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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隼黎亭知道他完了,再也站不直了,他再也做不成一个好男人了。在这些没有人性的女人前,他只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呆子。
那女人没了,眼前只有一个很清秀的女人。
她说:“你还想怎么折磨我?”
飞隼黎亭说道:“别……别……还是你来折磨我好了。”
那女人抱起黎亭,把他抱到了一间屋子里。
谷主看着眼前的人。
“他服了么?”
“他不会服,在来谷里的男人里,除了那个米离,便是他了。”
说话的人声音里也有赞赏之意。
“他是飞隼,是鹰,鹰总比那些臭男人好。”
谷主说“臭男人”的话,说得有一点儿迟疑。
男人都臭么?
她从来不问自己。
她从小时在谷里人人都说臭男人,说男人必是说他们臭。她也说臭男人。
她对孤独红说道:“你没制得住他……”
她声音冰冷。
那孤独红很怕,她跪下道:“谷主,谷主,我动了心思,只是他太过厉害,我们还不能杀他……”
谷主笑了,她慢慢说道:“杀人时不一定非用武功,你说是不是?”
孤独红低声道:“他不怕女人媚。”
他是米离,他从前有过一个女人,自从有过那一个女人后,他再也看不见女人。
谷主笑了,她笑得很是自负:“你们知道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肯为他而死的女人,她叫一个很怪的名字,她叫小袖儿……”
对,是有一个小袖儿。
谷主慢慢说:“有的人不怕死,但他可怕别人死。有的人不怕别人死,他怕他自己死。人有千差万别……”
孤独红大乐,她一跪叩头:“属下明白了。”
她飞身而去。
谷主又是孤身一人了,她站在那里,像是沉思,她在想什么,她一定不会想那些臭男人。
飞隼黎亭已经全然没了气力,他知道他败了,败在这些女人手下。
若是那个大侠米离来了,他会不会也是败在这些没羞耻的女人手下?
飞隼黎亭不知。
那女人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说道:“你是男人,男人是不轻易流泪的。”
他却偏偏流泪。
“尤其是在女人的面前,男人不流泪……”
谁说男人不在女人面前流泪?男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他一定会流泪,他一定会在他自己的女人面前流泪。
女人再说:“你是飞隼,你从前有过红颜知己么?”
飞隼的泪更多了。
她说:“你累了,你好累,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女人的怀很软,很暖,他闭上了眼睛。
不管明天……
第三十四章 男人的弱处
夜半时分,多情人最难熬。
听得谷里风声,听得谷里淫声,男人心在何处?
米离的身子坐得很直,眼前原来有许多女人,她们对着他笑,对着他极尽妖娆,但他不动,像是老僧入定,使她们兴味索然,只好默然而退。
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在想着他自己,他愿意只留下他自己。
在冥冥夜里,他总是在想着那个鱼漂儿,她慢慢走来,与他在一起喝酒。他喝得很快。
有人说话了。
“他是不是傻子?”
“他不傻,他只是呆。”
“他一个人在那里喝酒,再过一天,他就得死了,他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个道学先生,他怎么不傻?”
“他才不傻,他想他到了地狱里,还能见到他那个鱼漂儿,他那时会笑呵呵。”
两人在他面前。
天婴地婴。
他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她们并不跟着那们女人在谷里混,她们时常神龙不见首尾。
她们站在他面前。
米离突然想到了,她们是他曾经与之肌肤相亲的女人。她们是两个体肤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们是一个人,她们的心思也完全相同。
“你想不想我们?”
米离不知如何说。
他想过,但也不曾想过。
想只是一时,不想却是经常。
天婴说道:“你娶了我们两个,我们今天算是成亲的日子,好不好?”
米离这一回答得很快:“不好。”
“为什么不好?”
这一回是两个人一齐问。
米离不回答。
天婴地婴都是聪明女人,她们自是知道,米离不想与她们成亲,因为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他不愿意再去娶什么妻子。
他的妻子是鱼漂儿。
天婴说道:“你别说你娶我们,你说算是娶我们两个做妾,好不好?”
米离仍是说:“不好。”
为什么不好?
他不说,天婴地婴看他的眼睛,也看得出,他是不愿意让她们两个受苦,他愿意死在女人谷里。
天婴笑笑:“我愿意为你死,你不愿意么?”
地婴说:“我愿意为你死,你不愿意要我们么?”
米离不说话,此时他看到来了几个人。
仍是那个女人,那个有着三十个女人的“男人”孤独红。
她对着米离笑,连她的笑也像是男人。
声音是嘶哑的,像是伤风。
“米离,你的命要没了,你说对不对?”
米离仍是懒懒的,说:“我的命要没了,也不会没在你手里,我在女人谷里,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明明是一个女人,却偏偏做一个男人样儿,不是乱来么?”
叭!
一击出去!
漫天都是雪花,像是雪花,偏不是雪花!
一出手便是二十四枚暗器,她出手对的是米离。
米离一扬手,那二十四枚暗器都落下来了,像是都解人意,全都滚入他怀里!
一时那些暗器都钉在他胸前。
米离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就是这些暗器都打中我,你也不必太高兴。”
他一枚枚摘下暗器,像是从身上摘下那些春天飘扬到人身上的杨花。
孤独红大声叫道:“米离,你有本事,我知道斗不过你,但你这一回总得死了,你再不死,流花女人谷太没面子!”
