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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咦,是她听错了吧!爷怎么可能只要她一回就足够了?“爷,你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苗儿帮你纡解纡解?你一向喜爱苗儿的服侍……”
女人的愚蠢在于不自量力,总以为男人逃不过温柔窝,只要下足功夫就能将其掌握在红帐里,温存尽欢舍不得离开。
汝娃的消失丝毫不能给她们一丝警惕,反而庆幸她的不在让其它姐妹有多些机会与他翻云覆雨,进而飞上枝头当凤凰。
其实大部份的女人都不晓得后山有个“食物窟”,她们被带进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身份低等的侍婢,以温热的身体伺候高高在上的拓拔刚。
因此在不知晓内情的情况下仍抱持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希望藉由美貌和肌肤之亲来让自己得势,不再没没无闻地等着召唤。
“滚,不要再让我说一遍。”不耐烦的拓拔刚已起身着衣,指着门口要她离开。
“爷,苗儿想要你……”她还不死心地想承欢一回,娇嫩的身子紧贴他的背。
“你想要我就该给你吗?你真令人作呕。”他一把挥开她,毫无怜惜之意。
“爷……”泪眼汪汪的苗儿一脸伤心,犹抱酥胸想取宠。
“这是你自找的,别赖在地上装死。”她还不配得他一个关爱的眼神。
“我……我的脚扭伤了。”她吃痛地哭得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态。
“那就给我爬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他不会好颜好色地抱她回房。
“爷,人家疼哪!”她轻轻的低泣,娇胴柔媚得引人心动。
“疼?”拓拔刚冷酷的扬唇。“你要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把你拖出去?”
“爷……”她不信他会这么残酷地对待才与他欢爱过的女子,娇嗔送媚地希望留宿一夜。
可是她犯了以色侍人的通病,男人在对她失去兴致以后,就算她生得国色天香也难逃遭冷落的下场。
何况阴风堡内多得是貌美女子,不是绝色的她又如何能挽回。
“李恶,把她丢出堡。”他厌倦她了。
“什么,你要赶我出堡?!”那不是逼她去死?
惊得跌坐在地的苗儿流不出半滴眼泪,全身不着一丝衣物地打着颤,不愿相信耳中所听见的残酷言语。
她的堡主夫人梦破碎了,还要面对死性不改的赌鬼爹亲,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送往迎来的皮肉生活将会是她最后的去处。
因为她的父亲会再赌输她,将她卖入青楼为妓,残花败柳的她不可能找到好人家出阁。
“是,堡主。”
旋风似的身影倏地出现,不顾挣扎哭喊中的苗儿以单衣一裹,随即负于背轻施轻功,将其丢置于阴风堡外,没有任何不忍,去而复返。
这对她而言算是一种宽厚,起码她还能有尊严的活着,不像其它人连死都求不得,不见天日的关在后山的地牢里。
“李恶,你说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他几乎对所有女人都失去胃口。
怔了一下,李恶有些困惑的问道:“堡主何出此言?”
“我最近对人血的需求不大,而且提不起劲与女人交欢,总觉得她们的气息太生腻,让我没兴趣碰她们。”他感到意兴阑珊。
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何而做,整个人不对劲地不想碰任何一名女子。
“堡主的寒意加重了吗?”李恶小心翼翼的问道,怕触及他的禁忌。
拓拔刚眉一拧,心浮气躁地将自己往太师椅上一抛,“就是没有我才觉得奇怪,心头老是定不下来地有点烦躁。”
他完全感觉不到寒气逼人的冷冽,不到月圆之夜他体内的寒毒尚可控制,不致令他想要又不知道要什么的浮动不安,平日的宣泄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
“需要找个大夫吗?也许你近日来烦心事较多,肝火上升……”李恶谨慎的言道。
“肝火上升?”他口气一恶的厉视,表情更为狂肆。“你这句话听来熟悉,像是出自某人的口。”
那个某人一天到晚说他有病,由头发到脚底无一不生病态,要他早早订购柳川木材以备不时之需,免得死后没棺木可装。
因为他这人心肠太坏了,没血没泪坏事做尽,将来一定不会有人为他收尸,自找墓地自备百年老历,日后才有安身之所。
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一掌劈了某人,大放厥词的咒言形同大不敬,他在恼怒之余居然觉得言之有理,差点命人上趟中原购买上等柳木。
“咳!堡主,这个某人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无痛无灾的活得长长久久。”重重一咳像是梗了喉,李恶的眼中有着可疑的笑痕。
“李恶、李统领,你被某人收买了吗?”尽是偏袒的话语。
不知为何,他听了很不舒坦,胸口积了一口郁气,重如千斤石。
“不,属下刚与她结拜,她现下是属下的义妹。”他说得十分无奈。
没人晓得他根本不想攀这个亲,完全是迫于她的缠功厉害,让他不得不点头的由大叔跃升为兄长,一夕之间多了个摆脱不掉的责任。
“什么,你跟她结拜?!”拓拔刚惊讶地一拍桌子,脸上的不悦可见一斑。
这个某人已具形象,是个令人头疼又狠不下心责罚的惹祸精,那就是处处与人套交情的罗竹衣。
“是的,堡主。”他是被逼的。李恶在心里诉苦。
可惜拓拔刚没瞧见他的委屈,只在意他与她多出的那层关系。“回绝她。”
“堡主……”他苦笑地垂下眉头,意在无言中。
“怎么,你也想象她一样忤逆我所下的命令?”他不会任由她和其它男人亲近。
镇日跟在他身边的人怎会有闲工夫四处串门子,甚至利用他没注意的时候认了个义兄。
一想到她也李哥哥长、李哥哥短地唤他的手下,那股恼火的怒意油然而生,她未免太见异思迁了,水性杨花地任谁都可以与她结交。
说不上来的酸意梗在喉问,他一脸不快的怒视与他情同手足的属下,眼中的狠厉来得凶猛又急促,似要亲手结束他的性命。
“属下不敢,只是……”他疲累的叹了口气。“属下已多日未沾床了,竹妹的毅力叫人佩服,属下为之折服。”
“你是什么意思,说明白。”拓拔刚的脸色十分阴沉,彷佛春日的大风暴。
他居然叫她竹妹!他还把不把他放在眼里?
