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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也许是黑客!咱俩都是电脑盲,这台电脑很可能成了黑客的肉鸡!也许根本没什么眼睛,只是黑客在捣乱!”
周冲说:“不管是怎么回事,我都要把它砸了,我看它不顺眼。”
绿绿抓住了周冲的胳膊:“你让我先核实一下,然后你随便。”
周冲想了想,说:“好吧,听你一次。”
绿绿把电脑抱回书房,然后给一个人打电话求助。
此人叫虾,绿绿曾经采访过他。如果电脑行业是个江湖,那么这个虾就是个亦盗亦侠的绝世高手。他过去是黑客,曾经制造过震惊世界的病毒,后来入狱,出来之后被国内最大的杀毒软件公司聘用至今。
他答应明天下班之后过来。
天黑之后,绿绿没心情做饭,点了肯德基外卖。两个人吃完,周冲背上吉他就出去唱歌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你早点睡吧。”
绿绿说:“我等你。”
15、二手货
周冲出去之后,家中又剩下绿绿一个人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她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耳边一直在回响周冲的话:什么东西只要是二手的,总会有问题……
顺着周冲的话,她想起了一年前的情景——那是个阴天,她在中关村附近看到一家二手电脑店,门口挂着牌子——拆迁,大减价!于是就进去了。店里冷冷清清,只有女老板一个人,她满脸冷漠,正坐在柜台里看电视剧,根本不搭理绿绿。
绿绿在柜台前转来转去,看中了这台笔记本电脑,它外表很新,价钱最便宜。绿绿在心里已经决定买下它了,不过,她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这台笔记本……还能再便宜点吗?”
那个女子看了绿绿一眼,问:“你想出多少钱。”
绿绿毫无信心地说:“这个价钱再打个……八折吧。”
那个女子继续看电视剧,扔过来两个字:“抱走。”
绿绿马上又怀疑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不是有问题了,不过,她已经给出了价钱,人家也同意了,她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她让老板把这台电脑开了机,细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问题,于是交钱拿走了。
现在,绿绿已经想不起那个老板的模样了,而且,她的店早已经搬迁,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么,最初是什么人把这台电脑卖给了那个老板呢?更不得而知了……
真的不该买任何旧物。
电脑,家具,衣服,玩具……它们是有历史的,你不了解,于是就有了被遮藏的部分。它们沾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气味,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彻底驱除掉。
这套房子也是二手的。
绿绿继续浮想联翩——同一个空间,就是这套复式楼,呈现出不同时间的画面——周冲在阳台上弹吉他,绿绿在厨房做饭;一个高大的老头坐在阳台上抽烟,一个四十多岁的瓦刀脸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中等体态的男人在墙角用钳子拧着铁丝,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妇女在往餐桌上端菜,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在地板上哇哇叫着,玩一辆电动小汽车……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亲属关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油腻腻的油烟味。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从楼上露出脑袋,大声呵斥那个男孩,嫌他太闹腾了……
这么说,连周冲也是二手的。
他曾经爱过,而且爱得那么深,他和那个女孩共同生活过半年,也许那时候,每天夜里周冲都紧紧抱着那个女孩入睡。后来,他们被撕开了,就像长在一起的肉,流了很多血……
周冲的身上也沾着那个女孩的气味,就算他每天洗八次澡也洗不掉的。
想到这里,她敏感地看了看茶几上的那条金鱼,它依然在无声地游来游去。绿绿拿起鱼食,朝水里投进了几粒,它张开鲜嫩的小嘴,很快就吞光了。然后,它的脑袋一直顶在缸壁上,尾巴摇动着,静静地看绿绿。
为什么周冲不让提起那个女孩?
孤独一人的时候,真不该胡思乱想。绿绿想着想着就撞到了一种猜测上,接着她的心就掉进了深渊——是不是那个女孩得绝症死了?是不是周冲跟她举行过冥婚?
想到这里,绿绿哆嗦了一下。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继续想下去——
周冲失去她之后,生命就被掏空了,他不能节哀,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已故的女孩举行冥婚……
时间改变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周冲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曾经的冥婚只是一种仪式,表明当时他对那个女孩爱得有多深,它不是民政局的结婚证,不具备任何束缚力。周冲不可能一辈子独身,于是他希望通过情网随便撞上一个缘分。情网给他安排的第一个约会对象是绿绿,他看了一眼就决定了,那其实是情感受过重创之后的放任自流……
那么,他们是在哪儿举行的冥婚?就在这套房子里吗?
绿绿顺着楼梯朝上看去,楼上黑糊糊的,那里她很少去,也许楼上那间房就是冥婚的新房……
冥婚也是婚,从这个角度说,周冲算是“有妇之夫”。如今,周冲天天和绿绿生活在一起,聊天,吵架,吃饭,做爱。他们不知道,这套房子里还存在着一个人,那个鬼新娘,她可能就附在这条金鱼的身上,天天注视着周冲这个负心汉,还有绿绿这个小三儿,充满了怨恨……
不然,为什么生活中总是出现那张冥婚照片?
