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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具体是哪一天么?”
我努力回忆跟她的初遇应该是去年的秋季,应该是并不遥远的季节转换,杨泓轻声告诉我说到今天正好是整整9个月,我尴尬地说我怎么觉得漫长如同一个世纪呀,她伸出手指狠狠地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哼,男人就是无情的动物!”
我厚着脸皮用嘴在她眼睛上轻柔地一吻,在她闭目安享亲昵的同时,伸手在她胸乳上一摸,色色地回答,“不对,男人才是经常发情的动物呢。”
“你这家伙真可恶!”
她猛地打开我的手臂,又羞又恼气急败坏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你害不害怕从此以后身后会多个尾巴影响你寻花问柳呀?”
她瞅着我半开玩笑地问。这个女孩走进我的生活其实及其偶然,但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有共同交集的未来?我咧着傻乐,回答说,“也许是偶拖了妹妹的后腿,影响你往上攀高枝也没准儿呢。”
这个世界变化如此之快,这个城市阴谋与爱情戏剧叠生,每天都在上演着翻云覆雨的权力斗争,被欲望驱使的男人为了争夺利益称兄道弟勾心斗角反目成仇,为欲望左右的百变娇娃和权贵商贾们眉来眼去陈仓暗渡勾搭成奸,明星情侣分分合合的消息充斥都市小报的娱乐版面,不确定的未来使得大家都在对前途的忧惧中生存,感情的保鲜期如同超市食品上的标签一样不靠谱。
“你不要胡说八道!”
杨泓顿时脸蛋儿涨得绯红,辩解说跟首长的交往无非是跟着听听歌剧看看晚会欣赏高雅艺术,你可不要把心思往歪处想。我说我这人要是对谁使小心眼儿,就表示对她很在乎,否则爱谁谁去爱咋玩咋玩儿。
她抿着嘴不再跟我争辩,识趣的女孩总会令男人更多的倾心,我摸摸她的头,说跟我回家吧。没想到她却倔强地坚持要我送她回通州租住的小屋,我疑惑不解,或许是以前蝴蝶的那场意外还在她心里造成没有消散的阴影,那就只好依她。
当我将车开到小区的附近,意外地发现旁边已经是一个夷为平地的工地,灯火通明的大坑里数台挖掘机正在轰隆隆地施工中。杨泓问我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是在金色阳光假日别墅的售楼处认识的,我说当然,打死也不会忘记呀。她轻轻一笑,说打死你可能也想不到现在这个工地的开发项目,就是她当年的老板福建奸商改换了招牌卷土重来移师通州做的新楼盘。
我靠,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哦,打一枪换过地方妞照泡、舞照跳、马照跑、钱照赚呀,实在不济还可以携巨款流窜海外,加拿大呀、美利坚呀,逍遥快活去养老。
杨泓这时没头没脑地问我一句,“你不是曾经想过找个幽静惬意的地方隐居吗,既然愤世嫉俗厌倦红尘,也可以激流勇退一叶扁舟笑傲江湖呀。现在还有这个念头么?”
我嘿然冷笑道,如今放眼神州,哪里还寻得到一片净土?我喜欢的鹭岛厦门要建化工厂了,美丽的太湖蓝藻泛滥名城无锡闹水荒了,火车通到世界屋脊西藏群众不转经磕头改进钱柜K歌,不吃糍粑改啖肯德基和麦当劳啦,我也就哪儿也不去了,即使再缺粮断水也不能饿着和渴着皇城黎民呀,俺就在天子脚下猫着,也算是大隐隐于市罢。
杨泓默然。到她住的老旧的住宅楼下,我泊好车正想熄火跟她一起上楼,她却静静地端坐着不动窝儿,今儿个有些邪门哦。我扭头看她一眼,“怎么着,看这意思是要拒之门外呀?”
