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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则在大陆板块的挤压下,碎裂开来,不再构成台地。而他们要寻找的地方,显然就在板块与板块的裂隙之间,保留下来了数亿年前的形态。由于处于板块的中线,这里的地壳运动极不稳定,所以时至今日,仍有可能还有火山喷发现象发生。古代苯教徒所说的魏摩隆仁圣地,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就将在火焰中重生,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火山喷发。而通往圣地的箭道,也就是他们穿过来的冥河,那完全就是古代熔岩喷发时形成的熔岩通道,而非水流侵蚀所致。
但是现在有另一个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如果说这里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就出现一次大规模的火山喷发,那么,这里生物的多样形态,又是如何完整地保留下来的呢?要知道,火山喷发是自然界最具威力的破坏性力量,每次喷发的岩浆覆盖下来,周围的动植物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况且在这种近乎封闭的环境中,不说别的,就是火山喷发,甚至没有喷发时产生的有毒气体,就足以杀死里面的所有生物了。但是事实是,他们测定到的空气质量,好得不能再好,估计移居到这里来的人,都将增寿多年。亚拉法师觉得,这会不会是早在数亿年前就结束了生命的死火山,毕竟在藏族文字记载中,几乎没有发现有关火山喷发的文献。而一千零二十八这个数字,有可能是古代苯教徒心中的一个神圣数字,就和现代人喜欢八和六是一个道理,而在火焰中得到重生,也可以完全解释为宗教精神层面上的意义。
胡杨队长则持不同看法,他认为文献上没有记载,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出现过,但真的没有人记载;另一种则是记载过,但在混乱的历史长河中被遗失了。他很肯定地说,包括喜马拉雅在内的横贯西藏的几条大山脉,都处于环太平洋地震火山带上,这里的地震可以说是非常的频繁,但是在历史上,能找到有关地震的记录实在是寥寥,更何况火山了。
两人将他们的观点带回了大队伍中,顿时又引发了另一场新的讨论,张立、岳阳和赵庄生是抱着什么都有可能的态度,支持胡杨队长;肖恩、卓木强巴和巴桑的分析,则要理性得多,不过他们也是支持胡杨队长多些。
卓木强巴的理解是:如果说这里真的是处于板块与板块的间隙,那么这里地壳薄些,或许依然存在着远古的裂隙式火山,岩浆不是喷发出来的,而是像装满水的盆子一点一点溢出来的,要不然也可能是宁静式火山,岩浆如同煮沸的粥从锅里轻轻地溅出来而不是猛烈地喷发。像夏威夷火山就时常喷发,那里还是旅游胜地呢,附近的居民一样生活得很好,更有不少冒险家去火山口附近拍摄火山喷发的实时画面。
肖恩则从生物学方面对这里生物的多样性进行了解释。他说:“人们太小觑生物的适应性了。科学家们在太平洋海底火山附近发现过一种小鱼,它们完全违背了自然界生物蛋白超过五十六度就将凝固的原理,生活在八九十度的水层之中,若是周围水温太低,反而会被冻死。如果说这里的火山是温和地喷发,那么漫长的岁月中,这里的生物完全可以适应这种生活环境,就更别说充满智慧的人了。”
巴桑则从气象角度分析了火山毒气不会对这里的生态造成影响的原因。他说:“首先,所谓的毒气是指火山岩浆中含有不适宜动植物生长需求的物质,但不是所有火山都含有那些物质,这里的火山气体有可能不具备毒性;再次,如果说火山气体是有毒有害的,那么要看火山的火山口在什么位置,如果是在第三层平台之上,头顶那道带来光明的裂隙,就将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巴桑平日少言寡语,说不了几句,自己也觉得不知该怎么措辞,见他那面红耳赤,额上青筋绽出的样子,大家还以为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队友殒命的地狱景观。幸好这时候吕竞男和唐敏洗浴归来,听了大家的阐述,替巴桑补充了几句。
吕竞男做出了两种假设:如果说整个香巴拉是个封闭空间的话,那么,头顶裂隙产生的光,就只能完全是电子碰撞的结果,但电子碰撞显然不可能发出这样强烈的光芒,所以这种假设不成立。那么另一种情况则是,头顶被浓雾笼罩的裂隙,与外界是相通的,如此一来,那些光芒就不只是电子碰撞产生的,还有外界阳光的折射。既然空间相通,那么大气就一定相通,如果他们带来的仪器没有受到地磁场影响发生太大误差的话,那藏在云雾中第三层平台的高度应该在六千米以上,那么裂隙顶端将会更高,极有可能便是外界的雪山山峰。众所周知,雪山顶端的空气是很稀薄的,大气压很低,而风压很强,而这个空间的结构决定了里面的气压较为恒定,它与外界将产生气压差,加上雪山顶端强风的作用,这样就使那层看不见的平台上产生了大气环流。
吕竞男转动着两指食指解释道:“第三层的大气环流将带动整个香巴拉内部的大气环流,就像两个卡得很好的齿轮一样,香巴拉的一二层平台将产生一个与第三层平台反方向的大气环流。这样,整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内气流就活起来了,这显然又是大自然气象中的一朵奇葩。所以这里的自然环境和四季,与外界是完全隔绝开来的两个不同的世界。”
最先领悟过来的是敏敏,她更为形象地解释道:“啊,这里的大气环境就好像人体的肺一样,从外界将新鲜空气吸进来,然后通过循环,将有毒有害的气体排放出去,那雾里面的第三层平台,就是它们交换的地方。”
岳阳追问道:“那如果,真的是电子对撞产生了这样的强光呢?”
