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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着沉吟不语,坐着的韩妈妈神色间满是赞叹,那韩大姐同样如此,显然都被张灏的风采震慑,不过都是欣赏而已,韩大姐好似看到惹人疼爱的弟弟般,对于年纪比自己小的张灏,没来由的神色亲昵,嫉妒的张林险些吐血,急的抓耳挠腮。
如此出挑的母女俩,看上去都是正经人物,张灏一样心生亲切,抢先笑道:“兄弟我是张家远房族人,年纪尚小,不喜读书不喜练武,成天游手好闲,跟着哥哥们胡闹。”
哧!韩大姐捂嘴轻笑,她坐的位置恰巧挨着张灏,见他自承身份普通,和自家大致相当,心中越加欢喜,又当堂堂的灏二爷乃是顽童一样,小声取笑道:“弟弟喜欢胡闹,却不知姐姐的两个妹子,更是整日里没个女孩家模样,你们倒是一丘之貉的,一会儿跟姐姐归家玩去,介绍给你认识,保管你们几个呀,嘻嘻,从此后只怕要臭味相投了。”
“那到是定要一见,正巧家中也有个顽皮妹妹,今后倒是大家可以玩在一处。”张灏笑着回应,两人不禁低声说话,顷刻间,显得好生亲密。
站着的张海松了口气,虽瞧见人家母女对张灏最是亲热,不过一想到兄弟的年纪,即使有些吃味,也只得当没看见。
很快,伙计们又换上一桌子酒菜,张海和张林收拾复杂心态,客气讨好的就要轮番劝酒,张睿则把小五召到身边坐下,两人不时窃窃私语。
韩妈妈过来显然有事相求,一直耐着性子陪着,客气的饮下一盅甜酒后,又用她那消魂之极的声音,开口道:“妈妈实在是没脸过来,几次三番的求大官人帮忙,真是心中难安,唉!”
张海笑吟吟的刚要谦虚一番,一边的张林抢先叫道:“大家都是街里街坊,妈妈恁的客气了,早几日就见过您老,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今日也是有缘,有何难处尽管说与晚辈听知,有小侄在此,断不会伤了您的心。”
这番似是而非的调戏之言,惹得韩妈妈脸色一红,心中微微恼怒,却碍着张海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又念在对方到底年少轻狂,只得故作没听见的说道:“唉,不怕各位爷们笑话,咱们娘几个相依为命,着实艰难。这生的俊俏了,委实是祸非福,平日都不敢出门,就怕被人惦记,连卖个院子都能招惹上是非,真是祸从天降,还得大官人相帮一下啊!”
张林一听笑了,笑的甚是开怀得意,不过他为人圆滑有城府,绝不是鲁莽之人,强忍着没有大拍胸口,借机大包大揽。
没等张林打探生事之人底细,就被张海暗中一拉衣袖,坏笑中朝他使个眼色。
先不说混迹官场几年,张林早已学会不动声色,何况他本就机灵百变,立时心中恍然,暗骂张海无耻,显然是起了要挟人家的卑鄙主意,不过随之大喜,心想少不得要跟着分润分润,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两人有志一同的一脸沉凝,心中却都乐开了花,一想到人家母女的娇媚风流,内心火热,整个人燥热不堪。
不提这二人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张灏却看不过眼,要是这韩家母女为人放荡,那自是不会多管闲事,可韩大姐不时在身边诉苦,明明这一家子女人自珍自爱,岂能眼睁睁的任由别人祸害?
至于灏二爷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非要抢先帮着出头,倒也算是耐人寻味了,或许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吧!
张灏自问绝对是见色起意,也想着把人家母女统统占为己有,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大凡男人都这份德行,灏二爷一样不能免俗,不过想归想,做归做,却又不能混为一谈。
“韩妈妈尽管放心说,想来几位兄长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呵呵。”
韩家母女将信将疑的看着张灏,表面上一派欢天喜地,却没发现,张林和张灏一脸苦涩,心中无奈,唯有捏着鼻子认栽。
韩大姐一见张灏就莫名欢喜,她下有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顽皮妹子,平日真是头疼之极,这一见张灏年纪和妹妹相当,却是温文尔雅,灵气逼人,怎能不欣赏万分?