米离笑:“你用什么法儿叫我死?”
他马上看到了那法儿,他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儿。
小袖儿!
是那个春风一度,暗夜怀千思的小袖儿么?
是那个一心与他过好辰光,愿意替他死在流花女人谷里的小袖儿么?
是那个替他伤情,愿意做一回鱼漂儿的小袖儿么?
是那个抚起琴来,也像鱼漂儿一般大气,有一种郁郁神采的小袖儿么?
正是。
她被两个女人挟持着,在那两个女人怀里,她很瘦弱。
她不会武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她正对着米离笑。
那笑意像是告诉他:只要你一呼叫鱼漂儿,我便会来救你。
孤独红看着米离,她很满意。她看得出,谷主的计策很不错。
孤独红说道:“米离,这个女人是跟着你来谷里的,对不对?”
米离突然仰天大笑:“你错了,她自作多情,以为我会跟她春风一度。哪里知道我从前只想着我的鱼漂儿,如今还是只想着我的鱼漂儿,今后还是只会想着我的鱼漂儿?”
他的笑像剌,剌伤了小袖儿的心。
她哭了,哭着叫:“米离,米离,你别那么狠心……”
米离说道:“我从前无情,对任何人都是无情,我与鱼漂儿有情,是因为她能与我共生死。你与我无缘,还是回你的青楼去吧。”
伤心话语,剌人心泣血。
那小袖儿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吞吞吐吐地说:“米离,你不愿意见我也罢,你不愿意对我说你喜欢我也罢,我也没叫你真心喜欢我,我只是说,我是鱼漂儿的替身,我替她在阳世间照顾你,好不好?”
米离大笑:“你是什么人,你能替得了鱼漂儿?”
他放声大笑。
世上的人,谁知道真情何物?
到了鱼漂儿满头白发,兀自不再与男人一近,到了米离生生死死,尤是不肯再改初衷。情意如此,人复何求?
孤独红看着米离,她的眼光很是奇特:“米离,你不喜欢这个小袖儿?”
米离笑笑:“对,我不喜欢她。”
小袖儿叫道:“米离!”
她泪眼婆娑,伤心欲绝。
但米离不再看她,说道:“青楼一顾,是我无心,小袖儿姑娘,你还多多包涵!”
小袖儿吐气时,已是泪眼模糊:“你就……就这么说上一句,便算完了?”
米离狂笑:“不算完了,还有什么?莫非我还欠你的缠头银子么?”
小袖儿真是恸心,她哭着叫:“米离,米离,人家都说你是痴情男人,你何必这么伤我?”
孤独红道:“等一等!”
她看着米离,说道:“米离,你是大侠客,休来赚我。我告诉你,她虽是谷里的女人,但有人看出,她在谷里曾经杀人……”
小袖儿叫道:“我没杀,我没杀!”
但她一个柔弱女子,她怎么能挣得过那两个强壮女人?
米离说道:“她那样子,若能杀人,我岂不是能把谷里的女人全都杀得干净?”
他说得清爽,但也果决。
孤独红笑了,她笑得很得意。
“米离,你错了,关心则乱。你以为你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让我把她放了,那是作梦……”
她喝道:“掌嘴!”
两个女人叭叭打小袖儿的嘴巴。
她的嘴流血了,仍是念念不忘米离,她说:“米离,米离,你让我躺在你怀里,我不能忘,我没忘,你就忘了么?你忘了那一曲《将进酒》么?”
她很悲伤。
女人折磨了小袖儿,还觉不够,她们喝道:“米离,你眼看着她受苦,不愿意救她,是不是?”
米离说道:“她是女人,我觉得奇怪的是,谷里不是从来就把女人当成贵客的么?如今变了主意,从此天下绝有信名的流花女人谷也变成朝三暮四的小人地了?” 孤独红乐道:“米离,你休再说,我只是告诉你,她今天要死在我的手下了……打!”
鞭子在抽!
米离坐下了,他在喝酒。
他仍是喝得很快,他的脸上仍很明朗,是不是他真的不在乎小袖儿的生死,小袖儿的生死真的与他无大关碍?
那样,孤独红把一个小袖儿打死,岂不是让她一个红颜薄命的女子白白一死?
小袖儿已是体无完肤。
孤独红大声道:“小袖儿,你只要说一声,米离是一个负心人,我便放过你!”
小袖儿咬牙,说道:“我不会说,小袖儿就是一死,也决不会说米离一句坏话。”
孤独红狠狠道:“那好,我叫你做米离的情鬼好了!”
鞭子忽忽抽下。
米离忽地跳起,他身子一纵,到了那小袖儿的面前,鞭子忽地没了,只在空中飘飞出寸寸断梢儿。
米离抱起了小袖儿。
小袖儿的嘴咧了咧,是一笑。她对米离说道:“米离,你不会不管我,是不是?”
她昏死过去。
孤独红大声笑起来,她笑得开心。
她问:“米离,你知道我为什么笑?”
米离不理她。
“我知道如何杀死你了。”
米离看她,他说道:“小袖儿决不会是杀人的凶手,我在谷里,定会把那个杀人的凶手找出来,你放了她好了。”
孤独红说道:“米离,你中计了,你中了我谷主的计了,你得死在这里。你看!”
米离突然觉得小袖儿的身子又猛地哆嗦起来。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