吕竞男微笑道:“那么香巴拉的天空将持续明亮,没有黑夜,而事实上我们观察到的结果是……”她抬起头,道:“这里的天色,正在渐渐变暗。”
胡杨队长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态,大家沉浸在这种欣喜的讨论氛围中,竟忘记了身上的恶臭,直到唐敏和吕竞男都感到头晕眼花,以手掩鼻驱赶着他们赶紧去清洗时,他们才想起,各自嬉笑着下了水。
第四节 难以下口的食物
清洗之后,大家觉得,其实那种生物对人体的危害还是极小的。那种黏液既非强酸,也非强碱,对人体也没有产生毒性或导致过敏,只是长相太恶心,还有那股臭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如今在巨人脚状的红崖下,天色渐晚,他们又面临新的难题,在哪里宿营呢?在这巨人脚下吧,四周湿漉漉,黑黢黢,阴风阵阵,加上刚从怪诞虫和变形虫的包围圈中脱身,总觉得不踏实;爬上红崖去过夜吧,谁知道上面有什么,那是一片开阔地带,要是又碰到那些巨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可以不睡觉了。而这群人,现在急需休息,他们已经有超过五天没合眼了,现在全凭刚到香巴拉的兴奋和怪兽的刺激才坚持着没睡过去。而且攀登巨人脚岩壁还有一个难处,那就是这块巨岩的三面岩壁都是内斜形,除了利用攀岩工具外,需要极好的体力才能爬上去。而且还有一个至今昏睡不醒的王佑,更增加了攀岩难度。他们在海上吃那几条小鱼获得的能量,早在逃跑途中消耗殆尽了,如今不吃些东西,或许没有一个人能爬上去。
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卓木强巴也拿不定主意,他非常民主地让大家讨论。大家商议了一番后,以六比三一人弃权的多数票决定先在巨人脚下宿营,想办法弄点吃的,明天一早再爬这座巨岩。
商议完毕,寻找食物和搭建营房成为当务之急,最后经过调配,张立、巴桑、肖恩三人以水潭为中心,在半径为一百米的范围内找食物,其余人搭建营房。
这次搭建的是岩营。岩营的搭建法和卓木强巴他们在丛林里搭过的树屋有几分相似: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处先用铆钉枪在岩壁打眼,植入膨胀螺丝和固定钢管,然后在钢管上铺设横条,有如栈道一般的底板架好之后,再以此为基础,在上面扯上双层气泡薄膜,一个岩营就算搭好了,远看去像是僰人的悬棺。一个个的岩营连在一起,最后就好像一列火车横空悬在绝壁之上。这种营房既能防止地面的湿气太重,也能防止突然来袭的怪诞虫等生物,遮风避雨,更不需考虑头顶的岩崩等灾害,而且最适合搭建在这种内斜形的崖壁下。
搭好岩营没多久,张立他们也回来了,只是……他们竟然拖了一条怪诞虫回来!
这条身长一米半,像一条黑色的牛筋的无骨动物,背上的几根尖刺还在微微颤动,显然还没有死透。胡杨队长指着那怪诞虫道:“你们……你们怎么带条这个家伙回来?这算什么?”
“晚餐。”张立说出了大家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赵庄生跳起来道:“叫我吃这个东西?不如让我吃大便好了。”
巴桑将软绵绵的怪诞虫重重地掷在地上,道:“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肖恩摊开手道:“周围这一片沼泽里全是这种虫,我认为是可以食用的。”
岳阳道:“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生物了?植物也行啊!”
张立坏笑道:“有啊,难道,你想让我们装两团浓痰,让你尝尝鲜?”
“咳。”岳阳一听到那个词,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肖恩解释道:“其实,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体。那种痰液形态,估计是这种怪诞虫的幼体,或许是不完全变态;而我们看到蝾螈始祖,白天都泡在沼泽里,估计就是以那种痰液形态的生命为食物的;而怪诞虫为了保存种族繁衍,进化出了上树功能,繁殖时它们将自己的幼虫像吐痰一样喷射出去,利用伪足变形和轻便的身体爬上树去,在树干上成长,当自身体重大于自身的吸附力时,再像树叶一样飘下来,在沼泽里继续生长。那种独特的臭味,估计是那些幼虫的保护措施。从一开始我们看到的蝾螈始祖的数量来看,这一带的沼泽里恐怕就只有这种虫了,既然它们的幼体对我们的身体不构成伤害,而且蝾螈都以它为食,所以我判断这种软体动物估计可食用。我们做一下简单的生化分析,然后,然后再试吃。”
赵庄生决绝地摇头道:“不,我不吃,我坚决不吃。”
张立拍着他肩头,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嘛,它不过是长相怪异一点,说不定肉质不错呢。你闭上眼睛,想象那是蛤蜊、田螺不就好了。”
一群人围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人们常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们看着这怪家伙,就老想起那黄绿色的浓痰,那浓痰就是从这家伙嘴里吐出去的,这家伙能吃吗?
张立突然向岳阳一伸手,道:“请。”岳阳反伸手道:“你请。”
张立连连摇头,继续向岳阳伸手道:“不,不,你先请。”
“不不不,还是你先请。”
“我请你再请。”
“我先请再请。”
“你们在干什么,对暗号呢!”一听胡杨队长发话了,两人不再请来请去了。
过一会儿,岳阳对赵庄生道:“瘦子,你早就饿坏了吧,不像我们,早有一肚子鱼肉垫底了,你一定要补充营养啊。”
赵庄生狠狠地盯着岳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根本不张嘴。
巴桑呼的一声半蹲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条虫,手紧紧握住刀柄,大家都以为他要动手了,不料只是握了握,又慢慢把手松开,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