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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教他的。
对他来说得到白萦玥与成为海运龙头是田回事,他可以因为娶了白萦玥而帮忙春阳船运度过难关,同样也可以因为白家拒绝将白萦玥嫁给他而打击春阳船运。“我有分寸,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没让他说下去,丁胜风眯眼冷斥,“像你父亲一样懂分寸?把我女儿拐到山上当农妇,自以为能给她一世温饱,却害得她断了一条腿,最后甚至害死她?”
丁胜风的话像根尖锐的刺,狠狠插入湛问天心窝,他冷下脸道:“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多年来,由于湛问天的出身,这对祖孙表面看似平和,暗地里其实波涛汹涌,过招无数,谁都不愿屈居下风,个中纠葛也是说来话长。
丁胜风年轻时相当风流,拥有四房娇妻仍不知足,依然在外寻花问柳,镇日周旋在脂粉堆中乐不思蜀。
可也许是报应吧,终其一生,尝遍百花的他只有一名独生女,名唤丁岚月,是他元配妻子所出,此外再无其他子嗣。
人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句话套在丁胜风身上一点也不夸张,他对掌上明珠的疼爱没人比得上,只要女儿想要的东西,他都无所不用其极地弄到手,送到她面前。
不过他的父爱太具占有欲,丁岚月从小到大从没一个人落单过。不论是上学或外出一定有专人接送,陪在她的身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必须先经过身家调查,若是丁胜风不点头的人选便无法接近她。
因此丁岚月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像只关在笼里的金丝雀,空有翅膀却无法飞翔,只能孤单的望着头顶天空,想像翱翔的快乐。
然而人心是关不住的,住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高不可攀的丁大小姐遇见来自乡下的穷小子,纵使两人的身分差距悬殊,仍然挡不住爱情的魅力,于是他们相爱了。
得知此事的丁胜风震怒不已,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玷辱了,分外痛恨那个瞻敢追求他女儿的臭小子,便发狠地叫人痛揍女儿的恋人一顿,并打断其双腿,想让对方再也不能接近女儿。
事情若到此告一段落,就不会有湛问天的出世,偏偏后续发展并非如此。
丁胜风防得再严密,仍守不住女儿奔向情人的心,某个夜里,丁岚月在奶妈的帮助下和心上人私奔了。
穷小子和富家女无处可逃,最后只好躲进深山里种果树,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至少三餐不虞匮乏,勉强能过活。
有爱情为动力,夫妻俩倒也过得顺心,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山林田野间常可见鹣蝶情深的身影相依偎,丁岚月也怀上两人的爱情结晶。
可惜靠山吃饭不是件简单的事,一次台风过后的土石流毁了两人多年的努力,种植果树的土地被淹埋了,房子不见了,被倾倒的树木压在底下的丁岚月失去了一条腿。
一夕间,风云变色,两人顿时面临现实的艰苦。
生活陷入瓶头后,原先一同打拚的妻子已不良于行,有骨气的穷小子再不愿也只能回头去找岳父丁胜风谈判。他用岳父对妻子的父女之情,为妻儿换回丁家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为岳父所不容的他,在对妻子承诺有朝一日会成功回来接他们母子俩后便毅然离去。
数年后,致力研究水果改良的穷小子成功培育了许多新品种,成为受人景仰的水果大王,意气风发的他履行承诺回到丁家欲接回妻儿,怎知妻子由于被父亲形同软禁而郁郁寡欢,在无法和丈夫相守及与儿子相见的折磨下,她不出两年便病死了。
穷小子万般懊悔,恨自己不该舍下妻儿独自奋斗,因为就算吃苦好歹也是一家团聚,好过如令天人永隔。
无奈事已至此,他多年的努力彷佛付诸流水,在明白丁胜风不可能将唯一的外孙交还给他这个不被承认的女婿后,他只能心碎地黯然离开。
由于视若珍宝的独生女已病逝,丁家注定再无后嗣,可丁胜风又不愿让外人来接掌自己的事业,所以仅有的外孙就成了继承他毕生心血的不二人选,毕竟就算再不甘心,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不留给自家人还能留给谁?
在如此复杂的心情下,丁胜风并没将外孙改同丁姓,因持那会让他想起自己教育女儿的失败,为免重蹈覆辙,他对唯一的外孙要求十分严格,比平常人更十倍严厉地教育湛问天,丝毫不留情面,用着苛求的标准将湛问天磨练成强中王者。
在他的认知里,感情只是阻碍,想当人上人就得摒除私欲,绝情断爱。
看出丁胜风又想起往事,湛问天瞳眸微黯。“我不认为我有错。既然外公要我和白家的女儿结婚,藉此并吞春阳船运,我遵从就是,但两个女儿之中,我要娶谁是我的自由。”
“瞧你说得誓在必得,既然如此,小公主为何跑了,死也不肯答应嫁给你?”莫非外孙“冷面魔狮”的称号人骇人,吓跑了人家?
