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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丰有些紧张:“不会很贵吧?要植皮还是换肤?”
“现在还不清楚。不会这么严重吧?”
“唉,要是两万以内,我就医治,超过这个数字,我可不管毁容不毁容了,我总共只有这点钱……”
“放心,估计不会太贵,而且我还有点私房钱先借你。女孩子,一张脸要紧。”
珠珠是冯丰从中学到现在最要好的朋友,尽管她已经结婚,跟冯丰的情意还是从没淡薄过。在她“穿越”去古代时,最多发消息找她的,就是珠珠,为这,冯丰回来后,她还大骂了她好几次,冯丰哪里解释得清楚?只好说自己去了外地,联系不上。
珠珠看到冯丰的手机就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却一直没有响过。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道:“喂,冯丰,你不是有个合租密友嘛?干嘛他都不见人影?”
“呵呵,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他说自己在忙,估计是没空吧。”
“没空?”珠珠几乎要跳脚,“什么瓜男人啊?平常自称是你老公,你出事了就只能打120急救?就算是普通朋友,甚至陌生人吧,也没有这么见死不救的啊……”
珠珠暴怒,冯丰赶紧道:“不是,他也不知道是这样。再说,我还谈不上要死嘛。而且,他并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珠珠,你不要激动……”
“我不激动?冯丰,我告诉你,出院后,你赶紧和那个瓜男人一刀两断,要叫我发现你再跟他有丝毫来往,我立即掐死你!女人,得有点骨气好不好?”
冯丰笑起来,很谄媚地看着她:“放心,我以后只跟珠珠来往,再不和任何瓜男人来往了。呵呵……”
珠珠见她因为这场苦楚,嘴唇都干裂了,面色憔悴得不成人行了,可还是嬉皮笑脸的,知道她就是这样,没好气瞪眼:“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算了,你饿了不?想不想吃什么?”
“不想,‘小强’什么都不想吃。”
水性杨花
她看珠珠满头大汗冷却,神色也那么疲倦,珠珠的工作很繁忙,常常加班,十分辛苦,她很觉不安:“珠珠,你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回去你怎么办?都没人看守。”
“我没关系。这里有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谁半夜来看你?咱们又不是有钱人,请不起特护,半夜三更,谁会来看护你?”珠珠眼一瞪,也是典型的那种C城女人的彪悍,“没个人守着,你想起来上个厕所还不行呢!”
冯丰笑起来,不说什么了,珠珠说的是实话,她的左脚现在还麻木着,暂时动不得。
珠珠的担心还没结束:“明日我要上班,我看看叫谁来好呢?干脆叫刘永康来,他这几天是淡季,只在家坐着收钱,我上周见过他的,他没什么事情,天天打麻将,他还问起你,我解释了那是个误会,他很热情,一再央我约你出来……”
刘永康就是曾和冯丰相亲的那个“极品男”。因为打电话被李欢骂后,就再也没有和冯丰联系过了。
冯丰迟疑着:“这不太好吧?当初不答应人家,现在这样了,又要人家来照看,好像在利用别个一样……这个……”
“唉,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哦,想起了,叫我婆婆来照看你两天,反正她白天没什么事情,家务都是我公公在做……晚上,我来换她。就这样说定了。”
冯丰无言,不能利用“极品男”那就可以一再辛苦珠珠么?或者,干脆就利用“极品男”?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利用男人,是不是罪大恶极?自己“水性杨花”的罪名是不是还要罪加一等?何况,真要人家来,人家未必还肯来。
她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只能辛苦珠珠了,低声道:“谢谢你,珠珠。”
她声音哽咽,珠珠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还跟我说这些?我们是快十年的老朋友了。很多夫妻的婚姻还没能维持到十年呢!”
灰姑娘的碎梦
珠珠累了,要了张医院的躺椅,十五元一夜那种,搭了床薄薄的棉絮盖着,准备胡乱对付一夜。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冯丰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冯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转动眼珠,手机就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一直没有响过,无论是李欢还是叶嘉,都从未打来过。手机还是护士给她带上的,便于联系“家属”。
——她们以为她还有家属,没想到她的家属只有一个“珠珠”。所以,她刚到医院时,他们用了第一次药后,就不肯连续用药了,那钱,还是护士从她的钱包里拿的现金帮她交的。现金用完了,他们怕她赖帐,付不起钱,就再也不肯用药了,只用普通盐水滴着,直到珠珠赶来。
除了珠珠,也再不会有任何人会赶来的。这是报应吧。老天爷一般都喜欢报应那些没有什么超群的美貌傲人的家世数不清的优点——却不切实际的女人——它要惩罚那些“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却偏偏喜欢做虚幻的浪漫的梦的女人,于是,它将这些虚幻的泡泡一个一个给她们狠狠戳破、撕碎,让她们狠狠流泪、切切伤心,梦醒之后回归现实。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拯救?灰姑娘一般是在厨房的烟熏火燎、孩子的哭泣、男人的粗野里变成肥婆的,而不是在皇宫的满汉全席和感风叹月里撑破水晶鞋的。
有钱的胖女人叫富态,没钱的胖女人叫肥婆——同样是肥婆,还是要区分格调的。所以,上帝造人才有高低贵贱、贫富美丑之分。
上帝和玉帝,其实都是很市侩的,所以,他们的子民才会绝大多数那么市侩。
夜已经很深了,手机连续发出三声没电的声音,然后就自动关机了。匆忙之中,护士并未记得给她带充电器,她想,其实,有没有电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除了催促自己交方案的公司,也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给自己打电话了,有没有充电器都无所谓。
什么叶嘉,什么李欢,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有珠珠,只有身边这个普通女人,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温暖。
(第一卷结束)
第三部分:股票大王+超级帅哥;灰姑娘婚后的生活
段正淳的悲哀1
出租车在小区前面停下。已经是深夜了,街上行人已经稀疏,已是腊月末了,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李欢在小区大门口站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回家还是去其他地方。想回家,又不甘,不回去吧,又想起冯丰打的两次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打冯丰的电话,她的手机关机,想必早已睡了。心里一直期待着,等她先妥协吧,如果还是自己先低头,那这一辈子也不要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扬眉吐气了。自己好歹曾经是九五之尊,曾几何时,落到了这般的境地?
