绿绿:“我怀疑他们就是这么失踪的……”
周冲似乎愣了一下,低声喝道:“黑咕隆咚的,你别乱说好不好!”
绿绿就不再说话了,她朝那两只音箱的方向望过去,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有“嗡嗡”的声音,就像大风吹过桶口。
周冲:“你说,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干什么?”
绿绿:“你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