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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想不肯干,还不是空想……”美人姨婆悄声嘟囔,握住大眼美人的手,想了想,又问:“小霞,你别一头热,杨建军自己的意思,你问了没有?”
大眼美人点点头,脸上忽然泛起两抹红晕,羞答答的看了美人姨婆几眼,凑过去更小声的咬耳朵……如此过了一秒二秒三秒四秒……“什么?”美人姨婆忽然整个的跳起来,脸色也跟大眼美人红得差不多,不可置信的说:“你,你们,要……?”
“嘘!”大眼美人做了个“喀嚓”的姿势央告说:“映红,这事情我就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成不?”说着说着,两行泪水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美人姨婆左边转转,右边转转,大眼美人的眼睛就跟着美人姨婆的转。
终于美人姨婆停下脚步,长叹一声,含着眼泪低头说:“我可真不知道你是撞啥邪了!你这是要死哟!”
“你不会说,对不?”大眼美人继续央告。
美人姨婆一抹眼泪,脸色颓败:“你总要跟家里留个信吧?”
姐妹花 第七章
接下来两人又上演了大约五分钟左右陌生又熟悉的对话,我终于确定,大眼美人要私奔。
杨熠一直悄不留声的站在我后头,不知道在搞什么;我站在这里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于是拿出放寒假时沦丧在家大挑肥皂剧的精神,一丝不苟勤勤恳恳的看着眼前堪比电视剧的画面。看来看去,总算给我看出一点名堂。
大眼美人看样子是要跟“建军哥”去,追寻理想。
所谓追寻理想之路呢,八点档电视剧有一个专业说法,叫做“私奔”。
“私奔啊……”贵族猫终于极其难能可贵的微启金口,凑上来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瞅着眼前哭哭啼啼互拉胡扯互相搀扶的两个人;画面越来越模糊,脚下的地面开始变软,下陷,下陷;忽然一空,杨熠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很不雅观的头部向下跌倒在地。
……然后很不巧的看见某两条猫腿像是嘲笑一般在我眼前稳稳站住,然后不出所料头上传来极其轻蔑的一声“哼”。
可恶!我揉着头愤恨的想:这死猫,随和一点会死啊!
这地面原本是软塌塌的,所以我从上面头朝地掉下来也没有酿成脑袋开花的惨剧;不过就在贵族猫鄙视我的那段时间,地面已经像新铺的水泥路一样慢慢的越来越硬,渐渐成形。耳边传来嚓嚓的声音,越来越清楚,鼻头传来一阵奇特的香味。
我揉揉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四处破木头搭叠的柴棚子,长满绿苔的墙面,旁边一扇好像给狗啃过的破门……还有,坐在院子中间,嚓嚓的洗着衣服的女人。
女人穿着月白的衫子,低头专心的洗着盆里一堆灰灰白白的衣服;偶然一抬头,大眼美女抬袖擦擦额角的汗水,然后又低下头,发了一回呆,嚓嚓的洗起了衣服。
既然前面是院子……我扭头看看,后头果然有个灰灰轮廓的房子,里面灯火如豆,隐约有个男人伏案写作的轮廓。
看样子俗套之所以是俗套,就是因为它现实到了人人适用用到俗套的地步。
灯光忽然有点晃动,里面的男人握拳咳嗽起来,大眼美人浑身一激灵,扔下衣服,擦干手边往里跑边紧张的喊:“怎么了建军?”
“没事没事!”里面的人开门迎出来,我好奇的伸头过去想看看这迷死美人的建军哥哥如何帅到惨绝人寰,杨熠忽然轻声说:“别看。”
切!叫我别看我就别看,真当我小狗狗啊?
我气势十足越过杨熠上前一步横在杨熠和“建军哥”之间,睁大眼睛,然后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真的是一个颀长的身影。
因为那个人只有一个轮廓,颀长的轮廓。至于脸……“都叫你别看!”杨熠白我一眼:“笨!”