冯丰,她连打两次电话,又嚷嚷着要搬走了?这次回家,见到她,又该怎么办?好在她先打电话,也算一个进步了。
他还在出神,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到家门口了。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办——是妥协还是继续端着架子——只得硬着头皮拿钥匙开门,心想,先不要理睬那个女人,这次,一定要她先妥协。
他开门,钥匙一转动就开了,家里的防盗门需要锁三次,冯丰外出时总是要完全锁好——这表示,冯丰在家。
他进门,转角就是客厅,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楚。开灯,客厅灯不亮,可转角的灯却是好的,照出满屋子的狼藉不堪!
李欢完全呆住,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歹徒闯入,冯丰遇险了。她是生还是死?
心里一颤,想起冯丰打的两个电话,冯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大喊一声“冯丰”,冲进去,屋子里哪里还有一丝人影?
心里慌乱不堪,他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一遍一遍地拨打电话,可是,听到的,永远是中国移动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真是世界上最难听,最可怕的一句话。
他来到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电,细看满屋子的混乱不堪,碎裂的灯管、玻璃屑、水瓶、满屋子的湿痕,掀翻的杂乱的凳子……他几步走进去,一看,地上居然还有着隐隐的血迹,一些在玻璃上都变成了暗红色……
他蹲下身子细看满地的混乱和碎屑,又冲出去看门,难怪那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原来,门是被开锁匠开过的,但是手法巧妙,并未完全损坏锁芯,所以还能锁上门。
冯丰到哪里去了?
他心里忽然有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冯丰会不会已经死了?
如果冯丰已经死了!
原来,冯丰当时是打电话来求救的。她是在什么可怕的情况下给自己打的电话?可是,自己竟然没有理会她。
他随手拉了门奔出去,奔到外面的马路上,惶然站住,自己该去哪里找她?她去了哪里?现在是生是死?
他想起医院,可是,该到哪个医院去找她?他完全不得要领,只想到冯丰曾经送自己去过的那家医院,立即打车奔去。
已是深夜,诺大的医院,哪里查得到患者?他一层一层的问,一个一个的查,又经人指点到急诊登记处、住院部,可是,任何地方,都没有叫做“冯丰”的患者。
找到天明,他的嗓子几乎都哑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忽然想起冯丰教给自己的,有事打110。
他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段正淳的悲哀2
他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值班的警官脸色冷冰冰的:“人要失踪48小时以上才能立案。那么大人了,能去哪里?夫妻吵吵架,负气回了娘家吓唬老公也是常见的。你先回家等着吧。”
李欢气得几乎要一拳打烂他的鼻子,那种情况下,冯丰怎么会是负气出走?他灰溜溜地走出派出所,再看外面的天空,阴沉得几乎马上就要垮下来压在头顶似的……
想到想不到的地方,他几乎都找了,可是,他毕竟才来现代半年,还不了解很多寻人的途径,根本不得要领,完全如无头的苍蝇嗡嗡乱转,每找一个地方,心里就多添加一分失望和恐惧。
如此折腾了快一天,又到黄昏了,依旧不得要领。
冯丰的好友珠珠,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珠珠的电话。他匆忙又赶回家,打开电脑,可是,电脑上也并无冯丰储存的通讯录。
他再次细看整个屋子,心里稍微冷静了一点儿,据此判断,估计冯丰是换灯管时摔下来的?他赶紧去抽屉里拿了一支好的灯管换上,灯光重新明亮,地上一片狼藉,更昭示着那个孤独的女人当时遇到的危险。
他呆坐在沙发上,大开着门,一片茫然,也许,下一刻睁开眼睛,冯丰就会自己回到家里吧?!
可是,这样的奇迹一直不曾出现。
天色越来越晚,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加深,终于,电话响了,他抓起就接听:“喂……”
“李欢,我已经到了机场了……”
是芬妮柔软的声音,甜蜜轻柔如最芬芳的棉花糖。他这才想起,原本自己答应了芬妮去送她的,可是,他竟然完全忘记了。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芬妮,我忘记了……我妻子受伤失踪了,我找不到人……对不起,芬妮……”
“没有关系。你快找寻你的妻子吧……”芬妮的声音不徐不急又充满了真切的关心,“你快去找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哦,好的,李欢,你不要着急,她那么大人了,不会出多大事情的,慢慢找……”
李欢的心情完全无法镇定下来:“好的,你路上小心点,我改天跟你联系吧。”
冯丰醒来时,还不到中午,看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