“我会把她找回来。”湛问天脸色难看地说道。
湛问天之所以会认识白萦玥,完全是出于于巧合。
某日他驾车从市区大道的天桥底下经过,意外瞥见路边有一群游手好闲的少年茌欺侮一名拾荒老妇。那些少年叫嚣着,动手将老妇拾来的回收品乱扔一通,然后对着弯着腰忙于捡拾的蹒跚身影讪笑不已。
然后,那名清灵的女孩便出现了,尽管人单势孤,她仍义正辞严的上前斥退那群少年,又协助老妇整理回收物。
目睹整个经过的他就这样对她的善良和热心留下了印象,他对她感到好奇,毕竟他身边向来是一些心机深沉或自持身分的女人,派人调查后才知道她是春阳船运的千金,个性纯真无邪又天真,盛管对她的感觉还算不上是爱,但他的世界太过冰冷,若能从她身上得到光明温暖也不错,他才会想得到她,即使个性稍嫌天真,他还是觉得唯有她是和自己最匹配的女人。
“找?”丁胜风摇头冷嗤,“何须多此一举,我本来就不看好她,她的离开正合我意。与其你徒劳无功地娶回一个对你无益的女子,还不如做点有建树的事,改和自家大小姐联姻。”
“外公凭什么认为白萦曼就会同意嫁给我?”湛问天不信心高气傲的白家大小姐会愿意,在他的印象中,她向来冷若冰霜有主见,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嫁到日月船运来受制于人?
不经意地,他想起她那张冷艳绝美的容颜,冷不防心一动。
“说服她不是难事,重点是你有没有能耐掌握她。”丁胜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快得教人无从捕捉。
“外公不必激我。”湛问天撇唇一笑。这么幼稚的手法,当他是初出社会的小毛头吗?
“不,我是对你不够有信心。瞧你玩了那么多把戏还不能击垮她,可见你也不过尔尔,‘冷面魔狮’的封号看来是名不符实啊。”尽管嘴巴上嘲讽着外孙,但丁胜风清楚明白白萦曼的韧性不容小觎。能在一票豺狼虎豹环伺中带着妹妹生存下来,依靠的绝非只是运气。
湛问天眼眸眯起:“外公,你真是把煽风点火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冲着这句‘不过尔尔’,你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说完,他沉着脸转身离去,没发现身后的丁胜风嘴角扬高,露出老谋深算的得意神情。
第1章(2)
出了大宅后,湛问天迎上朝自己走来的特助。
“BOSS,我查到白二小姐的去处了……”特助道。
“不用了,立刻联络白大小姐,让她来见我。”他命令。
“咦?”特助有些错愕。
湛问天冷冷勾起嘴角,眼神锋利如剑。“我将改和她联姻,接下来有得你忙了。”
“嘎?”特助又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Boss改变心意了吗?怎么突然间新娘换人做了?之前不是才选定白二小姐为结婚对象,为何几天工夫就忽然变卦?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余特助不敢多言,只能暗暗猜想,身为下属最好少说多做,什么也别问,按照指示执行上司交代的事就好。
“他想见我?”
一位面容冷艳的女子坐在黑色皮椅上头也不抬地振笔疾书,专注处理面前叠成小山的公文。她柳眉轻蹙,神情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是的,余特助前后已打了三通电话,希望你能拨空前往日月船运。”女秘书一板一眼的说道,神色微带慌张。
“告诉他这两天因公事繁忙,我无法抽空拜会湛总裁,我会再找时间回电。”白萦曼仍维持先前的姿势工作着,脸上不见情绪波动。
“可是对方的语气相当急迫,似乎没这么好打发。”秘书担心的说。湛问天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冷面魔狮,谁有胆违逆他的意思。
白萦曼冰玉般的清冷水眸一抬,“所以你认为,我该随时等候他一时兴起的召见?”
“不是的,白小姐,在商场上多少要卖湛总裁一点面子,他的专横作风绝非一般人招惹得起。”秘书是为她着想。
“叫我执行长。”白萦曼特意强调自己的正式职称,不许有人忽视它。
“但是总经理他……”秘书语带迟疑,眼神不安地左顾右盼。
“他的话不算数。公司是我父亲的,他不过是领薪水的雇员,我才是当家做主的负责人。”白萦曼有些不悦,这些员工早该认清事实了。
“是的,执行长。”秘书低下头,恭敬地应允。
“还有,宣布下去,凡是运输进出的货物都要经由我亲自审核,未经我同意不得私下放行,若让我知道再有来路不明的商品转运出航,不论以往做法为何,我绝对严惩不贷。”春阳是父亲留下来的心血,她绝不允许有人暗中作乱,非法走私。
“呃……这个不太好吧?白小……执行长,恐怕底下会有人反弹……”秘书提醒的说。老总裁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苛的规定,许多事都是大家方便就好。
“照我的话去做,谁有异议叫他直接找我谈。”白萦曼面色一冷道。
秘书本还想说什么,最后仍选择当个不多话的人,“是的,执行长,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下去。”说完便退了出去。
执行长是春阳船运目前量品负责人的职称,白萦曼不自称总裁,因为那是她对父亲的尊敬。父亲一直是她效仿的目标,也像是座屹立不摇的高山,永存心问。
可惜由于某些人的干预,她迟迟无法掌握实权,尤其是部分位居高处,以总经理马首是瞻的老臣旧将处处打压,欺她是初掌大权的女流之辈,总是对她的命令不屑一顾,丝毫不把她当一回事。
正所谓“树倒猢繇散”,这便是现实的社会。父亲一过世,其他人便纷纷躁动,妄图取而代之,冒出她这个大小姐接下春阳,他们当然不服。
而在这些互相较劲的派系中,以总经理白景地那票人势力最为壮大。他原是白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直到白老爷子死前一年才认祖归宗,因此和白景天这同父异母的兄长并不亲近,甚至小有隔阂。
然而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再怎么不愿多出一个外来的弟弟,白景天看在父亲的份上仍然拉拔白景地,甚至让他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亲叔叔是白萦曼目前尚且动不得的人,解决掉他是她迟早要面对的事,谁教她回来得太晚了……
“什么太晚?你嘀嘀咕咕的发什么呆?”
一声揶揄令白萦曼倏地回神,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思绪说出口,她面色瞬间转冷。“你的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