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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
面对已扔进指挥部的手雷和那山呼海般的喊杀声,盐田和坂本这一对理智型的指挥官,明智的选择了暂时避敌锋芒。在一个加强小队警卫部队和支队部的年轻参谋们的拼死掩护下,盐田等高级军官和支队部的大部队机关人员从指挥部的后门仓皇逃逸。盐田他们是逃了,可留下阻击的这些鬼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双方刚进行火力接触时,冲锋队形过于密集的新六营就很吃了些亏了。占了些便宜后,战力强悍、装备精良的日军警卫部队已在为对手不过尔尔而欢欣鼓舞,可下一刻,日本人就笑不出了。他们的敌人简直已经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像某种信奉死亡即归途的宗教的虔诚教徒那样,争先恐后的拥抱死亡。生来就有些神经质的狂热的日本人被这氛围所感染,也拼起了老命来。这样双方都抱着必死信念的较量,交还比往往是一比一,短短几分钟后,人数远远少于对手的日本就拼了个一干二净。
踏着斑斑血迹,赵得生和他的兄弟们成了日军的盐田支队的指挥中枢所在地的新主人。
“得生哥,你来看,这个字是不是念”旅“字。”
阳财发拿起桌子上的一张日军留下的文件看了一眼后,对与他先后脚冲进房间来的赵得生嚷道。
赵得生正待要抢上一步去,好好看看桌上的那堆文件纸,这时一个负了重伤躺在墙角里鬼子军官聚起全身的力道,扣响了扳机。“啪”鬼子军官打出的手枪子弹钻进了阳财发胸膛。
“发子!”
在抱住自己的老弟兄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的同时,赵得生手上的冲锋枪也在吼叫着,在倾泻在其身上的大半梭子子弹的近距离撞击下,窝在墙角里的日军军官的身躯不停在“弹跳”着,就算是在断后,其已全无知觉尸体仍旧在子弹的惯性作用下,一次次的小幅度颤抖着。
“发子,你醒醒,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是他妈的鬼子的旅团部!”
好半天后,痛失老友的赵得生才记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了。他回过身来对身边了一个大胡子中尉嚎叫着下达了命令:“崔胡子,你去放五颗红色信号弹”两分钟后,留守在洼地里上的方华看到天边那腾空而起的代表着目标的价值远远高于预期的五颗红色信号弹,他先是稍稍愣了一下,等他明了这其中的含意后,立时跑到电台前对着秦玉容吼叫了起来:“立即给军座发报,就说已确认东平镇是日军的指挥机关驻地。”
少时后,博白城南门外。早就在这里整装待发的一车车全副武装的步兵,一队队才从罗定方向星夜赶回的骑兵在程家骥的挥手号命下,迎着当头烈日向尚在激战中的东平镇狠狠杀去。
就同一时刻,早打红眼的新二十军的各个参战团队,也趁各自当面的日军因指挥部遇袭,而陷入混乱之机全面压上。
第四十九章 狂潮东来(六)
东京大本营在四零年六至八月间,从关东军序列里一共成建制的划出了十个师团加三个混成旅团的精锐部队,再加上几万零散抽调的老兵,总兵力达到了三十万人以上。关东军,这个日本陆军中最强大的军事集团,几乎被东京掀起的这次调拨狂潮给弄得瓦解当场,以致于随后的大半年里,驻奉天的关东军司令部连一场稍为象样点的演习都组织不起来,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重新组建部队,完善建制。
日本国内的那些战争决策者们之所以敢如此疯狂的把东北抽空,一方面是因为国际形势起了对日本有利的变化。时下,法国人战败了,日本昔日的盟友日不落帝国好象也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力气了,在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心中有数,锋头正劲的z纳粹德国的战略重心东移只是时间问题了。托了德国即将要东扩的“春风”的“福”日本与苏联那原本紧张兮兮的国家关系升温的厉害。这种亲密无疑是建立的各取所需、损人利已的基础上的。在与承认“满州国”为一个主权国家的苏联人达成某种上不了台面的默契后,已彻底摸清苏联人短时间无意、也无力东进的底牌的日本人,便有了实施其先南(中国)后北(与德军一道夹击苏联。大战略的底气。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白山黑水与日军血战了整整七八年的抗联武装,已在日军重兵的残酷打击下所剩无几。如此一来,对日方来说东北的“治安”状况已是大大的好转,显然无须再把过多的兵力浪费在那里了。
虽然从表面看去,关东军主力地南下,是日方为早日结束中日之战地主动行为。可究其原委。这又是日本人的一个无奈之举。日本陆军部在六月初递交战争内阁的分析报告称。关内地战事名义还处于相峙阶段,可交战双方的攻守比已是四六开,就是中国军队在全局上已占了些许上风。且这种对日军极为不利的趋势还在发展当中。在这份让“天皇”及的全体内阁员都感到触目惊人的报告的未尾,务实得有些过了头的日本陆军参谋部,甚至还很乌鸦地给出了一个在现在地兵力补充力度下,中国派遣军全面崩盘的时间表,十到十四月。无可否认,一心想促使内阁对已显疲态地中国派遣军更加重视地陆军部上呈地分析报告,难免有夸大危局之嫌。可从那些把持日本的国政并这个国家地国运走向的内阁大臣们。又那里有拿事实来检验中国派遣军到底还能撑多久的勇气……
于是乎,就有了日军的这次规模空前的兵力大调整。
站在中方的角度。日方的兵力大增固然会在短期内加大己方的负担。可长期来看。战略总预备被大大的削弱的日方那强弩之末之态,已是初露端倪了。用程家骥的话来说。那就是谢天谢地,日本人总算也在赌家当了。
