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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宜……”
“别说了,就是这样!我们不是没努力过,这些年我们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那个人都长,但她还是选择了那个人……”
辰扬哑然,他应该明白的,婉宜对蓝的爱并不亚于他……但尽管他们俩是最爱蓝的人,但蓝最爱的人却不是他们,甚至连将他们共系在一起的舞蹈都放弃了……
“我懂……好!我们一起回台湾,我们一起回去……”他用力回抱住她,两个伤心人哭成一团。
“蓝……”
“嗯?”
“你……”他望着前方。“你以后不要再想我了!”
她脸上微笑僵住,缓缓转过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深吸口气。“我要你——就此以后,不要再想我!不要再爱我!彻底的将我这个人从你的脑海,从你的心底完全的抹去。”哦!老天爷,这些话几乎要让他的五脏六腑全翻了过来。
她震惊的瞪着他。“我、我不懂,你、你为什么……?”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愈跟你在一起,我愈痛苦。”
“痛苦?……怎么会呢?为什么会有痛苦?……我们在一起不是都很开心、很快乐吗?”
“不!只有痛苦!痛苦!”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别走呀!”她冲上前去欲抓住他,要他再说个分明,可无论她怎么跑,始终都距离他一大步之遥,只能瞪着他的背影跑,连衣角都碰不到。
怎么会这样?
她的体力一向都比他好,跑得也比他快!怎么可能追不上他?
拚命地跑、用力地跑……可他只是离她愈来愈远,当她再也跑不动,整个人跌倒在地,剧痛从她的小腿传来。
她立刻惊恐的睁大眼睛,不!不行!她的脚不能受伤!如果受伤就完了!
可当她低下头想察看伤势时,却发现她的脚不见了!
脚呢?为什么没有了?
她不禁惊慌失措大叫起来,抬起头想唤住他,要他来救她!可人呢?为什么他已走得不见踪影
“皓谦!”她用尽所有的心力大声呼喊。“你快来救我!”
可是她的呼救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偌大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不!不应该这样的!有谁?谁可以来救她……
救救她呀……
感觉到身后有人存在着,她立刻转过头,是辰扬和婉宜,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
“婉宜、辰扬,快来帮我!我的脚受伤了,辰扬,你带我去医院,然后——婉宜,拜托你去找皓谦,看他到底哪里不对了?在不高兴什么?为什么他会想要离开我?跟他说别那么冲动,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但他们两人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处静静地凝视她。
“婉宜?辰扬?”
辰扬先向她挥了挥手,接着连婉宜也对她挥了挥手——
然后——玫蓝睁开眼,瞪着灰白的天花板。
啊!原来是梦!
……太好了!既然只是梦就好,不会成真的。
她欲推被起身,想如往常般的先去梳洗一番,将残留的睡意袭去,然后喝下一杯现打的新鲜活力果汁及充满营养的早餐,便要到学校去练舞。
可才一动,却发现自己全身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开口欲叫唤时。
门打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灰发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快速的用一连串的法语对她说话,片刻,才听懂妇女话中的意思。
感觉好一点没?想不想吃东西?你睡好久了……
眼珠子跟着那护士转,看着她调整点滴,调高床垫让她得以半坐,先用湿纸巾擦拭她的脸,然后又走出去推餐车进来,开始喂她吃东西。
她转过头避开护士喂食,先瞪着自己的手,被布条绑住了……然后再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的脚,虽有被单遮盖,但她已很清楚地知觉到——脚受伤了,被一层石膏给裹住了。
她闭上眼睛,一切都记起来。
不是作梦,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受伤了!
“来!吃饭了。”护士小姐柔声说道:“你呀一睡就睡很久,怎么叫都叫不醒,医生说以后会减少镇定剂的药量,让你不会再继续昏睡下去。”
昏睡……
她张开口温驯地接受喂食,食物并不可口,但那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喉咙,也令她恢复了说话能力。
“今天……是、几月……几号?”她说话仍有些困难,喉咙隐隐作痛。
“五月十五日。”护士露出讶异的表情。“你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吗?”
算了一下日子,她公演那一天是五月一日,算一算,原来已经过了快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发生过什么事?她几乎都不记得,唯独清楚记得的是——
她的爱人离开她——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她的好友同样的也离开她——一个用死亡、一个回台湾。
原来梦不会跟现实不一样……
吃下另一口热汤。
“可……可以为我……松开手,让我……自由吗?”她语气温和且态度理智的说道:“我……我想自己进食。”话终于可以说得较流利了。
护士露出犹豫。“可是……我们怕你又伤害自己。”
哦?她做了什么吗?
摇摇头。“抱、抱歉,我、我不记得我做过了什么?”微扯嘴角。“你……方便帮我……叫、叫医生来吗?……由他来判断,可以吗?”
“噢!好的,等我一下。”
护士一离开,她的脸上再度恢复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被窗帘遮掩住,只窥得见一小缝的蓝天。
终于明白——
梦与现实既然没有分别,留在梦中或是现实,似乎也没多大的差别,因为都一样让人感觉痛苦万分!
