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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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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大人,胡广胡偐大人都在呢,都是为了替黄淮大人求情,陛下今日心情不太高兴,刚刚还大怒不止,一会儿您可得小心些。”
  不着痕迹的点头,张灏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道:“你老母亲都安置好了吧?如今你在乾清宫过得如何,有没人难为你?”
  低头强忍着感激之情,魏公公声音都有些颤抖,夹带着丝丝哭腔,梗咽道:“谢谢二爷的恩典,母亲如今一切都好,身边还有丫鬟伺候,小的不用再担心母亲眼疾不能照顾自己了,您的大恩大德,小魏子真不如何况报答,没人敢欺负我,过几日陛下还要给俺赏个品级呢。”
  “那就好,安置你老母亲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也是看在你一片孝心,才顺手相帮的,不要你做什么内应之类的混账事,你只要记住了,事事当心存善念,以服侍好陛下为首要之务,好了,不用多说废话了,我得和纪纲大人好生聊聊。”
  “唉,奴婢知道了。”魏公公心头一松,多日压在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地了,这几日就怕二爷和其他人一样,对自家施了恩德,就不停的叫自己打探陛下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他倒也有这份心意,只是这自愿而为和被人强迫着,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原来这魏公公本名魏让,乃是京城郊外的一户农家子弟,只因父亲早亡,家产都被哥哥姐姐强占了去,还狠心不管他和母亲的死活,只是留给他们一间小院,几亩薄田。
  这魏让为人孝顺老实,从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原本日子过得虽清贫,还算是能支撑的住,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母亲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又对几个不孝子女如此心狠而感到伤心失望,每日以泪洗面,急的魏让求爷爷告奶奶的四方借贷,最后总算是时保住了母亲一条命,可是那眼睛却生生哭成了瞎子。
  为了还钱,魏让只得把院子薄田全都顶了债,母子俩躲在一个破庙中乞讨度日,就算是如此落魄凄惨,可还欠着一屁股饥荒呢,虽然说村里乡邻没人上门逼债,可是魏让性格硬气,为了不让母亲吃苦,知道如今无论如何也拿不出钱了,他年纪不大,也没有别的本事,结果这心一横,把母亲先拜托给隔壁婶子照顾,对着从小青梅竹马的妹子痛哭道别,心中不免肝肠寸断,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出村子,求了一个在宫里做公公的远亲,自己也入宫净了身,如此遭遇确实让人感叹。
  满打算从今后就能伺候宫中的贵人,只要尽心尽力,就能多挣些赏赐月银奉养母亲,可是一个新近的小宫人,不受刁难欺负那已经算是万幸了,也是他年少不更事,把世事想得太过想当然了。
  可惜就是后悔当初也来不及了,就这样,辛辛苦苦在宫中熬了半年,连个贵人的影子都没瞧见,每日只是干着洗刷马桶的苦差事,月钱还得被上面那些大太监们分润一多半去,剩下的拿到手中,就只有区区几十文钱,连给母亲吃饭都不够,更别说抓药看病了,还是隔壁婶子母女心好,村里邻居心善,大家齐心协力的帮衬着,也没张口要债,这才使母亲无依无靠之下,勉强的活了下来。
  第二卷 深宅大院 第057章 摆明车马
  也不消说魏让如何伤心绝望,如何后悔万分,既自感愧对列祖列宗,又自觉对不住老母亲和那一往情深的青梅竹马,好在此人性子执拗,倒也没有自暴自弃,只是玩了命似地干活,这心情积郁,连日劳累之下,最终累倒在地,福大命大的被张灏撞个正着。
  此后魏让的人生际遇就如恍然隔世一般,不但突然被调到乾清宫中做了个扫地公公,因为做事实在勤奋,为人长得眉清目秀,竟然被出来溜达的皇帝朱棣看中,赏他做了个添香递茶的身边人,这番奇遇就是张灏也远远未曾料到,真可以用造化弄人来形容了。
  此后没隔多久,宫外头就有村里的邻居捎来了口信,大赞他如今在宫里算是发迹了,竟连一众乡邻也跟着沾了光,几乎所有帮助过他家的人家,全都得到了多则几十亩,少则十几亩的水田,那隔壁婶子家更是被几名锦衣卫送来了白银五百两,良田百亩的地契,一日之间,他母亲就成了个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有钱人,那婶子家不但也收到丰厚礼物,更是被免去二十年的苛捐杂税。
  这帮锦衣卫凶名在外,一开始还吓得大家噤若寒战,没成想,人家到了村里却客客气气,口口声声说是奉了魏公公的口令,不但挨家有赏,更是把欠债还得一干二净,这老魏家如此一番际遇,算是让乡亲们瞧得感慨不已。
  他那狠心的哥哥姐姐也一个没跑了,全都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拎到村子里,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每人被狠狠的杖责四十,真是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估计半年是下不了床了,好在有他母亲连番求情,才免去了全家发配千里的惩罚。
  那乡亲绘声绘色的说了一番,真是听的魏让目瞪口呆,心中那个感激也不用说了,十几年看尽人情冷暖的他,这些日子真是夜不能寐,心情坎坷不安,凭空得到这么大的恩德,他想不清楚该如何报答,甚至心中存着一死的念头,只要能帮到恩人,就算是任何大逆不道的事,只要不连累母亲和乡亲们,他都准备豁出回去了。
  没成想恩公只是轻飘飘的一言带过,就和那天听到他的伤心事时一模一样,依然不当回事的转身离去,魏让百感交集的跟在张灏身后,怎么也不相信此种天大的好事,竟能连番都被自己遇上了。
  张灏清楚后面年轻人此刻的想法,他也不准备解释什么,就让他自己去胡思乱想吧,反正时间能证明一切,也许真的有用得到他的那一天,世事难测,将来的事谁能又能说的清?还是含含糊糊的好,全都顺其自然吧。
  脸上挂起笑意,注视着同样一直含笑而站的纪纲,张灏当即朝四周挥挥手,惯会察言观色的太监们,赶紧心照不宣的散开,这灏二爷和纪纲大人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还敢参合他们之间的对话中。
  “呵呵,纪叔叔,多日未见,您可是风采更胜往日,看来这段日子没有属下给您随时添堵,这心情就如同这时节一样,晴空万里啊!”
