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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耸肩,未置可否。万绮珊低头在胡一平耳边说了什么,胡一平点点头,站了起来说:“文波对不起,我是喝多了乱说话,这两天心情不好,要不我不会这样的,绮珊她也说我了。这样吧,这顿饭算我的,当是陪罪吧。”“不不,我来吧。”万绮珊飞快的瞥了我一眼,说:“我一直欠着文波一顿饭呢。”我很惊奇的看了万绮珊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让胡一平安静下来的。他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让女人给控制了的人。“不要争了。还是让最有钱的人来吧。”我冲侍者打个响指。“服务员,给我来一瓶这里最贵的清酒。记他账上。”我指了指胡一平。
万绮珊叹了口气,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你一个人慢慢吃吧,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吧。”我看着万绮珊和胡一平走出饭店,透过一层沙玻璃,我看见在门口的胡一平脚步骄健,没有一丝酒醉的迹象,他们来到停靠在酒店门口的车前,胡一平给万绮珊拉开车门,万绮珊坐到副驾的位子上了。胡一平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俩隔着沙玻璃对视一眼,这一眼看后我更加相信,他没醉,一点都没醉。
我一个人快要喝光了要来的清酒了,这价值六百元的清酒没让我喝出什么不同来,反而有一点点的醉意浮上心头,胡一平是装腔作势醉,我可是真有些真醉了。
我拿起电话,给安琪打电话,这个号码,是安琪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电话号码,但是胡一平知道,那个刘总也知道,我想可能顾襄也知道,但是,我不知道。
电话通了,我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音乐的声音,是一种典雅的轻音乐的声音。
胡一平说:上岛咖啡二楼青莲雅间。她就在那。
电话响了,安琪的声音:“喂,有事?”“你在干什么?”“我正在谈一笔业务。”“在哪,公司里吗?”安琪迟疑了一下,说:“不是,在外面。对了,谁告诉你我这个电话的?”“嘿嘿,怎么,这个电话有什么问题吗?”“也没什么,一个纯公务的电话,我一般不用它来接私事,公私分开,这样就比较清楚一些。”“是吗?那我这时候来电话有点不适合了吧?”电话那头,安琪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找我有事吗?”“也没什么。”我说:“我就是突然想你了,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呢?”“谈业务呢,办公事。”“是的,我知道。”我说:“那是和谁在办公事呢?金鼎房地产的刘总?”安琪沉默了一会,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也没什么?”我说:“你什么时候忙完啊,接我一趟吧。我现在在日本料理这儿,一个人喝清酒呢。”“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还要我接什么?我还忙着呢。”“可是我就是要你接。”我开始撒赖了。“我头疼,喝多了,一个人走不了。”“我在办公事呢。”安琪加重了语气。“一会儿我还要去公司,晚上要开夜车,你别闹了,自己回去,现在就回去,别再喝了,好不好?”“不好。”我说:“什么生意那么重要,九点了还要谈。在你心中,是生意比我重要呢,还是有其他的人比我重要啊?”“你什么意思啊你!”“没什么意思啊。我跟你说,我现在快死了,你还不来接我啊?!”“李文波,我和你说,我也快死了,我快累死了。你就放过我吧。你让我安静的想一些事情,处理一些事情好吗?别再给我添乱了,赶快回家去吧,算我求你了。”电话挂断了。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电话,显示屏上一个呆傻的男人正愣愣的看着我。
“服务员,”我喊了一声:“再来瓶清酒。”两个小时后,我来到了一间网吧。我几乎是跌进去的,眼前天旋地转,我看见屋子里的电脑似乎都走样了,矮矮的胖胖的像一群小怪物挤压着向我冲过来,我哆嗦的手几乎都按不住鼠标了,但是我还是坚持着把电脑打开了,我进入了QQ里面,用那个新的用户名给雯雯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我想你。我们见面吧。
然后我就下线了。我要了一瓶矿泉水,喝到一半眼睛就开始发困了。最后眼前一阵模糊,我睡着了。
电话把我打醒了。我惊喜的把电话从袋里拿出来,我想安琪终于和那个刘总忙活完了,一定是她后悔那样和我说话,来接我了。
打开手机盖,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QQ和你说了很多话你怎么不理我?你现在在哪?”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不是安琪,是雯雯,她给回话了。
“雯雯,”我说:“我在一个网吧,我想见你,就今晚,你能出来吗?”“好啊。我们在哪见面?”我想了一想,说:“上岛咖啡。”
赶到上岛咖啡的时候,夜色已经浓得如杯底的红酒,我头重脚轻的上楼,天旋地转。现在是几点钟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事,我老婆和一个什么老总就在这里,他们在其中的某一个房间里,谈业务,也许谈完后,还会去开房,然后上床,再云雨一番。
服务员问我订了坐位吗,我说没有。我又问他,青莲的那个包间里有人来过吗?服务员说刚刚有过,不过现在已经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他妈的。
我问服务员那是什么人,服务员告诉我说,是一男一女。
我仔细的询问了这两个人的情况,服务员审慎的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那个座位是金鼎的刘总订的,刚才来的就是刘总,这里他经常来,每次都是点这个房间,所以他们都认识他了。
原来如此,看来胡一平没有说谎。
服务员问我要些什么,我问他有啤酒吗?服务员很善意的提醒我说,像我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先喝点茶静一下,他们这里通常在夜里十二点以后是不卖酒的。
好,那就来茶。服务员一听说喝茶,立刻了来精神,给我推荐了很多种茶,我最后要了苦丁茶。
茶端上来,一口饮下,不知不觉间,脑子里清醒了很多。
有电话打过来了,我打开电话,是安琪打来的。电话是我们家的号码。
这说明什么?他们没有去开房,她已经回家了?或者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已经开完房办完事,她自己回家了。
我把手机挂掉,我不想接她的电话,说什么呢?互相争吵没有意义,要我向她道歉,我也做不到。这个时候回家又难免会陷入互相指责与猜疑中,我不想回去,也不想接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不再响了。
喝了几杯苦丁茶,我的头脑越发清醒了,我再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我好象是雯雯打了一个电话,她马上就要来这里与我会合。
等她来了,我要和她说什么?