“竹妹一到就寝时分就上我屋里泡茶、烤地瓜、煮兔肉问我香不香……”
可他一口也吃不着,希奇古怪的烹煮法叫他望而生畏,坐上一夜不嫌烦地说服他结拜的好处,茶水一壶一壶的灌还要劳烦他去提水。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就不该,但她那双兴匆匆的大眼实在像极了早逝的么妹,他一时不忍只好任由她胡闹,导致今日铸下的错误。
“堡主理应知晓她自说自答的个性,全然不把别人的疾言厉色当一回事,纵使我一再拒绝她仍当我害臊,不达目的就不让我睡个好觉。”
习武者几日不眠不休是常事,但是有个人老在耳边嘀嘀咕咕,既无法视若无睹又避不开她的如影随形,他除了点头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连堡主都奈何不了她,由着她在堡内胡作非为,那他这个小小的统领又怎么能抗拒她的舌粲莲花,光是听她不换气的说上大半夜,他的头都快爆了,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么做对不对。
“李恶,这是堡主我亲下的命令,从今而后我不想听见你唤她一声竹妹。”他不允许。
“嗄?”他没能问出为什么,只觉得纳闷。
“要结拜是她的事别瞎搅和,你可以认她当义妹但离她远一点,不要让我瞧见你和她走得太近。”在他没腻了她之前,她是他一个人的玩物。
“堡主……”他听得十分迷糊,堡主的用意究竟为何?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一见他狐疑神色,不慌不乱的拓拔刚端出堡主的威仪。“你只管听命行事,其它的事别插嘴。”
他不愿损失一名优秀的手下。这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是的,堡主,我不会主动亲近竹妹……竹姑娘。”但她硬要来缠就不是他的因素。他在心里添了一句。
“嗯,竹姑娘,记得这分寸……”倏地,他的眼神一厉。
“堡主,怎么了?”有人入侵吗?
李恶的耳力没拓拔刚灵敏,听不见屋檐上有人蹑足走动的声响,那几不可闻。
微微牵动嘴角,他发出近乎笑声的咕哝,“某人白日太闲了,夜里睡不着觉四下闲逛。”
“又是她?”她到底要闹上几天才肯认清事实?
“你想呢?”除了她还有谁敢夜探阴风堡,而且不断走错路。
关于这点他的确佩服得五体投地,同一条路走过五遍还能走到水塘,而且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口中直嚷着鬼挡路。
真是个让人捧腹的小丫头。她一定没料到她一切逗趣的举动全落入他的眼,犹自地捉头搔脑,一副“怎么会这样”的困惑样。
向来冷傲的拓拔刚不自觉的柔了脸色,一抹淡得令人怀疑的笑意由嘴角轻扬,不太真实。
夜黑风高是贼儿出没的好时机,四周暗淡无光还不出门做生意定是不入流的小偷,没看准天时地利人和海捞一票,将来一定成不了大气候。
子丑交替时分,万物静谧进入安逸的睡梦中,谁都不会受到打扰睡得香浓,半沉的月光躲进云层里与星子共眠,好一副极乐太平。
一入夜就精力特别旺盛的罗竹衣根本阖不上眼,一想到精巧锋利的上古神剑鱼肠剑,她偷儿的天性就抑制不住,手痒难耐想占为已有。
日里守卫多,来往仆从穿梭不停,她想施展一下偷技就怕人人喊捉贼,只好趁夜来逛逛试试手气,给大姐一件平息怒火的大礼。
“嗯,这地形怎么这么复杂,明明记得回廊往柱子那边走,为什么前面会多出颗石头?”她认路的本事没那么差吧?
瞪着不该有的巨石,白日走过的路和从屋顶住下望截然回异,她记得岔路却忘了所站的位置有所不同,所见的景物亦随之移动,自然偏差得叫她认不出死记活背的路线。
她从没想过为什么老是迷路的她会安然盗宝返家,途中不曾有过任何迷失,一路平安的返抵家门。
除了偶尔有人为她带路外,大多数的行动都有罗梅衣事先要人跟着,以不出面的方武暗助她返回千枫林,心思细密得不让她察觉异样。
因此她出道快三年还不晓得自己其实是个迷糊虫,信心满满以为是祖师爷保佑,每次都能顺顺利利的逢凶化吉,偷得一屋子宝。
“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故意搬来挡路,好歹也等我过去以后再搬来,这样乱放我又搞胡涂了,明天得重来一遍。”烦死了,又要重记一回。
她不是真的没有方向感,是它们都要乱跑扰乱她的判断力,害她记熟的方位糊成烂泥巴,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地形图。
“东边是月亮升上来的地方……啊!月亮不见了。”真是做贼的好日子,连月光都帮忙把风,不让人家瞧见她的贼相。
不知该埋怨还是庆幸的罗竹衣跃上阴风堡最大的宅院,脚步放轻压低身子,以夜袅之姿俯探底下的动静,浑然未发觉脚踏的屋子是阴风堡堡主的居所。
虽然她的足音已经放得够轻了,一般人绝对听不到她上乘轻功飞掠而过的声响,何况是熟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