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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欢,你要怎么帮叶晓波?绝不能让林佳妮得意……还有啊,叶霈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会不会是装死?”冯丰大叫大嚷,可是,没有任何人听她的,只当她是空气。
她冲过去,对准李欢的膝盖就猛踢一脚:“笨蛋……”
李欢毫无反应,她又冲过去踢叶嘉,几乎用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破口大骂:“大笨蛋,你这个大笨蛋……你什么都不关心,那你还关心什么?
“我只关心小丰的安危,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醒来,这比什么都重要……破产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并不是天天名车豪宅,山珍海味的……叶家人过过普通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起,众生本来就是平等的……”
叶嘉很自然地接下去,却是对李欢说的。
比尔盖茨身家580亿美金,并未按照中国的传统留给子女,而是全部捐给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
这是一种对社会公平的尊重和维护。
“对我来说,只要小丰醒了,什么都可以不必计较……”
“我也是,冯丰若醒了,我们干脆结伴去非洲远行,探索神秘的世界,对于目前的生活环境,我一点也不留恋了,但是,我渴望真正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叶嘉眼晴一亮,经乃了许多波折,对男女之情倒早已看淡,如果能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出去探险旅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真是理想的人生。
他点点头,很是伤感:“我会尽力让小丰快快醒来……
冯丰也点头,自己也一点不想再呆在C城了,能换一个生活环境,哪怕是一段长长的旅行,也是好事.
“笨蛋,我早就醒了!”她又气又急,这两个大笨猪,为什么都看不到自己?
她狠命揪住叶嘉的耳朵,拔他的眉毛,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她一下跌倒,晕了过去……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香风阵阵、百花明媚……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如此瑰丽的一天,那是春天中最好的一天。
怎么会从夏天倒退回了春天?春夏,春夏,几时变成了“夏春”
冯丰有点奇怪,抬头,视线及处,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孔雀开屏、呦呦鹿鸣、白鹤展翅、彩蝶竞逐……她的手放在一朵将开未开的蔷薇上,那样大的骨朵已经露出粉红的脸,娇艳无比,她看见自己的袖子一一还是医院里的病服。
这是哪里?
她奔跑几步,看得前面依稀人影绰绰,都是身着艳丽服侍的宫女,争奇斗艳,乐声阵阵,好像有什么大喜事。
她径直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在忙碌,无任何人注意到她。
前面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宫殿,许多人,喜乐阵阵一一这是皇帝大婚才有的气派。
她很是好奇,这是谁人的皇宫?大婚的又是谁?
喜乐一停下来,她也终于挤了进去,踮起脚尖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已经登上了婚礼的高台一一这是北方某国的婚礼习俗,新娘凤冠霞帔,并未蒙面,新郎大红龙袍,喜气洋洋。
新娘的面孔有几分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而那个一身龙袍的新郎,不是李欢还有谁?
李欢,李欢这个“段正淳”
山盟海誓犹在耳边,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人吃了自己的巧克力!
自己的巧克力被人吃了!
新郎新娘正要行礼,新郎耳边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辱骂:“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
他好生奇怪,抬起头,四处看看,目光落在人群里一名女子的身上,女子穿一身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衣服,身材娇小,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熟悉的一张脸!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心里一震,手恰好指着冯丰:“把那名女子给我带上来……”
旁边的一名大臣小声提醒他:“陛下,吉时已到,使者马上要开始祈福了……”
一名使者走出来,他头戴高冠,一身金红色的法袍,身姿挺拔、仪态雍容,如宋玉在世,玄奘复生。
天啦,迦叶,这是叶嘉。
叶嘉出现在李欢的婚礼上。
可是,他那样的装束,绝非是出家人,倒像某个国家来观礼的王子。
她又惊又喜,迦叶不再是和尚了。
不是和尚!
他是无牵无碍的自由身了。
“迦叶,叶嘉……我在这里……”
几名侍卫凶猛地向她扑去,人群立刻乱成一团,纷纷走避,一场严肃的皇家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年轻的皇帝皱着眉头:“取消婚礼……”
“陛下,错过了吉时是不吉利的……”
“立刻取消婚礼!我自有主张。”
几位大臣再要争辩,可是,皇帝却毅然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垂帘听政的老太后已经去世几年,年轻的皇帝早己展露出雄才大略的一面,有着绝对的权威,臣下不敢违抗,只好告退。
皇帝一抬头,只见几名侍卫己经抓住那个突然闯进来搅局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恨恨地啐一口:“呸,该死的段正淳,负心汉,你又夜夜新郎啦……”
他很自然地替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这才是我第一次纳妃,是一个小国送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见到过她的样子。”
“哼,你这个骗子,你的皇后呢?
