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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戴上戒指,尺寸完全合适,简直是量身定做一般。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准备下的这一切,但是,贵定是早已弄好的。
李欢看看那颗戒指在她纤长柔细的手指上,很是满意,柔声道:“丰,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媽然一笑,这一刻,也是真心真意的:“戒指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李欢很是高兴:“我反正有时间了我会好好筹备婚礼的,你放心,等着做一个漂漂亮亮的秋季新娘就好。”
“时间我也看好了,是一个黄道吉日。”“嗯,你做主就行了,”
这一夜,李欢送她回家,只非常绅士地亲吻她一下,就离开了。他知她心意,自己也期待将最美最好的时刻留待洞房花烛夜时,所幸婚期不远了,就再熬熬吧,反正那么久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这一夜,明明该是甜蜜美梦,可不知怎地,翻来復去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寐着了,却又是各种各样的噩梦,一会儿是自己对着李欢声嘶力竭地呐喊:“李欢,从此,我们两人不到黄泉不相见!不,到了黄泉,我也不想再眼你见面了!……一会儿,又是叶夫人双手叉了腰,脸色十分轻蔑:“给你100万,权当我儿招妓了……”
离婚证,熠熠生辉的婚成,仿佛同时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圧着人的五脏六腑,连气都透不过来。
“不不不……我不想这样……”
她大喊一声,猛然坐起身,浑身都是冷汗。
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过。
四周寂静无声,窗帘无风自动。
她抽一张纸巾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才缓缓靠在床头柜上。心想,莫非自己是
得了婚前恐惧症?
可是,这婚,才刚刚定下呢。
心里忽发奇想,其实,人为什么要结婚呢?相愛的人在一起,并不需要结婚啊,可是,按照现下的礼仪世俗:不结婚,又怎么能永远合法合理地在一起呢。
也许,心灵的约束力。终究没有法律道德的约束力来得强大吧。人们怕感觉和心灵不可靠了,所以,必须借助外在的强大力量,不如此,不足以维护心灵和情感的纠葛。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除了二哥二嫂,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兄弟姐妹之间互看一眼,叶晓波尤其憔悴,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依依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满脸担忧。
还是姐夫先开口:“二嫂把股票卖了,叶家失去了控股权。叶氏集团即将易主,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再留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我明天就递交辞呈。而叶家,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大哥自杀,大嫂移民;二哥二嫂也以离婚告终。就剩下我们三兄妹。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讲究这种大家族式的生活方式了,弊多于利,所以,我主张分家。三弟。晓波,你们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时,叶家大小姐一直没做声,夫妻二人显然是经过了商量,是一致的意见。
叶嘉淡淡道:“我没意见。这个家,其实早该分了。”
叶晓波还是垂着头,只有依依替他表态:“我们也没意见,就听姐夫的吧。”
姐姐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大家同意,那就好,二哥自然也是同意的,他比我们更想分家,父亲在时,我们每房名下的财产是有大致分配的,如今,这个数目自然是大大缩水,只怕连原来的一成也不到了,明天,我就请律师来当众解决这一切……”
叶嘉点点头:“父亲分给我的那一份,我单列出来,供大哥的孩子和叶家的
其他几个孩子上学,直到他们成年独立。如今叶家没落,大家是要套现也好,另谋生路也好,只要不太过挥霍无度,
我想,以后的生活也不至于困窘。”四周一片沉默,既无人反对也无人赞成。
一众兄妹相比,即便叶嘉放弃父亲的那一份,但他名下的产业仍是最多,因为他拥有叶夫人名下的全部财产。叶夫人自打算离婚后,就有意识地将财产的大部分独立于叶氏家族之外,并未受到这次危机波及。
再过一会儿,人都散去了,就连一直沉默的叶晓波也被依依拉走了。
叶嘉独自坐在客厅里,看那盏金碧辉煌的吊灯,心想,也许,这栋叶家的祖业大宅子也保不住了。
他站起来,倒仿佛浑身轻松。
皇帝总是希望万万岁,但谁听说过江山能够万年长的?也许,这是上天对父亲的一种惩罚吧。
他害了许多人,所以,上天就安排他的儿子们以一种变相的方式自相残杀,死的死,伤的伤,到如今,大厦倾倒,各自作鸟兽散,昔日的豪门盛宴,贵冑子弟,已成过眼云烟。
他早已决定,自己的那一份,他并不打算再分&给叶家任何人,而是建立一个无名基金会,尽最大可能帮助那些曾被父亲伤害过的人的家属,以及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叶家任何子弟,并不都是天生法定要一辈子锦衣玉食的。走出大门几十米远,他又回过头看这栋夜色下的庭院深深,院子里的灯光还昏黄地维护着它最后的气派。
他想,要是母亲在的话,会何等悲伤?这于她,真是弥天的惨剧。所幸,她早就去了另一个极乐世界。
他上车,这一次,心里的目标非常凊晰,挣扎过^努力过。有意义的。毫无意义的。聪明的,蠢笨的……许多事情,自己都做了,有时,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许,是母亲在天之炅的指引吧,但回天乏力,他甚至能感觉到,母亲也放弃了,否则,自己的心灵不会如此完全归于澄澈。
自己,该是回复往曰平静的生活了。
工作,爱情,一个也不能少。这才明白,自己也是有权利获得幸福的。工作还是照旧,只是,愛情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抉择VS爱情下岗
他叹息一声,看茫茫的黑夜,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电话接通,发现她的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恢复成了手机本来自带的铃声,不再是昔日那首自己熟悉的曲子,也许,很早她就换了曲子了,只是他没留意到而已。
响了好几声,她才接听,声音朦朦的,口齿不清:“喂……”
“小丰,休息了么?”
