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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张皇后递过来的粽子,张灏含笑致谢,又一口把香甜软嫩的粽子吃下,知晓自己没成家之前,勉强算是一个孩子,在帝王面前用不着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话说本身这位还算是善良正直之人,比起阴晴难测的永乐大帝,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吃得多了才有力气嘛,带兵之时,即使在难吃的食物,和军士们在一起时,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礼仪了,不然军士们都觉得你高高在上,心中就会有些隔阂。”
望着张灏比自己长子还要俊秀的相貌,朱高炽赞许的微笑着,沉吟道:“皇儿一力要求提兵北上,说鞑靼人的国师阿鲁台已经势弱,正是趁机剿灭鞑靼人的最好时机,张灏,你乃是年轻一代的勋贵子弟当中最出色之人,比起瞻基也不逞多让,朕想询问下你的建议。”
张灏一愣,这军国大事为何不询问阁臣和将领的意见,非要问自己的想法?
很快反应过来,绝对是大臣们同声反对,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岂能常年呆在北京城,还是整合兵马北伐此等大事,即使大家都知道朱瞻基一心为国,但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不说兵凶战危之中万一遭遇什么不测,就是当年燕王起兵南下的往事,也值得大臣们细细品味了。
不过只要自己和父亲一力赞同,朱瞻基绝对有机会守卫北方,以朱高炽的善良脾性看,即使防备儿子,也绝不会相信太子会密谋造反,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不敢多想下去,张灏清楚他们父子之间有一些隔阂,朱瞻基自从出生后就被先帝宠爱有加,长相性子又酷似先帝,总算是这些年他一直敬重自己的父亲,又几次当面怒斥过亲叔叔汉王朱高熙,才使得这对父子能和睦相处。
“陛下,臣认为不妥。”张灏心中暗叹,于情于理都无法支持你朱瞻基,这太子常年不在京师,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个不妥,说来听听。”皇帝显得很高兴,他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治理好天下,对于征战之事并没什么兴趣,这与他本身不喜运动又尊崇儒家之道有关。
看了眼含笑不语的张皇后,张灏神色严肃,说道:“阿鲁台志大才疏,自从他当上鞑靼人的国师后,蒙古各部就一直不服他,朵颜三卫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瓦剌族即使被我朝打的奄奄一息,也没有臣服于阿鲁台,反而蒙古此时已经分裂成东西两部,如今又分裂成各个小部族,因此臣以为,朝廷不该派兵征伐。”
这段分析之言,听的皇帝夫妇大感奇怪,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朱高炽疑惑的问道:“元蒙余孽实力一落千丈,不正是该剿灭的最佳时机吗?为何劝朕不要开战?”
“回陛下,蒙古草原的面积太大,草原各族根本无法剿灭,即使连年征讨,只不过使得游牧民族迁徙远离中原而已,等休养生息之后又会返回北方,就好像那野草一样,生生不息。”
中原王朝饱受异族侵袭,这痼疾已经持续几千年了,不管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都没能彻底解决北方困扰,而明朝就是驱赶鞑虏立国的,谁都知道北方异族永远是心腹大患,但还不是一样没有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263章 起步仕途
第263章 起步仕途
即使有办法解决北方之患,张灏也不敢在此刻说出来,因为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太过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想法了。
但适当表现下自己的才华,还是很有必要的,张灏对此深思过很多回,心中已经有了些治标不治本的想法。
“陛下,蒙古人遭受重创,要么举族朝更寒冷的北方迁徙,要不就得派使臣入京,臣服于陛下,而一位没有多少威望的国师阿鲁台,显然更加符合我朝的利益,不然等蒙古族彻底四分五裂,再经过彼此连年征战,弱肉强食般的残酷草原法则之下,早晚会涌现出一些杰出之士,一旦哪位草原豪杰强大起来,那时,我朝漫长北疆就又得遭受异族铁骑时时侵袭的困扰了。
“爱卿说的不错,两代帝王励精图治,都没能彻底消灭北方隐患,这悬在我汉人头上的利剑,根本无法彻底解决。”
洪熙皇帝有些感慨,他熟读经史,对于北方之事自是了然于心,就是因为大感束手无策,所以才会下意识的选择回避这棘手难题,又仗着祖父和父亲两代帝王的福萌,自讨此刻的蒙古人都已经苟延残喘,那就按照先皇制定的策略去执行吧,大不了到时派兵迎击就好了,兵来将挡嘛
并不想浪费无数的民脂民膏去徒劳无功的连年北伐,何况他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和胆略,又怕边塞将领趁机壮大实力,从而威胁到帝王的皇位。
洪熙皇帝从骨子里就不信任目不识丁的兵士,这在他重视文人大力提拔文臣的举动中,就能从中看出一丝端倪,他的后代更是如此,以至于武将地位日渐落寞,明朝军户的战斗力每况愈下,除去自身腐败等原因,没有良好的晋升途径也是原因之一,甚是在今后更是出现只有文官才能统帅大军的荒唐事,更是出现太监监军的祸国一幕。
一直到了明末,有此种想法的皇帝都太多了,此种根深蒂固似地鸵鸟想法,只知防备自己人而一味消极防御的国策,绝对是汉族王朝上千年来的真实写照。
