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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会让旁边的观察者,觉得这种薄影,是那么样地……如格状般地规律!
这真的是连芳菲君,也实在从来没有看过,而且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的怪异景象。
当大家还都在那边呆望着空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的同时……
语儿这一次,因为靠蕬蕬比较近,因此正看得一清二楚!
愕然间,她很直觉地,就脱口说道:“哎哟……所谓的记忆讯息,居然还能够像这样地,说‘吹散’就‘吹散’,永不存在的喔?”
芳菲君等人,一听之下,就觉得因为她们的思想考虑得太多,反而没有现在的语儿,来得那么直接而又正入要点!
现在她所问的问题,其实就正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是的……
所谓的“记忆”,不管到底是不是像这位“龙尊”所说的,是一种“讯息”……
难道,真的可以凝化成像一缕轻烟那般,说“吹散”就“吹散”,然后再也不存在的吗?
这个忽然好像风中精灵般,就这么样地在空中凝现的“龙尊”……
到底,是一个具备怎样神通的人?
又,或者,他根本就……
不是人?
这是在语儿问了刚才那样的问题之后,其他人的心里,同时都出现的共同疑问!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又再次摇了摇头,很仔细地回答道:“不……你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记忆讯息,它并不会像你们所说的,‘永不存在’……但是某方面来说,至少对现在的我而言……它确实是可以,‘说吹散便吹散’的……”
确实是可以把一个人的记忆……
说吹散就吹散?
这……这样的事,可能吗?
芳菲君有点口干舌燥地愣了一会儿……
然后,才有点困难地对着他说道:“前辈……龙尊……您到底是……从甚么地方,学到像这样我们根本就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秘法?”
他有点有趣地望了望脸上充满不可思议神情的芳菲君,还是摇了摇头,轻轻地回答道:“这样的事,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可以的……因为牵涉到了真正实体存在的情况,目前我还没有真正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不过,刚才我之所以能够回答的如此肯定,主要就是因为,现在的你们,其实都可以说是某种‘讯息’的存在……而不是实际的个体……”
“不是实际的个体?”
这样的说法,在目前听起来,还真的有点……吓人!
因此,连芳菲君,抖忍不住紧追似地追问道。
而语儿,则是更直接地问道:“龙尊该不是说……我们,现在都已经‘死了’吧?我现在可觉得一切都和生前没什么两样呢……除了,除了,我们只有一个脑袋而已……”
他,见到现在的谈论,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了最根源的现状探讨,便也不再多做支叉,很直接地就回答道:“你们现在虽然暂时已经没有了所谓‘真正的肉体存在’……不过,你们的肉身,是被‘花小祅’以她所精擅,非常特殊的‘孢蕊之决’,压缩成了现在的‘孢蕊状态’……因此也许你们还算不上是已经‘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以你们目前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情况看起来,应该也绝对……绝对称不上是……正常地活着吧?”
龙尊现在的这么一个反问,倒还真的把芳菲君、语儿等一众女郎,都给问住了。
她们也许不是死了,但……好像也绝对称不上是正常地活着!
龙尊现在所说的这一点,正是目前的事实!
这种对于自身情况的茫然感觉,使得芳菲君也禁不住地叹了口气,然后,以一种有点像是在衷心发问,但又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耳朵,恰恰极尖地,将芳菲君这样的自问,给听在耳里。
因此,毫不犹豫地,他就回答道:“没怎么了,如我之前所说,现在你们只是处于花祆的‘孢蕊状态’而已……”
这一次,语儿又问出了,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最在意的问题:
“我们的这个甚么‘孢蕊状态’,到底还要持续多久?总不能永远,都让我们只有一个脑袋吧?”
是的,像这样的畸型不正常状态,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这一点是下自语儿,上到芳菲君,都最关心的问题!
然而,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样的问题,当然是有一个最基本的答案:
“你们这样的状态,最正常来说,当然是应该直到花祆重新将你们给转换回来为止喽……”
※※※
附录剑意如秋
斜斜的风,带着洒洒的黄叶,卷起三丈高……
风意里,一片一片金色的岁月,就好像是画着空间之布,留下流流艳黄。
树儿高,四丈六尺七寸半。直叉十六枝,横干九弯,叶末面背洒布,大约偏北厚了一半有余。
这是个南风常吹的山弯角儿。
如秋如秋,好一个风意近凉,如秋的清晨。
袍尾的剑鞘,绿鲨皮包绞六层,却还是议人感到整柄剑是那么薄,那么轻……
就好像,就好像,是戏台上青帕束发的女子,所持以代意为主的,玩具般的轻巧。
而在这薄剑的剑柄处,细细系了一方,淡粉色的绢帕。
秀气的剑,秀气的粉帕!
连剑包鞘都给人这样的感觉了……真的剑身出鞘,那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薄弱法。
“退弱剑”!
一弯二尺九寸半,薄钢曼锻一百四十二层刀偏,嵌滑如镜,剑锷镶珠十二颗,纯银细雕微鸽爪左六右六,交重错扬,钩扣着那十二颗外晕内凝血黄鸽蛋冰玉珠。
工艺的精细,绝对是只能放在琉璃橱柜中,连碰一下都绝对是舍不得的。
现在,却挂在他的腰间。
青涟交银大袍,上宽下宽,中腰收窄,显然是为了避免那一柄精细的“退弱剑”,勾着了袍服的飘扬。
俊俊的他,衬得虎背下柬的瘦腰,更加像豹子般地劲健有力。
“如秋如秋,可不是一个好凉爽的如秋清晨吗……”
他说。
对着自己,他摇了摇头。
“不是吗?”
