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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的足音已经放得够轻了,一般人绝对听不到她上乘轻功飞掠而过的声响,何况是熟睡中的人。
但是听在内力深厚的高手耳中却清晰可闻,每一轻点的落处都能一清二楚地传入,使其知晓她正落于哪个角落暂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瞎闯瞎逛的罗竹衣居然找到藏剑居,没发现一道白影尾随其后,暗中观察她如何解开繁复的连环锁。
不过她倒真是吃这一行饭的能手,看似锁锁相扣的机关找不到接缝,她巧手一拨应声而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快得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神乎奇技叫人叹为观止。
可做贼的讲究的是动作敏捷,没时间让她自鸣得意,门开一条小缝闪身而入,随即又顺手关上像不曾开启好掩人耳目。
当个贼还真是不容易,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防东防西防鼠辈横行,四处留心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循线而来,除了竹生的花朵。
“传闻江湖上以盗技闻名的四君子梅、兰、菊,竹,我想你应该排行第四,以竹为信物盗宝无数。”
在一片静夜中,任何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会特别清扬,比平时的声音更为宏亮,回荡再回荡,如同风中的钟声。
当低如洪钟的男音蓦然地从背后发出,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惊得不知所措,脑海中第一个浮起的念头当然是先溜为快。
可是有被软剑绕膝的经验,知道逃不掉的罗竹衣只是脊背一僵,背着身将已到手的鱼肠剑悄悄收入怀里,两手一空僵直的转身。
“呃,堡主大哥,这么晚还没入睡呀!出来巡视吗?”唉,怎么又是他?换成别人她准逃得过。
最近八成在走霉运,诸事不顺,连出门散个心都会遇到白无常。
“对,刚好逮到一个贼。”看她招不招。
“贼?”她故意左顾右盼装出非常惊讶的神色。“贼在哪里?我还没见过贼生得何等模样,是胖是瘦还是满脸麻子,要不要敲锣打鼓叫堡里的大叔大婶起来捉贼?”
场面一定很热闹,闹烘烘地像在赶集,人手一只火把比观音游街还壮观。
“我已经捉到了。”他的手往她肩上一放,不轻不重地按住。
表情为之一缩,她笑得好不憨直,“这里只有你跟我,哪来的贼?堡主大哥是不是又犯病了,捕风捉影说是贼来也。”
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个贼,听说北方的律法捉到小偷或扒手要砍断一双手,不知道西南边境民族是否也延习此法,如果是,那可就不太有趣了。
罗竹衣涩涩的想道,装傻装到底。
“你说我该不该亲自搜身,好证明我没病。”对于她的滑溜手段,只有强硬态度能使她屈服。
“嗄?!不要啦!男女授受不亲,人家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能容你轻薄调戏。”双手立刻往胸前一遮,一副你敢碰我,我就马上尖叫的模样。
神情冷峻的拓拔刚不屑地一嗤,“我碰过的黄花大闺女不知凡几,不缺你一个。”
轻薄?调戏?她太高估自己了。
他有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处子之身,他想碰就碰没人敢拒绝,除非他不想要,否则投怀送抱,欲求他一夜欢爱的女子多不可数。
“是呀!你神气嘛!环肥燕瘦任君挑选,一排美女站着让你一一赏玩,你也不怕沾染什么怪病死得不明不白,人家说纵欲过度容易早衰,难怪你一头少年白。”她不是滋味的说道,满嘴酸不溜丢。
她也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就养在东边的“女人阁”里,听说个个体态优美,貌如王蔷、飞燕一般的绝色佳人,莺声燕语好不酥人。
人缘好的好处就是没有秘密,每个人都当她是自家人闲聊是非,即使大家的表情还是冷得如七月雪,贴心的话语总不忘叮咛两句——
破例升格的“婢女”最好下手,男人在“急”的时候是不会留情,首当其冲是无辜的她。
“你在吃味?”眉头微锁,拓拔刚低视那张有着愠意的容颜。
“吃味?!”她让唾液噎了一下差点咳酸液,两眼瞠大像是受到惊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干么为了这种事吃味,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充其量他不过是她结拜不成的无缘大哥罢了,等她离开这座什么刮风下雨的阴雨堡之后就了无牵绊,谁还会记得萍水相逢的他。
忘记、忘记,她会通通忘记,对她没好处的人她才不会费心牢记,他是她盗贼生涯一大败笔,说什么也要把他从记忆中抹去。
罗竹衣从没这么慌乱过,小脸急切地浮上赧红,极力撇清心中的异样感受。
她还是个不识情的小姑娘,没有罗梅衣的世故和圆滑,更无罗兰衣冷静得几乎不像人的心性,一遇到与情有关的事情完全茫然无知,只是心底鼓噪得像万蛙齐鸣。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这点下难决定,她很快地会认清自己的定位。
“当然,你又不跟我结拜,也非我的父兄、近亲知己,我们的关系淡得比陌生人好一点而已。”她说得好幽怨,彷佛不当她的结义大哥是他的错。
“陌生人……”眼一冷,她这句不经意的话激怒了他。
不过罗竹衣没发现他眼底凝聚的阴郁,一古脑地发泄心中的不满。
“光是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为道德所不容,将来我还要嫁人生子哪!闺誉和名节对一名未出嫁的姑娘非常重要……”
唔!他怎么又用嘴堵她,太不正经了,虽然她不是好人家的女儿也该遵从世俗的礼法,不能随随便便地任人无礼,她要提出严重的抗议……
嗯,身子都酥了,好奇妙的感觉,脑子一空什么也想不起来,轻飘飘的好像要飞到云里,与飞鸟蓝天一同翱翔于风中。
真想不要停,越飞越高,飞到广寒宫与嫦娥娘娘同享一轮圆月……
咦,怎么凉凉的?
