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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莲夜 by 麒之离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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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

    我转过视线,看着一个正走向大殿中间向太子殿下汇报要事的大臣。

    “回太子殿下,微臣要奏沧州巡抚安太柏。”户部尚书高溪一上来就参了安太柏一本,这让朝中大臣们皆是一惊。

    太子亦是大奇问道:“为何?”

    只见高溪微微一鞠,大声说道:“沧州之地地处南边,气温适宜,极适合桑蚕饲养。加之沧州向来是以丝绸为主,每年的丝绸总量虽多,但是供不应求。虽有增加织机,但是原料蚕丝却是远远不够,故此皇上才下令改良田为桑田,虽只有一半但也足以提供充足的丝蚕。原本这件事是早已经该办好的,可是没想到沧州巡抚安太柏从中阻挠,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改令田地,虽然微臣也出面处理过,但要是哪句话不顺了安太柏的意,他便鼓动当地的百姓胡闹,微臣实在是拿他无法,又不能伤了百姓才回来禀报的,望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明查。”

    太子微微侧了身子看向皇后,一脸的惊奇,而皇后也是满脸的诧异之色,太子望向高溪说:“真有此事?”

    高溪一辑到地,声音诚恳的说:“微臣说言句句实话,还望殿下早日解决此事,好让沧州的丝绸产量能有能好的提升。也不枉皇上当日的苦心啊。”

    此话一出,百官皆是动容,暗暗里已经有不少贬斥安太柏的声音了,不过其间也夹杂了几声为他辩驳的声音,只是势头太小,马上就被淹没了。到最后已是怨声四起了,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就拿了安太柏来问罪。我站在一旁,没理会堂上对安太柏的言论,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溪。只见他虽然低着头,可是身子却不似那般沉稳,衣袖下的双手紧握,好象极力压抑着什么,又或强势安稳着身型一般。眼睛里面也没有真实的那种从容淡定,而是目光虚浮,还不时偷偷瞧太子和皇后的表情。原本听他陈述那些的时候,已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怀疑了。

    伸手打翻了在我背后的檀香炉,金属落地的巨响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原本纷扰的大殿,因为我的缘故,忽然变的极静,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香炉的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脚边,淡黄的盖子反着清光,炉子里满满的香灰撒了一地,灰灰白白。忽然打破的禁锢,使得香气肆意蔓延,不一会香气就布满了整个正澜宝殿。

    齐未略带嘲意的语气问道:“不知道七殿下对这件事有什么好的意见?竟让殿下兴奋到如此?”我拍拍手上粘着的香灰对上他灰色的眸子回答道:“的确是兴奋了点,还望太子和母后见谅。”说完规规矩矩向着母后和哥哥一拜,完全不理会齐未暗淡下来的神情。

    “哦,不知七弟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也省得这么多的大臣们各聚己见,众口难辨。”太子高坐在上面,一双眸子平静的望着我,完全不受我刚才动作的影响。

    我抬首用平静的声音回他道:“只是有几个问题不解罢了,想当面向高大人咨询清楚而已,谈不上什么见解。”

    “你惮说无妨,就算有不对之处想必高大人也是会见谅的,”太子淡淡说着,又望向高溪道:“高大人孤所说可是如是?”

    高溪呆立片刻,即而面上堆笑道:“太子所言极是,极是。”

    见太子哥哥也允许了,我便踱步到高溪的正面前,面带笑容,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着他,从他的头发丝到脚尖上的一丝一线,直到把他看的脸色渐变,额头上冷汗直冒。

    等到他心绪不稳时才慢幽幽的开口说:“高大人,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你不要害怕。”
第十九章 语出惊人
    高溪被我看得全身不自在,还不时的拿衣袖擦拭额上的汗。瞧着他慌乱的神色,我都要认为我的设想是正确的了,压下满心的讥诮。是虎是鼠就看你自己的了。暗暗稳了心性,开口问他。

    “这第一个问题嘛,我问沧州的丝绸,真有高大人说的那么供不应求吗?还是你虚报了实情?”

    高溪抬起眼,直起身,微皱眉的对着我说道:“沧州丝绸名满天下,启是我高溪一人之口吹捧出来的。且不说苍澜国内对丝绸的需求,就算其他边境的国家也无不向我苍澜购买的,这白纸黑字的买卖收据我高溪一人怎么能糊弄的出来。”

    看着他有些恼怒的样子,我不搭理他继续问道:“皇上今年因为良田改桑田的事情,有没有提到到底是要改多少没有?”

    “原先皇上是没有提到具体要改多少的,只是微臣和众多当地官员算了一下,沧州现有良田一百二十十万亩田,当地百姓主以织布为业,农田中收割的粮食主要用于自家糊用,而主要的钱财来源还是当地的丝绸作坊。为了提高丝绸产量,解决蚕丝不足的现象要扩展桑田,所以用于改桑田的良田约为五十万亩。如果粮食产量不足的话,可以向邻村的购粮,其价格远远比不上丝绸买卖得来的利润,所以微臣认为五十万亩是可以的。”

    我停下脚步,伸手摸摸下巴,五十万亩田地,那将有多少的百姓要失去耐以生存的土地啊。在古代,夺百姓的土地就相当夺走了他们的所有,没有饭吃,怎么能让他们听命于你呢?

    “这第三个问题我问,既然你们都筹划的这么完美无缺了,那么沧州巡抚为何要阻挠你们进行这么好的计划呢?”

