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可有些难了!”李建成摇头叹息。
单从麾下士兵数量和声威来看,此刻瓦岗李密的实力为天下第一。即便唐王李渊与河间王窦建德二人,前一段时间接到李密的书信后,也以非常客气地口吻称其为兄,承认其拥有天下豪杰盟主的地位。所以在李建成眼里,短时间内攻杀李密,荡平瓦岗的目标简直没有达成的可能。当然更没机会收徐茂公于阶下了。
“那有何难?除非他李白眼这辈子别再打败仗。否则,一败必然树倒猢狲散!”王伏宝几乎是诚心跟李建成对着干,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要反着辩白一番。
“哧!”河东将士齐声冷笑,嘲讽王伏宝自不量力。
“不信,大家走着瞧!”王伏宝环视众人,嘴角向上撇出了一条明显的折线。“李白眼杀了翟让,自以为从此就牢牢掌握的瓦岗。他不想想别人是不是傻子,明知道他不能共富贵,凭什么还给他卖命。现在他手中兵力最强,那些好汉不得不跟着他。如果他败了,再想救他命的人,就得先想想翟让的下场!”
话音落后,刚才还嘲笑王伏宝的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大伙之所以看不上王伏宝,主要是觉得他这个人说话粗鲁,为人跳脱,根本没有一个大军主将的样子。却没想到这粗鲁之人看问题眼光自有独到之处。按照此人说话的角度考虑,声名赫赫的瓦岗军的确已经成了一盘散沙。李密不败则已,若败一场,恐怕这辈子都再难找到翻身机会。
“那样,天下重归一统的时间也会大大加快了!”几个文职幕僚目光闪烁,都本能地想到了这一层。
霎那间,李旭便明白了当前的话偏离正题太远,赶紧笑着开口,“李法主自作孽,早晚会有人收拾他。徐茂公是当世良将,早晚都会赢得一席之地。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眼下,咱们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其他的事情打完了仗再说也不迟!”
“对,咱们今天酒都喝得有些多了!”陈演寿与李建成互相看了看,同时点头回应。
“不过喝得痛快!跟李将军在一起,仗打起来也痛快!”王伏宝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话,又摆出一幅粗汉架势,大声嚷嚷。
众人皆笑,借着笑声的遮掩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藏了起来。解决了粮草问题后,剩下的也就是对敌军的战斗力与主攻方向判断问题。涿郡境内的长城虽然绵延千里,但并不是每一段城墙都适合攀爬。突厥人如果想长驱直入,必然要选一条相对平缓,距离传统官道及河流都比较近的位置。否则几十万大军在山里边转,即便不渴死于途中,出山之后也没有力气再提刀上阵了。
从霫族骑兵所选择的道路上推测,李旭与李建成都认为骨托鲁有可能选取赤城堡北侧的野鸡岭或者自己目前所在位置北侧的黄花豁子为主攻地段。这两处都有一条不大不小的季节河经过,沿着河道走,对于携带了大量马匹牲畜的突厥人来说是最为方便的选择。
“我如果是骨托鲁,宁愿走远些,径直杀到你的眼前!”王伏宝对着舆图琢磨了半晌,瓮声瓮气地道。
经过刚才的一番议论,大伙再也不敢小瞧他这个草莽出身的豪杰,抬起头,将目光看向他,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被人当智勇双全的名将尊敬,王伏宝反而不习惯了。用力嘬了几下牙齿,然后四下拱手,“别这么看我,别这么看我。我只是顺口说说,未必全对。折腾到现在,骨托鲁小子想必也知道咱们的主力在怀戎、张家堡一代等着他。他如果从赤城那边入塞,无论翻山越岭的多走很多冤枉路,最终还是要跟咱们分出胜负来。否则,把咱们这么一大票人马留在身后,他甭说继续南下,吃饭睡觉都无法安宁!”
持槊 (六 下)
“他若敢来,就在这张家堡下的山沟里葬了他!”听王伏宝说得肯定,众将领们立刻擦拳磨掌。有李旭夜袭流花河敌营,以一万五千将士破敌十余万的战例在眼前摆着,大伙儿对获胜的信心陡增。都觉得所谓突厥狼骑,战斗力不过是那个样,充其量和流窜于各州郡的盗匪差不多,遇见武装到牙齿地官军,肯定要铩羽而归。
“先头替骨托鲁探路的骑兵都算不上精锐。诸位千万不要小瞧了突厥狼骑的战斗力!”为了避免大伙对即将到来的恶战过分掉以轻心,李旭只好把曾经对周大牛等人说过的话再次当众强调。
“那个,那个叫阿,阿什么蓝的,难道他所部骑兵也不算精锐么?”王伏宝非常明显地楞了一下,迟疑地问。
阿思蓝所带领的霫族武士虽然没有机会与长城上的守军正式交战,但留守的主要将领都远远地将牧人们纵马驰骋的英姿看了个够。与博陵精锐比较起来,对方的军容、军纪也许差了些。但就对马匹的操控能力,士卒的身体状态,以及将领们对士卒的控制能力而言,这支队伍的实力决不比同样数量的河东兵马差。比起王伏宝麾下那三万刚刚换装的窦家军,战斗力高出更是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仲坚于狼骑交过手,不妨将其特点详细跟大伙说说!”李建成肃然坐直身体,大声建议。
他记得当年雁门之役,二弟世民麾下的飞虎军曾经与败退中的突厥狼骑打过一仗。据参加过那次战斗的将领们描述,突厥人的表现非常普通。但飞虎军在河东李家属于精锐中的精锐,与眼下他所带的兵马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根据他前几天的观察,阿斯蓝所部骑兵已经已经非常难以应付。如果阿思蓝所部只能算是探路的杂兵,则骨托鲁麾下的正规军更令人头疼了。
李旭点了点头,面孔向着李建成与王伏宝,声音却提高到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狼骑是以突厥人为主,又纠集了与突厥交好的各部精锐而组建。将士们体格都很强壮,弓马也极其娴熟。前几日你们看到的那支骑兵,是霫族各部勇士,训练程度和装备都不如狼骑。整个霫族各部中,目前只有苏啜部的一千多骑兵有资格与骨托鲁的大队并行。而那队骑兵是当年徐茂公亲手为苏啜部训练出来的,曾经一战而灭索头奚全族!并且据我估计,在这支队伍中,很可能有中原的攻城武器存在!”
