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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灵警觉地抬起头,瞥了眼云琛。
不知怎的,琛表哥好像有点失神,左顾右盼的,眼神都不知飘哪儿去了。
“琛儿!”章云氏拉长了音。
“喔,是,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云琛迅速回神,挤出一朵风度翩翩的诚恳笑容。“琛儿完全没意见。”
“我有意见。”他们俩齐齐望向出声的章灵,像是没料到她居然主动开口说话。
这阵子她一直积极避开他们姑侄俩,成天就是到外头野,随便想想也知道又是上风府去了。
“怎么,妳有什么意见?”章云氏突然惊喜地望着她,“难道妳不舍得妳琛表哥回去吗?”
“是呀。”她笑咪咪的点头。
开玩笑,要她明明知道琛表哥是回去写婚书合八字的,她怎么可能会乖乖让他回去?
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在章家,等到她和风哥哥之间开花结果,再无夜长梦多的顾虑了,她才能放人。
云琛诧异地看着她,“妳说什么?”
“琛表哥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没多住些日子就要回江南,来回舟车劳顿未免太辛苦,不如就留下来陪陪我阿娘吧。”她神情热切殷勤。
章云氏打量着她,心下戒备。“阿灵,妳怎么突然转性了?”
“琛表哥人这么好,我这做表妹的希望他多留些日子,这也在情理之中呀。”她的脑袋瓜子从来没这么灵光,反应这么伶俐过。
章云氏和云琛目光诡异地互觎一眼,真的只是这样吗?
“所以琛表哥你就安心住下,多住几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住到她和风哥哥金玉联盟、永结同心以后再走。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云琛反而被吓到,求救地望了他姑姑一眼。
“琛儿,既然你表妹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多陪陪她吧。”章云氏自然是乐见其成。
万岁!
章灵满脸诡计得逞的快乐表情,胃口大开,继续低头大口扒起白粥来。
嘿嘿嘿…
早饭过后,章云氏唤住就要脚底抹油的章灵。“妳去哪儿?”
章灵回过头,露出一个灿斓无比的天真笑容。“我出去走走呀。”
“走走?”章云氏哼了哼。“我看妳走着走着,又走到风府去了。”
“阿娘,这妳可就冤枉我了。”她笑嘻嘻的解释,“我是去街上逛逛,看最近有什么新到的丝网,好挑几匹帮阿娘您做几件衣裳呀。”
“平常怎不见妳这么孝顺?”章云氏目光微微一闪。
“孝心永远不嫌迟嘛。”她嫣然一笑,“啊,对了,您没说,我倒还忘了得先去账房那儿支些银子……”
“不准去!”章云氏语气出现少见的凌厉。
“为什么?”她一愣。
“老账房前些日子告老还乡了,府里的帐乱成一团,这几日新账房先生刚来,妳别去打扰人家。”章云氏自怀里取出一锭约莫五两重的银子,塞进她手里。“省着点花,也别帮娘裁衣裳了,我都还有,穿不了那许多的,知道吗?”
“老账房苏先生回乡了?”章灵难掩一丝讶然和失落。“几时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咱们怎么没有为他办个饯别宴呢?”
“妳整个心都在风家少爷身上,几时有心思理会家里的事?”章云氏总是不放过机会刺激她傻头傻脑的一相情愿。“苏先生是家里多年的老人了,从妳爹那一代就辛苦帮衬着章家,娘自是不会亏待他的。”
“阿娘,咱们家里大大小小事多亏有妳了。”章灵感激不已地望着风韵犹存又精明能干的继娘,却也不禁有些汗颜。“我真不应该,这些事总是让阿娘妳烦心照料。”
“甭说这么客套的话了,娘听起来一点都不习惯。”章云氏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要出去逛逛就早去早回,记着回来陪我和琛儿吃顿饭……记得人可是妳留下的,妳得多尽尽地主之谊。”
“知道了。”章灵甜甜一笑。
哇,阿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好说话?要是换作平常,早就又追着她念上一大篇了。
“风哥哥!风哥哥!”
听着那个熟悉的大呼小叫的声音,风满楼不需抬头就知道她来了。说也奇怪,不若以往的无动于衷,他的心情不知怎的微微飞扬了起来,目光情不自禁投向书房门口。
章灵像失控的马车般横冲直撞的奔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发亮的大眼睛,永恒灿斓的笑容,简直像个小小却热力十足的太阳。
“如果妳能有一次是安安静静从门口走进来,那肯定就是生病了。”他微带解嘲地道。
“哎哟,风哥哥不要这么说嘛,其实你也是很高兴看到我的,对不对?”她没大没小地勾搭住他的肩头,笑得好开心。
他叹了一口气,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这丫头那满满的自信心真不知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但是风满楼也发现她很好捉摸,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而且时不时小小捉弄她一下,也比平常更多了几分乐趣。
“其实我和人有约了。”他故意不动声色地道。
“咦?”她果然警觉起来。“男的?女的?”
“女的。”
“谁?”
“妳不用知道。”他淡淡道。
“噢,这样啊。”她心儿有点小小受伤,却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很熟吗?”
“很熟。”
“有比我跟你的熟那么熟吗?”她锲而不舍的追问。
“差不多。”他收拾妥书案上的账册,轻轻拉开她挂在他肩上的小手,“我该出发了。”
她方才脸上所有的光芒瞬间黯淡消失无踪,有些泫然欲泣,却又极力忍住。
“噢……”
风满楼缓缓往门口走,在跨出门坎后,回头一瞥!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像个迷了路的小孩一样无助。
“妳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挑眉,嘴角微微往上扬。
“啊,对喔,那我先回去了。”章灵大梦初醒,赶紧低着头,绕过他身边就要往前走。陡然间,她的衣领被揪住!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回头看着他。
“妳要去哪里?”他低声问。
“呃……回、回家。”她结结巴巴的回答。
“回家干什么?”
