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中纪委副书记的面子必须要给,夏想也就欣然前往,主动来到崔百姓下榻的房间,热情加恭敬地和崔百姓见面了。
崔百姓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以上,方脸,浓眉,大眼,可以看出年轻时绝对相貌堂堂。他倒也十分热情,主动迎夏想入内,还亲自倒水递到夏想手中,说道:“耽误夏书记的宝贵时间了,我请你来,主要是核实一件事情。”
“配合纪委的工作,是分内事情。”夏想并不认为崔百姓对他的客气是对他的尊敬,因为他看了出来,崔百姓比崔向更会来事。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崔百姓眉毛一挑,很直爽地说道,“对于何江海的问题,中央领导很重视,在我下来之前,隆书记还专门找我谈话,要我充分尊重齐省省委的意见,务必做到公平和公正,要讲事实,讲正气。所以,我想听听夏书记对何江海问题的看法。”
上来就想下套给他?夏想心道崔百姓看似热情温和,其实比崔向老道多了,不愧为多年的老纪委了。
“江海同志是中央直管干部,我尊重事实,相信法律,也相信中纪委同志手中掌握的证据。”夏想打起了太极,态度还算不错。
崔百姓眯着眼睛打量了夏想几眼,温和地一笑:“早就听一琳说过夏书记是一个诚实可信的好人,今天一见,一琳说得还真不错。”
什么意思?明夸暗损?夏想也回以淡定地一笑:“一琳对我还不算太了解,在官场之上,装腔作势的好人太多了,我可不敢担当好人的说法。”
崔百姓脸色微微一变:“夏书记,我算是一琳的长辈,一琳又对你十分信任,所以,我也很信任你。”
“谢谢崔书记的信任,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夏想滴水不漏。
崔百姓脸色又缓和了,不再提及何江海的问题,反而谈起了刘一琳,气氛就缓和了许多。夏想也就附和着说了几句,反正就是不松口。
大概说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崔百姓或许认为时机又合适了,又重新了何江海的问题。
“夏书记,我希望将你掌握的何江海的问题向中纪委说明,为中纪委惩处一名贪官,做出一个党员干部应尽的职责。”
“我刚来齐省不久,对何江海确实不太了解。再者说了,我不再从事纪委工作,没有调查党员干部的权利,江海同志又是中央直管干部,我更没有发言权了。不过我个人表示支持纪委调查何江海同志的问题。”夏想从崔百姓的话中多少猜测到了什么,周鸿基从朱振波身上,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而周鸿基肯定坚定地认为,打开朱振波的钥匙在他的身上,所以才请动崔百姓出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多方下手,还是想让他出手打开突破口。
送崔百姓和周鸿基四个字——痴心妄想。
夏想原以为他的话说到这个份儿,崔百姓应该知难而退,不会再纠缠何江海的问题,应该放他走了,不料崔百姓不知是倚仗刘一琳的关系,还是自恃身为中纪委副书记的身份,又说了一句令夏想蓦然火起的话。
“如果可能,请夏想同志代为转告何江海同志一句话……”
夏想很没礼貌地打断了崔百姓的话,因为他对崔百姓想要转告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客气而疏远地说道:“对不起,崔书记,在何江海的事情上,我没有权限、也没有资格、更没有义务去做什么,我在省委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请直接打我的办公室电话”
也不等崔百姓有所表示,夏想夺门而出。
或许是当年秦唐的逼迫,还是在夏想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又或许是周鸿基实在没招了,非要请他出面惹恼了夏想,但问题是,夏想心中的回答是——你们之间的交锋,就算人头打出狗脑子,但……干他何事?
如果是周鸿基出面的话,夏想甚至会还上一句:“请以后不要再拿何江海的事情来烦我”
幸好周鸿基不在,夏想就拨通了刘一琳的电话:“一琳,我和崔书记刚刚进行了一次很不愉快的对话,如果他再和你谈起我,你就说如果当我是一个好人,谁就大错特错了。”
刘一琳愣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夏书记,我也是抹不开面子……”
“下一次,就没面子了。”夏想扔下一句,挂断了电话,他必须要敲醒刘一琳,否则说不定大水来临之时,还没有在鲁市站稳脚跟的刘一琳,就会被大水冲走。
她并不知道齐省的局势究竟有多凶险。
刘一琳手握电话,在办公室呆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真的做错了?”
不等夏想还周鸿基以冰冷,齐省本土势力的反击,终于来了。
一天后,中纪委以调查潘保华案件的名义,先后请省委几名中层干部接受问话。又以了解情况为由,分别和李丁山、秦侃谈话,随后,又传唤了鲁市数名中层干部。
相信以上人等在谈话时,都被以不同方式问到了何江海的问题,就让本来已经群情汹涌的齐省本土势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又一天,中纪委正式审讯了朱振波,和夏想的预期一样,一无所获。随后又提审了汤世诚和解少海,从汤世诚和解少海的身上又挖到了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不死心,两天后,再次提审朱振波,似乎是准备更充分了一些,但依然是毫无进展。
仅仅是毫无进展也就算了,不料就在中纪委第二次提审的当天,朱振波自杀了。
朱振波之死,引发了齐省本土势力的第一波攻击。
第1661章 死得其所
或者可以说,朱振波之死,预示着齐省本土势力第一波攻击的开始。
朱振波死得蹊跷,但也可以说,死得其所了。
若以朱振波身上的事情来说,枪毙一百次也不为过,但他一直没有被定罪,案子一直拖到今天,最终还是在没有定案的情况之下死掉,就很有耐人寻味的内容。
如果朱振波最终被定罪,被判了死刑并且枪毙了的话,那么他的死是罪有应得,并且一死了之,不会有人记忆,更不会有人怀念,甚至还被无数人唾弃。
就连齐省本土势力也不会记得他的好,也不会对他有好感,不会照顾他的家人老小。
但朱振波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死得时机十分巧妙,不但时间选好,地点也选得妙,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死得好死得妙,再死一次要不要?
