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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没听到,她只听见自己的心痛。
“我们家爸爸宁愿用全天下去换一段爱情,你们说,他是不是大笨蛋?妈妈可聪明多了,聪明鬼和大笨蛋在一起很吃亏,对不对?”
她在笑,笑得夸张,还把整袋饲料扛起来,往它们的头上倒,坏坏生气了,用圆屁股往她的腿上一撞,她没站稳,摔倒。
“讨厌坏坏,坏坏是坏女生!还是乖乖好,乖乖,你有没有很开心啊?以后再没有一个爸爸和你抢苹果派了,真开心,对不对,我也是呢。”向晴跪在地上,搂住乖乖又哭又笑。
忽地,她看见手腕的红痕,那是木头为了保护灿灿,在她身上留下的。
“我不痛!”
向晴狼狈的起身往屋里走,才推开门,她就看见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好多字哦,读一遍、读两遍、读十遍……短短的文句,她怎会读不懂?不信邪,再朗读一遍。
甲方、乙方,乱七八糟的条例,被她念得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她终于看懂了,是离婚协议书耶。
“哈哈,我还想不透你在忙什么呢,原来在忙著拟离婚协议书啊,难怪心事重重,要是我放弃这么多钱,我也要心事重重的啊!”
她一面笑、一面进厨房,把冰箱里面的矿泉水、纸箱里面的矿泉水、桌子上的矿泉水通通扫进箱子里,弯著腰,用力拖啊拖,拖到前院。
她相信台湾的自来水,不像某某人,她可以生喝、熟喝、站著喝、躺著喝……她宁愿把嘴巴接在水龙头下面,也不愿意喝瓶装水。
她把保特瓶打开,把水往龙眼树干上浇。
“不要怕哦,尽量喝,一瓶才一百多块,我现在是有钱人了,你用力喝、用力开花结果,等夏天到,让我做一大堆、一大堆龙眼干,等冬天……”
她猛然住嘴。等冬天做什么?哪里还有一个需要戒矿泉水的男人,想喝她的手制甜茶?
用力摇头,她进屋,莫名其妙走进浴室,莫名其妙拿起牙刷,莫名其妙觉得牙膏在嘲笑她。
“我一个人也可以把你用光光。”
恨恨说著,她把半条牙膏挤进马桶里面,把半瓶沐浴乳倒进马桶,把半瓶洗发精挤掉,把蓝天的毛巾丢到门口当脚踏垫。
“瞧,一个人最好了,又自由,又快乐,谁都不能管我!”
用力撕扯,她把衬衫牛仔裤剥掉,换上新买的性感睡衣,丝滑的触感在皮肤上弹跳。
她拉开棉被,躺进去,才过午,不是睡觉的好时间,她翻来翻去,才发觉睡不著不是因为时间不对,而是因为……少了一双腿,在床尾。
狠狠摇头,她跳下床,把音乐开得震天价响,掩盖胸口的心跳声,她一面扭屁股一面跳,她在笑、她在尖叫,她要狂欢,再也不要当乖宝宝。
打开电话簿时,向晴又看见自己的手腕,她宣示似的大叫,“我不痛!”然后,打电话给以前的老同事,她的声音里带著欲盖弥彰的笑声。
“阿芬,要不要找个时间帮我办个离婚派对?耶!我离婚了!恭喜我吧……当人家的老婆好辛苦哦,我再也不必假装贤慧,不必担心别人唠叨,告诉你哦,最棒的是,我拿到一笔世界上最大的赡养费,那是我赚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是、富、婆、了!”
电话那头传来,“……如不留言,请挂断,哔……”
挂断?她看著话筒,怔怔掉下眼泪。可不是断了吗?三年耶,说断就断,她都弄不清楚自己做错什么。
不,她不哭,她现在是身价好几十亿的大富豪,干么哭啊,该哭的是那个只能得到人,却拿不到半毛钱的灿灿吧!
哈,她要笑,笑得好快乐。
她再打电话,这回,有人接了,是刚从澳洲飞回来的屏屏,声音里还带著浓浓的睡意。
她又哭又笑,“屏屏,替我高兴吧,我摆脱了一块大木头,换回自由,你都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好,单身贵族呢,我现在是十足十的单身贵族!
“记不记我们在飞机上碰到的那个蓝眼帅哥,那个时候我们还打赌谁可以追上他,他的鼻子那么尖,不知道和他接吻,会不会被刺伤……”
她在搞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才发觉屏屏的陪笑有多么敷衍,而她拚命扮演丑角,却麻痹不了心痛知觉。
怪了,是曲子变调,害她催泪心碎,还是她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感觉?
顾不得屏屏的反应,她把电话丢在一边,她需要清醒、需要吹海风、泡海水,她需要让脑袋正常运转,她需要……
怔住,她定定看著桌上离婚协议书,竟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木头在,她知道自己需要做菜泡茶、洗衣服;木头在,她知道自己需要拖地买菜、烤饼干。
即使是那么小的事,她都知道下一分钟该做什么,可是木头跑掉了,他追著今生今世无悔的爱情,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害得她再也搞不清楚,接下来她需要做什么?
“我不痛!”
她恨恨地打开门,没注意自己身上穿著性感睡衣,赤裸著脚、踩在发烫的柏油路面上,她远眺著马路对面的海滩,圈住嘴巴连声大喊,“我不痛、我不痛、我不痛……”
可是……沙滩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块木头在慢跑,随时随地张扬著傲人的胸肌,等待救下一个想诈领保险金的女性?