可是——在梦里她逃不掉,更骇人的是,她完全没有真正的力量足以对抗,但在现实——在实体存在中,她想——应该可以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
一个无论作梦或清醒时,都可以不再感受到任何痛苦的方法。
第二章
一辆奔驰车在笔直、宽广的高速公路上疾速行驶着,这里是德国,唯有在此才能明白什么叫高速公路。因为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爱飙多高速就多高速。
玫蓝闭着眼在后座冥思,坐在身旁的则是她的复健指导师罗耶玛丽,一个有着苹果般的圆脸,笑起来很有妈妈感觉的中年妇女。
不过别被罗耶的笑脸给骗了,她有着壮硕的身材,占了后座大半空间,力大无穷,抱起一个五、六十公斤重的大人就像抱起一个小孩般的轻松自如。
罗耶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如沐春风,同样的她发怒时,一样会让人心惊胆跳,但这样的机会不多,身为克来门舞蹈学院的复健师,她的话没人敢不听,敢不遵从,但玫蓝还是曾经经历过,因为那是她自己招惹的,谁叫她……受伤。
只是在对她大吼、大骂过后,罗耶还是热心地处理她的复健事宜,不会假手他人,对这份专业,玫蓝是百分百的尊敬,完全不带任何怨怒。
罗耶看了看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依这样的高速前进,肯定不会迟到,她转过头凝视身旁闭目养神的人儿。
各国务具特色的美女在舞蹈学校屡见不鲜,她也碰过不少东方女子,但黎玫蓝那精致秀丽的五官在她的眼中,仍是非常特别的,就像最上等的中国瓷器,细致、高贵。
看见玫蓝眼下的黑影。“玫,不舒服吗?”
玫蓝张开眼,对她浅浅一笑。“没事,只是想睡觉。”
“是不是约翰把车开得太快,让你晕车?没关系!我叫他开慢一点。”
“剥夺约翰好不容易可以飙高速的快乐?不!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没事了。”
罗耶笑了笑。“说的也是,平常在法国境内开车乖得跟什么似,一进入德国境内,就像疯了一般往前狂飙,真不仅这些男人在想什么,居然会如此迷恋速度与机械之间的关系。”
微扯嘴角。“也许机械原理容易弄懂,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罗耶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如果男人都是这么容易了解,世界就会和平,不会有战争。”罗耶可是彻底的反战分子。
玫蓝安静了一会儿,望向窗外。“没错……男人总是发起战争、制造灾难的那一方。”
听到这话,罗耶愣了愣,似乎没料到玫蓝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语气跟声调突然都变得相当淡漠。
这孩子——跟男人有仇吗?是不是还在怪那个既是好友也是舞伴的大男孩,把她摔成重伤?
清清喉咙,罗耶转移话题。“这次送你去的克劳斯复健医院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优良复健医院,在那里——你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并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舞台的。”
玫蓝依旧注视窗外。“如果……回不去呢?”
“别这么说,大家都相信你一定回得来,否则学校校长以及舞团团长不会动用那么多的关系,想尽办法安排你进入克劳斯接受治疗,更愿意支付一半的复健费用,你可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罗耶情真意切地说道。
片刻,玫蓝转过头,露出一朵甜美的微笑。“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这就对了嘛!”罗耶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笑颜能敌人安心,也一样能让人失了……戒心。
此时车子下了高速公路,车速开始变缓下来,司机约翰是头一次到这个地方,所以暂时放下飙速的乐趣,小心的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克劳斯,离约定时间早了一点,不过我们可以乘机四处看看……一想到待会儿可以见到世界上最顶尖的复健专家们,我就感到兴奋。”罗耶开始叨叨絮絮地说道。
玫蓝脸上带着浅笑,礼貌的倾听一会儿,才将头转向窗外。从玻璃窗虽看得到一张带笑的娇颜,但眼神却空洞,眼底更有着掩不住的萧索。
不过这一面,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看得到……
第一眼见到乔伊斯?卢森医生,玫蓝立刻涌起一股好感,因为她给人的感觉跟罗耶玛丽很像。
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面容看起来很严肃,但眸中的神情却很温柔,询问她的状况时仔细又温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并自然而然的产生信任感。
“你的老师以及复健师都希望你能在等待伤势痊愈之前,保持筋骨肌肉的活络,不然等伤口好了,会使你其它的肌肉运用机能降低,一些舞者跟运动选手,如果休息一天,便要多练习三天才能补得回来。”
“是!我知道,麻烦您了。”玫蓝配合度极高的说道。
“我手上已经有你的医疗纪录,再做几项测试后便可以了,来!我们一边到测试区,顺便为你们介绍克劳斯复健医院。”
克劳斯复健医院是世界上环境和设备最先进的几家医院之一,占地广阔,外面有一大片林地、花园,为了保障隐私权,外围建有高达三公尺的围墙,让人无法轻易窥见里面。一进入医院里,层层的关卡更显示慎重,许多世界知名的运动选手或权贵之人,都会到这边做身体复建。
进入医院建筑本体后,便有如进入未来世界里才会出现的建筑物,外观造型奇特,信道广阔,让人不觉得这是间医院,反倒像是有五星级水准的观光饭店。
乔伊斯医生带着她们四处逛了一圈。
“每个求诊者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单位里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