我跑到一边干呕到直不起腰来。
看过被水洗过的照片吗?那中间被侵蚀得乱七八糟黄黄白白一大块,就像眼前这个人。
这个好像浑身流脓又被滴满青霉素的男人温柔的携起大眼美人的手,柔情蜜意的说:“阿霞,真是苦了你了!”
“甭说这些!”大眼美人嗔怪的伸出一只手指,按在那身影黄黄白白的脸上,眼神满是柔情:“这都是我愿意的!我乐意!”
看见一个大眼美人跟一团黄黄白白没有人样的东西这样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个半天,洗衣服的不去洗衣服,写东西的不去写东西……“小霞……”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虽然压得很低,我还是听了出来。
是大姨婆。
“来了!”大眼美人把那团人形推回里屋,转身跑过去打开门,大姨婆闪进来,左右看了两眼,看见院中那一盆子衣服,眼圈就红了,握着大眼美人的手心疼的说:“小霞,你们怎么搞得这么……”
“嘘!”大眼美人回头瞅了眼灯火摇曳的里屋,压低嗓门说:“建军现在正在写一个啥著作,甭打扰他!对了!”她紧张的看一眼门外:“家里人知不知道……”
“唉!”大姨婆叹口气:“你不叫说,我咋会说给别人听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打成的包往大眼美人手里塞:“这是我偷拿出来的,你先拿去应急!”
“这咋行!”大眼美人急忙推让。
“拿着!咱俩姐妹还说这些忒没意思!”大姨婆好像有些生气,随即又撇下眼睛不无伤感的说:“你真不跟家里说?我看你这日子……”
“别别别!千万别!”大眼美人急道:“你要跟家里讲,我,我!”脚一跺,大眼美人娇娇的发狠:“咱俩就白好了!”
大姨婆又叹一口气,两个人凑在一起低低的说了一回话,大姨婆又吱呀一声闪出门外。
……说实话,我觉得其实大姨婆确实比较有做鬼的潜质……大眼美人跟出门去,估计是看着大姨婆走远了,这才转回来,继续坐在那一盆衣服前面,起劲的嚓嚓洗了起来。
“这个剧进度好慢!”我看着美人洗了半天衣服,不觉脱口而出:“快进!”
杨熠在后面一声不吭,只能感觉到他在呼吸。
这次画面倒没怎么转,大眼美人一直不停的洗衣服,嚓嚓,嚓嚓,里面的衣服从厚到薄,大眼美人低头间露出的下颌越来越尖。那扇被狗啃过一般的破门被人砰隆推开,一群人冲进来;为首一名妇人拉着大眼美人又哭又笑:“你这孩子啊!快!快跟妈回去!”
大眼美人呆愣原地,半天,忽然哭喊起来:“映红!亏你做得出!”
正在这当儿,大姨婆忽然扒开人群跑了出来,一看眼前的架势,结结巴巴的喊:“小霞……”
大眼美人呼的转过身子,两眼往外喷火,指着姨婆凄厉的叫道:“张映红,你这个姐妹做得可真好!我算是看透你了!”
“小霞!”大姨婆焦急的唤着:“不是我!你想想,我要告密,我要等到今天?我会让你吃这么多苦?”
开始那个妇人也哭着拉着大眼美人的衣袖摇动着:“傻闺女啊!你就这么扔包一走,妈多难过你知不知道?”
大眼美人看看哭成一团的老妇人,又看看乱成一团的大姨婆,忽然尖声笑起来:“好,好好!你们都串通得这么好,我拿什么说你们?”接着转头对上大姨婆,咬着牙说:“张映红,我潘晓霞算是看清楚你了!从今以后,别跟我提什么姐妹情!我们两个,不存在!”
说完又转向妇人,含泪看了半天,忽然噗通一声屈膝跪下哭诉:“妈,我这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跟定了建军哥了!你,你就甭闹了,成不?”
