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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骁阳,有人找你,在大厅。”连声音都是冷漠无情。
“又是他们?”
“嗯。”
“赶出去。”
“与我无关。”他不是家仆,这种事——不屑做。
施展轻功离去,冷焰非常不给他面子。
这个冷焰——凤骁阳松开手臂,不悦的表情在面对心上人时换了张柔和笑脸。
“找去去就来。”
殷若瞳乖顺地点头,目送他离去。
“痛!”毫无预警的一阵揪心之痛令她蹙眉。
一股不安猛烈地朝她袭来,彷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大哥突然来访,骁阳真的是受宠若惊。”走入大厅,凤骁阳又以一副闲散慵懒的神态迎接来客。
“闲话少说,你知道我的来意。”
“恕骁阳驽钝,真的不明白大哥来意。”他说,无视于长幼有序,泾自坐在堂上,也不请凤怀将入坐。
凤怀将并不以为意,来之前他早就预知会有这种场面,心下已有底。“四郡商讨的结果是由爹登基为帝,建立新朝。”
“恭喜大哥,今后你可是堂堂太子,权势也好、名利也好,都将是大哥的囊中之物。”他说,口吻连聋子都听得出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几分嘲讽。
凤怀将的脸僵了僵,狠瞪着他。
“怎么?权势富贵尽收大哥之手,大哥还有什么事不满的?”
“北武、东州、南阳三郡开出的条件是必须立你为太子。”
“立我为太子?”凤骁阳皱起眉头,半晌,因顿悟而舒开。“原来如此。”看来三郡的心思诡谲,不容小觑。“那么大哥前来的意思是——”
“你不适合称帝。”
“哦?这话怎么说?”凤骁阳颇感兴味地瞅着兄长。
“你策动推翻天恩王朝只是为了阻止殷若瞳远嫁北辽,根本无心苍生,只为一己之私,说什么都不能让你称帝。”
“难道大哥就忧国忧民,适合当皇帝?”
凤怀将恼恨地瞪他,面无惧色。“这是我的事,总之,我要坐上这个太子的位子。”
“大哥,你知道我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得好。”凤骁阳讽道:“想不到利用伎俩陷我于不义的大哥,也会说出这样正气凛然的话,真是让骁阳错看了。”
“凤骁阳!”
“正如你所言,”凤骁阳无视于兄长的怒气,仍是一脸倨傲。“我没有当太子的念头,三郡开出的条件与我无关,我要离开这里,劳烦大哥回去转告爹一声,将骁阳从家谱中删去,从此我与你凤家再无瓜葛。”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解决事情?”
“要不,大哥希望骁阳怎么做?”
凤怀将看着气定神闲的他,半晌,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瓶身异常鲜红,十分诡异。
凤骁阳桃眉,看都不看一眼。
“夺嫡之争、阋墙篡位都是一朝败亡的前兆,我不想新朝初立就有这场面发生,徒增百姓疾苦,再者,三郡因为你的身分而只愿服你一人,就算你退让助我成为太子,他们还是会用尽千方百计推举你,我不想到时多费心力对付你。”
“原来大哥想防患于未然。”以大哥心思谋略之细密,就算没有他也能推翻旧朝,为什么要拖他下水?凤骁阳心中突生疑惑。
“我知你跟随明镜先生多年,寻常小毒对你无伤。这是天下第一奇毒,如果你真有心助我,就喝了它。”
“既然是天下第一奇毒,我怎么敢喝?”凤骁阳站起身,笑着摇头。“敢喝的怕是只有疯子。”
“你,难道不是?”凤怀将看着他,并不因为他的接近而退却。
“我为何要助你?”
“你成为太子,难道殷若瞳能变成太子妃?”凤怀将一语中的,让他原本带笑的表情一僵。“你再清楚不过,天恩王朝会灭是因为君王无道,北都城的繁华是由成千上万的尸首堆砌而成,民怨已深,能接受不知民间疾苦的旧朝公主成为新朝太子妃、将来的国母?更何况,你根本无心涉政。”
“即便如此,要我拿命来换未免太过。”凤骁阳接过透红的玉瓶,轻轻摇晃。
“再说,自古毒杀总是暗中行动,像大哥这样明目张胆未免也太过火,难道你真以为我会乖乖听话?你要的可是我的命啊。”
“或许,你的特异体质能助你抵挡剧毒。”
凤骁阳看着他半晌,抿笑开口:“大哥是要我赌一赌了?”
“我必须永除后患。”这场战争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惨重,权位斗争之事自然能避则避,为此他不惜出此下策。
“凤怀将,我一退再退为的是谨遵我娘的告诫,不与凤家任何人起冲突,为何你要一逼再逼,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你碍了我的路。”凤怀将冰冷的声音寒如严冬。“纵然有开天辟地的才能,如果无用于世也只会是灾祸,错就错在你不肯为天下苍生费心劳力,错就错在你自私为己。”
“我可以把这药灌进你嘴里。”
“我敢来,就不怕死。”
凤骁阳出招的手势因为这句话而顿住。
为什么?凤怀将的用意为何?他不明白。
然而,就因为这片刻迟疑,一抹黑影疾速窜入厅堂,快得让一时大意的凤骁阳来不及反应,立刻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黑影出招后,迅速回到凤怀将身后,那是一名脸戴面具、只露出薄唇与方正下颚的男子。
凤怀将抽回玉瓶。“你精通算学,难道算不出我所做的每件事背后的用意?”
