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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也想好好地伺候你,可是我大姐管得很严像个母夜叉,我怕她会将我碎尸万段当花肥。”她笑嘻嘻的起身,以刀尖轻顶了他一下。
“母……母夜叉……”好,说得真好、说得贴切,深得他心。
知己难寻呀!叫人怎不感动得涕零泪下。
“大哥,你不用怕啦!我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你绝对不会是第一个。”瞧他怕得两腿打颤,倒叫她过意不去。
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她又不能收剑,否则死的人可能是她。
“我不是怕你,是怕你身后的那位。”有剑在手不见得骇人,无形的利刃令人无处可躲。
“咯……咯……声东击西的老法子不管用啦!我身后哪有人,我大姐说千万不要相信对你有所图谋……的人……”咦!怎么一阵麻栗感从背后传来?
不敢回头的罗竹衣十指为之发麻,略微轻颤地咽了咽唾液。
“大姐把你教得真好呀!大姐真是感到欣慰,让你在离家数月还能念念不忘,大姐没白疼你了,小四。”
“不是大姐,不是大姐,不是……大姐——”噢!她死定了。
“司徒呀!你的长鞭我看了挺中意的,就借小嫂子我玩几天如何?”
粗鲁汉子掀去脸上的人皮面具,笑得挺刺眼的将鞭子奉上。
“司徒长风在此听候小嫂子差遣。”不过是一只银鞭嘛!他绝对不会心口淌血。
只是,那一借还拿得回来吗?
他的心在悲鸣。
“大姐,喝茶。”
茶来。
“嗯,烫了些,不过还挺润喉。”
“大姐,吃点糕饼。”
饼来。
“嗯,硬了些,但倒颇有嚼劲。”还可再努力。
“大姐,我替你捶捶脚。”
手到。
“嗯,小力点,我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一丝损伤。
“大姐,我想你近日过于劳累,有什么小事就由小妹代劳即可。”她体力好、精神足,好使唤。
“嗯,真乖,大姐疼你。”罗梅衣塞了一块糕点在口中品尝,轻啜一小口茶水沾沾唇。
“那……”她话还没说出口,柔媚的娇音先一步响起。
“免谈。”她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当她大姐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大姐,你不能老是限制我的行动,你看二姐、三姐都能大江南北地到处跑,为什么就我不行?你待我不公。”罗家小四罗竹衣不满地嚷嚷。
媚如秋水的美瞳轻轻一挑,笑得好不惬意。“如果你有把握把我送出去的黄泉剑给拿回来,那么我会考虑让你出去闯一闯。”
其余免谈。
“黄……黄泉剑。”一把上古宝剑。
一提到黄泉剑,她的表情顿时一垮地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人,郁郁寡欢地蒙上一层轻愁,似有载不走的心事黯然销魂。
那把剑是三姐罗菊衣在江南楚家后院的快活林觅得,据说剑身墨黑削铁如泥,微泛紫光宛如飞龙在天,是每个习武者趋之若狂的神兵利器,就连大姐也爱不释手。
可是一有消息传回她被阴风堡所困,无法脱困受制魔头手中,大姐二话不说地以剑换人,予以割爱,好换得她的安全无虞。
但是坏在剑才刚送出去不久,她便被伪装成西夏人的情报贩子给截了来,打昏真正的李敬穆手下取而代之,堂而皇之从卫夫人手里将她带走。
为了此事大姐可真的恼了,怪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在她忍痛割舍之后才得讯儿,说她已平安脱险。
想当然耳,大姐的不甘全来自她的迷糊,她不怪她还能怪谁?以禁足为由不许她跨出红叶小筑一步,连千枫林都不得涉足。
“不是大姐不通人情故意刁难你,你要真有心就帮大姐把剑带回来,别让我思思念念地睡不安枕、食不下咽。”说着说着,罗梅衣信手拈来一块杏梅酥住嘴里放。
“大姐,我……我……我再帮你倒杯茶。”罗竹衣殷勤地抢走管家的工作,避谈和阴风堡有关的话题。
笑得深沉的罗梅衣纤腕一抬要她免殷勤,“哪里栽了跟头就往哪里盖大山,大姐不是说空手而返是犯了贼儿的大忌吗?”
