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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掏出钥匙准备去开咨询中心临街的大铁门时,我忽然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以为是昨天下班时门没有锁好,便急忙朝里面奔过去。见两个诊室的门没开,我又去推资料室的门,当那扇已经剥落了油漆的房门被我轻轻推开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电脑桌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的宋丽洁,同时,电子游戏发出的刺耳响声弥漫了整个资料室。宋丽洁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两只手仍在飞舞般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赛车如同发射出去的巡航导弹一样在山间公路上穿梭如飞。我不忍心打断宋丽洁的雅兴,身子停在了门口,我像欣赏一幅美丽的宫女图一样,静静地望着宋丽洁秀发洒逸手舞足蹈的侧影。宋丽洁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紧身连衣裙,头上戴了一个白色发卡,随着纤细手指的不断点击她丰满的乳峰也在微微颤动。尽管我还没有接近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身边,却已经感受到她了那清纯娇柔的质美。正当我想要再靠近宋丽洁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宋丽洁突然停止了动作,对着显示器屏幕发起了呆。过了一会儿,她关掉电子游戏,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由于离得远,我看不清她打的什么字。不过,宋丽杰紧接着又把那几个字放大了,这回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字是:贾世文,我恨你!!!好像三个感叹号并不没有完全表达宋丽洁内心的不快,她又在“贾世文”这三个字上加了又黑又粗的边框,如同报纸上发布的讣告一样。看到宋丽洁那怪异的举动,我心里直觉得好笑。不过,我忍住了,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竟直朝窗户那边走去。
“主任,您……您来了?”
当我伸手关第一个窗户时,宋丽洁听到响声后发现了我,她在我身后神色有些慌张地问道。
“嗯,来了。”我一边关窗户,一边扭过头朝宋丽洁望去,只见她已经把刚才打的那几个字删除了,屏幕上恢复了游戏的画面。“我怕雨下大,早来会儿把窗户关上,没想到你来得更早。”
“我也是刚到。”宋丽洁也赶紧走到另一扇窗户前,用力拉着被风吹动的窗户。由于风太大,无论她怎么用劲儿也关不上那扇窗户。
“让我来。”我奔了过去,和她一起把窗户关上。
这时,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打落在窗玻璃上,发出扑答扑答的响声。资料室里很静,静得使人感到那雨声像是在叩击人心。望着顺玻璃往下流淌的雨水,我和宋丽洁伫立在窗前,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们沉默着,四只眼睛同时注视着窗外,仿佛那窗外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然而,我知道,除了鞭子似的雨水之外,窗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啊,对了,主任,您还没吃饭吧?”宋丽洁突然向我问道,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朝沙发前的茶几那儿走去。“我给您买了份早点,快趁热吃吧!”宋丽洁用手轻轻掀起茶几上的报纸,露出下面的豆腐脑和油条。“软盘带来没有,给我,我把小说打印出来。”
宋丽洁的面部表情像演员一样变化极快,她可以根据环境需要来做相应的改变。
我也没客气,把软盘交给宋丽洁之后,坐到沙发上抓起油条就吃。
“主任,小说有意思吗?”
随着打印机吱拉吱拉的响声,宋丽洁问我。
“没看多少,还说不清要表现什么主题,不过颜色倒是挺黄的,好像不适合女同志看。”我一边吃一边回答宋丽洁。
“没那么严重吧!”宋丽洁双手环抱迈着款款的步子来到我面前。“都21世纪了,没想到主任还那么封建。”
“不是我封建,确实就是这样。”我又喝了一大口豆腐脑,咬了口油条。“那个叫马什么的……”一时我竟忘了小说中的人物,“就是作家的夫人。”
“马艳萍。”宋丽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对,是叫马艳萍,那个中学语文老师,她和比她小十七岁的男舞伴跳了三次舞后就和人家上了床,还说她老公不会反对,哼!净瞎编!世界上哪个男人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去和别的男人睡。咳咳……”
我在说话时声音里带着气愤,由于用劲儿过大,差点让豆腐脑给呛住。
“那也不一定,”宋丽洁扬扬头,用手理着刚才被风吹乱的头发,“恐怕得看是为了什么目的,还要看两人相爱的程度。”
“不管为了什么目的,男人也不会把自己的老婆拱手让给别人,除非他是个大赌徒,钱输光了,再把老婆赌上。”我不甘示弱地说。
“还是等您看完小说再说吧,咱们不抬杠。”宋丽洁看我不服气,不再和我争下去。她见我只吃了一根油条,便趁我不注意时又把另一根油条投到我碗里。“主任,您这一段时间吃饭太少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小宋,你……”望着碗里的油条,我的心中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暖。说真话,自从宋丽洁来到咨询中心以后,我的生活中就多了一份关爱。特别是在吃中午饭时,虽然我们实行AA制,可宋丽洁待我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她不仅每次都抢着付钱,还把菜里的羊肉、木耳、鹌鹑蛋挑出来让我吃,她说,吃这些东西对年纪大的男人有好处。我觉得,她之所以这样做,不仅仅因为我是她的实习辅导老师,更主要的是在她的身上本来就蕴藏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文化素质和人情味儿。“我把饭吃了,你吃什么?”直到这时,我才忽然想到光顾自己吃了,也没问宋丽洁吃饭没有。