当然,对正承受关东军南下部队的致命锋芒的那些中国军队的官兵而言,太长期的效应,对活过了今天,还不知有没有明天的他们的实际意义不大,眼前这突如其来拥过来的杀不完的小鬼子、打不光的战车方才离这些低层官兵最近的东西,在他们的心目中,战争的模式在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样子。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轰鸣声,又一朵炫烂夺目的“鲜花”的绽放开来,而浇灌出这血色艳丽的碎肉、破布片、血珠也肆无忌惮的在这朗朗睛空下飞舞、盘旋着,一时间,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美感在这天地之间泛滥成灾。
“丢他妈。”
赵得生是个粗人,他既不晓得什么叫“酷”更不知“暴力美学”为何物,自是无法对就过华丽得人心碎的场景发点感慨。他只明白一个道理,再这么拼下去,跟着自己杀进镇子里来的兄弟们怕是一个也回不了家了。说实话,对于死!也曾随军转战过五六个省的赵得生不怕,这辈子光是倒在他的枪口下的人,少说也得有一个加强连了,人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人人都是一样的血肉之躯,凭什么人家都死得,他赵得生一个天不收、地不管没家没业的光棍汉就死不的了。让他揪心的还是那些军街里的兄弟们,要知道他们当许多人都是有了个家的,虽兵倒成那个家的多半是干着“半掩门”的营生的寡妇婆娘和别人的骨血,可那好歹也是有人疼、也能心疼人的一个家啊!还是老祖宗的说得透彻啊!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人乎!新六营的兄弟来的时候,或许的确是没想过能活着回去,可眼下日本人的旅团指挥部也踹了,任务也基本完成了,生的渴望如春芽般在他们的心底里迅速漫延开来,以致于让在某一个时段内影响了他们的战术情绪。
可这会儿,对早被日军从四方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退的新六营兄弟们而言,想活却已成了难如登天的事情。上过战场的军人是从来是不缺乏血性的,更不说眼下这光景是拼也死、不拼也死了,既然活不了,那就拼吧!于是乎,像刚才那个老滇军的兄弟那样怀惴着几个手雷扑向日军人丛,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兄弟的所剩不多的选择中最“合算”的一种。
血的事实再次证明,日本士兵远不象东京大本营的将军们所吹嘘的那样,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武士道“精英,更谈不上什么几百万肉体兵器了,在对手连续的自杀式攻击的打击下,充斥着大量才入伍半个月的补充兵的日军攻击部队终于崩了下来,那如海水退潮般退下来的庞大人群在慌不择路间,差点把亲临前沿督战的盐田定七少将给活活踩死。
被人眼明手快的板本圆大佐,从地上拉起来的盐田定七并没有象一般的日军军官那样破口大骂,他面部表情也还能保持平静,只是他的眼神中那一闪即过惶恐、茫然与痛惜却是那么地强烈明显。察觉到自己地学长的情绪变化的坂本圆也被勾起了心中地隐忧,是啊!这场中日间的举国大战打了足足三年了。日本却似乎离胜利是愈来愈远了。随着那些久经沙场的精兵悍将的日渐凋零,“皇军”的兵员的素质、战斗力无疑是在稳步下降,以正发生在眼前这一幕为例。在三年、那怕是在一年前谁又能想象得到了,可在这今天,这一溃如注的场面竟是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坂本君,你去亲自组织攻击,不管负出多大地代价,这次都要拿下来。”
被逼急了的盐田打出了他手上最后地一张牌。
“哈依。”
坂本能理解盐田如此急切地原因,支队部地遇袭和与前线各部的电台通讯地中断。无可避免的会使得处于胶着状的战局发生逆转。在胜利的希望以化为泡影后,若是还不能陆续把两头的部队退过逐次传达的方式。都收缩到中央来。那就连聚集一团、固守自保的局面都求不到了。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又必须赶在中国军队援军杀过来之前,把横上自家心头上的这根刺给拔掉。
当盐田急着要解决新六营的之时。就在东平镇以北,一场由与现发生下的东平镇镇子里的战斗相比,颇有些角色相互之趣味的阻击与反阻击战也正得如火如荼了。
为了能尽快突破被盐田紧急从附近某些个打得正欢的要点上,派骑兵通讯兵强行召唤过来的约两个中队日军和伪满军的一个步兵团(满员六百人。又一个骑兵营(满员两百人。的阻击,程家骥把并不大善于正面冲击既设阵地的骑兵集群都用上了,可战事还是进展不大。部队倒是步步前进,可就是打不垮这支兵不满千的日伪混合部队。
“齐天兄,我就有点搞不明白。日本人在这节骨眼上会死挺着,那是应当应份,咱没什么好说的。可那些二鬼子也拼得这么凶,为了个啥。”
急了眼的程家骥再也顾得上自己用词妥不妥当,会不侩伤到也曾当“二鬼子”的刘天龙了。
“军座,人家那是新军,日本顾问的宠儿,我这个杂牌子比不了。”
幸好刘天龙也正为自个的骑兵又让人家打了下来心里憋着劲,压根就没心思去细品程家骥的话中的意味。
“新军是怎么个意思,你老兄当年怎么也不弄一个新军的帽子戴戴。”
程家骥追问道。
“补充的士兵全是征上来的”国兵“而且日本人还把这种部队里所有中国人的家人都集中造册,定点居住,以便于控制。正副班长以上的都是清一色的小鬼子。日本人倒是想按这个谱,改编我的部队来着,军座,你说我能发那个疯!我当时把队伍朝大山里运动了一下,结果就让鬼子给调到徐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