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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惹我不开心,就不知道李嬷嬷真的可以作得了主吗?”
“‘醉红楼'是我在当家,李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
蓝烟好整以暇的一笑,“我不喜欢人家盯前盯后,管我上哪儿,还规定我出门只能坐轿子,如果李嬷嬷不要那么小心翼翼的派人跟着我,我自然会开心。”
“这……蓝烟,李嬷嬷派人跟着你,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你一个弱女子,生得如花似玉,万一碰到坏人,那可怎么办?”
“这事用不着李嬷嬷操心,我有巧儿就够了。”
面有难色,李嬷嬷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个主意,这丫头一有空,就往外头跑,她只好派个保镳跟着,美其名是保护,实在监视,她可是“醉红楼”的摇钱树,不好好的守住怎么成呢?
“李嬷嬷很难为吗?”
“蓝烟,李嬷嬷也不喜欢管东管西,惹你嫌弃,可是,你也用不着天天往外头跑,不要忘了,你现在是‘醉红楼'最红的姑娘,上街招摇,总是不妥。”
“以后我出门会蒙着面纱,李嬷嬷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成,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总算是皆大欢喜,李嬷嬷终于眉开眼笑。
“蓝烟明个儿开始见客,一切有劳李嬷嬷费心了。”
送走了李嬷嬷,巧儿惊魂未定的看着蓝烟,“小姐,我刚刚差点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进‘醉红楼'的目的,真要卷铺盖走人。”
“爹和哥哥还在大阿哥的手上,等着我救他们出来,我怎么会忘了?”嘲弄的唇一勾,蓝烟不齿的接着道:“像李嬷嬷如此善于精打细算的人,你以为她会跟银子过不去吗?”
“这倒是,我还没见过像她这么势利的人,一见到银子,眼睛瞪得像豺狼,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可惜她没那个胆,否则噎死了最好。”
忧苦的愁绪袭上眉头,蓝烟放心不下的说:“我好担心爹和哥哥,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大阿哥有没有为难他们?”
“小姐,大阿哥还要借着你帮他除去三阿哥,他应该不会为难老爷和少爷。”
蓝烟毫无把握的摇摇头,“大阿哥这个人阴险残酷,我到现在连接近三阿哥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他会不会拿爹和哥哥出气?”
“我真不明白,那个大阿哥为何如此狠心,竟连自个儿的亲兄弟都要除掉?”
“这就是身为皇子的悲哀,为了权力,心中容不下手足之情,今个儿他不除掉三阿哥,明个儿说不定三阿哥就会要了他的命,先下手为强的就是赢家,这是残酷的现实。”
“小姐,万一三阿哥不上勾,该怎么办?”
“除非大阿哥错看了三阿哥,三阿哥并非贪恋美色的浪荡子,否则经我这么一闹,他知道‘醉红楼'有我这么一个人,岂会轻易错过?”走到妆台前坐下,蓝烟疲惫不堪的说:“巧儿,你去请人备水,我想净身。”
“是。”
“姑娘好眼光,这金镯子戴在你的手上刚刚好,真是绝配!”
手里把玩着戴在腕上的金镯子,眼角却瞄着遮遮掩掩的跟在身后的保镳,蓝烟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她早猜到李嬷嬷只是在虚应她,不会真心撤掉“保护”她的保镳,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李嬷嬷看准了她这个弱女子绝不会发现。如果不是担心泄了自己的底,露了真本事,这么点小伎俩又岂能困得住她?
心有灵犀的和巧儿互看一眼,蓝烟若无其事的道:“这金镯子我买了。”
连忙掏出银子递给小贩,巧儿坏心眼的朝蓝烟眨了眨眼睛,“小姐,我快渴死了,我们到前面的凉棚喝碗酸梅汤解解渴,好不好?”
蓝烟点点头。
来到了凉棚,各叫一碗酸梅汤,蓝烟揭开面纱,同巧儿优闲的喝起酸梅汤。
“小姐,我保证那个家伙撑不上一个时辰。”巧儿幸灾乐祸的瞥了一眼“醉红楼”的保镳,他浑然不知行踪已经暴露,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肆虐,看到她们在喝着冰凉的酸梅汤,不停的猛吞口水。
“巧儿,想个法子甩掉他。”
“嗯。”微微蹙起眉头,巧儿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打转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咆哮声——“你这个脏兮兮的臭丫头,被我逮到了吧,竟敢伦我的馒头,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紧接着凄惨的哭泣声响起,一名十来岁的小姑娘呼天抢地的求饶,“我再也不敢了……呜……下次再也不敢了……”
“只不过是一个馒头,用得着下手这么重吗?”一个眨眼的时间,蓝烟已经抓住卖馒头的小贩,冰冷的眼神直落在他手上那根又粗又长的木棍。
“你……”目光一触及蓝烟绝美的娇容,小贩忘了嘴边的怒骂,痴傻了。
放开小贩,蓝烟弯身扶起那位小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想到有人伸出援手,小姑娘好感动的看着蓝烟,“大姐姐,我没事。”
拿出丝绢擦拭她沾染尘埃的脸庞,蓝烟婉转的问:“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我……”小姑娘羞傀的低下头,悲伤的道来,“我爹病了,没法子做工赚钱,我们没银子买东西吃,我不忍心他们饿肚子,所以……”
“巧儿。”
巧儿立刻会意的掏出一锭十两银子交给蓝烟,随即靠向她的耳边低声提醒,“小姐,我身上的银子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碎银子。”
蓝烟明白的点点头,将银子交给小姑娘,“这银子你拿去请大夫,剩下的买些营养的东西回去给你爹吃。”
“大姐姐,这……我……”小姑娘犹豫不决的看着银子。
“你就收下吧!”巧儿干脆帮小姑娘把手掌阖上,“遇到我家小姐,算是你的福气,你什么都不用想,就当老天爷怜悯你,安心的收下来。”
“大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回去吧!”