冯丰正伏在台灯下看书,看得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忽然听得那么熟悉的声音,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小丰……”
“叶嘉,你家里的事情怎样了?”
“分家了。”
叶家终于还是分崩离析了。叶霈的苦心经营土崩瓦解,他躲在角落里,真能沉住气?别人相信他是病了瘫了,可是,她和李欢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叶霈难道一直就袖手旁观?或者是真的伤得太重,再也无法重出江湖?就好像伏地魔,真的被哈利波特杀死了?
但是,叶嘉会是什么心理呢?
他对母亲的感情,对叶晓波的感情,促使他做了许多他本不愿也不屑做的事情,饶是如此,叶家还是走向衰亡,他此刻又带着怎样的心境在轻描淡写“分家”二字?
她有些恍惚,急切地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个劲地说:“叶嘉,你别伤心……别伤心啊……”
她的焦虑的口吻,关切的语调,他听得一阵暖和,“小丰,我没有伤心,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
真的没有伤心么?或者是他伤心,却不在自己面前表露?
“小丰,我很寂寞,陪我喝杯东西好不好?”
叶嘉开口说自己寂寞,他也是害怕孤独的。
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办。
“小丰……”
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魅惑,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小丰,现在我很想见你。很想……我来接你,好不好?”
“不用。你在哪里?”
叶嘉说了见面地点。
那是一种诚挚的求肯,她无法拒绝,站起身,看看外面的夜色,才慢慢地走出去。
出租车停下,冯丰看看前面的那间茶楼,记起这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去过的地方。那天,下着微微的细雨,叶嘉陪着自己走在大街上,自己穿了他的大衣,他说“如果别的女孩子过马路也要人陪,那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一个人独自回家。
只是,在这之后,自己又经历了多少个独自回家的时候?
一路上,再也没有他陪伴的足印了。
她往前走,一只手臂慢慢地伸过来捉住她的手,夜深人静的街头,她并未觉得恐慌,这种感觉是熟悉的,是叶嘉的感觉。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小丰,我们去喝杯茶?”
她在昏黄的路灯下看他清澈的眼晴,慢慢缩回手,摇摇头:“就随使走走吧。”
叶嘉点点头,并未再次去拉她的手,两人过了这条熟悉的街道,慢慢地往河边走。
风吹得十分萧瑟,冷冷清清的,不似夏末,倒如深秋,稀疏的行人匆忙经过,偶尔,能看到石凳上坐着一对也不知是不是情侣的男女。
冯丰走得累了,靠在河边的栏杆上看灯光映照下星星点点的水面和一些白色的泡沫,今年雨水多,河水水位高,风带起涟漪,慢慢地浪着,不知往哪里在奔流。
看了一会儿,她才退回去,坐在石凳子上,凳子凉冰冰的,跟心一样。
叶嘉挨着她并肩坐下,柔声问:“小丰,你冷么?”
她摇摇头,并不觉得冷,只是凉飕飕的罢了。
两个人几乎是肩靠着肩,静静的夜晚,叶嘉不知道彼此的心是不是也靠得这么近,伸出一只手,轻轻抱着她的肩膀,这一刻,觉得心里无比温暖,仿佛面对着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最亲近的人。
冯丰没有移开他的手,只是沉默。
叶嘉想说什么,也觉无从说起。心里许多次的挣扎,原本想的是,放手吧,放手吧,再也不让她为难了,她的命是李欢生死相随救下的,她慢慢地,也在爱上李欢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所以,冷淡她,疏远她,就让她嫁给李欢吧。可是,那个夜晚,那个半梦半醒的旖旎的夜晚,将冷了许久的心重新捂热,再到狂热,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退让,不肯放手了。一个狂妄的声音在叫嚣:这是我的妻子,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妻子。李欢,我绝不再让你了。
仿佛迦叶在渭水河边的垂死挣扎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压抑千年的爱喷薄而出,母亲没了,家族没了,一切的责任也不去管他们了——冥冥之中,这难道不是天可怜见,成全自己和小丰的最好契机?
自己凭什么还要放弃?
“小丰,以前,我许多地方做得不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以后,我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再也不会让一丝一毫不好的事情发生。”
“……”
“小丰,杨玉如的耳环,不是我送她的,是我母亲生前送给她的。我母亲很欣赏她,但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
原来,他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个“BUG“?林佳妮曾为之发狂,自己又何尝不曾心内含酸?
只是,杨玉如真正才是他的良缘罢。他的母亲,其实,并没有看准错。
自己和叶嘉,也许,很早就不合适了。
她沉默许久,忽然道:“叶嘉,我要结婚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补充:“我要和李欢结婚了。”
像被人在胸口狠狠击了一棍,惨不忍睹的伤口,血流满面。他虽然早已准备,仍旧觉得浑身疼痛,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息。
“小丰,不,不行。绝对不行……”
她淡淡地:“我已经收了他的戒指。”
她早有准备,慢慢地打开随身的包,拿出那个红丝绒的盒子,取出那枚戒指戴在手上,才道:“你看。”
这是河边,是夜晚,戴了这样的戒指,只怕抢匪也会认为是假的,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