  纪纲微微一愣,心里一时有些迷惘,这小子的话,怎么说的似是而非?下意识抬头望望头顶那暗淡之极的天色,似乎觉得话中还是和以前一样满是明嘲暗讽,可是这称呼怎么如此恭敬客气?
  这三年来,虽说他很是重视对方,不过却也不大放在眼中,毕竟这小子年纪实在太小,而且也没觉得彼此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小的间隙误会倒还有些,张灏也未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甚至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是没有张灏的监察司在一边监视掣肘,皇帝都早已有意成立一个新的机构,毕竟锦衣卫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
  可这声纪叔叔却听得他有些毛骨悚然,而口气也实在是过于亲热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位,如此客气有加的称呼自己一声叔叔,谁人不知这小子最是一身傲骨,平日见了陛下都是爱跪不跪的,更别说是旁人了,整个皇宫中,就算是那些位贵妃娘娘,也别想让他低头。
  心中有些拿捏不定,纪纲倒也不敢怠慢,毕竟这小子性子反复无常,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赶紧朗声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世兄今日风采更是风神如玉,连这乌云盖顶的天气,都能把你给吹来啊,哈哈!”
  “嘿嘿,倒也不是小侄不请自到,实在是圣上命人传唤,就算是天上下了刀子,也得过来不是。”
  “哦,原来如此,还以为你今日又是来狗拿耗子,呵呵,倒是本官错怪与你了。”
  马上还以颜色,纪纲更是不肯吃亏的主,严阵以待的等着对方反唇相讥,却没想到今日的张灏,却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只见这小爷神色间略有些亲热,又带着几分喜意,朝着他嬉笑道:“早就听说明日就是纪叔叔的生日,头前还吩咐管事给您府上送礼了呢,明日小侄更是会亲自上门为纪叔叔祝寿。”
  心里咯噔一下,纪纲身上原本就出了一身汗,此时更是冷汗直冒,心中暗叫糟糕,莫非是陛下要对我下手了,这小子才如此一副虚实难测的嘴脸,可又不像啊?
  神色复杂的盯着显得古古怪怪的张灏,纪纲顿时沉着脸,不阴不阳的问道:“那可是纪某天大的面子了,这满京城还未听说过,你灏二爷去过谁家府上,更别说给谁祝过寿呢,本官又如何敢当啊!”
  无事献殷勤,纪纲不由得心中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眼睛死死盯住张灏的表情变化,生怕漏了一丝的反应,这几年可真没少吃这小子的暗亏,就是打死他,都不相信张灏心里按着好心。
  张灏顿时一脸无奈,深深的叹息道:“我的纪大人,这次兄弟我确实是诚心实意的,咱们如今,可是友非敌了。”
  面无表情,纪纲心中深深为之冷笑,就知道你小子这是拿我穷开心,果然,又恢复到往日那调侃自如,笑骂随心的浪荡纨绔子弟的德兴了,刚刚还口口声声的喊着叔叔,亲亲热热的自称侄儿,这马上就翻脸口称兄弟,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不过他对于张灏这副没规没距的口吻,这些年体会的倒也麻木习惯了,当下也不去辩驳指责,只是公事公办的冷哼道:“小张大人,你这话还恕本官资质愚钝,有些听不明白啊。”
  “唉!”张灏低头又是叹了口气,等再抬起头时,脸上变得一本正经,几步凑到纪纲身边,低声道:“这几年三番五次的和纪大人作对,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毕竟这上上下下的都是眼睛,不过纪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吧,我可是从未干涉过大人的好事,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得了。”
  不置可否的看着一脸诚意的张灏,纪纲也未言语,心中反复盘算,按说这小子说的倒也不假,基本上干涉自己办事的都是陛下派过去的人,就算是吃了多次暗亏,可总觉得很多事隐隐间留着底线,这也是他最欣赏张灏的地方,做人做事很有分寸,所以这几年才忍着没对张灏暗下毒手,甚至还想和对方套套交情,二人平日相处的也算愉快,只是在陛下面前,当然还是一副水火不容的状态,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拿手好戏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纪纲也不得不换上笑脸,笑眯眯的道:“这些事老夫心里清楚,也很承你小张大人的情,不过你今天如此坦诚相对,却总觉得有些古怪啊!”
  “呵呵,也没啥。”张灏低头弹了弹衣袖,轻声笑道:“纪大人平日和汉王交情莫逆吧,呵!”
  心中一惊,纪纲下意识的朝四周看去,等发觉没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后,才低声呵斥道:“胡说什么,张灏,老夫可警告你,如果你敢胡乱张扬,可别怪我到时不客气。”
  不屑的笑笑,张灏朝着宫门外随意一指,说道:“午门那还跪着黄淮大人呢,如今汉王可是占着上风,您又担心害怕什么?放心,今后我可就是汉王的小舅子了,这下不怕了吧?”
  “小舅子?”纪纲楞住了,随即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信息,哭笑不得的低声道:“那又如何,世兄你今天犯魔怔了?这等事也敢说出口来。”
  这夺嫡之事尽管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年发生多少朝臣互相攻歼之事,甚至汉王朱高熙总是自诩为唐太宗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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