终于回过神,小贩忙不迭的挡下来,“姑娘,这个臭丫头偷了我的馒头……”
“我赔给你。”蓝烟指示的看了巧儿一眼。
掏出银子,巧儿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塞进小贩的手中,“这一两银子买你一个馒头应该够多了吧!”
“姑娘,这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偷我的馒头,今天我一定要抓她去报官。”
闻言,小姑娘害怕的缩向蓝烟。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既然已经代她给了银子,小哥又何必小题大作?”
“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今天放了她,明天她又来偷我的馒头,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小贩贪婪的瞄了一眼小姑娘手上的银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贩真正的意图,蓝烟和巧儿为难的对看一眼,十两银子对她们来说是小事,可这会儿她们就是凑不出来。
正当骑虎难下,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时,一位白衣公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代她们递给小贩十两银子。
“现在,你没话可说了吧!”这位白衣公子就是“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皇上最钟爱的儿子三阿哥——胤祺。
眼睛登时一亮,小贩欣喜的直点着头道:“当然、当然!”
“银子你都收了,这会儿拿你的馒头没问题了吧!”
“是是是,应该拿的、应该拿的!”反正他们一个人一双手,拿不了多少。
眉一挑,胤祺指示的朝身后的小六子点了点头。
小六子一拱手,立刻转进一家客栈,弄来一个锅子,接着毫不客气的把蒸笼里的馒头一个个慢慢的搜进锅子里,这下把小贩给看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六子会来这一招,可是,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什么话都不能说。
小六子把锅子交给那位小姑娘,“小姑娘,这些馒头你拿回家吃。”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姑娘只能不停的点头道谢。
等小姑娘一走,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胤祺毫不遮掩的直盯着蓝烟打量,美极了,真是美极了,虽然冷气逼人、傲气凌人,却更添艳丽动人。
面无表情的迎向他放肆的眼眸,蓝烟有礼的福了福身,“多谢公子解围。”
“哪儿的话,姑娘仗义执言,真是令人佩服。”色迷迷的握住蓝烟的手,胤祺神魂颠倒的摸着。
先是一怔,随即惊吓的将手一抽,蓝烟防备的看着他,“公子言重了,奴家只是不想凭添一缕幽魂,才管了这档闲事。”
“不管如何,姑娘总是做了件好事。”胤祺不舍的看着蓝烟那双青葱的玉手。
“公子的十两银子……”
“区区十两银子,姑娘何足挂齿,就是一百两银子,只要姑娘有需要,本公子都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柔和幽黑的眸子瞬间蒙上一层“色”彩,胤祺无言的传达对她的“兴趣”。
“无论如何,奴家在此谢过了,公子告辞了!”迫不及待的福身行礼,蓝烟掩上面纱,一刻也不肯稍作停歇的偕同巧儿快步离去。
垂涎的望着远走的身影,胤祺好惋惜的一叹,“这么美的姑娘,没机会一亲芳泽真是可惜啊!”
“三爷,要不要奴才跟过去,看她是哪家的姑娘?”小六子机灵的上前一问。
“我也很想知道,只可惜,我们还要赶着回宫,没时间让你打探了。”
“三爷,不如让殷侍卫先跟您回宫,奴才随后就到。”拱手一拜,小六子旋即飞也似的急步而去。
轻摇着手中的骨铜扇,胤祺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小六子比我还急!”
“三爷,小六子无非是想讨您欢心。”
胤祺明白的点点头,道:“走吧!”
人前,他是风流好色的三阿哥,闲着没事就上窑子找女人,殊不知,这是身为皇子的悲哀,为了保身,为了让其他的兄弟相信他无心争夺皇位,他将自个儿放逐花街柳巷,当个成不了大气候的三阿哥,只可惜他如此的费心,还是免不了过多的猜忌,他依然是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去永远是心头大患,他也只能继续纵情声色。
最近还听到传闻,大哥要取他的性命,如果此事为真,要化解这场兄弟阋墙,他真的得费点心思好好琢磨、琢磨……
“三爷,您在想什么?”看着出神的胤祺,玉莲收回手上的棋子,“我瞧您心不在焉,这盘棋我看是别下了。”
点了点头,看着玉莲收拾棋盘,胤棋问道:“玉莲,你可想过赎身?”
顿了一下,玉莲大惑不解的道:“三爷今儿个是怎么了?”进了这种地方,却能保住清白之身,她的际遇可说是老天爷格外的恩赐,让她遇到了贵人——三爷。
三爷买下她的初夜,却只让她陪他下棋,他们因缘成了朋友,接着三爷又向李嬷嬷包下她的身子,除了三爷,她只卖艺不卖身,可是三爷对她从不逾矩,她才可以保住自己的贞洁至今,这是她和三爷之间的秘密,虽然她不明白三爷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可是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用意,否则一个温文儒雅、雍容华贵的三阿哥,说话举止为何故作不正经。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等你存够钱,你要离开‘醉红楼'跟他前往江南重新生活。”
“嗯,当初若不是为了筹钱偿债,我早就嫁给他了,也不会流落至此。”
“难道你不想早一点跟他在一起吗?”玉莲掩护他好色的真相也有三年了,女人的青春有限,他实在不应该继续牵绊她。
迟疑了一下,玉莲从实道来,“三爷,不瞒您说,玉莲还没筹好银子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