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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瑁供奉又扶了扶眼镜,望着那个放在蓝门上的东西说道:“似珠非珠,型如温号,外有深玛瑙,内有彩珀母,这个东西本供奉看来看去,好像就是十大奇珠中的‘无相禅眼’……”
“无相禅眼?”众人不由得有点惊讶地在口中心上覆述着道。
“是的,如果本供奉没看错,应该就是正派一向很少见踪迹,六山之中心禅宗的镇山之宝,十大奇珠中的‘无相禅眼’。”玳瑁供奉还是推着眼镜片儿说道。
在场的诸人都在心里觉得极为惊讶。
无相禅眼既是正派心禅宗的重宝,怎么会在这种邪宗大会的弟子门下博弈会场里出现?
而且还是由这么一个年仅十余岁的小丫头给这么地拿来当作博奕的采头?
大家正在那里想来想去想下通时,突然就听到那个小丫头儿的声音哈哈笑道:“好呀!好呀!无相禅眼拼上幻相灯,这可就有意思了……”
玳瑁供奉又很有点疑惑地问道:“等等,小姑娘,这个无相禅眼,可是正派心禅宗的重宝,你难道真的想拿它来赌弈么?”
“是呀,不行么?是无相禅眼的价值不够么?”归萱萱又问道。
“十大奇珠之一,怎么会不够……只是……只是……”玳瑁供奉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既然是够,那不就行了?难道是怕幻相灯的主人没胆子对赌么?”归萱萱又嘻嘻地笑问道,一旁那位诡刀宗的门下听了小姑娘的话,不由得勃然光火道:“小姑娘说话留点神,你只押了一门,老子八门里占了七门,赢面十成里少说也有个八成,哪个还会怕跟你这小黄毛丫头赌?”
归萱萱高兴地拍手说道:“行啦行啦,那么咱们就来赌上一赌喽……”
玳瑁供奉这时又插口说道:“等会儿,小姑娘,你方才说我告诉了你这是什么之后,你就要说这个无相禅眼是谁的,你想混过去可不成……可得告诉本供奉咧……一归萱萱耸了耸瘦瘦的肩膀,居然朝着飞龙一指说道:“这个无相禅眼是我这位朋友的,听说他是从不知道是谁的身上抢来的……”
飞龙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会说这个什么无相禅眼是他的,不由得当场直了眼。
随着归萱萱的话说完,在场所有的人眼睛全都往飞龙身上望去,让他有点尴尬地手足无措起来。
四周的众人,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朋友,才发现这个怪里怪气的家伙,居然是穿着三层不伦不类的衣服,俱都同时在私下嗡嗡地暗暗哄笑着。
“你你你……我我我……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飞龙在困惑之中,有点张口结舌地想要辩别。
“喂!你是不是知道我名字的朋友?你是不是提醒我别把这个无相禅眼押错了?”
归萱萱张大了眼睛问着飞龙。
“是呀……我是知道你的名字……也是我提醒你别押错了……可是……”飞龙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不就得了?既是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难道还不好么?”归萱萱又嘻嘻地笑道。
“这个这个……好是好……但是……”飞龙被归萱萱的话弄得有点糊涂了。
“朋友是那一派的?怎么会身怀心禅宗的重宝?”玳瑁供奉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我……之前可没见过什么……”飞龙还是呐呐地说道。
“他是说他之前可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找麻烦过……”归萱萱又插着嘴说道:“玳瑁爷爷……我们现在可就能继续玩儿了吧?”
飞龙不知道归萱萱为什么要把那个无相禅眼说成是他的,又见她几次拦住了自己解释的话头,想来她不知道是有什么含意,便一时支支吾吾地,迟疑着要不要说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小姑娘……
她都已经说我是她的朋友了,我再否认,她必然是会很难过的吧?
不过……她说那个什么东西是我的干嘛?
飞龙想来想去,还是弄不明白归萱萱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玳瑁供奉叉望了飞龙好一会儿,见他嗯嗯啊啊地说下出什么东西,才点着头说道:“既然庄家也同意,那么当然可以啦……”
“不过我还有件事……”归萱萱又道。
“什么?”玳瑁供奉也问道。
“方才我把这个怪珠子丢出来,是想请玳瑁供奉看看我朋友的这个无相禅眼是不是有这个价值可以和庄家互赌,因此丢到比较近的地方让你看,其实我的心里是想押在庄家最远对门的白门,就让幻相灯和无相禅眼真正地打个对台,一定很有意思,方才庄家好像也很有胆量来和我对赌,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呢?”归萱萱还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
玳瑁供奉愣了愣,便望了摇鼎的吸丽仙姑一眼,而吸丽仙姑则是望了望诡刀宗的那人一眼。
照赌奕的规矩,丢出来的采头到了哪一门,就是押在哪一门的意思,离手之后就算是押在那一门上,不能反悔。
但是这位小姑娘说她是把采头给玳瑁供奉监定监定,加上之前发生的事,倒也不能说她错,现在还没开鼎时,也可以说是她还没离手的意思。
不过如果庄家硬说她就是下在蓝门,也像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诡刀宗的那人,本来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让她改押在白门,但是后来听到小姑娘的语气里,摆明了就是要和他打对台,幻相对无相,黑门对白门,一副他如果不敢就是没胆的模样,忍不住就喝道:“可以,老子庄家就是黑,就让你下在白门又如何?
八门里你怎么也只能选一门,难不成老子还会输给你这小丫毛片子?”
