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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边十几位亲随护卫,张灏并未允许大批官吏陪伴,他隐约记得,这些剩下来的珍贵木料,即使一直用来修缮宫殿,好像也一直储存到了满清时期,足见数量之多。
“真是浪费,经此一搅合,好些千年古树已然成了绝响。”
张灏随口感叹一下,而附近做活的工匠们,全都敬畏的看着这位身穿青缎五彩飞鱼蟒袍,张牙舞爪,斗角峥嵘,金碧掩映,一身豪门打扮的少年,纷纷猜测这位年轻贵人的真实身份?
并未理睬其他人的目光,张灏神色恍惚的抬头,看着已经修到一半的巍峨宫殿,尤其是傲笑整个城市的高度,连续三座宫殿沿着笔直的中轴线建立,木秀于林,似乎已经在预示着某种悲催命运。
脸色阴晴不定,低头深思了半天,张灏最终还是放弃修改图纸的建议,这三大殿不出几年就得被雷火化为灰烬,而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提出质疑,毕竟身份太敏感了,涉及到帝王威严和生命安全上的大事,没有既成事实,还是不要好心办坏事,被误解为自己乃是别有用心的好。
“灏二爷,灏二爷。”
远处传来喊声,胡凯等亲卫立时神色戒备的转过身去,右手全都放在刀柄上。
一见来人是工部侍郎黄齐大人,十几位亲随神色立缓,迅速退后几步把道路让出来,任由黄大人小跑着接近自家少爷。
含笑拱手,张灏笑道:“不知黄大人有何事?是否陛下同意重修北京城了?”
因刚进城那天有感于北京城太过脏乱差,所以张灏会同工部官员一起上书,请求皇帝准许修缮城市地下污水道和扩充数条河渠,反正此时的北京,云集了十数万的能工巧匠,开动任何工程都不费力。
张灏盘算的一个深意就是通过此举延缓皇帝北伐,毕竟徒劳无功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从情报分析来看,今年的鞑靼人早就大规模北移,连秋季南下劫掠都已经放弃了,显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微微喘着粗气,黄齐大人一身半旧的官服,面容黝黑,身材不高,多年在工地上风吹日晒,早已把昔日的南方文弱青年变成了今日的中年北方汉子。
“唉陛下只同意小规模修缮,不允许大规模的改造城里的地下排水系统,而朝中各位大臣更是骂咱们企图空耗钱粮人力,没事找事。”
黄齐一脸苦笑,谁让这北京城左右没有大河流过,要想按照灏二爷的提议,势必要开凿运河,在城外修建水库,这一连串的庞大工程,能被朝廷允许才是怪事呢。
不出意外的笑笑,张灏本意就是要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大家一番扯皮才能拖延时日,笑道:“无妨,咱们继续上书,堂堂一国之首都,岂能垃圾满城,环境污垢的,实在是太不像话。”
神色古怪,黄齐苦笑道:“恐怕灏二爷是不能继续和朝廷打擂台了。”
“咦难道陛下训斥我了?”张灏有些好奇,神色间满不在乎,无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已,算不得触犯帝王逆鳞的大事。
“灏二爷一猜就中,陛下骂您多管闲事,责令您马上赶赴辽东铁岭卫,接收朝鲜国进贡的三千匹战马后,作为钦差大臣北上奴儿干都司,一路善加抚慰各级卫所官兵和当地各族百姓。”
看着神色古怪的黄齐,张灏哭笑不得,笑道:“看来这是要我远远的滚蛋嘛,使他们好眼不见心不烦,成,去就去。”
估摸着自己这些日子没事找事的连续建言,还竟是建议些不着边际的琐事,终于引起皇帝和大臣们不耐烦了,想要远远的把自己撵走,起码半年是回不来了。