……看这架势就知道,大眼美人属于苦情型的。
“呐!”杨熠忽然在我身后出声:“反抗父母包办婚姻的下场另外一个版本!”说着忽然讥诮一笑:“这个在进步作品里可是很难看到的哦!”
“我说杨熠……”我看着他皱眉道:“我们干嘛要一直老老实实的看啊?”
“因为她要道歉。”杨熠冷淡的说。
“那就道歉啊!”
“笨啊!”杨熠斜睨我一眼:“现在在那身体里的是谁?”
我想了想:“大眼美人咯!”
“笨!”杨熠继续鄙夷:“那么张映红在哪?”
“在……”我看看四周,不大确定:“这里啊……?”
“你真是笨到离谱。”杨熠更加不屑:“但是也不算没谱。”
那就是我对了啊!干嘛还要挨骂?!
“那我们干嘛也要在这里看?”我还是不明白。
“谁叫你之前跟她接触过?”贵族猫已经进入不耐烦模式,我赶紧识相的闭嘴。
原来镜子里面的一面之缘也算缘分啊……我只好转过头去安静的看。我看,我看,我看大姨婆你也要看哟!呕。
回过头去,大眼美人已经又坐在盆子边上,嚓嚓的洗起衣服来,从灰白的粗布洗到厚重的呢绒,从厚重的呢绒洗到垂坠的麻料……大眼美人的眼睛现出淡淡的倦,堆积的深了,变成了眼角细密的纹。
我就觉得奇怪了,我看她洗衣服的周边环境是越来越好了啊!怎么她还拿着那么个破盆子在那里洗啊?
正想着,大眼美人似乎心有所感,忽然扔下衣服,打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那一团脓加青霉素臂弯里搂了个青霉素加脓的窈窕身影你侬我侬的走过来。
大眼美人后退两步,踉跄的走回屋去,坐回那盆衣服边,起劲的搓起来。嚓嚓,嚓嚓,忽然一声低低的惊叫,大眼美人从一条男裤口袋里摸出一块刀片,愣愣的看着,对左手汩汩外冒的鲜血好像浑然不觉。
姐妹花 第八章
“阿霞?阿霞!”
一团乱七八糟的人影打开房门,先快速的往屋里瞄了一圈,瞟到地上倒着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慌乱的跑进来,一把抱起鲜血流成快关掉的小喷泉的大眼美人;一声声的呼唤。
一般呼唤,一边摸到刀片放进自己的裤口袋里。
神不知,鬼可能觉了也懒得管凡间尘事。
那团人影哭天怆地的喊了好几嗓子,人却好像傻掉了一样,一直抱着大眼美人不松手。
更加别提送医院。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怀里的人;像一大团挂满毒素的巨大细菌,一点一点的,等着腐蚀大眼美人日渐干枯的生命。
“没搞错吧……”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一大团人面兽心的霉菌,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大眼美人当初没名没份跟他跑出来,跟家人朋友通通断绝往来,还跟大姨婆大吵一架,让大姨婆背了个“打扰人家恋爱”的超级大黑锅。自己天天给他洗衣服从茅屋洗到商品房。这,这人就算想要屋外彩旗飘飘,也用不着非得搬到家里的红旗吧?!
“这男人不是脑残,简直就是脑瘫!脑坏!脑死亡!”我对着身边另外一名男性大发忿恨之词。
杨熠不是个八卦的梦魔,只是应付性的发出几声呜呜嗯嗯之类的声音示意他没有玩突然失踪什么的。一双眼睛还是眨都不眨的盯着虚空中某个方向。
从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开始,杨熠就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眼都不眨。我顺着他死盯着的目光同样盯了好久,终于在黑糊糊的地方看到一个模模糊糊,不大成形的身影。
“这……”我咕嘟咽下一口口水,悄悄的靠近杨熠:“这个是真正的大姨婆吗?”
回答我的是一个单音节“嗯”字。
“姨婆在正常情况下离魂这么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