“可是……”她完全一头雾水。
“走。”他就这样半拎半推地将她抓走。
他说的“与人有约”,指的人原来就是她呀。
一整天逛下来,章灵左手抓着一串糖葫芦,右手紧勾着他的臂弯,笑得小嘴儿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风哥哥居然带她来逛市集;她待会儿得趁风哥哥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风满楼睨了眼她堆满笑容的脸蛋,不禁啼笑皆非。“不过就是一串糖葫芦,值得这么开心吗?”
“开!心!”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生平首次买给她的第一串糖葫芦呢。
要不是怕搁久了会被蚂蚁啃光光,她还想把它带回去珍藏在枕头底下,以兹纪念。
“妳高兴的话,我再给妳十两银子,让妳去买来一次吃个够。”
“那个意义不一样嘛。”她咧嘴一笑,不忘将手上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风哥哥,吃不吃?”
“我不嗜甜。”他敬谢不敏。
“噢,可是风哥哥,这样你会错失很多人生乐趣耶。”
风满楼微挑眉,静待她的下文。
“你瞧,你也不喜欢吃东坡肉,也不爱热闹,还不能喝酒!”她替他想想都觉得人生无味。“除了赚钱以外,你好像也没别的嗜好,这样不会觉得日子很无聊吗?”
“饕餮暴食,喧哗吵闹,醉生梦死,有比赚钱有意思吗?”他嗤鼻反问。
“话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辛苦赚钱,当然要多吃好吃的,要常常开开心心的,偶尔喝点小酒放松放松,到达似醉非醉的微醺境界……”她好意劝他,“自律固然重要,但生活贵在适意,这样才叫作人生嘛。”
风满楼突然不说话,专注地盯着她良久。
章灵被他看得有点发慌,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问:“怎、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吗?”
“不。”他眼底掠过一抹兴味,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妳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
章灵难得被夸奖,顿觉受宠若惊,小脸都红了。
见她脸蛋红得跟桃花般粉嫩嫣红,他心下莫名有些坪然,下一瞬间,不经大脑的话已然冲口而出!
“妳就这么想看我喝酒?”
她双眼登时亮了起来。“你想喝吗?我陪你!”
都是因为她那水汪汪的眼、亮晶晶的眸,一时太动人,所以尽管理智在大敲警钟,风满楼还是听见自己说了一个“好”字。
然后,情况就开始失控了。
明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酒品很差―虽然是什么样的差法,他至今全无概念,因为清醒的时候通常脑袋一片空白―但风满楼还是硬着头皮和她去小酌一番,以兹证明他不光只是会赚钱而已。他风满楼,并不是个浑身铜臭、除此之外毫无嗜好的商人,他的酒量更加不可能连个小女人都不如。
但冲动之余,他依然保有冷静的思考能力和危机意识,因此他带章灵回风府喝,就算有个什么不对劲,也不至于在外头丢人现眼,还可以随时有援兵速至。
章灵脸上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实际上却是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嘿嘿,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把风哥哥灌醉,然后扑倒,虽然中间过程要干什么,她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但那个不重要,因为细节不重要,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只要明天天亮,等风哥哥酒醒之后,她就可以半裸肩头,躲在床角呜呜偷哭,接着风伯伯必定会带着一干人等冲进来,当场捉奸在床―呃,是撞破好事。总之,不管啦,好不容易等到这天,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看着她嘴角往上扬的模样,风满楼突觉心头一阵发凉,剎那间有种自己是只傻傻跳入陷阱的兔子的威觉。
不,别再落入惯常的思考偏见里,难道他误会她误会得还不够?
不过就是喝喝两杯酒,情况能糟糕到哪里去?难不成她还真能“强迫”了他不成?
“啊,风哥哥,今天晚上月色真好。”章灵甜甜一笑,环顾着四周。“你们府里的柳树长得真好,湖水也漂亮,就连亭子都比我家的美,果然是物随人形,你家的东西都像你一样,俊得不得了。”
“现在就开始灌我迷汤,”他似笑非笑的,“妳今天真希望看到我醉倒吗?”
“风哥哥是被我几碗迷汤就会灌醉的人吗?”她椰榆反问。
反应倒挺快的。
风满楼露出一抹微笑,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嘴上仍旧淡然道:“也许。”
章灵把握机会,赶紧替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女儿红。“来,风哥哥,咱们先干一杯,然后吃点下酒菜,再来欣赏月白风清的好夜色,然后秉烛夜话、促膝长谈……”风满楼略带迟疑地瞄了眼自己面前的那杯酒。
色若琥珀,花香沁人,的确是好酒,但好酒通常后劲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但是,不就是一杯酒吗?没道理他一个大男人会连这小小一杯酒都禁受不住。
“干。”他大男人特有的骄傲和尊严凌驾了平素的小心谨慎,举杯先干为敬。
“好!”她满眼敬佩地望着他仰头饮尽杯中酒,不禁大声叫好,只是看着他双颊浮起淡淡红晕,眼神依旧清明冷静,完全没有传说中一杯就倒的斓酒量,章灵心下不禁暗暗懊恼。
啧!是谁跟她说风哥哥酒量很差、酒品很坏,完全是一杯就倒的?
“好酒。”他目光明亮,面带微笑。“再来。”
“是。”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