“我在街上吃过了,”宋丽洁又起身给我倒上一杯开水,她知道我一会儿还要吃药,“昨天晚上您休息得晚,我想您可能顾不上吃早饭,就顺便把早饭给您带来了。”
听了宋丽洁的话,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阵发热,感觉像是爱妻回到了自己身边。尽管我肚子里已经吃饱了,可为了不辜负宋丽洁的好意,我还是大口大口地将油条吃了下去。
“主任,昨天晚上……”过了一会儿,宋丽洁又回到电脑前,她想问我什么事情,可只说了个头就又止住了。
“你指的是……”我以为她又要提起昨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的争执,心里又紧张起来。
“我是想问昨天晚上您和林会计师去的那个新舞厅怎么样,人多吗?”宋丽洁又往打印机里续了一些纸,看样子,小说的篇幅不短。
“没去。”我说道。
“您没去?为什么?”宋丽洁一楞,她不禁反问道。
“不是我没去,是林会计师没去,她昨天晚上临时加班,没去成。”
“噢,那您自己……”
“不不,我也没进去。”
“为什么?”宋丽洁追问着。
“你猜猜吧,我敢说,这回你就是猜到天边也猜不着我为什么没进去。”
“那我就不猜了,还是您告诉我吧!”宋丽杰又笑着来到我身边。
“我碰上鸡了。”我喝了一口水,装作十分神秘的样子对着宋丽洁的耳朵小声说。
“碰上鸡了?什么鸡?”宋丽洁听了我的话显得有些吃惊。
“就是妓女呗!”我提高了声音对宋丽洁说。接着,我把昨天晚上在舞厅门口遇到小姐以及我是如何与小姐对话的经过告诉了宋丽洁。“那么漂亮的女人去当鸡,真是太可惜了。”我说完,又补充一句。
“那有什么可惜的?只要能挣钱,现在的女人什么都敢干。别说是社会上那些无业人员和农村来的姑娘,就连我们大学生里面也有做那事的。”宋丽洁满不再乎地说,“说实话,我曾经还想去做小姐呢?做小姐挣钱多容易呀!陪客人唱一晚上歌就能挣100块,太划算啦!”
“小宋,你……你真的这样想过?”我本来准备去洗饭盒的,听了宋丽洁的话后,我的脚步停住了,思想一走神,筷子也掉到了地上。我没有去拾掉在地上的筷子,而是歪着头瞪大了眼睛问宋丽洁。
宋丽洁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她只管在电脑前整理着打印好的小说。她利索地把厚厚的一叠文稿弄整齐,又用夹子夹好,然后来到我面前。
“主任,小说打印好了。”宋丽洁把文稿恭恭敬敬地搁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端起饭盒朝门外走去。她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身问我:“主任,您想过没有,那些女人为什么要去当小姐?您再想想,要是有办法,有几个女人愿意去卖笑、卖唱,甚至卖身呢?”宋丽洁在问我的时候,表情严肃,脸色发灰,眼中闪现着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感到寒畏的光泽。说完,她迈着从容的脚步走出了资料室。
望着宋丽洁离去的背影,我愣住了。我再一次感觉到宋丽洁对于我来说似乎既熟悉又陌生,既让人信任又让人不可捉摸。“难道我真的不了解她吗?”我心里想着,手捧着宋丽洁为我打印好的小说文稿,回到了自己的诊室。
透过泥水流淌的窗玻璃,可以看到窗外依然在下着雨,沉闷的雷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发出隆隆的响声。
我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昨天买的那两份报纸胡乱翻着,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宋丽洁刚才说的话:“……有几个女人愿意去卖笑、卖唱,甚至卖身呢?”是啊,假如她们有称心如意的工作,假如她们有养活自己的经济收入,假如没有让色情泛滥的瘟床,她们还会那样做吗?来自农村、文化素质不高的女孩子坐台当小姐挣点生活费好像情有可原,可现在连大学生都跑去做小姐,恐怕就不是素质问题了。一旦性欲和金钱交融在一起就会变成毒害社会的洪水猛兽,如今已经成为不容争辩的事实。可面对现实,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连我的学生都说要去当小姐,我当教授的又奈何呢?我越想越觉得无聊,便扔掉手里报纸,哗啦哗啦翻着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小说文稿。没几下,我找到了昨天晚上最后阅读过的地方,接着看起来:
又一个炎热的夜晚,城西老工业区,一座半新的已经进行过房改的七层职工宿舍楼内。
时间已是深夜11点钟,3单元5楼东户朝阳的那扇窗户内还亮着灯光。
安子良,这家住户的男主人,现年四十三岁,老师马艳萍的老公,原中央驻本地一家国有机械厂的工会宣传干事,现为大河出版社的签约作家。
晚上中央台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到明天,本市的最高温度是39度,最低温度28度。换句话说,今天晚上到明天,气温是本市近十年来最高的。站在安子良家的阳台上朝对面楼上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另一个家属楼的平台上不时有许多人影在晃动,那些人是因为受不了屋里的高温闷热而到楼上乘凉、睡觉的。虽然因为道路改造和小区建设毁坏了大部分长了三、四十年的法国梧桐树,可不愿离去的知了仍在城市的角落里发出最后的令人心碎的哀嚎。由于不堪空调、电扇等降温设备的长期运转,小区的楼洞里到处弥漫着电线被烧糊的气味。
安子良夫妇的卧室不大,大约有十二、三平米,朝阳的窗户两边各有一个装满了各类书籍的书柜,窗户下的写字台上有一台打开的电脑和打印机,已经有些过时的席梦思床占据了卧室的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