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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摹
修练他们这一门的,除了手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眼力,擦肘儿瞒过这个怪怪高人的手法功力不够,但是认清自己份量的眼力却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个怪人明明知道包袱里的东西已经被他给换走了,却还是表现出一副很重视这个包袱的模样,让擦肘儿有点搞不大懂……
难道他是在等着看我有什么表示?
擦肘儿想到这里,为了表示诚意,连忙伸手到怀里去,准备把包袱里的东西原物奉还,同时口中还很诚恳地说道:“前辈……既然前辈慧眼识破了小的手法,小的也没什么话说,除了甘拜下风,自动认输之外,前辈的东西原物奉还……而且除此之外……”
擦肘儿说着的话还没说完,伸进怀里的那只手,却已是有点抽不出来了。
他愣着眼,张着嘴,好下容易才把伸进怀里的手拿出来,却见到他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团放开手来,会扩张得很大的特制棉絮。
擦肘儿这下可真的有点傻眼了。
这这这……这不是他方才趁着身子压住包袱的那—瞬问,掏走了里面的东西,并且也同时趁机塞进包袱里去的“偷天换日絮”吗?
怎么这会儿居然又会从自己身上掏出来?
之前包袱里被他暗中取来的东西呢?
擦肘儿还在那里发愣,那个怪怪的大怪人已经是又露出了嘻嘻的笑容,对着擦肘儿说道:“我就说要谢谢你教了我这一手嘛……”
擦时儿突然站起了身子,对着飞龙深深的一揖说道:“弟子是本门盗宗第一百七十四代二叠袖弟子擦肘儿,有眼不识泰山,竟在本门前辈身上开线动手,实属大不敬之举,弟子在此赔罪,并恭问长辈袖中几叠?”
飞龙看到擦肘儿边低声说着话,边双手轻抖,把自己布衫的衣袖叠在腕上,飞龙才注意到他的两个袖子里,还有两个袖子,是叠了两叠的怪设计。
飞龙望了望躬身的擦肘儿,又举手望了望自己肘上那因为太短,只有刚过手肘的宽袖,不由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回答道:“我可不是你们门中的什么长辈,你瞧,你还有两叠袖子,我这个可连一叠都说不上,只能算半叠……”
“半叠?”擦肘儿一下子听得有点糊涂,好一会儿才算是明白了飞龙的意思,连忙摇着头儿,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长辈可别开弟子的玩笑,如果长辈不是本门中人,怎么也会本门秘传的‘袖底乾坤移’的奥妙手法?而且高明到连弟子也在忽略下没有注意到?又把包袱里的东西给移了回去?”
飞龙听着擦肘儿也不晓得是在对着他说,还是在喃喃自语的话音,有点哭笑不得地又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不是你们门中的什么长辈,擦肘儿你可别认错了。”
擦肘儿有点狐疑地望了望眼前的这个大怪人,还是有点不相信地说道:“前辈如果不是本宗的长辈,又怎么会这种‘袖底乾坤移’的手法?”
孰料飞龙居然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有什么难的?方才我瞧你作了一遍,又压住你肩头,了解了你的气机特性,只要掌握住这种诀窍,照着做一下也就是了……就是这样而已喽……”
擦肘儿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有点回神地对着那个怪人说道:“前辈……前辈的意思是说……是说……”
飞龙又对着擦肘儿嘻嘻笑了笑,拍拍腿上的包袱说道:“全凭熟练的动作,我作起来也许会有些不适应,但是只要里面牵涉到真元气机的变化,或是以运气调元为主的技巧,在我看来都不会很难的,反而是那些用不上真元变化,却主在熟能生巧的动作,我作来会比较生硬些,所以当我第一次作这种从包袱里拿东西出来,再塞东西进去的动作时,就得放在桌下腿上来做,让你被桌子挡着瞧不见,否则你大概就会察觉到不对了……”
擦肘儿依然是惊讶得有点结巴地说道:“前辈……前辈的意思是……是从我这儿学到这种手法?”
飞龙又耸了耸肩说道:“是呀……是呀……我不是这么说了么?”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擦肘儿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没什么难的,其实我的手法也比不上你的……我只有在气机的灵敏迅速上比你强上一些而已……”飞龙兴致勃勃地解释着:“当我拍着你的肩膀时,你全身的气机感应都放在你的肩膀上,对于怀里的感应相对的就比较弱了些,因此我可以在拍着你肩膀的同时,以快速振动的气机,将我的东西从你的怀里拿出来,而也正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肩膀上,而且眼睛也正往上瞧着我,所以当我的动作快到某一个程度时,你就很难单凭触觉发现到我的动作……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擦肘儿听着飞龙仔细的解释: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个大怪人说得好像挺容易,但是这种气机感应的细微变化,又岂是一般的修真所能了解与想像的?
所以擦肘儿只能坐在那里半信半疑地望着身边的这个怪之又怪的大怪人,好像在看一个长了六只手的大头鬼。
这个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人喜欢把衣服这么个穿法的?