不过既然不想迁都北方,那选派一位心腹将领镇守北京,就显得非常迫切和必要了,目前看来,身为皇亲国戚的张灏就是一位非常适合的人选。
第一,张灏身为勋贵子弟,本身被文臣猜忌,会时刻受到朝廷多方面的掣肘和监视,他本人又深受自己信任,亲族都在京城居住,不怕敢心生不轨之念。
第二,张灏性格刚烈而正直,本身才华出众在军方有一定的威望,统领协调北京一带的防御非常合适,何况还有监军和本地文官的存在。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深知张灏性格懒散不喜搬弄权势,年纪又小不会是什么威胁,等暂时镇守北京几年后,一纸诏书就能令其回返京城,厚赐一些金银足以。
心中早有决断,朱高炽眼含深意的问道:“那不知爱卿可有良策?就算能保得北方几十年安定也好。”
完全是故意给张灏放好梯子,别说张灏有些才干,就算是一个大草包,就凭此时鞑靼人元气大伤,没有三十年的休养生息,根本就别想南下,派一位任事不干的大臣,其实都不愁边关告急。
当然,皇帝还是想有一位深受信任的良将出现,没事整军备武做些预防也好,只可惜他一直躲在深宫里,本身又自诩为文人,和天下各地有威望能力的将领不是很熟悉,这点连自己的弟弟都比不上,再说除了京城中的几位武将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受帝王信任,而北京城的地理位置和特殊原因又实在是太重要了。
得天独厚的条件,深受两代帝王的信任,张灏很自然的被皇帝挑中,就等着灏二爷接下来的回答。
强行压住心头喜悦,张灏布局这么久的时间,一切就是为了今日,能为民族消除后世满清和蒙古人的大患,张灏自认为责无旁贷。
心正而眼神清澈,张灏此时一心为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坦荡神色,说道:
“勤于操练士卒,修建扩充各地要塞,改变歧视蒙古人的一些国策,允许他们在长城内外定居,允许他们穿汉人衣服,学种耕田和修建砖瓦房屋,大力扶持商人南北贸易,鼓励蒙古人学说汉话和彼此通婚,进行持久的民族融合政策,允许蒙古人做官参加科举,对于那些不通教化的野蛮部落,则要坚决予以剿灭,绝不姑息。”
这一番别出心裁的建议,一时间闹得皇帝夫妻面面相觑,因为从太祖朝时期,就一直与蒙古族采取互不往来,互为敌人的策略,即使大肆对蒙古贵族采取怀柔政策,但却决不允许蒙古人进入中原腹地居住,更是制定了一系列的歧视手段。
当年元朝歧视汉人,朱元璋登基之后,一面承认前朝的合法地位,一面整出针锋相对的极端国策,周边所有少数民族,唯有对蒙古人最是严厉,甚至连一根针都不想资敌,后来为了笼络类似朵颜三卫的归顺部族,又闹出一些自相矛盾之事。
张灏自有其独特想法,蒙人入主中原一百余年,其实早已被汉人渐渐同化了,要不然曾经强大一时的蒙古铁骑,为何后来腐朽堕落的兵败如山倒,要是趁机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而不是把蒙古人又赶回草原,又阻隔两个民族之间的密切往来,或许很多历史走向就会从此改变呢。
女真人也是如此,等明朝退缩回东北一带防御,两个民族就变得泾渭分明,汉人歧视那些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异族人,很多边将为了冒领战功,不时拿女真百姓的脑袋领功请赏,以至于民族间的矛盾越积越深,后来努尔哈赤凭借区区十三副盔甲起兵,短短不过二十几年的时间,就能一跃而起而鲸吞整个辽东,没有汉族人二百余年的压迫,女真人岂能如此万众一心?
对比明朝同时期厚待南方各少数民族,一直持续到明末,都很少发生叛乱,虽说其中缘由很复杂,地理位置和人口数量都不同,但只要是不进行长时期的民族大融合,很难从根本上解决边患。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为自身考虑,张灏如今已经快要成年,而保持家族荣耀就必须做些正经事,总是在家中悠闲度日恐怕时日久了,就会沦落为没有权势的闲散贵族,到时连后辈子弟都无法提携。
不想在朝堂中争权夺利,那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外面当一位手握重兵的武将,而如今四方安定,没有什么战功的同时,也不怕皇帝和朝臣担心自己拥兵自重。
面色沉吟,皇帝最终摇头道:“勤练士卒可以,适当用礼仪之道教导那些异族也可以,但绝不能进行通婚和教授儒家之道,不然长此以往,这些蛮夷就会如虎添翼,终成为真正的心腹大患。”
张灏默然,不仅在心中长叹,如今的儒家之道,才真正是教导汉人成为顺民的大杀器,礼仪之邦是好听,但尚武的血性一并被礼仪没了,区区百万满清就能入主中原,焉知不是对儒家之道的最大讽刺?
“要是朕派你去做北京守备提督,不知爱卿能否胜任?”最终皇帝还是道出想法,笑吟吟的看着张灏。
张灏双手抱拳,笑道:“陛下信任臣,臣怎敢不效死力?只是。”
“只是什么就说,你这孩子就会作怪,明明饱读诗书,偏偏去学那粗鄙武将,说什么效死力的。”张皇后不着痕迹的出言相帮,张灏能出任一方大将,对于她自己和娘家都是一大助力。
张灏嘻嘻一笑,坦言道:“陛下和娘娘都是看着臣长大的,知道臣生性喜欢惹事,恐怕到了北京城,就会忍不住得罪很多人,尤其见不得官吏和宦官们欺压百姓,贪污受贿,遇到不平事,很多时候热血上涌,就会动辄出手伤人。”
“哈哈,好一个热血上涌,说得好,朕就是要一位能为民做主的拼命三郎,有你替我监督北方官员,朕也就放心了,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
朱高炽哈哈大笑,他自然喜欢张灏这种愣头青似地臣子,因为这样的人最容易控制,得罪人多了,也唯有帝王可以依靠,最难得的,就是他还能爱民如子,这和洪熙皇帝的治国理念完全一致,怎能不使朱高炽心喜?
常年任意而为的性格看来已经深入人心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