归萱萱立即高兴地挥了挥手,那本来在蓝门的无相禅眼,立即像是从那儿比较高的地方,往白门这儿比较低的地方骨碌碌地滚了过来,停到了和庄家黑门遥遥相对的白色匠格子里:小姑娘的这一下驭物手法,不算是什么少见的玄妙手段,但是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上作起来,也可以说是顶不容易的了。
归萱萱把无相禅眼摄到了定位,便回头望了飞龙一眼,还朝着他眨了眨大眼睛。
“好啦,既然如此,我们可就要掀鼎见底啦……”吸丽仙姑单手握住鼎盖,对着众人说道。
白白的手儿把鼎盖掀开,在附近的众人连忙引颈注视,只见真元火鼎里面的八面水晶,正正地翻出白色的那一面。
在旁观众人的惊讶赞叹声中,吸丽仙姑的语音已是清脆地传来:“水晶开白门,庄家赔啦!”
一听到吸丽仙姑的话,那些没能凑头看到鼎内水晶的众人,都不由得嗡嗡议论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好运气呀,七比一的局面,居然被她第一记就蒙着了。
在众人的议论中,归萱萱则是回过了头,不知道是有什么含意地望了飞龙一眼。
飞龙则是对着她嘻嘻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话。
倒是作庄家的那位诡刀宗门下,坐在那里可真有点懊恼了。
妈的皮,早知道这样,干嘛要让她换门押采……
咦咦咦?这里面是不是有点问题?否则她怎么会一开始把采头押在蓝门,然后偏又这么巧地在开鼎前临时换成押在白门?
那位诡刀宗的人也没有像奇盾宗的那三人般地大叫抗议,只是沉着脸,阴阴地注视着归萱萱,心中暗自盘算着。
这样也好,如果心禅宗的无相禅眼,就这么公开地被他赢了过来,倒也是个麻烦,还不如另外找个时间再来“自行解决”,也免得日后正派里的心禅宗依了线索寻来,那可是顶难应付的。
就在他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时,大会的人已经把那个幻相灯给送到了小姑娘归萱萱那儿。
吸丽仙姑媚眼很有深意地望着归萱萱说道:“小姑娘,大姐请教你是哪一派的门下?”
归萱萱很自然地回答道:“我就是家里的,不是哪一派的门下……”
吸丽仙姑又接着问道:“那么请教小姑娘贵长是哪一家?”
归萱萱也是嘻嘻地笑道:“这还哪一家?当然就是我家啦!”
吸丽仙姑微微一笑,她见过的人多,眼皮子宽,加上她们派中也是极为擅长以外表惑人耳目,自然明白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有意回避她的问题,便也不再追问,素手指了指代表庄家的黑格说道:“咱们这个台上的规炬,赢的闲家,就有资格当庄,否则就要由四方聚宝斋作庄,另开一轮新局,小姑娘是不是有兴趣呢?”
归萱萱回头又望了一眼,把幻相灯和无相禅眼收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我家大人说,赌弈不是件好事,我替我的朋友玩了一下,可不是我自己要玩,所以现在不玩了,我得去找我的那个朋友了……”
说完就转头一溜烟地钻进了周围的人群之中。
吸丽仙姑微笑地望着归萱萱的背影,确定自己这里已经有人暗中跟了下去,便叉再次的开口,对着围着的众人说道:“闲家放弃作庄,所以接下来就由聚宝斋的供奉起庄开新轮……”
归萱萱在回头察看时,发现那个提醒她押在白门,穿着怪里怪气,而且显然不大会说话的怪人,就这么一会儿已是失去了踪迹,不由得就赶紧拒绝了作庄,闪进了人群里,四处密切地搜寻着那个怪人。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而且他又怎么会晓得八角水晶是开在白门?
自己也曾经不信邪,试着以真气探入真元鼎内,还没将气机伸入,只是稍微接近一些,真元鼎的青红两色光就艳艳欲现,一股抗力就浸浸而来,让她的气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这个怪人又怎么知道会开白门?
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他是某一派的高人吗?
可是看他说话的样子又不像,加上他身上披着件显然太小的秀女袍,中间一幅黑色的中衣,下面偏又像是一截长裙,实在是不伦不类,让人好笑。
哪里会有这种样子的高人?
小姑娘归萱萱的心里对这个怪人颇感到好奇,便细细地找起飞龙的踪迹来了。
飞龙见到小姑娘赢了赌局,便也悄悄移出了围观的人群。
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我还是到其他地方去瞧瞧吧。
飞龙在这里晃晃,那里逛逛,走到了一个木搭着的简楼。
他才刚走进去,就已经有个大会服务弟子般装束的汉子走了过来,对飞龙拱手说道:“这位同修朋友请进吧,本楼提供各式美食,山物海鲜,荤素皆备,大会期间,特别商请食魔宗精擅易牙之艺的高手施展手艺,任凭同修朋友们享用……”
说到吃的,飞龙无所谓饿不饿,不过听这个大会的弟子,说什么食魔宗的高手施展手艺,倒是引起飞龙不少兴趣,便也点了点头,跟着那位汉子进了简楼。
那位带位的汉子把飞龙引到了一个座处坐下,忍不住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服饰怪异的飞龙一眼,微笑着问道:“朋友的服装奇特,不知道朋友是属于哪一个宗门的同修?”
飞龙听了这人的问话,心想还是别说九幽鬼灵派的好,也免得漏了什么马脚,想了想,便即回答:“我是阴阳和合派的同修……”
那位招待的弟子听了心中颇为惊讶。
邪宗大会的这些负责招待的人,都是挑选主邀的十一个宗派里,眼皮子比较宽,嘴巴也比较会说话的精敏弟子担任,所以虽然这个汉子眼见飞龙的服装怪异,男不男,女不女的,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一派是这种穿着,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