“啊!登徒子。”
啪!
“罗竹衣!”她竟敢……
“我……你……是你先不规矩的,我才……我才……”他在咬牙切齿吗?看来好可怕。
“你知道开罪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她够胆,敢对他动手!
她小声地说:“请喝茶。”
“嗯哼,喝茶,你没有更好的建议吗?”最好能平息他的怒意。
“吃饭。”
“哼!”
“游画舫?”
“哼!”
“送名剑。”
“哼!”
“金银珠宝堆满库?”用银子收买总成吧?脸色不必越来越阴嘛!叫人心头吊十五个桶子,七上八下的。
“你以为我会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吗?”阴风堡的财富多得可以砸死她。
就说他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刁难。“不然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都可以吗?”拓拔刚的眼中闪着黯沉的幽光。
“只要我能力范围内……”呃,她说了什么吗?为何他的黑瞳会倏地放亮?
“我要你。”他要她躺在他身体底下呻吟,如他曾有过的女人那般。
“我?”那是什么意思?她仍一头雾水的盯着他瞧,不懂他真正的含意。
“我要你当我的女人。”她只能是他的,这辈子休想逃离他。
“喔,当你的女人……什么?!当你的女人,那不就是,不就是……”他在愚弄她吗?
“对,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我会让你没借口说出我不是你的什么人。”
就在今夜。
她会成为他的女人。
第五章
“我不要当你的女人,我要回家!”呜……大姐、二姐、三姐,你们快来救我。
“由不得你说不,你敢离开我就打断你的腿。”以他对其他女子的绝情,他绝对下会下不了手。
“那我就用爬的,一步一步爬回家。”他凭什么说下?人家也是有尊严的。
拓拔刚冷哼一声,“我把你的手也扭断,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哇呜……你、你好残忍,人家不要当你的女人就要断四肢,你怎么不去当土匪,强抢良家妇女好逞威风。”欺她一个弱质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嚎啕大哭的罗竹衣根本顾不得哭相难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震耳欲聋,几乎全堡的人都被她的惊人哭声吵醒,摇着头同情她即将到来的苦难。
“我就是残忍冷血,你再哭我就把你两颗眼睛挖出来,看你还哭不哭。”他威吓着。
豆大的泪珠蓦地一止,只剩抽噎的鼻音。“可是人家会痛嘛!”
“女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值得你大惊小怪吗?”语气凶狠的拓拔刚狠狠一瞪,不敢相信她为了这种事踹了他一脚。
“你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有多痛,我从小就怕痛了,连牙都没拔过一颗。”都等它自然脱落换乳牙,绝不让姐姐碰一下。
“好好好,我晓得你痛。”他还没要够她。
“你骗人,你又想让我痛了是不是?”这次她才不会上当。
“这种事多做几遍就不痛了,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使性子。”唔!她居然咬他。
“什么多做几遍就不痛了,你拿去骗三岁小孩他们也不信,明明就痛得要死。”他还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只为一逞兽欲。
想到此,她又难过得落下泪,呜咽地掩着唇泪眼迷蒙,平添一丝美好的蒙眬美。
“别哭了,哭得令人心烦,当女人就有这层麻烦,你给我认命吧!”说着说着,他口气由阴转柔,带着三分无奈的宠溺。
“我不要……呜……我想大姐、二姐、三姐……我要回千枫林……”她头一次这么想家,巴不得现在就在红叶小筑喝阿牛泡的茶。
“不许想。”一听她要走,拓拔刚的双眼微微发红。“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任何人也不准想,除了我以外。”
“你……呜,霸道,不讲理,你是大坏蛋,呜……我好可怜,遇到坏人,阿爹、阿娘,小竹衣被欺负了,你们一定很心疼……呜……贼被土匪抢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表情扭曲的拓拔刚不知该揍她一拳还是拽她下床,听着她不满的哭诉简直令人火大,她不晓得有多少女人想与她交换位置吗?还抽抽噎噎的指他是坏人。
他是坏,而且从没打算改过自新,她最好认清事实别给他出乱子,否则他会真正坏给她看,让她没机会哭哭啼啼地要爹要娘。
“你再哭我就杀光你的家人。”让她无处诉苦,只能温顺的跟在他身边。
一听他的威胁,罗竹衣睫羽沾泪地一颤。“我大姐轻功很好你追不上她,二姐的易容术十分精湛,她在你面前来回走十遍你一样认不出她,三姐她……呃,这个……”
好像没什么长处,就会贪玩,对什么事都抱持着浓厚兴致,但没有耐性。
“不哭了?”对于她看重家人更甚于他,他的脸色显得阴沉。
“我哭不哭干你何事?你离我远一点啦!”啊!她似乎又打到他的鼻子。
心虚的瞧瞧那张黑了一半的脸,她破涕为笑地掩面偷噱。
“小贼婆,没给你一点教训你是学不乖,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一掀被,他抚上布满淤痕的雪嫩身子。
“噢!别又来了,你走开啦!不要碰我……啊!别弄,会疼……不要捏我……你色欲熏心、没有人性……唔!我好热,你压得我难受,快、快喘不过气来……”
“该死,你又踢我。”
一夜的呻吟,缠绵悱侧,骤雨方歇平息了一场春色无边,几番云雨沾湿了幼蕊,春花朝露羞见向晚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