“我还没立皇后。”
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位即将离去的使者的背影,大声尖叫:“迦叶,叶嘉……”
皇帝笑起来,觉得场面真是又古怪又有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冥冥之中,一句诡异的台词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他的朋友,那位使者,也慢慢回头,目光很不经意地,也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冯丰忽然想起自己梦中见到迦叶的情形,恍悟过来,一定是迦叶或者说迦叶的一部分灵魂在时空中穿梭,救活了自己,可是,他在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稍微粗心了一下,将自己的生命错送回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宫?
她大吼一声:“迦叶,弄错啦,你快出来,送我回现代……”
新生和永别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霹雳,地下仿佛在开裂,冯丰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碧草蓝天。
群莺乱飞。
绿,最上等的丝绒一般的绿,柔软、清新,一望无际。
冯丰坐起来,自己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这种石板很古旧,接缝处有着严丝合缝的暗纹,再一看,身边是一整片这样的石板。这样的石板,对于考古的人来说,每一块都其有极大的价值,何况这样一大片。
她茫然地四处看看,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泾水和渭水的交界地带,放眼看去,早已被一片一片的高楼大厦所湮没。
可是,为什么这里还会被保存着?
记得李欢和自己刚回到现代时曾经找过这里,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只能某些人看见,其他人都看不到?
前面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片很古旧的建筑、很清凉的河水,河的两边,开满了野花。红花绿草,美艳惊人,只是觉得陌生,独自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更觉得整个世界是洪荒一片。
叶嘉呢?
李欢呢?
迦叶一一她想起刚刚看到过的那片皇宫,立刻就叫了出来:”迦叶,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么?”
四周寂静无声。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过是一场梦。
头顶,有几只白色的鸟儿飞过,翅膀也是白色的,飞得很低,能清楚地看见翅膀上面淡淡的红色花斑,异常漂亮。
她坐在满天的夕阳里,摘一朵野花,看河对面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还是灰灰的古老建筑,仿佛一千年前沉睡的历史。
一个穿灰衣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里的:他灰袍飘飘,风神若仙,远远看去如夕阳中的一尊神佛。
她的目光像被一块磁石牢牢吸住,呼吸急促,内心狂跳。
叶嘉,是叶嘉。
不,是伽叶,伽叶。
这一次,分得那么清楚。
她飞奔过去,福至心灵,嘶声大喊:“伽叶……伽叶……”越来越近了,对面的男子拈花微笑,手里赫然是一支红色的玫瑰,仿佛佛前的一朵玫瑰,充满了仙气又渗出一丝淡淡的妩媚。
他的笑容,他的眉眼,他的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他的伸出的修长的手指……一切都越来越清晰,可是,冯丰几乎跑得要晕过去也始终距离他一丈左右的距离。
“迦叶……等等我……”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在往前走,往相反的方向走。
冯丰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都要跳出来了,声嘶力竭,满是惊惶:“迦叶,你等等我,等等我……伽叶……”
“我知道你是迦叶,我没有认错……迦叶……”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不是咸的,是苦的,男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冯丰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一阵生疼,好像膝头磕出血来。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前面灰色的人影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但还是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她慢慢地爬起来,怯怯地,走了两步,生怕他又离开,只好停下,小小声地∶“迦叶,我知道你是迦叶……”
眼晴眨了一下,一只大手伸出,在她的膝头上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像一个得到了糖果和抚慰的小孩子,她咯咯地笑起来,温柔而娇媚:“迦叶,不疼了啦……”
回答她的,又是背影,根本看不清楚面孔,但,为什么那个背影会如此温暖而宁静?他的声音飘渺,带着深刻的慈悲和怜悯:“你不想回到那个时代么?”
那是个女子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时代,男人和拳头的天下,女人,只能如菱草一般依附着,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也不能自己挣钱吃饭。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冷宫,期待帝王奇迹一般的良心发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也不敢再爱上任何人,否则,你就是奸夫淫妇。
她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不,我一点也不想,在那里,我就像迷路的人,没有一点安全感。哪怕是锦衣玉食,万千宠爱,我也绝不愿意去那里,我坚决不去。”
每一个人,被置换了生活环境,都会迷途,我们都曾经是迷途的人。
沉默许久,微风送来无声的叹息。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
这话好像从天际直接传入心底的,并非来自耳边。
冯丰心里一震,偷偷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可是,明明都触摸到了,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拉不到。
她小小声的:“迦叶,你是不是我了我很久?。”
他没有回答。
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一直都是要问的:
“迦叶,有一次我在李欢的别墅里看见一个人影,是不是你啊?”“迦叶,那些小暴君是你关起来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迦叶,叶霈是谁啊?他也是一个暴君吗?他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遭到应有的惩罚啊?”
“迦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
“迦叶……”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连珠炮似的,可是,没有人回答,风动、心动,迦叶的背影却一动也不动。
“迦叶,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啊?”
他慈悲的背影,仿佛面对一个在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孩子,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没有回头,冯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微笑,充满了温柔的慈悲:“小丰,我送你回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