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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他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张旧报纸:“这是去年四月六日《中南日报》的报道,你看一下。”
我茫然接过来,一行醒目标题赫然入目:昔日爱情河,如今臭水沟,副标题——记者欲访遭拒反被保安痛殴。
文中说玫瑰河本是一条风景秀丽清澈见底的环城河支流,吸引了很多青年男女在河边漫步、私语,因而人们都称它为“爱情河”。如今爱情河却成为人人厌恶避而远之的臭水沟,河水又黑又臭,而且泛腾着带有泡沫白色黏稠状液体,时常发出浓烈刺鼻的异味,河道两侧的树木、杂草纷纷枯萎绝迹,而且殃及附近鱼塘河沟,鱼虾、家禽莫名其妙中毒死亡。记者沿着河流直溯源头,发现始作俑者是位于城北村的金致制药厂,大量废水正从工厂后侧隐蔽的水沟里源源不断地流入玫瑰河,他拿出采访证想进厂区看个究竟,却被态度粗暴的保安推攘出去痛打一顿。
文章至此轧然而止,我评价说:“虎头蛇尾,让人看了有意犹未尽之感。”
他笑着收起报纸:“你看出来了,原稿当然不止这些,后面还有两大段介绍明查暗访的结果,记者发现金致制药厂的问题远远不止是毁了玫瑰河,事实上自从该厂被外企收购转产后,严重污染已使整个城北村连续两年庄稼绝收,村民们完全靠民政发放的补贴生活。一年前又有人发现喝了井水就肚子疼,后来乡里不让大家喝井水,每天专门派车送水上门……总编一方面怕刊出后遭来麻烦,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把它毙了,反复商议后折中处理,砍掉编者按和调查部分,就事论事反映实际情况,毕竟玫瑰河现状有目共睹,谁也不能否认客观存在的东西,就这样掐头去尾成了你看到的四不像。”
“说不定正因为这篇报道引起政府和社会广泛关注,玫瑰河才能重新焕发生机,毕竟达到目的了,现在是不是想作跟踪报道,来一篇‘昔日臭水沟,如今爱情河’?”
“起初确有这个想法,主题是企业注重生产经营的同时正确认识环保问题,力求做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我到文章中提到的制药厂后沟观察过,现在排出的水无色无味不含杂质,肯定进行过污水处理,根据行家介绍像药厂这类深度污染的企业要实现污水处理需要相当大的投资。所以兴冲冲联系厂方想深入了解作全面报道,谁知这回又吃个闭门羹,厂方冷冰冰地表示不欢迎媒体采访。本来去年负面报道后社会反响非常强烈,如今花钱办了实事,正好是扭转不良影响宣传企业正面形象的契机,何以把机会推出门呢?”
我笑道:“人家被方方面面吃拿索要惯怕了,担心你搞有偿新闻借机敲竹杠。”话一出口觉得有些冒昧,对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开这种玩笑。
他毫无芥蒂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少数没有职业道德的同行让整个新闻界跟着蒙羞。我当然不死心,利用各种关系在外围搞调查,眼看有点眉目之际接到一个电话。”
“总编不同意选题?”
“不,我受到死亡威胁。”
老实说我心里对记者始终没有好感,之所以和梁丘华闲谈下去,一是他开朗热情善于与别人沟通,二是我担心过于冷淡会让他对我产生疑心。玫瑰河的事本是带着笑意听听而已,大半注意力还集中在浮标上,死亡威胁四个字使我吓了一跳,不觉凝神倾听下去。
“那天凌晨三点多钟,电话铃突然响起,我迷迷糊糊醒来,嘀咕了一句拿起话筒,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声音,”他压低嗓子绘声绘色地学道,“梁丘华,想顺顺当当活下去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有个枪口时刻能取你的狗命”,他顿了顿,“然后‘啪’,电话断了,我怀疑值夜班同人搞的恶作剧,打到电信局一查是公用电话。当时没有把电话和调查的事联系起来,还继续在外面奔走,过了两天电话又来了,与上次声音一模一样,‘梁丘华,再次警告你不准管闲事,没有下一次了’,‘啪’,电话又挂断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第二天殡仪馆打我的手机确认是否要为‘梁丘华’预订骨灰盒,我这才害怕起来,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我轻声道:“你究竟触及到什么敏感区域让对方采用恫吓手段阻止?”
“三个信息,第一金致制药厂的真正老板就是圣地德曼集团,第二虽然玫瑰河在舆论监督下得到恢复,可城北村向东三十里处的溱南河又成了臭水沟,河道两侧遭受的污染比玫瑰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玩的是障眼法,通过地下通道把废水排到溱南河了。”我恍然道。
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细不可闻:“还有一桩秘密,上个月城北村三名打工的农民在车间中毒身亡,有关部门勒令医院不准透露风声,死者家属在不得张扬的封口保证书上签字后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费。”
“噢……”我点点头,大脑高速运转,试图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他注意观察我的脸色,过了会儿凑近我道:“老弟,有兴趣的话咱们里应外合一起找出答案?”