眼看张灏就要转身离去,黄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说道:“灏二爷,宣旨太监还未赶过来,您用不着马上出城。”
“老子自然知道,你这大人言语不实,什么钦差大臣,恐怕是太监为正,我只不过是个陪同的闲散人员罢了,哈哈”
张灏大笑,带着十几位亲随扬长而去,黄齐惊愕的站了半天,叹息道:“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料事如神。”
不提黄齐本想朝张灏诉苦,灏二爷却抢先一步的溜走,他早已得知黄大人与一些官吏还有很多宦官交恶,原因是为了贪墨之事,这么大的修建工程,此时又是永乐帝王年迈的好时候,下面早就开始贪污成风了。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欺负人灏二爷那是当仁不让,但是越俎代庖的当什么青天大老爷,那可算是捞过界了,不说帝王会不高兴,满朝文臣同样不喜,一位纨绔公子就要有纨绔公子的模样,可以纸上谈兵,可是胡作非为,可以在宫里或是军队里做些好事,但官僚系统却是禁区,碰都不能碰的,此乃真正的红线。
出了修建完毕的午门,扫视一圈大气辉煌的建筑群,张灏翻身上马,吩咐道:“回去个人,就说我要连夜去趟天津卫,过几日方能赶回来。”
胡凯一惊,急忙说道:“二爷,就带咱们这十几个人?那可不行,姑娘们还不剥了我的皮呀”
“呵呵,自然不是,陆云和护送我们去辽东的五百铁骑,已经守在南门外了。”张灏神色轻松的笑道。
“原来如此,那小的这就派人回去报信。”
胡凯这才放下心来,话说现在灏二爷出门,亲随们都被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遇上了什么不测,自然任事不敢马虎大意。
一行人策马出城,果然见郊外守候了五百骑士,肃穆压抑,一股子铁血味道扑面而来,都是身穿边军的简易皮甲,马背上放置着制式刀剑,唯一不同的,则是人人斜背弓箭,最奇特的,就是这些军士身上还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牧民饰品,狐狸尾,藏传银饰等物。
远远见有人骑马出城,领头的青年将军正是张灏好友陆云,如今官拜辽阳都指挥使司下属百户,实则属于独当一面的铁骑卫千户,卫所驻扎在大宁府一带,紧挨着朵颜卫。
能独当一面自然是张灏暗中扶持的结果,而铁骑卫则另有玄机,一见果真是灏二爷出城,陆云神色欢喜,回头说道:“来了,这贵人就是你们的主人。”
身后十几位皮甲明显好过普通骑兵的将领立即大喜,其中一位中年汉子把手指含进口中,一声响亮呼哨,身后的骑士纷纷动作迅捷的跳下马。
呼啦一下,除了陆云,所有骑士全都单膝跪地,神色热切恭敬的等候着,远处传来一声长笑,伴随着阵阵马蹄声。
张灏一拉马缰,奔跑如飞的阿拉怕战马一阵长嘶,前蹄高高跃起,这马儿本就比中原马匹高大,比之骑士们的蒙古马更是大上一圈,看上去神骏非常。
多年来风雨不误的苦练,使得张灏动如脱兔,左脚踢掉马镫,整个人轻飘飘的跃了下来,虽然没有蒙古游牧民族的干净利落,但比之却是潇洒飘逸,好看得多。
中年大汉面相古朴,脸上布满风霜之色,整个人高大魁梧,相貌忠厚坚毅,没等张灏大步走过来,马上高声喊道:“长生天保佑,今日终于得见我族的恩人,请受您的仆人一拜。”
呼啦啦的全都跪倒,只看得胡凯等亲随目瞪口呆,急忙翻身下马,拉着马匹紧跟着张灏。
“起来吧,什么长生天,你们祖上都是汉人,和朵颜三卫一样,已经不属于蒙古人了。”
“是,不过毕竟习惯了,呵呵。”
中年汉子显然话语不多,身后的五百骑士全都面色恭恭敬敬,一脸激动,唯有他敢直视张灏,忽然翻身而起,大步朝张灏走来。
胡凯等人一惊,没等动作,就被张灏伸手挡住,眯着眼眸注视着走过来的大汉,笑道:“燕歌行,你这老小子莫非想试验下爷的武艺?北方人崇拜英雄,但这英雄却并非都得身体健壮如虎。”
“不健壮如何带领族人活下去?”