突然间一个想法撞进我脑海中,把我吓了一跳。
今晚只要我愿意,雯雯就会落网了。只要拔一个电话就行。
现在开始,给韩力去个电话。
这个想法让我全身一阵发冷,但是又有种莫名的兴奋。
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悄悄的出现,一点点越来越强烈了。
把雯雯交出去,这样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一个声音在悄悄的对我说。
电话就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拔一个号码,今晚雯雯就会落网。
不交出她来,你也别想洗清。韩力有话:三天之内,你若不能把她带来,你就要再回来。
趁着她还没来,我只要给韩力拔一个电话,这里面就没我的事了,我依然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很阳光,很简单,很实际,说不定还能重新拾回我和安琪之间久违了的爱情。
我把电话拿出来,打开盖,用手触摸着键盘上的数字,手有些发抖,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正在急急的催促着:拔吧,拔吧,让韩力来处理这一切事情,你就解脱了。
我开始拔号,很慢很慢。但是号终有拔完的时候,我知道,只要这个号码拔全了,一按发射,我就彻底解脱了。
号码一个个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终于拔全了韩力的号码,我将手指按在“发射”键上,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突然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抬头看,只见隔断式包间的门口,雯雯充满青春朝气的站在门口,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寂静而安详。今天的她,与以住相比简直有了天壤之别,上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闲T恤,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不施脂粉,一袭短短的黑发,很随意的散了下来,清纯可人,不带一点风尘之气。有那么一刻,我的眼前一阵恍惚,她的神态与装束,真是像极了离我而去的第一个女友麦芽。以至我那刚刚被酒精灼烧的大脑,一下子有种轮回转世的感觉,我真的误以为我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好不容易见着了约会时迟到的梦中女孩。
“怎么了?”雯雯看我呆呆的,忍不住一笑说:“看傻了,我有那么好看吗?也不请我坐下。”她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我们四目对视间,一个想法突然强烈的占据了我的心灵,我不给韩力打那个电话,今晚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雯雯,”我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你去自首吧。就在今晚。”
雯雯瞪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开始很小心的对她进行劝说,多年来的工作经验让我越来越擅长于倾听别人诉说,以至于自己在各种场合都主动地有意识地放弃了话语权,但今晚,我必须让自己成为一个重新占据话语主动权的人,我要挽救一个已经就要死断的灵魂,也是挽救我自己。
我依然带着浓浓的酒意,有点语无伦次的对她说起了这次全国开展的跨省网络扫黄活动,对她说起了胡东东,一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赵清明,一个我一直很推祟的有为青年如何相继的成为罪犯的过程,也对她说起我现在的处境,和她的处境,我们的处境都非常危险了,但是只要她能自首,悔过,一切还有转机。我向她保证,我会帮助她完成这一切,我会从一个好朋友的角度出发,替她着想,我劝她一定要悬崖勒马,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我不断说着,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的话缺乏逻辑,有些颠三倒四,这期间她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听我不停的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非常平静,她越是平静,我就越是心虚,我不停的说着,可是越说心里越没底。,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自说自话,因为虽然她一直在看着我,静静的听我说,但是我又感到她的眼神里有种很空旷的东西,似乎在看着我,又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飘向远方,什么也没看。这眼神似曾相识啊!很多年前,有那么一段时间,麦芽在决定出国与我分手的时候,也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眼神一直让我手足无措,让我不停的说但越说心里越没有底气,就好象我知道有些事情要结束,但是却无力挽回一样。今晚,她竟然也出现了这种眼神,与那个人极其相似。今晚她真的非常像她,她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很不真实。在我眼中她们两人的形象不断重合,有时恍如一人,有时又分得很清,我知道可能是酒精在我身体里搁浅了一会再次发作了,但为什么我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我一直说着,说着,一个令人不寒而粟的念头突然出现,竟让我再也没有办法说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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