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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我回来再作处理。”几天之后我发现,西地卫队长这份差事非常好做。由于那些国王知道跪在西地门外告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再加上国王们中间都在传说那日被抓的人被拔完了羽毛之后又被扔进水坑,所以近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西地门外告状。我的大部分手下在西地门口轮流站岗,而我则不是由钳子和镊子陪着闲逛,就是坐在一个非常宽阔的树墩上下棋。这种棋黑白共有三十个子力,类似于我们地球上的象棋,但下起来要比象棋有趣得多。下棋一开始,各个棋子的身份都是国王。经过一番嘶杀,哪一棋子吃掉对方的棋子最多,就变成一级奴仆,后面的称为二级奴仆、三级奴仆等。每个一级奴仆得三分,每个二级奴仆得二分,每个三级奴仆得一分,没有吃得对方棋子的仍然是国王,不得分。最后谁的总分最高,谁就是胜者。然后赢者连叫输者三声国王,输者必须答应,以此作为对输者的惩罚。我虽然下这种棋的时间不长,但在与钳子和镊子下棋时,几乎每次我都是胜者。当我大声地喊他们国王时,我的心里特别高兴,而他们则不得不无奈地答应。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把地球人的智慧带到了这里,当然这也与我在地球上时就是个一流象棋高手不无关系。
一天我和钳子正在棋盘上非常激烈地嘶杀,镊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卢比队长,巴不罗汉国仆让你马上到他那里,说有要事相商!”巴不罗汉正在房间里踱步。见我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大事不好了!”“什么大事呢?”我问。
“千树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国王!”“国王们在那里干什么呢?”我问。
“这正是我想弄明白的事情。只听人说他们聚集到了那里,广场上到处都是国王的影子。我叫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派人去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显然是一项特殊的任务。如果派一般的手下可能会把事情搞糟。我决定带上钳子和镊子一块到那里看个究竟。当然我们必须改变装束,因为凡是奴仆头上都有一顶帽子,奴仆的职位越高帽子也就越高。我们摘下帽子,装扮成一般的国王,来到千树广场。
我已经来过千树广场许多次了。据说,千树广场所在的地方原是一片树林,但这里的树木长得特别高大挺拔,人们认为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万王国成立之后,在万王国首任国仆的建议下,国家将树林中间的树木全部伐掉,又将地面铺上硬质木板,把这里改造成了万王国举行重大聚会的场所。
来到千树广场后我们发现,正像巴不罗汉说的那样,广场上到处都是国王。我和钳子、镊子都是身体强壮之人。我们从人逢中挤进广场,看到一群国王手中举着木头牌子,高呼着口号:“我们要做真正的国王!”“我们不要那些假奴仆的统治!”
……
口号嘹亮,响彻云天。国王们情绪激昂,像一垛等待被点燃的干柴。
我带着钳子和镊子继续往广场中心走,看到一群国王正站在那里互相询问为什么来到千树广场参加聚会。
第一个国王说:“我是一位数学家。那些奴仆们不许我们使用1000以上的数,他们说如果放开1000以上的数,人们的欲望就会无限制地膨胀。请问,他们哪一位奴仆没有吃过我们这些国王上缴给他们的1000只以上的赤厘呢?这种限制难道不是单单针对我们的吗?”第二个国王说:“我是一位音乐家。大家知道,音乐中有呕、咪、吧、拉、叽、戛、呜、哈、哼等九个音符。它们中相邻的两个音符之间是全音,中间还有一个半音。但那些奴仆们不许我们使用乐符中的半音。他们说用半音谱成的曲子容易使人情绪激动,甚至导致人的犯罪。但那些奴仆们哪一个不是整日口中哼着大量使用半音的曲子?我们强烈要求奴仆们对国王们放开使用半音!”第三个国王说:“我是一位天文学家。大家知道,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无论什么时候气候都特别温暖,因此我们称它为暖球。多少年来,人们试图制造一种航天器探测太空但都没有成功,因此也就无从知道宇宙的奥秘。我们天文界认为宇宙中除去我们居住的星球之外,还有其他星球。但我们国家的那些奴仆们害怕真地有外星人存在。他们害怕外星人所过的生活比我们富裕,从而使我们这些整日过着贫苦生活的国王们向往那里的生活,因此便禁止我们'宇宙中仍有其他星球存在'的理论公诸于世。我们强烈地要求学术自由!”第四个国王说:“我是一名画家。我们强烈地要求作品能够代表自己的个性。前段时间,我们中的一位画家画了一幅画,州里的一位奴仆却说画中人物的鼻子画得太弯,太像他老婆的鼻子。那位奴仆以此为理由将画家投进了大狱。我们对此表示抗议!”第五个国王说:“我是一名生物学家。我通过几十年的研究发现,万王国的人类是由天空中飞行的一种巨鸟衍变而来的,而奴仆们却说我的观点是对人类的一种亵渎和污蔑。他们认为,我们的祖先如同植物一样,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后来才逐渐脱离了地面,并且开始走动。他们不但不承认自己理论的荒谬,还在我们向他们阐述自己的理论时,强迫我们吃了一大堆鸟粪。”第六个国王说:“我是一个心理学家。我发现如果一个人处于一种特殊的心里状态,就可以十天十夜不睡觉。而奴仆们认为,天有昼夜明暗之别,人也必须有昼夜之分,决不会有什么差别。为此,我被给予了十天十夜不许睡觉的礼遇,差点丢掉我的小命。”第七个国王说:“我是一名猎狩学家。猎狩在我们这些做国王的生活中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猎狩速度的快慢、效率的高低显得非常重要。