轻轻叹了口气,韩大姐愁眉苦脸,叹道:“多谢弟弟了,都是姐姐容貌惹得大祸,那日陪母亲去变卖故居,没成想被安平伯李安,杨士奇大人家的公子杨稷看上了,哼!都是一起子无耻下流的纨绔子弟,竟然妄想欺负姐姐一家子,你还小,不说也罢,唉。”
说完低头用一方汗巾抹泪,张海见状,急忙苦笑道:“那两个混蛋平日都打过交道,这不,仗着咱张家面子,一直不敢过来生事,大姐,但凡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会护着你家平安。”
韩家母女急忙道谢,没口子的感激万分,张林心中冷笑,暗自不屑的瞅了眼大言不惭,洋洋自得的张海,心说你算是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有二爷撑腰?
不过一听到卖院子,张林心中一动,含笑问道:“卖的院子地点在哪?正好我有意购置一处,乃是用来成婚的。”
韩妈妈一愣,紧接着欢喜道:“就在内城,三进厅的,光是厢房就足足三十多间,此外还有两处花园,一层群房,也是咱家手头拮据,只能靠卖祖传过活,唉。”
不置可否的含笑点头,张林心中失望,他原以为就在这附近呢,将来朝夕相处,不难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禁暗叫一声可惜。
不过话已出口,只得兴致怏怏的继续问道:“那妈妈要价几何?我一年俸禄不多,只怕会消受不起的,呵呵。”
“不多,如今摊上这档子恶心事,只求能快些出手,原本作价两万银子,公子既然不是外人,妈妈咬咬牙,一万两好了。”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59章 刚烈三姐
第159章 刚烈三姐
韩家母女是真的怕了,其实垂涎她们母女的贵族子弟何止李安和杨稷?凡是见过一面的男人,很少有不惦记的。
如果不是官绅之家的身份护佑,恐怕早已沦为权贵玩物,最近更是被广平侯袁祯和阳武侯薛禄派人上门提亲,吓得韩妈妈六神无主,就想连夜举家逃出京城。
薛禄不用多说,自从被张灏策划,他出头把生死大敌纪纲除去后,可谓是扬眉吐气,早年就是因争夺美道姑而与纪纲交恶的,结果被一铁瓜打的头骨裂开,近日听说韩家有母女娇媚无双,就想着把人纳入府上,恣意戏弄。
而广平侯袁祯乃是永安公主的长子,其父为明朝开国功臣袁容,论身份,袁祯是当今圣上的外甥,真正的皇亲国戚,同样不能得罪之人。
韩妈妈一夜之间好悬愁白了头发,细细算起来,那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李安和杨稷,相比年过四十,早已娶妻的薛禄和袁祯,勉强倒算是不错人选了。
只可惜同时被四家逼亲,任意一家都得罪不起,别说家道中落的韩家,就是换上其他人家,同样也难以抉择。
幸好邻居中出了个张海,其人虽然身份低微,可好歹乃是英国公家的嫡系子弟,死马当做活马医,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韩妈妈自是得死死抓牢。
至于张海对女儿的爱慕之心,韩妈妈心知肚明,但她却反而看不上张海,只想着利用他解决掉此次大难,再想办法举家脱身而去。
说起来为何韩妈妈头疼?凭韩大姐的姿色,何愁不能嫁给个贵族子弟,有了女婿作为靠山,自是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只可惜事与愿违,韩家是官绅之家不假,但身份委实有些尴尬,韩老爷当年一力拥护建文皇帝,朱棣打进南京后,忧愤之下当夜身故,也算是他死的好,要不然,妻女都得沦为官ji。
有了这层因果,韩家女儿嫁给平民百姓可以,但要嫁给贵族子弟为妻却是万万不能,她家属于待罪之身,不能务农,不能经商,子弟不能读书,比之贱籍半斤八两。
这些年来,韩家勉强靠着变卖祖产过活,这坐吃山空之下,日子越发过的难过,后来实在是维持不住了,就把下人全都遣散,母女四人搬到外城定居。
