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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犹豫了会儿,轻声道:“不行啊!十一爷。您和娘娘没喝交杯酒,我们不能交差的。”
灏麟不耐烦地回身一瞪,喜娘被他那炯慑的目光给惊了下,这才带着宫女退出新房。
“睡饱了吧,可以起来了。”待她们一走,灏麟立刻坐在椅上拔声一喊,惊得沉睡中的孅孅立即张开眼,却因头蒙喜帕,一片漆黑,猛一站起踩着阶梯,差点儿摔下地面——
“啊——”
这一瞬间,灏麟眼捷手快地勾起她下坠的身子,头上的喜帕也因他这一撩而掀起!
就在他们双目交接的剎那,灏麟竟被她那精心描绘却又不失纯真的漂亮脸蛋给摄了神!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唇绽樱颗,蛾眉颦笑,云堆翠髻,榴齿含香……
真是个小美人儿!偏偏她是位痴儿……老天真不长眼呀——
“灏麟!”孅孅笑若春桃、靥似粉蔷。
“小心点儿。”他收起迷惘的眼神,心想,她再痴再傻却也算计了他,此刻想想最笨的莫过于被利用的自己了。
“谢谢你。”她怯憨地垂下小脸,“刚刚你去了哪儿?我等你等了好久,肚子好饿了……”突地,她眸子一扬,看见圆几上竟多了那么多点心,更是刺激着她的胃口大增。
她指了指那些盘盘碟碟的精致小点,“我可以用吗?”
灏麟撇撇嘴,那些东西可是要他俩一块儿用的吉祥点心,如果她真按捺不住全吃了它们,他也乐得轻松。
“好啊,请。”
他假意地将她抱至圆几旁坐定,自己则坐在她身侧,温柔地将她头上那顶凤冠摘下,虚情一番,“饿了就快吃,新娘子可别饿坏了。”
孅孅开心地点点头,动手拿起一碗莲子汤,用调羹舀了一匙入口,这才又问:“灏麟,你不饿吗?”
“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他靠近她寸余,手拿起一杯交杯酒,“把这也喝了。”
“呃……这是?”她看着那杯充满刺鼻味道的水液。
“酒,甜酒。”其实交杯酒是要两人勾肘交换饮下,但他却不想为她这么做。倘若没这么做,他便可安慰自己,她对他而言是一点儿关系也没。
“我不会喝酒。阿玛担心我的病,从不让我喝酒。”她怯怯地推开他的好意,还以甜美的笑容。
“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出嫁从夫,现在你是和我在一块儿,我说可以,你自然可以试试了。”灏麟对住她那双水澯的大眼,笑得耐人寻味。
“我真的可以吗?”她怯柔地接过酒杯,信任的眸子直凝他那对不诡的深邃黯瞳。
“当然。”他说得潚洒。
孅孅抬睫对他笑了笑,听话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咳……咳……好辣,好难喝……咳——”
她根本不知道酒就是这穜滋味,傻气的一口吞入喉,顿时火烫的感觉从喉头一直烧灼至腹胃,让她难过得直淌泪。
“傻瓜,酒得慢慢品尝,不能牛饮的。”他轻拍她的背脊——他现在才这么说,不是故意的吗?
此刻他只想将满腹对呼尔炽的愠恼报复在这个痴儿身上。也不想想他是堂堂东宫太子,将来的妻子可是要德懿百姓、母仪天下,柔美智能兼具的女人。
可她……配吗?
呼尔炽若以为他会因为她的美而迷乱了神智,任他摆布,那他就错了。他要让那老头尝尝戏弄他的后果。
耍个傻瓜,他还不嫌费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好不容易,她呼吸得以顺畅,才委屈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笨?”
“我说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单纯无垢、天真末凿的自然模样。”灏麟望进她因剧咳而逸出泪的眸心。
此时,属于他男性特有的雄性味道突地窜进孅孅鼻扉,令她的脑子与心同时一阵迷醉……
不知怎么回事,她竟觉得头晕晕的,眼前的他有点晃动——
“别动,灏麟。我都着不清楚你的脸……”
她的小手扶住他的俊脸,直望着他在她眼前变成三个、四个、更多个……“好晕哦,你怎么会变成那么多个?”
