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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报酬我不要了,不演了总可以吧?”
“马团长,要不您再跟国防部联系一下,就算演出不能继续,最起码也要让他们把演出经费解决了。”秦慕瑶一脸期待地看着马越。
“目前局势这么紧张,国防部根本顾不上这件事儿。另外,演出经费掌握在许会长手里,演不够预定场次他不签字。”马团长也有些为难。
“团长,不如这样,我们干脆组织大家给老百姓演几场,一来省得大家没事可做,二来还可以卖一些门票。”秦慕瑶立即建议。
“嗯!这个主意好。”马越很赞赏。
“这个主意好是好,可就是,演出场地怎么解决呀?大家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况且,一般的剧院我们是连定金也付不起的。”有艺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演出场地交给我好了。”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戴天明。
受尚九城之命来监视劳军团的戴天明,很快就安排好了剧场。艺人们兴致很高,很快就忙活着往剧场里搬服装、道具,准备装台。
戴天明和秦慕瑶坐在观众席里,看着艺人们在布置舞台。
秦慕瑶看了戴天明一眼:“谢谢你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演出场地解决了。”
戴天明笑笑:“你忘了,雾都公演的时候,所有演出场地都是我联系的。”
“那怎么能忘呢?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剧场老板说什么也不同意咱们在他那儿演出,后来,你就组织剧社的演员在他剧场门口搭起了台子,跟那个剧院老板唱起了对台戏,结果,没过三天,那个老板就挺不住了。”
“你们准备演什么?”
“和马团长商量过了,我们准备复排独幕剧《蠢货》,你想不想演个角色?”
“好久没上台了,戏词儿都记不住了。”
秦慕瑶兴奋地建议:“那你就演剧中的老仆人卢卡怎么样?台词挺少的。”
戴天明摇了摇头:“我还是坐在台下看戏吧!”
来到剧场外,戴天明发现一个三炮台香烟的空盒丢在地上,一个艺人正在剧场门口张贴海报。于是,他走向前,把一支香烟递到艺人跟前:“抽烟吗?三炮台。”
“好烟啊!可惜我不会抽,谢谢长官!”
戴天明折回小剧场。
剧场舞台上,秦慕瑶手拿一张照片正在彩排:“你看见了吗?我多么爱你……等我这颗可怜的心停止跳动的时候,我的心才会跟我的爱情一起消失,你不感到良心惭愧吗?我这个乖女人,忠诚的女人,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直到死都为你守节,可你……”
一名劳军团艺人提着暖瓶朝剧场外走来。戴天明掏出一支香烟,递了上去:“抽烟吗?三炮台。”
“呦!谢谢您。”艺人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走了出去。
戴天明坐在剧场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看着秦慕瑶排练。
劳军团负责人马越走过来,坐在戴天明身边:“戴组长来了。”
戴天明装作关心地问:“马团长,戏票卖得怎么样?”
“秦小姐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消息一传出去,老早就有人过来排队了,到最后,戏票被抢购一空,一张都没剩。”
“那很好啊!”
“是啊!现在大家有戏演,又有钱赚,这心气儿都挺高的。”
戴天明掏出香烟:“抽烟吗?三炮台。”
马越及时制止:“呦!戴组长,这剧场里可不让吸烟。”
下午1点,独幕剧正式开演。
这场演出非常成功,独幕剧落幕时,掌声雷动,响彻剧场。秦慕瑶和全体演员牵手走出来,再次向观众鞠躬谢幕。
台下,观众起身,掌声不绝。
侧台的戴天明正注视着场下,一把钥匙递到了他的眼前:“戴组长,剧场这边我走不开,你能不能替我送一下秦小姐?她晚上还有演出,现在想回酒店休息。”
戴天明接过钥匙,笑了笑:“没问题。”
马越接着说:“车不用急着还,因为这几天我可能都要守在剧场这儿,接送秦小姐就得麻烦你了。”
戴天明点了点头。这时,秦慕瑶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对戴天明说:“有劳你了。”
戴天明笑笑:“别客气。”
秦慕瑶回后台卸妆去了,戴天明趁机用暗语问了几位劳军团的艺人,都没能接上暗号。
15分钟后,戴天明开车载着秦慕瑶行驶在经六路上。秦慕瑶拿起车上的一本书,随手翻看着,随口问道:“下午这一场我演得怎么样?”
“很好,可以打九十九分。”
“没得的那一分是什么?“
“你有一点点紧张。“
秦慕瑶笑了笑,点点头:“那是因为你在台下一直看着,所以我才会紧张。”
车子经过经六路六号徐记当铺,秦慕瑶把头侧向车窗。秦慕瑶看到当铺门上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写:本当低价转让过期死当,货真物美,按质论价,有意者来店商洽。
透过倒车镜,戴天明看到秦慕瑶迅速在一个本子上记下海报上的内容。
戴天明送完秦慕瑶回来,车子驶上了经六路。经过当铺门口时,戴天明减慢车速,朝车窗外望了望,记下了海报上的内容。
戴天明匆匆赶回家,锁好房门,急忙拿出纸笔,将海报的内容写在了纸条上,递给了茶茶:“茶茶,你好好看看这句话。”
茶茶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纳闷。
戴天明催促:“你再好好看看,会不会是我们自己同志使用的暗语?”
茶茶仔细看了看,眼睛瞪得老大。
戴天明急问:“是暗语吗?”
茶茶点头。戴天明接着问:“什么意思?”
拿起笔和纸,茶茶写下了一行字。
戴天明有些惊讶:“难道她是风鸟?”
秦慕瑶回到燕巢宾馆房间内,迅速插好门,拿出纸和笔,译出了老三的暗语:和你一起喝午茶的那名特务就是杀死不死鸟的凶手。另:风标已叛变。
秦慕瑶坐在沙发上,看着字条,愣了半晌。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傍晚,门外传来敲门声。
秦慕瑶问:“谁?”
