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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是用于防御的机关,那些是用于生产的,所以它们把一切可以自动运转的机械都破坏掉了。”
唐敏想起了屋外的铁链,道:“又或许,它们本身就是和村民生活在一起,突然发难,所以成功的几率会更高。”
岳阳道:“好,我们先不讨论它们是否拥有这样高的智慧,我只想问,为什么,它们要突然发难?”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岳阳自顾自分析道:“我记得强巴少爷说戈巴族那个疯子提到的是,它来了……”
卓木强巴道:“嗯,当时那人说得很含糊,我们也并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它还是它们。”
岳阳道:“不管是它还是它们,既然是来了,那么就是表示,不是原本就在这里的,是从上面,或是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然后才是,所有的,都被咬死了。接着,是法师在卷轴中找到,那个叫次塔尔的人,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后面的那段话,‘当圣庙的阶梯被鲜血染红,’我们可以推断,那人去的地方应该是第三层,那里才有神庙;这又让我联想到另一个卷轴中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当村子里的人和第三层的戈巴族人共同研发出那种叫什么傀儡的东西之后,他们就不再往来了?为什么这里的人就不能去第三层了?然后是卷轴里最后一句,这里的人说他们终究逃不脱命运。逃不脱怎样的命运?那个叫次塔尔的人去了什么地方?从卷轴中的口气看出来,他们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或者是,他们从曾经的记录中,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应该做了防范。”胡杨队长很冷静地分析道。
岳阳道:“是的,他们做了防范。张立不是说过吗,最后的一两年,他们将部分对空的机关调整为对地,只可惜,这些防范并不足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如果说,这里居住的是戈巴族人,他们仍旧保留着与狼和獒一起生活的习俗,但是除了断掉的粗铁链,却没有发现任何狼和獒的尸骨。这一点同样让我起疑,要知道,从我们了解的资料来看,狼和獒都是戈巴族人的最大帮手,与狼同居是他们几千年延续的习俗。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用粗铁链锁什么?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想到了狼或者獒,而没有去想过,狼或獒的背后是否藏着什么问题,直到我从法师那里听说,这里的戈巴族人分为了上和下……”
吕竞男马上道:“你是说,灭了下戈巴族村落的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狼群,而是……”
“上戈巴族。”岳阳向着教官点头道,“我记得亚拉法师说过,只有操兽师才能对付操兽师,同样的道理,只有光军才能对付光军。为什么这些人要把他们的帮手拴起来,极有可能是他们惧怕比他们拥有更高明操兽技术的上戈巴族人会令他们的獒和狼反戈相向。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只和上戈巴族相处了一百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卓木强巴问道:“是什么矛盾会导致下戈巴族遭到屠村的命运呢?”
岳阳道:“这个不好说,我只能猜测,或许……和信仰有关。这个推论,是从有关香巴拉神话传说中得出的。强巴少爷你们对香巴拉研究得更久,我记得你们说香巴拉历史上有过一次叛逃行为,我不知道这段神话是否也隐藏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了愣,接着道:“而且,我觉得,那次事件也间接影响了身在外界的使者的态度,毕竟它们在时间上是吻合的!”
光军对光军下手,戈巴族对付戈巴族,岳阳说出了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最不愿听到的推论。亚拉法师一直在微微摇头,吕竞男也一直蹙眉。但是他们无可否认,岳阳做出了他们迄今为止,所能得出的最为合理的推论。光军的信仰因当权者信仰的不同而反复改动,虽说他们有自己的神灵,但在漫长的历史中,同一族群产生了不同的信仰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要对抗拥有这种机械的强大的光军后人,似乎也只有同样强大的光军后人才能做到,而当年的矛盾致使古格使者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对待圣物的态度,这似乎也很合理。加上那个神话的印证,亚拉法师不由在心中叹息:“可怕的岳阳,难道真如你所说?”
肖恩还是首次见识到岳阳的这种能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这家伙是个推理的高手,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了,幸亏现在他根本就没注意过我。”
岳阳却在心里嘀咕,其实他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提出,诸如这里的人拥有这样高的科技水平,能够捕杀制造蛇形船那样的可怕生物,为什么他们却只肯蜷缩一隅,为什么不拓展空间?最起码,也可以在这最底层建一条通往海面的安全通道吧?
接下来他们又分析了几种导致戈巴族灭村的可能,不过由于那些残卷里并没有藏医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关于帕巴拉以及狼群的资料,虽然对村子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不解,但最终商议的结果还是应及早离开村子,继续向第二层平台挺进。
第六节 香巴拉之夜
入夜,岳阳在卧室里小声和张立讨论着,他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村子里的机械都完好无损,这里的人也都没事儿,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张立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呢?”
岳阳道:“如果能把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接过来,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可他突然想到,家人还有家人,朋友也有朋友,顿感这个想法不现实,摇了摇头。
赵庄生在一旁否定道:“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岳阳打断道:“要是没有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赵庄生没有了言语,似乎在思考。张立道:“我说岳阳,你做的那个推论,到底有几成可信度啊?难道说,真的因为信仰不同,就灭了同族全村的人?”