灏麟眼底升起阴霾,“你醉了。”
真糟,为何看见她这粉红带醺的俏脸,他竟然会有想夺下她的冲动?不行,他不能为她这种表相的美所迷惑,只要想想她内在有多贫乏、多配不上他,他就隐忍得住。
“醉?”她小脑袋又是一偏,想不通这话。醉是什么?她从没醉过呀!
“去床上睡吧,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会好了。”他粗嗄的气息带着假意的诱哄,抱起她回炕。
“那你呢?”孅孅虽醉了,但仍想抓住他,因为在这儿她只认得他,谁也识不得呀。
“我会在这儿陪你。”灏麟玻鹧郏娧频厮怠
“你陪我睡?”她微张着醉眼问。
“嗯,我陪你睡。”他面无表情地响应。
孅孅这才开心地笑了,趴在暖炕上 紧紧抓住灏麟的手不放,就着这股温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直到她熟睡,灏麟便扒开她直攀在他身上的手,开始褪下她的霞帔,解开那雪白内袗,弄乱她一头乌丝,让躺在床上的她活像个已被他蹂躏了一夜的女人。
而后他抽起床上白缎,再往白巳的食指狠狠咬上一口,滴了几滴鲜血在上头——
眼看着血色晕开,他嘴边挂着的恶劣笑容也更张狂。
这就是她清白已逝的证明,明儿个他可拿给皇太后交差了。
孅孅一觉醒来,只觉得脑子好晕、头好疼,几乎忘了昨儿个就是她大喜的日子,直到张开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才恍若所悟地张大眸,猛然坐起。
“娘娘,您醒了?”丁香一进门,就见孅孅愣愣地坐在炕上,立即将手中的热水一搁,朝她走去。
“娘娘?”孅孅疑惑地看着她。
“您既已嫁入宫中,又是东宫太子的妃子,自然就是娘娘了。”
丁香瞧着孅孅身上微露酥胸的衣裳和凌乱的床面,不禁脸儿一红,掩嘴笑说:“这十一爷还真急躁呢,也不想想娘娘还是个闺女,怎么那么粗暴?”
“粗暴?”孅孅满脸懵懂,对丁香这一串唠唠叨叨的话语,一时之间还来不及消化。
“是啊。”丁香一边整理床榻,一边对她小声暧昧地问:“昨晚十一爷有没有弄疼您?”
孅孅傻气地摇摇头,随即垂下小脸,羞赧道:“没有,他对我很好,还陪我聊天、吃东西。”
“那是当然了,那些点心本就是要让您和十一爷一块儿用的。”丁香回道。
孅孅凝眉想了想,“不对呀,可东西全是我吃的,他——”
不待她说完,丁香嘴碎又道:“娘娘,您要有心理准备,听说十一爷在后宫早已纳妾,那女人一定不好应付。”
“纳妾……就是已有妻子了是吗?”孅孅心头突然一紧。这两个字她知道,因为她额娘本也是妾,是后来才被扶正的。
“不过您别担忧,您毕竟是皇太后亲自主婚的,那些女人哪能跟您比。况且有我丁香在,绝不容许旁人欺负你。”她为孅孅打气。
孅孅敛下眼,心底彷佛有个缺口逐渐扩大,让她分不清是该为丁香的话释怀还是揪心?
他有了妾,为何事前不告诉她呢?
如此一来,她是不是成了破坏人家感情的坏女人?
昨夜她曾醒来过,却等不到他回来。是不是他去了别的女人那儿?