戴天明在门外回答:“我,戴天明。”
秦慕瑶走到门口,打开门:“进来吧!”
戴天明走进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秦慕瑶走到桌前拿起手包:“你稍等我一下。”
戴天明掏出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支,又拿出一支,犹豫了一下:“抽烟吗?三炮台。”
秦慕瑶听到暗语,一愣,顿时感觉脊背发凉。片刻之后,秦慕瑶转过身,表情松弛下来。
“抽烟吗?三炮台。”戴天明又说了一遍。
“我不会吸烟,这你是知道的。”
戴天明听到秦慕瑶的回答,有些失望。
秦慕瑶拿起桌上的一叠请柬递给戴天明:“帮我拿一下。马团长准备明天搞一个舞会,这是请柬。”
“要我帮忙吗?”
“不用,今晚看演出的都是军政要员,顺便给他们就行了。”
戴天明简单翻看了一下,每张请柬上均印有秦慕瑶的照片,第一张请柬写的是容城要塞司令黄国兴。
把秦慕瑶接到剧场,戴天明来到小剧场门厅,坐在长椅上吸着烟,回忆着车路过徐记当铺时,秦慕瑶记录当铺海报内容的情形。在脑子里一遍遍问着自己:谁是风鸟?
演出结束,观众陆续退场。马越率秦慕瑶等演职员走出剧场,在门厅送别军政要员,并将一张张印有秦慕瑶照片的请柬派发到他们手中。
戴天明掐灭手上的烟头,每一个劳军团艺人的脸在他面前闪过。
此刻,他想起了那晚在码头,不死鸟向戴天明交待任务:“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人在劳军团。联络暗号:抽烟吗?三炮台。他回答:如果烦恼能像烟雾那样散去,我也想来一支。”
戴天明思索着,劳军团艺人的每张脸在他眼里都变得模糊起来。
回到家,戴天明给茶茶针灸。数根银针被戴天明捻进了茶茶头部。茶茶拿起笔,在本子上写着:她是风鸟吗?
戴天明摇头:“劳军团的人我都问遍了,没人对得上暗号。可能是不死鸟把暗号记错了,也可能那个遇害的摄影师就是风鸟。”
窗外的天阴了下来,天际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沈腾向窗外瞥了一眼,将一张请柬放在了尚九城的办公桌上。尚九城拿起放大镜,滑动到了秦慕瑶照片的位置,笑了起来:“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尚九城和沈腾来到冰雨巷,发现张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尚九城上去就是一脚:“猪猡!到门口站着去!”
那云飞赶紧搬来椅子,放在尚九城跟前:“站长,您坐。”
尚九城招招手,沈腾打开皮箱,拎出一台台式录音机,按下录音键。
那云飞被尚九城一双怒眼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
尚九城往椅子上一坐,突然满口杀气:“关于劳军团里藏匿共党的事,我是问过你的!”
那云飞小心地回答:“问过。”
尚九城一拍桌子:“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清楚。”
“我今天再问你,劳军团里到底谁是共党?”
“我不清楚。”
“不清楚?来,给你讲个故事。”
那云飞低着头站在尚九城跟前。尚九城继续说:“有一次,山洪暴发,洪水冲进了一所教堂,教堂里的神父不停地祈祷着。这时候,来了一个划着小船的农夫。他对神父说:快上来吧!不然洪水会把你淹死的!可神父却说:不!我要守住我的教堂,我相信上帝会来救我的。农夫无可奈何地走了。过了一会儿,洪水淹过了神父的头,神父只好站在桌子上祈祷。这时候,一个救生员开着快艇跑了过来,他对神父说:上来吧!不然洪水会把你淹死的。神父说:不!我要守着我的教堂,我相信上帝他老人家会来救我的。于是,救生员也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洪水已经淹没了教堂,神父只好抓着教堂屋顶的十字架,不停地祈祷。这时,一架直升飞机开了过来,飞行员丢下绳梯,大叫:神父!快上来!不然洪水会把你淹死的!神父依然很固执地说:不!我要守着我的教堂,我相信上帝会来救我的。于是,飞行员飞走了。洪水一直往上涨,一直涨,慢慢地神父被淹死了。”
那云飞怯生生地看着尚九城。
“神父死后,上了天堂,见到上帝以后,他很生气,他质问上帝:上帝啊上帝!我这样虔诚的信徒你都不庇护,你这样搞下去,谁还会相信你?你猜上帝怎么说?”
那云飞摇摇头。
“上帝也很生气,他说: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我已经派了两艘小船和一架直升机去救你了,难道非要派一艘航空母舰你才坐呀?”
尚九城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机会就在你的眼前,如果你自己不去把握,那你死后可别抱怨我没有给你机会。还是刚才的问题,劳军团里谁是共党?”
一声炸雷从窗外传来,那云飞顿时一哆嗦,冷汗涔涔,犹豫不决。
尚九城拿出手枪拍在了桌子上:“我再问一遍,劳军团里谁是共党?”
那云飞嘟囔着:“是……是……是秦慕瑶。”
“大点儿声。”
“秦慕瑶!”
“我让你大点儿声!”
尚九城“哗啦”一下将子弹上膛,那云飞狂喊:“秦慕瑶!”
空中炸雷接连不断。尚九城收起手枪,看着那云飞冷笑了一声:“还有谁?”
那云飞惶恐地说:“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她的代号叫风鸟,对了,还有风信子,他是联络员,但我没见过这个人。”
“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秦慕瑶到一线部队演出是为了获取江防情报。”
尚九城拍了拍那云飞的脸:“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