她沉默半晌,幽然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也许今后回想起来多少算是生活中有意义的一个夜晚。亲爱的,你回去的路上好好开车吧,”
说罢看看我,探过身来,在我唇上一吻,停了停,竟是狠劲地咬了一下,转身拉开车门迅速消失在黑暗的门洞之中。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怏怏然调转车头,在回城的路上忽然觉得嘴角间有些腥咸的味道,抬手一抹竟然是鲜红的血迹,原来是刚才杨泓留给我的告别礼物。
下部 (64)
没过几日,俞悦知会大家在华驰的东区会所里凑饭局,那天下午我正开车行驶在四环路上,送蝴蝶去新东方上托福培训班。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小妮子竟然又换了装扮:曾经的比肩长发和后来烫染的杂色大浪俱成往事,如今推了个半长不短的男孩儿平头,简简单单一件圆领白棉T恤配条小短裤,两条白皙纤瘦的玉腿晃荡着招惹男人的视线。
“看看我的眼睛,发现有什么不一样没?”
她侧过身把精致小巧的脸蛋儿对着我,我摇摇头,说只看见脸色昏黄宛如当年威虎山的土匪防冷涂上了蜡一般。
她笑骂一句死人呀,连烟熏状都不知道。接着拉下副驾驶席前的梳妆镜,扒拉着双眼左顾右盼,说难道看不出眼睛贴了一层蓝色的膜片。
我回想起来这个丫头尽管生就一双好看的眉眼,却并没有给我很深刻的印象,于是嘿嘿直乐,“你眼大而无光,神不聚而散,还想动不动就放电,整个一个浪费情感。”
她气急败坏地抬手就打,“臭嘴,该打。我还指望着靠美目流盼迷惑男人赢取天下呢。”
我忽然触动了心绪,这些女人的形形色色的眼睛逐一浮现出来。瞿彦的沉静若渊,李聪的灵慧似泉,俞悦的妖媚如狐,黎黎的野性张扬,杨泓的清澈幽怨,而蝴蝶却是明艳而散淡。
打小时候敬爱的老师们和写书的大作家们都告诉我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是有些人的眼睛里你什么也看不到,空茫幽深如枯井,有一天我起床后在盥洗间刷牙,猛然抬头看见镜子里面光着膀子的自己,头发如蓬乱草,双眼空洞无物,恰如内心写照。可是蝴蝶尚是蓬勃绽放的年纪,不应该像我这样没有理想和追求,每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随波逐流。
“你怎么又突发奇想,跟考试较劲儿是想出国留学啦?”
我疑惑地问道。蝴蝶从车里的储物箱里掏出一瓶儿矿泉水,拧开盖儿咕噜咕噜喝下几口,“要奔前途呀,马上面临毕业分配,找不到好单位我就继续求学海外。”
“然后再蒙一个有钱又有型的老外,把自己弄成美国人的太太,没事儿喝着下午茶,隔着宽阔的太平洋无限深情地注视我们这些水深火热中煎熬的兄弟姐妹?”
“唉,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金龟婿可遇不可求哦,”
小妮子一声叹息,转头问我:“你跟木田集团老板应天时打交道,有见过他的侄子么?”