当然再死一次是不可能了,不过人固有一死,或死于噎死,或死于呛死,或死在床上,或死在厕所,死亡是相同的,但过程和后事是不同的。
大部分人的死就是单纯的死,只有极少数人死得有意义,他死了,是整个人类的损失,比如XXX。也有部分人死得很恰如其分,因为他死了,别人会不得安生,比如朱振波。
朱振波之死,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确实高明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能将死也算计得如此精准的人物,可知生前该有多烦人,多精明,会将多少人都算计在内。
朱振波就死在崔百姓的隔壁。
而且还是死在崔百姓刚刚亲自审问他之后的半个小时。
如果以上还不算让崔百姓焦头烂额让周鸿基暴跳如雷的话,那么朱振波的血性的一面,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刑警出身的强悍和求死心切的坚强意志——他在房间的墙壁之上,用鲜血写下了几个血迹未干的大字。
每个字都触目惊心,令人心惊肉跳。
“中纪委逼人致死,制造冤假错案,我不堪其辱,以死明志”
如果说朱振波人还在的话,哪怕当着夏想的面理直气壮地冲崔百姓和周鸿基说出上述话豪言壮语,夏想只是一笑置之,半点不信。
现在朱振波人死了,用鲜血写下的控诉,尽管字字泣血,但夏想还是依然不信,因为他清楚朱振波是一个什么样的无恶不作的坏人。
问题是,他不信归不信,崔百姓和周鸿基也会认为朱振波是胡说八道,只是谁也没法和死人对质。就是说,朱振波用生命和鲜血写下的触目惊心的大字,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表达出来的超越死亡之外的政治意义。
第一,拼死打了崔百姓及中纪委一个耳光。早不死,在市纪委不死,晚不死,在省纪委不死,偏偏在中纪委来了之后才死,死得真挑时候。
第二,拼死为周鸿基挖了一个天大的坑。在市纪委一直顺利的案子,一到省纪委就卡壳不说,还在省纪委的眼皮底下,死在了中纪委的审讯过程之中。
第三,点燃了齐省本土势力的复仇的火焰……
朱振波生得龌龊,死得其所,算是为齐省本土势力蓄势已久的力量,泄开了最后一道闸门。
朱振波之死,不管是有人授意,还是他自己审时度势慷慨赴死,反正此时死掉,比再被省纪委、中纪委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说不定还是要被枪毙死掉要好上许多。
何止好上许多,起码要好上一百倍。
朱振波之死,不但为齐省本土势力的出手排除了最后一丝顾虑,也让齐省本土势力都为他的“大义凛然”而铭记在心,他的家人老小从此可以无忧了,他的对手也好,仇人也好,都不会再记住他的不好,从而怀念他最后一跃的光芒。
最主要的是,也为中纪委暗中插手何江海案子,直接敲响了令人心惊胆战的警钟。
也是何江海在被周鸿基步步紧逼的包围之下,第一次悲壮的还手。所谓哀兵必胜,朱振波用他的死悲愤地告诉齐省的本土势力,都被周鸿基逼到了没有活路的份儿上了,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
朱振波自杀的消息传出之后,齐省省委上下,一片哗然。
本来周鸿基还想封锁消息,结果却被省纪委一名副书记捅了出去。夏想得知之后,立刻上报了邱仁礼,邱仁礼一听之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当即会同孙习民、夏想并叫上周鸿基,直奔事发现场。
崔百姓带领的中纪委的工作人员,封锁了现场,还想阻挡邱仁礼入内。邱仁礼怒极,喝令对方让开。对方稍一迟疑,说要请示崔书记,结果警卫上前直接将中纪委的工作人员一把推开,不但很不客气,而且还很暴力。
在邱仁礼的地盘上,中纪委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因为他们很清楚,省委书记一方大员,就连隆书记也奈何不了,何况他们?再说京城之人都清楚当年的一件大事,一名常委到下面一个直辖市,还被当地的警方以保护安全为由,将宾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因当地的书记是政治局委员,有相当大的独立权。
崔百姓赶到的时候,邱仁礼一行已经进到了房间之中。
房间之中,血流遍地,大白的墙壁之上,触目惊心的控诉还在。
邱仁礼一脸凝重,眼神之中充满愤怒,只看了几眼就回身对周鸿基说道:“鸿基同志,事情的具体经过,你向省委提交一个书面报告”
周鸿基此时不能说是六神无主,也是有点焦头烂额并且晕头转向了,事情太出乎意外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要演变成这个样子。
邱仁礼的怒火,符合一名省委书记应有的态度。毕竟在省委出了大事,而朱振波虽然该死,也不该死在省委,更不该死在现在。
但既然死了,邱仁礼不愤然而起,借机发挥,他就不是邱仁礼了。
邱仁礼的秘书印小白跟随邱仁礼多年,早就对邱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