说不定有呢,一块木讷的大木头,迎著阳光,对她尽情宠溺。
她忘记她不痛,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恍惚、迷离,她错乱的脑袋里面装了太多东西。
有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有在医院里的人形大立床,有一双捧著竹篮的大手,为她摘木瓜……
她痴痴地走著,过马路时,一声紧急煞车,她没看清楚是什么颜色的车子就跌倒了,她趴在地上,突然发觉,柏油路面好暖和哦。
她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
阿丰的保时捷刚停在马路边,就看见这幕,一句低声诅咒,他快步下车,奔到向晴身边。
第7章
冷,这是蓝天唯一的感觉。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比冰更冷的沉稳和坚定。
十个月了,他追麦基十个月,半个月前的大突击,鬼火、阿架和武弟受重伤被送回总部,由阿丰亲自照顾,武弟还差点儿失去生命。
那个枪伤,武弟是为他挨的,如果不是武弟,他已经成为一具没有知觉温度的尸体。
那时他不够专注,这次,他绝对不再重蹈覆辙。
雪停了好几个小时,气温仍然维持在零下二十度,夜空里,没有月光,让满布的点点星光更加晶莹,像镶了水晶的纱帘,飘荡蜿蜒在夜幕间。
“阿天,九点钟方向,有两个。”耳机里传出声音。
“嗯。”他低声应。
隐身在大树背后,倾听雪地里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雪是白天下的,尚未堆积得扎实坚硬,踩下去依然松软,因此,在寂静的雪地里,脚步声更加清晰。
来人的速度不快,可是没有半点交谈声,由此可知,对方也是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麦基是个神经质的男人,即使半个月前的失败突袭,让他以为猎人组织已经崩溃瓦解,他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完成计划,但他仍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提防敌人再次出手。
五、四、三……蓝天高举手枪在心底默数……二、一!
他从树干后面窜出,迅速出手,两个大个子随之倒地。
他是最高明的狩猎者,有著坚定的意志,和永不放弃的决心和杀气,说他是组织里的第一把交椅也不为过。
扣下扳机,子弹划过寒冽的空气,从倒地的人额头正中央射进去,灭音器遮盖了枪弹发出来的巨响。
他不冒险,上次的经验教会他,对敌手仁慈便是对兄弟残忍,他再也损失不起任何一个兄弟。
蓝天紧握手枪,积满白雪的山林比平时更加难行,冷酷寒风刮磨著他的肌肤,嘴里呼出来的热气都成了白烟,他快速移动著,终于看见山谷间的那条小溪。
小溪的后面有一幢度假木屋,木屋旁、小溪边,停了三架直升机,和一部坦克车。
这代表什么?代表FBI的资料是正确的,买主在汇完款项之后,麦基将在今夜把武器交到三个买主手上。
“屠夫已经绕到屋后,魅影解决掉三个,还剩下最后两个,蓝天,你就定点了吗?”
“我到了。”
“很好,你看到木屋前那两个黑人没?”
“看见。”
“在你的射程之内吗?”
“不在,再给我两分钟。”
深吸气,腰侧的伤抽痛著,他没时间理会,弯腰前进。
突然间,颈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被窥伺的感觉让他在第一时间扑倒翻滚,他让背上的火箭筒重重地撞了一下,差点儿窒息。
同时间,耳机里传来一声,“阿天,小心后面!”而子弹射中了他原先站的雪地,只差一吋,他就被打中。
该死的,这家伙是从哪边出现的鬼?
在翻滚同时,枪掉了出去,极轻微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他看见雪地里反射的影子,接著一道黑影潜行而至,他毫不犹豫地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回身掷了出去。
正中敌人要害!
大概没想到他抛掷技术这么神准吧,又或者以为他没躲过那发子弹。对方在闷哼一声之后,缓缓倒地。
幸而天气太冷,溪水结了许多冰块,冰块撞击声掩去枪声,即便如此,还是惊动了站在屋外守候的人,他们提枪过桥往蓝天的方向走。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进眼里,视线有几分模糊,他眨眨眼睛,眨去干扰视线的汗水,他大口大口吸气,让自己的心跳稳下。
“阿天,对不起,他埋在雪洞里,我没发现他。”灿灿在耳机里面道歉。
“小心一点。”
“我用红外线又扫了一次,真的没人了,怎么办?那两个走过来。”
“那更好。”
他必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他们,让屠夫和魅影有足够的时间埋炸弹,把屋里的麦基和三个购买生化武器的买主一起炸死。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否则让生化武器离开这幢屋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灾殃。
俯角六十五度,他趴在山坡上,用枪对著往上爬的两个人,再近一点吧,近到不会让人听见死亡之声……
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必须够快,快到杀死一个而另外一个尚未反击之前,把他们通通解决掉。
来了!蓝天噙起一抹冷笑,在迅雷不及掩耳间,埋葬两条生命。
“阿天,干得好。”
卸下背在背上的火箭炮,对准停在木屋前的直升机,他在等,等待嘉年华会的钟声响起。
终于,在灿灿的欢呼声中,木屋炸出轰天巨响,蓝天毫不犹豫射出火箭炮,第一炮,解决了最大的那架,而第二炮,一箭双雕。
丢下火箭筒,他没躲开,反而往爆炸现场走去,这次他再也不留下任何漏网之鱼。
他毫不犹豫地踏进溪里,在浮满碎冰的小溪中前进,水溅上他的裤管,刺骨的冷穿透厚实的皮靴,他毫不在意,举著枪,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走至木屋前方。
蓝天轻笑。果然……麦基永远会替自己留下逃生之路。
三个买主跟在他身后跑出来,狼狈凄惨,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买生化武器做什么?威胁更多的人、换得更多利益?
啧啧啧,人类都是被贪心撑死的,也不想想,躺下来的时候占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