我们认为,国王们在进行猎狩时,可以使用我们两只扁状的胳膊向后拍动,这样可以推动空气,形成反冲,增加速度。而我国的《猎狩法》明文规定:猎狩跑动时双手必须紧贴在身边。这是什么法律呀?”第八个国王说:“我是一名体育学家。我国对运动员的比赛做如下规定:比赛开始时,男运动员必须先迈左脚,女运动员必须先迈右脚。我认为,到底先迈哪一只脚应由运动员自己来决定,国家不应对此加以限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一旦在比赛中男的迈成右脚或女的迈成左脚,便被取消了参赛资格。这是奴仆们在体育界无理霸道的一种表现!”第九个国王说:“我是一名恋爱学家。我们认为国家不应把男女恋爱的场所仅仅限制在室内、时间仅仅限制在晚间。人们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时间说一声'我爱你'都是合情合理的。比方说,有人站在树梢上谈恋爱,那我们也管不着。”第十个国王说:“我是一名建筑学家。我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用大树凿成的房子里。但这种房子的形式过于单一。我们曾经尝试过将大树的木头解开,然后再盖出漂亮的房子。但我们的尝试被奴仆们无情地拆掉了。我们要求建筑自由!”这时有人高声喊道:“你们看呀!广场北面的上空有一只什么鸟在飞翔?”我们向那人指的方向望去,天空中果然飞着一只大鸟。那鸟虽然身体硕大,但翅膀不长,因此显得很灵活;身体也不肥,因此显得很轻巧。人们好像依稀在梦中见过这只鸟,但又叫不上它的名字。然而那只鸟只停留在天空中,并不飞去。
当我们走近那只鸟时,才发现它不是一只真鸟。这是一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鸟,然后再固定在一根细长、结实的木柱顶端。鸟的身体被涂成银白色,看上去轻盈自在。它昂着头,目视着远方,像要飞向遥远的太空。
我们周围的人们说:“这是一只什么鸟呀?为什么要放在这里?”一个满身白色羽毛的人看了我一眼说:“这是经过几位雕刻家雕刻而成的,它刚刚被放置到这里。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但还在我光着屁股爬树掏鸟窝的时候就听人们讲起过这种鸟。这种鸟叫做自由鸟,生性喜欢自由,不喜欢任何羁绊。如果谁捉到这种鸟放进笼子观赏,它就会试图啄破笼子逃走;如果不能逃走,它就啄破自己的肚子自绝身亡。”“这种鸟脾气够怪的呀。”我说。
“并不是它的脾气怪,而是它太崇尚自由了。”老人回答说。
这时自由鸟周围的人高兴地欢呼起来:“让我们像那只自由鸟一样,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吧!”“飞翔吆,飞翔呀!”人们自发地排成队伍,围绕自由鸟边跑边喊,跑动时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屁股,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突然不远处有人喊道:“上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快去劝他们下来吧!”我带着钳子、镊子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看到在广场北部的许多树上果然吊着许多人。他们的两只脚被绳子套住,倒吊在树上,头和双手不能及地,面部因为充血时间过长而变得通红。
我凑到一个上吊的人跟前,非常同情地说:“你们这样做是何苦呢?时间太长,血就会压迫心脏和脑袋,你们的生命就会有危险的!”“对于这一点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这样去做,是在要求西地派人和我们谈判。”“谈什么判呢?”我问。
“我们名誉上被称作国王,但实际上又怎样呢?我们不要这个虚假的国王称号。我们要作普通的公民,而且要求拥有公民的最基本权利。”“但你这样一直吊下去的话,丢了性命,不是太不值得了吗?”我继续劝他们说。
“如果西地不派人谈判并接受我们最起码的条件,我们就这样活活吊死!”上吊的人视死如归地说,“我们要让那些奴仆们看看,我们是如何做国家的'国王'的!但我们相信,我们的性命不会就这样白白送掉,我们的死亡会唤醒许多沉睡的人们!”“你们身上的羽毛还没有完全变色,这自然说明你们还是娃娃。你们自己倒可以一死了之,但你们的父母会为你们落泪的。”我试图用各种办法劝说他们回心转意。
“要感动愚顽、唤醒沉睡,总得有人牺牲。我们的确还很年轻,生命对我们来说的确非常可贵,但我们没有老婆孩子,无牵无挂,我们不牺牲谁去牺牲?”“我真为你们难过。”我说。
“我左边树上上吊的一个已经死了。你看到他才真地难过呢。”他指着左边树上上吊的一个人说。
我向那棵树望去,见那人的眼球已经停止了转动,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在表示对谁的愤怒。他脸色通红,舌头伸出嘴外老长,谁见了谁都想落泪。
“他没有父母吗?”我问。
“怎么没有……”上吊的人有气无力地说,“他是父母的独苗,父母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眼睛还珍贵。但为了争取我们应该得到的权利,他第一个将自己吊在了树上……”说着,他哭了起来。
我红着眼睛说:“别难过了,让我为你解开绳子吧。否则,你的性命也不会拖过今天的。”上吊的人愤怒地说:“你为什么不但不支持我们,反而来阻拦我们?你为什么没有争取自己应得权利的勇气呢?你到底是一个国王,还是一个奴仆呢?”钳子和镊子见事情不妙,赶忙拉着我离开了这里。
天空中突然下起雨,打在人们身上。但人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有的用树叶遮在自己的头上,有的顶起一块木板,仍然井然有序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我对身后的钳子说:“我们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