没了下人出外采买日常所需,韩妈妈无奈,只得时常抛头露面,一来二去,连同女儿的艳名可就渐渐传开了,这次变卖宅子,李安和杨稷就是为此而特地找上门的,自古云红颜祸水,实在是名不虚传。
韩妈妈如今不敢隐瞒,苦笑中道出实情,当下听的几位青年大吃一惊,张海和张林面面相觑,如被一盆冰水瞬间淋得透骨心寒。
一家两家好说,问题是三家四家,甚或是更多,岂是他们俩能抵挡得住的?要不是有英国公这面金字招牌,其实任意一家都是得罪不起的。
就是大爷张睿听的同样悚然变色,安平伯李安倒也罢了,早已家世大不如前,但是那杨士奇家,薛家,袁家可都是正当红的豪门,都是和自家一样,属于永乐朝的新贵。
一看到三位贵族公子面上变色,韩家母女如何看不出他们一脸的忌惮,心中失望,越发的悲从中来。
韩大姐早已低头哭咽,神色悲伤,绝望的哭道:“娘,还是不要连累几位公子了,那几家谁有能耐,只管把我讨了去,只要能护着母亲和妹妹平安,女儿一生幸福算的了什么?”
“大姐不经世事啊!”一直不当回事的张睿,此刻好像看透人生般的睿智,长叹道:“唉,观你和韩妈妈罕见容貌,可想而知两位妹妹姿色多么出挑,你起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意,却不知那些权贵的龌龊心思,难啊!”
韩家母女立时脸色惨白,这话可算是触到内心最痛处了,韩妈妈也顾不得深思,忽然开口道:“要是老身把大姐许配给大官人,是否能换回我两个小女儿,从此后不被人窥视?”
张海心中狂喜,下意识瞅了眼笑吟吟的张灏, 浑身一哆嗦,吓得脱口而出:“不行,此事我也管不了,韩妈妈,您还是另求高人吧。”
韩妈妈脸色顿时变得比死都难看,韩大姐猛的捂住脸,惊得三个怜香惜玉的爷们,赶紧手足无措的起身相劝。
眼看着就要闹得不可开交,只听咣当一声,后院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两位粉妆玉琢,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互相拉扯着走了进来。
所有在场的男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无不心中暗赞,这两位少女端的顾盼神飞,芳华如雪,虽比不得母亲和姐姐般的媚骨天成,却多了三分钟灵毓秀,气质爽朗。
年纪略大,拉扯着妹妹的韩二姐一身碎花京绣春衫长裙,脸上比之妹妹多了几分温柔,眉似春山,眼横秋水,身段窈窕修长,玉容如莲,冰肌玉骨,隐隐间透着一股子坚毅。
手里拎着把宝剑,一脸娇憨模样的显然就是韩三姐了,即使是张灏也不禁喝彩,此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长相酷似二姐,但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刚烈。
韩三姐一把推开姐姐,举着宝剑遥指着张海,冷笑道:“海大爷,收起你那肮脏心思吧,不就想借机要挟咱娘们?统统给你做小嘛,哼,本姑娘最是见不得虚伪男人,宁可跟了那些真小人,也不会令你得逞的。”
张海被她指的哑口无言,他这些日子没事就暗中勾搭几个姑娘,种种丑态自是瞒不过人,恼羞成怒的叫道:“好你个三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你是好人?呸,昨晚你如何拍着胸口保证的?你如何哄骗我姐姐的,你说。”
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泼辣姑娘,比之嫂子朱元香都气势更足,坐着的张睿眼睛都瞪得直了,下意识抬手抹了把额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