    听到这话,高溪明显一楞,但是立刻正色的回答道:“沧州富裕安太柏占据沧州已久,更何况沧州离皇都遥遥千里,天高皇帝远,他安太柏坐视一方正好不得意,如今皇上改革良田,分派了不少的新的官员调往沧州,安太柏害怕有人来分瓜自己盘踞的富裕之地,所以处处与我们作对。知道我们听从了皇上的命令要善待百姓,所以肆意鼓动百姓到处闹事,如此行为才使得微臣不得不汇报朝廷啊。”

    眼珠转了转,我走到他的身侧,拉着他的衣角问:“刚刚高大人口中的安太柏像似嚣张跋扈的土霸王,那么我就奇怪了,安太柏要是真如高大人所讲的那样,为何老百姓还要帮他,不是应该很恨他才是啊,为什么要让自己永远受苦而不让新的人来解救自己呢?”

    问道这里,朝廷上的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的确,百姓的心里是最公正的,谁好谁不好他们比谁都清楚,没有必要帮着家里的老虎,赶跑来猎虎的猎人。所有的人都开始疑惑起来。太子哥哥和母后在台上交谈着,齐未眯了眼睛,一只手慢慢地捋着他的山羊胡子,看向我的眼睛里精光四射。

    高溪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们,有些着急的解释道:“那定是安太柏用一些好处收买了当地百姓的,才使得老百姓大举的闹事的。”

    “那你再说说,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说的动那么多的百姓为了他,在明知道可以为自己带来无限好处的官员们面前大肆的引起骚动呢?”

    高溪不说话了,身子有些不稳的颤动着,绞着衣袖的手指关节也渐渐发白,他没有开口。他不说,可是朝廷上聪明的人多的是,想一想就知道答案了。果然有人轻声的说道:“那一定是比丝绸利润更好的好处。”满场哗然,都望向了我,想知道我又会说出什么来。

    “民以食为天,如果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我请问高大人,面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的心?”

    高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了:“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是安太柏他的诡计。”

    “高大人一下子就费了他们五十万亩的良田,试想一下谁会接受?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家人就瞅着那几亩田过日子的,可是一天之间他们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你让他们要如何是好?安太柏的诡计?你到是说说他的计谋到是怎么个诡计法?”

    被我连连的逼问,高溪也没了先前那种对答如流的姿态,满头的冷汗,稍稍扭曲的面孔。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极其不满。

    忽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回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微臣有个在沧州当值的属下,听说过那次百姓闹事的事情。”

    一个面容俊雅的中年男子走进台下极低的弯着腰,双手抱拳向台上的太子和皇后说着。我认得他,户部侍郎谢云,谢流玉的爹。

    我斜了谢云一眼,他没看我,目光直直的盯着大理石光滑的地面。母后的声音响起:“谢大人,你如果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万事有本宫在,没有人能动你。”

    谢云又叩一首,道:“听我属下说,是因为高溪高大人的枉意而为才使得百姓纷纷起义闹事的,而具体的原因好象是高大人领兵践踏老百姓的秧苗所至。”

    高溪大吼着上前拽住谢云的衣领道:“你污蔑我,你污蔑我,这是没有的事。”

    踏苗,在古代这可是极其严重的事情,带兵踏苗,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站到谢云身边,出手打掉高溪紧拽着他领口的手,狠狠的瞪着高溪说:“今年的庄稼在秋天刚收割完,现下老百姓们应该是耕了田,翻了土,种上新的秧苗了,何况沧州地处南面,比我们这个更是暖和,想必这秧苗到如今已是长的挺高的了,这秧苗就是百姓的命根子,高大人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踏苗?”

    “我……我……”高溪明显的被我问的发窘了,眼睛里满是惧怕的神色,说话也不利索了:“因为要……要改桑田,所以我不得已才会……会那样做的。”

    我哈哈一笑:“父皇改良田为桑田,原本的意思是为了促进沧州的商业,沧州的利益得以维护了才能更好的为民牟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可以生活的更好一点。可是你却借着名头肆意的欺诈百姓,沧州这几年在安太柏的管理下,丝绸行业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使得这几年沧州的百姓的日子才过的好一些,那请问到底是你高溪怀有诡计,还是那安太柏怀有诡计?”我咄咄逼人的朝着高溪走过去,眼睛里的戾气越来越剩,陪我的气势吓倒,高溪跌坐在大殿的地上,没有了当初的气度,现在只剩下满面的恐惧和猥琐之色。

    高溪爬到台级下,朝着太子和皇后娘娘不停的磕头认罪,直到额头磕出血来也没有一个人帮他解围。坐上太子哥哥的神色很是难看,英气的眉皱在了一起。掩不住眼中灼灼燃烧的火焰,目瞪着高溪的眼神像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高溪,你可知罪?”凌烈一巴掌用力拍在椅子扶手上,冷冷的声音叫在场的人全身一惊,像掉进了冰窟窿,让人不自觉的哆嗦。

    高溪现在已经全身无力了,瘫坐在地上,面上无神,灵魂好象被人全部抽走了一般。凌烈见他不答话,心上的火更盛了,站在台级上,满面怒气,挥手大声喊着:“来人,把这个恬不知耻的奴才给我拉下去。”

    护在正澜宝殿周围的大内侍卫闻声连忙赶了进来,压起坐在地上依旧神色恍惚的高溪,刚要下去,却被一个脆生生的清冽童声止住。

    “慢着,”我出声阻止了他们的动作,回身向凌烈深深一辑:“太子殿下,臣弟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而不只是纯粹的惩罚。高大人如果能代罪立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凌烈双眼看着我,深思片刻又转到高溪的身上,嘴角抿出一条刚毅的弧度,说道:“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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