岳阳想了想道:“大概有五成可靠,历史上这样的事件没少发生,因为信仰,就连灭国的事情都有,何况灭村。主要是还有些关键的问题我没想通,找不到答案。如果是信仰不同,为什么九百年前不动手?|Qī|shu|ωang|什么样的仇恨能累积九百年这么久?还有,强巴少爷他们先前那个推论是正确的,对整个村子进行屠杀和破坏的,是一种动物行为;而我的推论,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上了这种动物是否接到了指令这么一条。你说,那些上戈巴族人是否那么有信心,只给狼或獒下达一道命令,让它们去屠村,然后就把这个……这么先进的村子给灭了?”
张立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事实是,确实没有发现狼或獒的尸体,这个村子也确实给灭了,被灭得很彻底。”
岳阳用手撑起脑袋,愁眉苦脸道:“说不通啊,一点反抗都没有……”
赵庄生突发奇想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六年前那个次……次……次,次什么,去了最高层,偷了上戈巴族的宝贝,村子里的人知道,所以认定上戈巴族不会放过他们。如果说,只是在村子里取走了某一件东西,那么应该看不出来吧?”
张立反驳道:“六年前偷了宝贝,两年后才发现?那些上戈巴族人反应也太慢了吧,而且说拿了东西,也说不通啊,下戈巴族人怎么知道东西在哪里?起码有翻箱倒柜什么的吧。”
赵庄生突然灵感突发道:“难道是……狼族起义了?”
张立大感兴趣道:“怎么说?”
赵庄生道:“就像古代的奴隶起义一样啊。那些奴隶主不从事生产劳动,却拥有大量的生产资源;奴隶们拼死拼活地工作,却只能从奴隶主那里得到勉强果腹的施舍。如果说这里的狼或獒能通过集智进化出更高的智商,那么它们会不会像奴隶一样被役使,也充满了奴隶一样的不满?当游弋在丛林中的某位狼族领袖出现在这里,就是‘它来了’的时候,哇,一呼百应,经过两年密谋,狼族造反,由于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工布村!”
张立大喜道:“咦?这个很有见地啊,岳阳,你说呢?”
岳阳道:“好了好了,没有根据的推论,只能是瞎猜。不过我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用心去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黑暗中,赵庄生感觉岳阳这句话好像在说给自己听,纳闷道:“这算什么意思?”
深夜,在村头池塘边缘,一个人影除去身上衣物,泡在池塘中,调小电筒光圈,在微光下仔细地照着自己的身体,突然那黑影心生警觉,第一时间灭掉了电筒光,低声喝问:“是谁?”
一个如狼的身影在夜空下显露,阴冷的杀意不经意间充斥着周围。巴桑冷冷道:“这么晚不睡,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肖恩?”
肖恩站起身来,道:“哦,原来是巴桑啊。我睡不着,打算出来洗个澡,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巴桑声音依然不急不缓:“洗澡?你最近的行为很奇怪啊,自从我们爬上这红崖平台后……”
肖恩哼道:“你多心了,我感觉没……没什么不同啊。”
巴桑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会杀了你。”说完,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肖恩喃喃自语道:“哼,杀我?你又知道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壁橱里的骷髅?”他又点亮了电筒,心中想着:“我所知道的方法都尝试过了,究竟我有没有被那人种上蛊毒啊?该死的,难道这就是我们间的差距吗?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真的会对我下手?不,应该不会……只是万一……”
尚未回到房间,巴桑突然伫立在风中,他屏住了呼吸,全身毛孔收缩,瞳孔放大,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危机就在四周。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虽然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可此刻的自己就像裸露的婴儿,正完全地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是谁?或者,是什么?自己怎么会感到如此惊恐不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巴桑才感到那种危机渐渐远离,他小心地呼吸着,悄悄地走回房间,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只是双腿仍有些发麻。在房间里,另一人同样暗暗松了口气,他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另一半,好令她睡得更加安稳。
第二天,吃饱喝足,收拾行装,大家开始攀爬大岩壁。大岩壁攀爬在攀岩中属于顶级中的顶级,因为人的体能有限,加之目前最长的安全绳也不超过一百五十米,上千米高的大岩壁,根本没有人可以一天徒手到顶,必须背负大量的器械,在岩壁上过夜,靠一根安全绳挂在半空,吃喝拉撒全都在上面解决。两千米的高山,就算步行也要花大半天时间,更何况是在无法立足的垂直岩壁上。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半壁高墙,每个人都在心里倒吸冷气。
岳阳和赵庄生轻灵,打头阵,紧跟在后面的是胡杨队长和巴桑,然后是敏敏,张立、肖恩、卓木强巴、亚拉法师、吕竞男在最后。攀至三十米以上岳阳才开始沿途留下安全固定点。为了保障安全,他们加大了固定点的密度,每五米左右便固定一次,由于绳索长度不足,仅用两根主绳做安全保障绳,每个安全固定点都用主绳在上面打结,最后一人经过之后,还得解开主绳,拆除安全固定点,这十人就这样利用两根主绳,形成一条百米体长的小蠕虫在崖壁上艰难挪移。既要固定,又要解除固定,攀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休息片刻,而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无疑都是做功最多的人。
原本攀岩并没有如此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