我想起有一次在庄姐那里议事,应天时曾经带着一个年轻人介绍给大家,说是他的近亲也在集团负责市场业务,想来就是他了。依稀是瘦高个子,名牌西装,两眼贼亮,一看就是个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
“这家伙一天好几个电话约我吃饭唱歌,简直烦死人啦。”
见蝴蝶作轻描淡写状,我一脸认真地劝导说,“富家公子见色起意主动出击,窈窕淑女正好以逸待劳守株待兔,让他一头撞晕过去成为你囊中猎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噢。”
说话间到了北四环边上的新东方总部,我找到在里面当老师的超级流氓王小墙,“哥们,发一美妞你给我好好照应着。”
转过头又对蝴蝶说:“新东方盛产名嘴,王老师是名嘴中的名嘴,嘴上功夫比他们俞校长还麻利,你就好好跟他操练吧。”
新东方的老师可是京城公认的口淫犯,王小墙这厮哪会让我沾嘴上便宜:“地球人都知道,我们下面的功夫比上面的更好,特别是有美女在场往往超水平发挥。”
靠,正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呀。想当初俞老师自北大毕业后眼看周围的同学纷纷出国留学,自己却每天骑单车送老婆上下班一身劳苦却还落得老婆的埋怨,当时的人生理想不过是挣钱买辆面的平息家人的怨气,没想到小广告贴在中关村的大街小巷居然把揣着出国镀金梦的理想青年都召集到一起,成天破译考题成批向西方世界输出中国人精子,王小墙等人远在加拿大一看师兄霸了地盘纷纷回国帮衬,使得新东方场子越来越大还吃了民办教育海外上市圈钱的头啖汤,以前的穷书生陡然阔了起来,摇身一变个个都成了腰缠百万的富豪。
便在这时我接到了俞悦的电话,等我到屋外通话回来时他们俩人已经认了老乡聊得热火朝天。“靠,你们丫就卸磨杀驴陈仓暗渡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逮哪天有空再设国宴答谢王老师的收徒之恩吧。”
接着我火急火燎直接杀奔华驰集团总部,路上拨杨泓的电话却是关机,再拨通余阳刚的手机,“余兄,听说杨泓从你那儿辞职走人了?”
他告诉我中午接到杨泓的电话,说是个人原因暂时要离职,所有工作都交接给同事了。当时他也正在跟捷顿基金谈判来着,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我沟通。
我转念一想,这时候再去华驰总部无异刻舟求剑,于是调转方向长驱直入驶往通州,路上再拨杨泓的手机,依然是移动小姐不带感情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直到我的手机都开始发烫。
赶到杨泓租住的房间,任我“咚、咚、咚”把砸门得山响,里面却是房门紧闭寂静无声。最后隔壁的邻居忍不住开门探望,一个肥胖的老太太告诉我住户昨天就已经搬走,小姑娘心眼儿不错,还把日常物品分送给左邻右舍。不过估摸着这个地儿马上也的拆迁盖新楼啦,早晚大家都得搬家只不过人家早走了一步。
我没心情听老太婆唠叨赶紧道谢下到楼外,果然看见灰蒙蒙的楼房外墙上用白灰画了个圆圈儿,中间歪歪扭扭写着个“拆”字。
看来杨泓这丫头是早有预案,那天晚上的聚首应该算是我俩最后的晚餐。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一个人若是想玩匿身游戏真是无比简单,找个搬家公司不费两个钟头就能像候鸟一样拍拍翅膀飞到一个新的隐秘所在,再把手机卡一换,你的生活从此和过去一刀两断。
那么,杨泓怎么要突然玩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我也忍不住绞尽脑汁追索背后的故事,结果脑中仍是空空茫茫一片,百思而不得其解。
楼旁工地上,福建奸商的打桩机不停地轰鸣着,一下一下就像狠狠砸在我的心上。跟杨泓相处时的种种情形不断在脑海里闪回叠现,我们交往的时间算起来不长也不短,但男女的相遇跟生命的诞生一样都属于世上最偶然也最奇妙事件。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片混沌间你自己意识朦胧毫无准备,咣的一下,就探着头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是上帝之手的造物,你是男女交媾极爱至欢高潮处萌生的意外,你是勇往直前的小精子撞破卵壁裂变的灵异之焰。
每一时每一刻都有生灵降世,芸芸众生蝌蚪满池浮游生息,其中有多少能与你交汇相联?然则造化弄人,你从懵懂少艾和莽撞少年一路走来重澜叠嶂跌跌撞撞,无数风景从你眼前向后翻页无数男女与你擦肩而过,能跟你牵手纠葛的实在有限,可是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其实我自己也是红尘中的过客,是偶尔滑过天空倏而忽逝的流星,如同尘埃在漂浮过程中闪现一点微光迅即熄灭,在漫漫光阴中谁都是短暂的插曲,除了跟你亲近的人,还有谁听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