我一凛,下意识起了提防之心。首先眼前之人来历不明,刚才所说是否属实还未确定,对他本人的情况我也一无所知,不能轻信;其次很难判断这几次偶遇是巧合还是他刻意为之,若是他有心利用我在集团的背景,且不论出发点好坏,其人格和品质就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第三即使提供的情况不假,但他已被幕后黑手盯牢,倘若与他走得太近容易引起那些人对我注意,引火烧身误了正事。
想至此我打个哈哈道:“里应外合?我怎么听着像是吃里爬外呢。你说的这些我会想办法核实,但不能抱太大指望,正如你所说,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字辈没有太多机会接触核心商业机密。”
他看出我的言不由衷,长长叹了口气:“也罢,理解你的苦衷,摊上谁都不愿意碰这烫手的山芋,对自己有百弊而无一利,就拿我来说听到第二次死亡威胁后也规矩了不少,撇开这档子事转作其他选题,没事时陪女朋友东游西逛,可是我一直没忘了它,”他指指心口,“因为我是一名记者,我的职业操守决定了我不能回避困难,不管遇到多大阻力都得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公布于众,社会大众有知情权,不能以牺牲环境的代价发展经济,更不能拿钱换老百姓的命!”他越说越激动语气激昂起来,引得温晓璐朝这边张望。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把手机号给我,以后我会和你联系。”我尽力平息他的情绪。
他掏出手机道:“我打你的手机不就行了。”
“不,”我拒绝道,“我只用公用电话打给你。”
他一听就懂,沉重地说这样也好,大家做事都谨慎一点。
吐出心中块垒他仿佛轻松了许多,话题一转谈到新闻界很多趣事,两人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那边他的女友也眉飞色舞说个不停。大约十分钟后温晓璐收竿走过来,说阳光晒得皮肤发烫,不如早点回去吧。
好,我一口答应,站起身时顺便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梁先生。
他干咳一声:“纠正一个小小的错误,我姓梁丘而非梁,当然这个姓太冷僻名人太少所以极少有人知道。”
我用力捶他一拳道:“喂,给点面子好不好。”
这下温晓璐也忍不住笑了:“是挺冷僻,从未在小说里看见过这个名字。”
两人走到亭子旁边我微微迟疑一下,她打开车门道:“咦,干吗不上车?”
我瞟了瞟不远处梁丘华的白色福克斯,暗叹没有车的确不方便。
“新交的朋友?”车子开动后温晓璐问。
“有点闹,对不对?”我笑着说,“和他谈话不知不觉会感染上快乐开朗的情绪。”
“我的性格内向,和我一起觉得闷吗?”她出其不意地说。
非常之闷!不过说出口时变成另一种意思:“如果不能使你高兴,主要责任应该在我,不过除了知道你喜欢钓鱼,对你其他方面的了解太少了。”
她表情恬静熟练而平稳地操纵方向盘,直到进入市区时才问:“上午有事吗?”
我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顺势说:“正不知到哪儿去呢,你有什么安排?”
她慢吞吞道:“我也没事。”
“那……”我飞快将市内所有景点过滤了一遍,“到欧洲嘉年华玩会儿吧,体验最疯狂的感觉。”
“很危险吗?”她有些担心。
“危险,而且刺激,”我鼓励她道,“运动学家指出只有经过疯狂刺激的活动,才能让人得到最大限度的压力释放,达到放松思想愉悦身心的目的,试一试?”
“……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
踏入造型别致的嘉年华卡通门,到处都是充满笑声的大人、小孩甚至还有老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和快乐。成群的少女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小伙子们则东张西望不停地吹着口哨,小孩子们大叫着、大笑着跑来跑去,全然不顾满头大汗。在这片欢腾的乐园里温晓璐显得陌生而茫然,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与平时淡然镇定的表现大相径庭,她寸步不离紧跟着我好像很少出门的孩子尾随在父母身后。
“玩过这些项目?”我大声问。
“没有,来中南工作后只偶尔到网球场玩一会儿,公园、游乐场、海底世界这些地方从没去过。”
我指着过山车道:“第一站,先试试如何?”
“嗯。”她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上车坐好后系好安全带,安全人员走过来拉下坚固结实的压杆将我们锁定,这一瞬间她眼中流露出惊慌和不安,伸出柔荑握着我连声问“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她的手细腻而冰凉,触手间别有一番滋味。
“时间很短,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我安慰道。过山车的失重和超重过载只有2G值,航天员在离心机上训练时达到8G值,我在警校训练的强度也在3G左右,所以这种游戏对我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轨道慢慢上升,至最高点时陡然向下一冲,惊心动魄的大回旋、倒转和侧翻一一开始,耳边响起阵阵惊叫声和哭泣声,我偷眼瞧温晓璐,她双目紧闭,嘴也抿着紧紧的一声不吭,脸颊上现出个深深的酒窝。
又是一个波浪式冲刺后车子平稳进入站台,“天啦”,周围响起一片长吁声,一半是庆幸终于挨过去了一半是有点遗憾这么快就结束。解安全带时温晓璐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我推了推她说“到了,起来吧”,她还是不动。
我有点慌了,连忙起身轻轻地摇晃她的身体:“温晓璐,温晓……”
她缓缓睁开眼,脸色煞白,唇边如纸,细若游丝道:“没事……扶我起来,休息一会儿就好。”
“好的,好的。”我忙不迭替她打开安全防护,小心翼翼托起她慢慢地走下站台。
“是我不好,一来就玩高难度项目,应该挑几个有趣的项目让你适应一下的。”我检讨道,暗暗责怪自己犯经验主义错误,把每个人都等同于警校那班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她没有说话,双臂搂住我的胳臂柔弱无力地依在我肩上,细细软软的长发在微风吹拂下不时从我脸上掠过,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