绿绿越想越怕。
她把鱼缸抱起来,小心地爬到楼上,放在了地上。又下来,到书房抱起那台笔记本电脑,再次小心地爬到楼上,放在了地上。
回到楼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走向卧室。只要一害怕,她就想钻进被窝。
一个人独处时走路应该是放松的,绿绿却不是,她的步态有点拘谨,好像旁边有很多双眼睛在关注着她的双脚。
进了卧室,她把门关严,轻轻躺在床上,听房子里的动静,只有暖气管道偶尔传来淌水的声音,“哗啦啦”响。
绿绿不知道楼上的电脑此时此刻在干什么,表情什么样。如果说,明天要来的虾是个医生,那么,藏在电脑里的那双眼睛就是病毒了,它不会束手待擒,今夜它肯定会想点什么对策……
楼上一直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可怕的事情突然出现,那是可怕的。可怕的事情一直不出现,那是更可怕的。
我们究竟怕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绿迷迷瞪瞪看见那台笔记本电脑从楼上顺着楼梯爬下来了!它拖着鼠标和键盘,很笨拙的样子。在夜色中,隐约能看到鼠标上紧紧握着一只手,键盘上轻盈地弹跳着两只手。鼠标上的那只手很大,无疑是男人的。键盘上那两只手很小,无疑是女人的。绿绿竟然不害怕,她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三只手……不对吧?”这句话似乎捅破了什么东西,键盘上有只手猛地一缩不见了,这样就剩下了两只手,继续操作电脑。可是绿绿还是感觉不对劲儿,因为这两只手都是右手。
16、高手
第二天早晨,绿绿醒来的时候,周冲正坐在床边望着她。
想想昨夜的梦,不知道为什么,绿绿很想笑。
湿漉漉的阳光照在周冲高挺的鼻梁上,特别优美。这一刻,绿绿感觉很幸福。
周冲见她醒了,笑着问:“昨天夜里,你为什么把鱼缸和电脑都搬到楼上去了?”
绿绿说:“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周冲捧起她的脸,使劲亲了一口:“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
绿绿说:“当然了,不然我怎么敢一个人分两次把它们都移到黑糊糊的楼上去?”
周冲说:“你为什么怕那条金鱼呢?”
绿绿的眼珠转了一下,她不想惹周冲生气,就说:“我只是到了夜里害怕眼睛。”
这天,情网给周冲打来了电话,叫他去一趟,不知道什么事。
绿绿在家看电视,一直等到天黑日落,周冲还没回来。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绿绿以为是周冲,走到可视门铃前一看,是虾到了,她赶紧给他开了门。
虾很快就乘电梯上来了。这小子跟绿绿的年纪差不多,长的又瘦又小,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军绿色挎包,更像一个开锁的。
绿绿说:“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过来。”
虾干巴巴地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事。”
绿绿把笔记本电脑从楼上抱下来,放到了书房里。虾走进书房,放下挎包,在电脑前坐下来,问:“怎么了?”
绿绿说:“我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里面……”
虾又干巴巴地笑了笑:“具体点。”
绿绿就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
虾从另一条渠道进入了电脑,屏幕变成了绿色,密麻麻都是英文字母。绿绿紧张地盯着这个界面,感觉好像跟随一个医生进入了患者的内脏中,看到了热乎乎的心肝肺,现在,他们在搜寻藏在体内的那双眼睛。
虾捣鼓了十几分钟,终于把电脑正常启动了。
绿绿盯着他,小心地问:“什么问题?”
虾说:“很奇怪,你们甚至都不知道更新杀毒软件,却没发现一个木马。万幸。”
这句话让绿绿更害怕:“你的意思是,这台电脑没问题?”
虾肯定地说:“没问题。”
绿绿的心里陡然涌上了无边无际的恐慌感,就像有个人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现在,绿绿请来了一个阴阳大师,希望把这个人赶走,可是这个阴阳大师围着绿绿转了几圈,却说: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啊!而那个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依然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
虾说:“看样子你不太放心。这样吧,我把电脑系统全部格式化,重新做一下,就跟新的一样。”
绿绿赶紧说:“好好好!”
不管这双眼睛藏在哪个内脏中躲过了检查,现在,把整个身体都粉碎了,它还怎么存活!
虾拿出一张启动盘,开始重装系统,十几分钟就完成了。
绿绿看着全新的界面,心里踏实多了。她不知道那双眼睛去哪儿了,不过,它现在肯定血肉模糊,不能再作怪了。
装完系统之后,虾要走了,他说:“其实,这点事儿你叫个修电脑的就可以搞定。”
绿绿有点不好意思,如果说,国家的安全系统被恐怖分子攻击了,他们请虾去狙击,那还差不多,而绿绿请人家来只是重新装装系统……
她说:“我以为是大事。”
虾又干巴巴地笑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送走虾之后,绿绿立即回到书房试了试新系统,她还是不放心——电脑里没发现黑客的痕迹,那么以前出了那么多怪事怎么解释?以后就不会再出怪事了吗?
17、曲添竹回来了
虾刚走一会儿,周冲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高手来了吗?”
绿绿从书房走出来,一边帮周冲挂衣服一边说:“来了。”
“查出木马了?”
“没有……”
“好了,我要砸了!”
“再看看吧,刚才他给重新做了系统。”
“你不怕它了?”
绿绿犹犹豫豫地说:“如果再发现什么不对头……你就把它砸了。”
“好吧,你的电脑听你的。”
“哎,情网找你什么事?”
“噢,他们要为那首主题歌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地点在上海,他们让我到场。”
“你要出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