虽说她脑子不清晰,但偶尔,她的心会特别清明,感受得到外人对她的歧视与鄙夷。只是她不愿去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感觉。就像此刻,丁香并不懂她心里所想的一切……
见孅孅不说话,丁香又说:“是不是想回璟敬王府?今儿个是您归宁的日子,待会儿准备好就可回府了。”
“我可以回家了?”孅孅这才挥去烦闷,露出笑靥。
“对,我来帮您准备一下。”
丁香扶她坐好,为她净脸、上妆、梳头……直到全部妆点好了,又道:“丁香先陪您到御花园看看,我想十一阿哥待会儿就会来御花园接您了。”
“嗯。”孅孅开心地点点头,脑子简单的她似乎已忘了刚才的不如意,兴奋地随着丁香走出玦麟宫。
才出宫门,突然迎面来了位风华绝代的美女,她体态婀娜、样貌迷人,只是慔慊矜贵又不苟言笑,眼底还带着轻蔑。
“你就是昨儿个进门的娘娘?”胭罗在莫嬷嬷的陪伴下来到了玦麟宫,想会会“痴名”巳响遍整个紫禁城的孅孅格格。
向来对陌生人极度敏感的孅孅陡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慌,她直往丁香身后躲,根本不知该怎么回话。
“没错,她是娘娘。你又是谁?”丁香拍拍孅孅的手,为她出头。
“我……我是十一阿哥的妾,人家都唤我胭罗姑娘。原来她就是灏麟嘴里所说的”痴儿“呀!”胭罗睨着直低着头不语的孅孅。
“你居然敢这么说娘娘?!”丁香上前一步,直想为孅孅争口气。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口气和胭罗姑娘说话!”莫嬷嬷上前用力甩了丁香一个耳掴子。
“啊……你怎么可以打人?”孅孅就算再怯弱,可看见自己的人被欺负,也会冲动地开口。
“我偏要打人!你知道灏麟昨晚在哪儿过夜吗?是在我那儿呀!你想想,你这个痴儿哪配得上当娘娘?”
“你胡说!”丁香拭着唇边的血渍。可见那位莫嬷嬷出手有多重!
“我胡说?!你们大可以去问灏麟,昨晚他抱得我多紧,还在我耳旁直说着这痴儿的趣——”
“你太过分……”丁香曣不下这口气,猛地上前抓住她,可虎背熊腰的莫嬷嬷这下动手更猛,将丁香往旁一摔,摔断了她的腿。
“啊——”丁香一阵惨叫。
就在这时候灏麟正好赶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胭罗,你们这是干嘛?”他大声吼道。
孅孅一见他来了,立刻上前抱住他,浑身禁不住抖颤,“灏麟来了……”
“怎么了?”他玻ё叛畚省
“她……”孅孅的手指着胭罗,“她打人……她好坏……”
“打谁了?”灏麟狭长的眸子冷冷一玻В锲鹱旖潜涞匚省
“打了丁香,流好多血……”她回头看看丁香,又上前拿起丝绢为她拭干净唇角逸出的血丝。
“娘娘,我没……没关系,会弄脏你的衣裳。”看来丁香的牙齿被打裂了,血还是止不住,只不过她的腿更疼,真怕会废了!
“小寇子,派人带丁香去疗伤上药。”灏麟俊挺的眉一蹙。
“是。”小寇子单手一挥,两位小太监立即上前将丁香带下去。
“灏麟,丁香没事吧?”孅孅仍为她心忧不已。
“没事的。”他正眼也不瞧她,便直接走向胭罗,柔缓道:“她不过是个下人,别与她生气,气坏了自己更不值得。”
“我就知道您对我好。您放心,我不会为那种角色生气,况且有莫嬷嬷代我教训那不知礼数的丫头。”胭罗顺势倚入他怀里,并在孅孅面前做出暧昧亲吻的举动。
她想,反正那丫头片子不过是个傻瓜,她就算在她面前和灏麟上床,她也不会有任何声音吧?
孅孅边瞧边后退,突然脑海里掠过一幕看似模糊又逼真的景象,就跟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男人眼底交织着邪恶与兴味,女人嘴畔含春带媚,两人却同样阴沉狠冷……
不要——不要——
“啊……”
她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