燕歌行神色间有些迷惘,他祖先乃是汉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后来元朝征服中原,因武艺出众成了一员武将,再后来就半蒙半汉的血统传承下来,又因祖上丢官被充军去了辽东,很快明朝崛起,北方大乱,这些犯官就趁机逃亡,为了生存,途中又裹胁了许多牧民,渐渐就演变成了一个部落。
只可惜他们一路南下,错过了朝廷大肆吸纳蒙古降将的最佳时机,又因为明朝多次出动出击,导致北方越发混乱,只得东躲西藏的苦苦求存,虽然心中一直想着南归故土,但现实所迫,只得在东北一带放牧,勉强生存下来。
因为身上有汉人血统,生活习俗都以汉族为标准,却必不可免的,又带有些蒙古风俗,因此使得明朝卫所一直视他们为蒙古余孽,朝廷严厉规定不许收留蒙古人,更不许蒙古人做官,对于其他各族倒是宽厚有加,唯有对蒙古牧民绝不宽容,甚至几次准备出兵剿灭这个人数多达上万人的大部落。
而鞑靼人也好,朵颜三卫也罢,甚至是瓦剌人都视他们为异族,其中燕歌行祖孙三代因武艺出众,足智多谋,一直都是部族首领,也从来没准备归顺过蒙古人,只把自己当成汉人看待,导致在北方时常被人欺负,几次更是险些灭族。
最终在一次牛羊都被抢走的寒冬,全族人眼瞅着就要饿死,正巧赶上张灏派出大量锦衣卫潜入北方,秘密安置粮草的时候,当时的锦衣卫百户张战因一次遭遇战而身受重伤,被燕歌行带着族人救下,一经接触,飞马送信报于张灏知晓。
张灏大喜,他哪会在乎什么蒙古人不能当官的规矩,马上把整个部族收为族人,命他们以汉人的身份定居在大宁府一带,一直秘密供应粮草,派人教授他们识汉字,说汉话,学习汉族历史,总之就是全面汉化。
因为有了充足物资供应,又得到数十个张家族人的指导训练,燕歌行的部族很短的工夫就发展壮大,这些北方汉子忠诚直爽,性格彪悍热血,连番出击,因为兵强马壮,手中又有大批利器和盐铁等各族急缺的宝贝,很快就征服和吸引数了小部落跑过来投靠,发展成几万人的规模,成为大宁府一带仅次于朵颜族的第二部族。
一直到了去年,张灏最终确信无误这些族人的忠诚,这才报请朝廷,把整个部族设立为铁骑卫,明朝对外政策,除了真正的边军外,几乎都是任命各族首领做官,自行管理地方,尤其是东北一带,其实也是因地区寒冷慌乱,没法大量种植粮食,只得任用和安抚各少数民族,反正随便给些封赏就好,省时省力,省钱省粮,也是不得已的下策。
“不健壮如何带领族人活下去?”
“健壮就能活下去?燕歌行,你少给少爷装傻,你在大宁府一带被各族百姓称为草原上的肥狼,最是狡猾不过。”
燕歌行枣红色的面孔变得越发红紫,嘿嘿笑道:“今日第一次见到二爷,也该给族人们一个好印象。”
听着对方夹杂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汉语,张灏笑道:“本少爷养尊处优,本来就是位弱不禁风的花花公子,英雄与我无关。”
明显一愣,燕歌行显然没法理解张灏的意思,这草原上的汉子最是重视勇武名声,张灏此举,要是放在北方,恐怕顷刻间就会让族人从此离心离德,不过一想到对方还真是位豪门公子,又一直在南方长大,即使身后的五百骑兵,同样一副理解的神色,南人柔弱,可谓早就深入北方各族人的心中了。
不待燕歌行继续说下去,张灏挥手制止住,说道:“燕大叔的为人我很清楚,您的好意心领了,我视兄弟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