“可不是吗?”
这是一个好沉好沉的声音,就像锤子锤在赤铁,所发出来的脆响。
他的眉尾轻抬。
“好个如秋的清晨吧!”
如丹凤般的双眼,长而微斜,精利的眼神,如火刀般的炽烈!
和他有点淡的双眉和微弯的眼线比起来,这人刖的不说,目光之犀利,可算是他从未见过。
“若是这个清晨,果似你所说,如秋一般的话……那么,这是一个属于我的清晨!”
斩刀般的语气,发自那人斩刀般的双唇!
纹深折立,连脸容都像是由刀所劈出来的。
在那人刀光般的眼神扫望而来时,他的目光焦点微缩四尺二寸,恰恰退于他那刀般目光的威力最尽处……
然后,才继续抬眼,望了望那人。
“你……这么确定?”
挺了挺腰,那人甩袖收尾,“叭”地一声脆响!
单掌并刀,由右下微斜六寸上翻,“呼啦啦”地划了一个大弧,微带着青蓝的怪异掌色,在风意里添了一个冷冷的,冷冷的弧圆……
然后!
“啪”地又是一声脆响,收圆的手掌,正拍在那人立挂于左胸的青蓝长刀鞘上!
青蓝色的长刀鞘,收挂在一个淡粉红色的长型织囊之内。
那一声“啪”,有些微微的闷音。
而那人的声音,却依然还是响亮如金石交击!
“只要清晨如秋,那就是我的!”
他的眼意所指,侧身胁弯一尺外靠六寸处的身势绽缝,被那人的这一回掌,恰恰切在他神意空力处,让他一气贯纵的真元,冲到元台方寸间,不由自主的挫顿了一下!
好!
果然不愧是够格来向他挑战的人!
左肩摇后,右腰微推,他整个身形,呼啦一下,恰恰侧旋里,右移二尺四寸三分!
一尾袍末飞起,“叭啦”一下,爆催一团带着银屑的碎粉!
他的“退弱剑”,就在这时,收了回来。
那人右手所执,长柄之端,恰恰收于腕肘,一弯如月儿般的象牙,非常巧妙地包扣在他的肘间,使得整柄青蓝色,像一凝厚冰所结成的半透明长斩刀,感觉上就好像是一只活生生的,蜷伏于那人肘间的青蓝色火龙!
冰火龙刀!
那人也一样,正在将长斩刀缓缓收回。
斜斜的丹凤眼,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然后左手微伸,轻抚着右臂袖弯处的一隙薄洞。
“虽然‘退弱剑’,真有‘一退无影,弱杀暴强’的玄妙……但是,我依然非常确定!”
说到这里,那人的眼神忽然好像猛地“收缩”了起来!
黄叶飘飘,空气似乎也变得凝厉了。
“出道二十七年!遍斩高手一百三十七人……只为能与‘天下第一强剑’一战!”
森森的语气,森森的刀气!
冰火龙刀虽然缩退着,但是滚滚刀气不弱反强,如火之放,如焰之窜……
刀气火热中又带着透骨冻髓的冷冽!
片片正在卷起的黄叶,被这样的刀气一冲,“莲”地一声脆响!
好像被当场冻成碎片的残叶,每一点竟“波”地一下,为刀气中的内火所催,带出了一溜火尾!
五、六十片飞卷的黄叶,转眼碎成七、八百片的冰屑火流,“暴啦”一响地,暴冲而去!
长长一叹!
二尺九寸的“退弱剑”,就是这么样地化成了一弯弯,好像软蛇般具有非常弹性的钓竿!
“唆唆咻咻”的连响里,十六勾挂搭,以眼力难见的快速,架支一网八封剑罩!
刃力主软的剑光,好像变成了一团非常松软,而且具有强韧弹性的滑糕……
所有在他范围里冲来的碎叶,都被他又软又黏的剑劲,给搭压得“嗤嗤嗤”地连响个不停……
然后,好像生生被捺熄的碎叶,宛如在为情人梳发那般,轻轻的,轻轻的……
就从他的身边飘了过去,远了远了……
那人此时,已是身在空中!
像是周身都在喷着青蓝怪火的“冰火龙刀”,中竖直出,辅手并掌,压在虎口刀根处,就好像控舟的老练渔翁,正在精准地调校着顺水切流的最佳角度!
虽然那人还是身在空中……
但是一刀一刀的锋气,已是“噗噗”连响地,切切破开了一地的硬石!
惊异中,他也不由得有些讶然了。
这才是……
那人仗以横刀江湖,几近无敌的最厉刀式!
钩拖的剑罩软光,每一个气劲的直冲,都会遇到十六层以上的偏力拉扯!
护住他身形的面积不大,但是“嗤嗤噗噗”的,竟也连中了六十刀。
九百六十层软劲中带着剑力的拉势,“叭叭叭”地往那人反冲而去!
那人一声大喝,丝毫不动,眼力所集,正在光罩一点透胸穴心!
“嘶嘶嘶……”一串裂响!
退弱剑刮利的刀气,像剥香蕉那般地,破开了那人的手袖、肘袍,一直裂到肩头!
左八右八的碎衣,就好像翩翩挂在那人身后的彩翅。
“唆唆唆……”这一串裂响稍低却透!
一条一条皮肉,好像之前的袍袖那般,被薄利的剑气,割得好像在空中抽出的长丝!
割肩撕皮的切痛,让那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