“我错估你了。”凤骁阳冷笑。“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做师父的弟子。你够卑鄙!”
出乎他意料,凤怀将摇了摇头,发出叹息。“将来你会感谢我。”
“在九泉下谢你?”凤骁阳冷眼看着他,很难不笑。
“但愿你真能明白。”凤怀将说着,拔开封住玉瓶的木塞。
“逼毒不成,现在要喂毒了么?”生死关头,凤骁阳仍面不改色,瞪着这个一再陷害逼迫他至绝境的兄长。
“是你逼我的。”凤怀将走近他,将王瓶凑近他嘴边。
“不——”
就在众人因为这声尖叫而分神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冲出屏风,试图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殷若瞳抢过玉瓶,仰头饮尽鲜红的毒液。
“不要!”
令人心神俱裂的暴吼出自不能动弹的凤骁阳口中,却无法阻止她喝下那瓶断魂毒药。
气血随激动情绪逆走经脉,竟巧合地冲破被制的穴位,让他恢复自由。
凤骁阳一掌击中凤怀将,冲上前接住那逐渐下坠的虚软身子。
第八章
好难过……全身像被火烧……五脏六腑彷佛快被烧融了似的……
“凤怀将!把解药给我!快给我!”凤骁阳大吼,疯狂的神态令人害怕。
“这药——”
“呕……”
被及时接住的殷若瞳突然直起背脊,口吐鲜血,打断凤怀将的话。
凤怀将身后的男子忽然上前,侧首瞪着凤怀将,却见他一脸凝重。
“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被怀中口吐鲜血的娇小人儿夺走注意力的凤骁阳,根本无心留意两人动静,看着殷若瞳逐渐垂合的眼睑,简直吓坏了他。
他好怕!好怕她一闭上眼就再也看不见他!就这样离他而去!“若瞳!不要闭上眼!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啊!求求你……张开眼睛看着我!”
怀中血气净失的殷若瞳彷佛听见他的声音,强撑起眼皮。“骁……骁阳……好痛……好痛……”
“我、我会救你,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凤骁阳掬起她的手腕把脉,无奈颤抖的手怎么也无法诊出脉象,只知道她的脉搏随着每一次吐血而减弱,她也逐渐离自己远去!“该死!我……我……”他竟然诊断不出脉象!
“邢培玠!邢培玠!”他扯开喉咙大喊,却不见邢培玠到来。
该死!他留他一命就是为了救人,现下呢?他该死的人到哪去了!“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别……别气……”呕……她、她是不是要死了?好难受……好象非把体内的血吐光才罢休……
“不要!不要再吐血,不要……”满手满掌的鲜血像流不完似的,凤骁阳瞪着彼此满身血红,水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只有那一片腥红鲜明入目。
不要!他眨眨眼,挤去眼眶里阻扰视线的水气。“撑着点,等会就没事了……
相信我……“
“我爱……我爱你……爱你啊……”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
若真这样,他会疯的、会做出对自己不好的事来……
她不能放任他这么做!“我爱你……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
不怪他夺走父皇的性命、不怪他推翻王朝,不怪他——爱他之深,连这些都可以抛开,只求他能快乐……她只要他快乐啊!
“我知道!我知道!”凤骁阳嘶喊出声:“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会救你,别忘了你答应和我离开北都城,和我厮守一生!你答应过我的!”
“我……爱你……不怪你……所以好好……好好活着,为我……”再给她一些时间,天,再给她一些力气说话好么……“我鲜少……出宫,很多事没见过……答应找,替我看、看五岳、游四海……我也没听你……唱过曲儿……我总是唱、唱给你听……以后……我要你每年、每年到我……找坟前唱给我听……”
“我不要!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依你,听见没有!我什么都依你!我会带你登五岳,带你游四海,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你想去,我一定依你!”不要!不要让她离开他啊!“老天……若瞳!留在我身边!留在我身边……”
他为什么会怀疑她对他的爱?她爱他啊!她是这么爱着他!为了救他,甚至不惜抢下毒药一饮而尽。
天!这就是他逆天行事的报应么?为什么这报应不落在他身上?为什么要祸及于她?
是他一手造成朝代更迭、是他一手挑起战祸,不是她啊!
“答应我……让我瞑目、让我放心……求你……呕……”
又是满手的鲜血,吓坏了凤骁阳。“我答应!我答应!”
“还有……不要再杀人……你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由我偿还……从今以后,不要再杀人……你要答、答应我……好不好?”她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可是,一定要等到他点头应允,她才能安心合眼。“骁阳……答应我……”
“我——”他咬唇,满心的痛苦和仇恨让他根本无法点头。
如果不是凤怀将——
“不要!”无力的手扯着他。“看我……不要有恨……不要……我父皇……咳咳!我一直以为他是贤君,但他不是……我太天真……若不是听见你们的谈话,我不知道……咳咳……我不知道事实是这、这样……答应我……他……会是个好皇帝……帮……帮他……帮他……”她听得出凤怀将是真的忧心天下苍生。
父皇的罪、骁阳的罪——用她一条命来偿值不值?
“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啊!”凤骁阳摇头又哭又叫:“你怎么能逼我?!怎么能逼我?!”
“那……就带我到江南……你说那里风光秀丽……带我到那里去。你好好活着,什么事都别管……也别伤人……只要陪我就好……”
“我——”
“答应我!”
“我——”
殷若瞳抬起泪眼,无神地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