“我的东西已经自己拿回来,所以也不用你还了,不过你方才的话里好像还有什么其他事是不是?”飞龙还是嘻嘻地说道。
擦肘儿点了点头:“没错,前辈应该听说过,盗宗的门下在施展盗技的时候,只要被人高明识破,就得变成这人的奴才,无论这人交待什么事情,即使是陪上了性命,也得做到,表示对这人的尊敬之意,所以前辈……”
飞龙听了之后,又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很好,也不要什么奴才,你们的这个规炬就不用了吧……”
擦肘儿偷偷地细望着眼前的这位怪人,心中还是无法确定他真的不是门中的什么隐名的长辈,只觉得这个人虽然穿着怪异像个疯子,但是双眸之中,却流露出一种让人很难怀疑的坦诚,不由得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以小的现在对前辈的感觉,从前辈这种难以理解的力量看来,小的确实也没有什么资格来做前辈的奴才的,只是这个规矩是小的门中例律,小的也不敢违背……除非是前辈交待下来什么事情,让小的去办,否则小的就得跟在前辈的身边……不得远离。”
飞龙听得愣了愣,觉得这个什么盗宗的规矩真的是很怪异。
“你们派中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规矩?”飞龙问道。
“门中向来就是这么做的,至于这样的规矩是怎么来的,小的也不大明了……”
擦肘儿回答。
“那如果我要你去办一件事,但是那件事却是你永远也做不到的呢?例如说我要你把太阳拿下来,吞进你的肚子里……那你怎么办?”飞龙又嘻嘻地问道。
擦肘儿脸色有点不大自然,在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很有可能会被刁难的感觉,连忙回答道:“前辈,这个可千万别开玩笑,如果前辈真的出了这么个难题,小的大约就只有两个结果了……”
“哪两个结果?”飞笼又问。
“一个就是等太阳真的掉下来,接着小的赶紧去捡来吞进肚里,然后就壮烈地烧死。另一个就是小的承认小的作不到,在前辈的面前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谢罪!”
“哎哟,这么你可不就活不成了?”飞龙听得有点吓了一跳,这个什么盗宗,像是对他们那种规矩还挺重视的。
擦肘儿又苦了一张脸:“前辈,所以小的请前辈千万别说那种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也好让擦肘儿能多喘几口气。”
“可是我现在真的并不需要什么奴才,那又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转换一下的?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四处瞧瞧,你要跟着我可不大好哩……”飞龙又说道。
他的心思简单,也没有想到要是他真的以难以目见的速度溜走,擦肘儿想跟也无从跟起。
“别的办法不是没有,在小的已经成为前辈奴仆的这段期间,也可以由我们门中更高段的高手出来,从前辈身上盗去一样东西,再以交还这样东西,作为换回小的自由身的条件。”擦肘儿回答。
“还要来打我东西的主意吗?”飞龙皱了皱眉头:“你们的门派里的规矩可真是让我搞不懂……”
擦肘儿正要说话,突然旁边有两个人也在他们的这一桌坐了下来,其中还有一个人语音轻柔地说道:“这位兄弟,方才听到你跟食楼里的人说,你是阴阳和合派的门下,请问兄弟你是那一位师叔的弟子?”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旁边的香香风风里的香香,而且她在走过来说话的时候,细细的手掌也和之前飞龙对擦肘儿那般,轻轻地在飞龙的肩膀上拍了拍。
别的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飞龙却在香香拍他肩膀的那一瞬间,察觉了从她的手心之中,忽然传来了两股不会很明显,但是却足以引起一般修真的元气自然反应的真气潜劲。
香香的这两股真气并不会很强,尤其是潜劲暗传,劲道的方位又飘怱不定,但是飞龙依然可以在当下立即就知道了这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郎,练的正是纯正无比的紫阳赤阴真气。
阳刚的紫阳真气内蕴,阴柔的赤阴和劲外探,而且又是用这种飘移的取力方式,飞龙从之前自阴阳神晶中所获得的讯息,立刻就明白了这位外貌柔柔,还带着一阵淡淡香气的女郎,正在用一种阴阳宗特有的方式,对自己体内的元劲作真气探路。
同时香香口里所说的话,也提醒了飞龙的处理方式。
如果依照他自己的元气力量反馈,香香立刻就会像之前的阴阳六仙那般,因为气机互相牵引的关系,让她的元气神念,完全无法抵挡飞龙的真元趋势。
但是香香的话,却是提醒了飞龙这一点。
如果他不想节外生枝,最好还是把自己元气的反应收束一下,别引起香香本身真元太大的共震才好。
所以飞龙气随念动,立即就收束得严严密密的,不额外露出一丝一毫。而且他的真气在瞬间倏转,化成了一种类似阴阳和合派“阴阳和合真气”的振动特性,以比香香弱上许多的程度,与香香暗探而来的潜劲接触。
香香从感觉上,立刻就发现了这个衣服穿得怪怪的怪人,体内的真气质性确实是本派的“阴阳和合真气”,轻拍的手掌立即收回,真劲后撤,在等待飞龙回答的同时对着师妹风风点了点头。
风风见到香香示意这人确实是本派的弟子之后,也跟着在坐下的同时说道:“这位师弟面生的很,大约是比较少见面的十二仙师叔那儿的弟子吧?不知道你是在那一位师叔座下?”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擦肘儿,见到了两位女郎的说话,精敏的眼光及灵快的脑袋,立刻就想到了“阴阳和合派”之前宗主紫柔的南柔宫中,还颇有名气的温柔香风四女。
听说温温和柔柔二人随着种胎一战,就和其他的弟子们失去了踪迹。
所以阴阳和合派之中,这般气质,以及会这么说话的,大约就只剩下四女中的香香与风风两位了。
不过她们两位所问的话意,却让擦肘儿有点搞不懂。
他擦肘儿虽然和这位怪怪的家伙接触不久,但是擦肘儿的眼力可是敏锐的很。
以这人能够轻易识破他盗宗宗主三位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