“嘶!”听了李旭的话,众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数万霫族武士中,骨托鲁只挑选了一千多人加入他的队伍,由此算去,狼骑即便不能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用十里挑一来形容也差不多。对方号称有兵马四十万,而长城上的守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三万人,此战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但草原军队有个非常大的弱点,就是士气不能持久。”李旭无意将自家士气降得过低,达到提醒大伙的目的后,立刻开始分析狼骑的弱点,“若是打顺了,他们个个都悍不畏死,若是吃了大败仗,则一溃千里,很难再集结起来。所以,第一战咱们一定要打得狠,把骨托鲁的威风先打下去!”
“大将军不是说他们弓马娴熟么?如何才能给他当头一棒?”
“他们战斗力又强,人数又多。如何才能战而胜之?”
王伏宝麾下的将士训练程度不高,胆子倒是颇大。听李旭说要刹刹骨托鲁的威风,立刻七嘴八舌地追问。
“长城脚多为山地,纵使入塞的那几条溪谷,也不能让骑兵充分展开。所以只要咱们人员配置得当,狼骑的马上优势很难发挥得出来!”李旭赞许地向众人点了点头,继续解释。“其二,论及周围的地形,咱们远远比狼骑熟悉。出其不意从侧面发动攻击,也能收到一些奇效!”
“第三,就要看骨托鲁能不能始终让其他各部的勇士跟他一条心了。各部族武士都是为了捞好处而来,他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没半点好处分给大家,已经让各族武士很是不满。如果在战场上再分别待之,各部很难不打退堂鼓……”
“如此说来,这仗倒是还有得打了!”听完李旭的分析,老长史陈演寿笑着点评。语锋一转,他又将话头扯到了苏啜部上,“大将军说苏啜武士为徐茂公亲手训练,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李旭理了理思路,缓缓回答。“当年我和茂公到流落塞外,曾经在苏啜部过冬。而那一年冬天,刚好索头奚部被突厥人夺了草场,不得不打苏啜部草场的主意。为了避免遭受池鱼之殃,茂公出手帮苏啜部训练了一批武士。而这批武士,后来就成了苏啜部争夺霫族诸部大可汗位置的助臂……”
在座大部分将领只知道李旭少年得志,从一个队正位置上放风筝般快速窜起来,转眼做到博陵军大总管的高职。却没想到在进入军中之前,他和徐茂公二人还有如此传奇的经历。因此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儿。特别是关于徐茂公仅仅用了四个月,就让霫族骑兵脱胎换骨的那一段,更令人两眼放光,。简直恨不得当时自己就在现场,与徐茂公易位处之。
但细心如陈演寿等,却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李旭没将所有往事讲述清楚。当年他在唐公李渊府邸对李旭的过往也略有耳闻,所以无心纠缠于细节。只是觉得即便事实如李旭所说,也就是苏啜部那一批武士掌握了中原的战争技巧罢了,怎么所有狼骑都与苏啜部武士一样强悍?况且突厥人向来不喜欢筑城,李旭为何确信他们会携带中原的攻城武器?
当他将最后一个疑问提出来后,很快便从旭子话里得到了答案。“突厥狼骑上次因为没有攻城器械,久攻雁门不下,在勤王兵马手中吃了个大亏。所以,他们必然会吸取上次教训,携带大批攻坚利器。否则,骨托鲁的大队兵马也不该行进如此缓慢!”
“奶奶的,那些军中利器制造非常不易,突厥人从哪里学了去的?”王伏宝根据自家经验,非常怀疑地问。
即便是窦家军,攻城武器也非常简单。并非窦建德舍不得花钱制造那些投石车、井籣、撞车、和攻城梯等,而是民间工匠们很少有人掌握这些武器的制造方法。即便面前弄出来,实战效果也远不如大隋军方原装。
“刘武周、梁师都等人都是咱大隋边军将领!”李旭苦笑,“马邑、娄烦各郡,本身就养着大批随军工匠。此外,苏啜部大埃斤的妻子来自江南,很多中原器械,她都能画出样子来!”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在苏啜部?!!”众人又是一愣,惊诧地追问。中原嫁到阿史那家的女人不少,但那都是皇族亲贵的女儿。论起政治手腕,个个拔尖。谈及军械制造这些低贱匠人们才会粗活,几乎是一窍不通。因此,刘武周和梁师都等人将器械制造的秘密卖给突厥人,这个消息还可切实可信。一个来自江南的女人,怎可能知道那么多军中秘密?!
李旭摇摇头,继续苦笑,“她可不是普通的江南女子。据我推断,她十有八九姓陈,是据现在近三十年前,江南陈家送往突厥联姻,试图从背后牵制大隋南下的一个重要棋子!”
“啊!”“哦!”众人惊得更是合不拢嘴巴。三十年前,南陈送往塞上联络突厥的女人。压抑了近三十年的国恨家仇,爆发出来更是不可收拾。怪不得苏啜部明明与中原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却非要跨上突厥人的南下战车。怪不得骨托鲁等人南下,摆出了准备一举将中原彻底毁灭的姿态。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能说得更清楚些么?”半晌后,陈演寿第一个从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