“我有偷啦!盗训宝典里条条金言玉律我都牢记在心,不敢或忘。”她连忙掏出舍不得进献的鱼阳剑来一缓她的怒意。
不是她忘了,而是此剑对她的意义重大,即使过了两个月她还是难忘伤了她心的白发魔君,想保留一件他的私物以做留念。
而且她很清楚一件事,鱼肠剑一旦落入大姐手中别想有拿回来的一天,为了斩断她不该有的情丝,大姐会藏到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甚至是以精火熔了它,好一劳永逸地省得藕断丝还连,断得不够彻底徒劳她费心。
“嗟!就这么把小短剑呀!值得你藏得那么久才肯让大家开开眼界,我真是觉得不值呀!”怎么说都蚀了本,不划算。
赔了一个妹子不说还丢尽四君子的脸,以小换大哪说得过去,让她心口揪得发疼。
“大姐,我以后会更卖力地发扬家业,你不要对我失望啦!”害她心虚地怕听她的长吁短叹。
“我哪是失望,我是心痛哪!菊衣辛苦拿回来的黄泉剑就这么没了,你说我该不该惭愧没教好你?”媚眼一厉,射出万点流星。
“大姐……”呃!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等大姐心情好一点再来同她商量。
头皮一麻的罗竹衣一瞧大姐又开始弹手指,马上有想逃的念头,她知道此时不逃定有大麻烦,大姐算计的本事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只是当她的脚下小心往后移了一步,一小颗栗子忽然弹到她的脚边,似乎在警告她别做傻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身为罗家的小女儿就该乖乖认命,在罗家大姐多年的荼毒下,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糕饼吃,谁敢拿她的话当耳边风就把黄连汁当莲子桂花汤喝。
“大姐我大腹便便没办法替你出口气,你姐夫呢又忙着卫天堡的事抽不出空来,二姐嫁了个济世救民的大夫跟着仁心仁术,你三姐就不用指望了,那个病痨子夫婿就够她累了。”
自从罗竹衣被司徒长风及其手下带回红叶小筑,那些个怕娶不到老婆的姻亲赶紧上门来提亲,一个个忍受罗梅衣的百般挑剔才顺利成了亲。
不过还有但书,跟她耍阴使诈是讨不了便宜,神医柳缝衣、奸商楚天魂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叫苦连天地直呼相公难为。
不到五个月,四君子中除了竹衣之外都罗敷有夫,为了一尊血玉观音成就三段姻缘,说来还真是离奇诡异,像是菩萨显灵作了媒。
“大姐,我在厨房炖了汤快滚了,我去瞧瞧呗!”不能让她说出口,否则她真要倒掀帘子,难见客。
“等等,你是在我跟前耍花枪吗?”那锅汤就算滚破底她也别想踏出一步。
“大姐,我不会耍枪。”头一低,罗竹衣局促不安的绞着纤指。
“呵呵……说起俏皮话了。”罗梅衣的笑脸忽地一冷,“我们罗家女儿不能平白受辱,看要挖了他的心还是刨了骨,大姐挺你到底。”
喝!好可怕的杀气,大姐不会当真吧!“呃,大姐,会不会太血腥了?对我的小外甥似乎不太好。”
胎里学会杀气腾腾可怎么好,日后不就多出个大魔头为害武林,烧杀掳掠,为疾苦百姓多添一条罪孽。
“血腥?!”她太不了解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道理。“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的残暴对待,半夜哭着惊醒要他还你的情,到底是谁贼来苦?你赔了身子还赔心,最后还被他卑劣的窃走了情,这么天大的亏哪能隐忍,大姐的两眼都为了担心你而肿成核桃了。”
打了个小哈欠,眨眨长而黑亮的睫羽斜倚贵妃椅,鞋半脱要掉不掉的挂着,似乎十分悠哉地微闭着眼休憩,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忧心。
“贼也有失手的时候嘛!不能全怪我……”她哪晓得自己会傻得爱上一个无心的大魔头。
“唔,你说什么?”居然敢顶嘴,她真是学坏了。
“我没有说话呀!你知道我一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大姐越来越可怕了,她说得那么小声也听得见。
“小四,别在心里嘀嘀咕咕说我的不是,想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对付薄情郎吗?”想她想法单纯怕是没什么好手段好用,到头来还是得她这位大姐劳心劳力。
“薄……薄情郎?”罗竹衣语气顿愕地气虚不已。
“看要借我的小红一用还是你二姐的腐心兰,不然三丫头的笑口菊也挺好用,再则你的丧魂竹也开花了,我就不信毒不死那位负心汉。”
罗梅衣笑笑地抚弄盘绕臂上的天下至毒火焰斑蛇,那鲜红的蛇身艳丽斑斓,让人毫不怀疑牠一小滴毒液足以毒死一城百姓。
“大姐,不用那么狠吧?”光听就胆寒了三分,她哪敢下手。
“我说你就别再挑了,大姐肚子大了,人也变懒了,不然我会再帮你想几个有趣的法子……”要不是行动不便,她会自己动手。
“大姐、大姐,不好了,有一大队西夏人在我们千枫林外聚集,好像要放火烧林子。”
毛毛躁躁的罗家老三罗菊衣惊喊着往里冲,差点撞到站在门旁的罗竹衣,她脚步连忙一停侧翻个身,利落地不枉费阴风怪盗侠小小的一番教导。
“西夏人?”罗梅衣斜睨了一眼表情微慌的小妹,眉头微微一颦。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了一身白衣还满头白发,手里拿着我们的黄泉剑。”一脸凶恶的神色还真骇人。
“喔!是他呀!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她笑得娇媚轻点红唇,毫无忧色的抖落一鞋。
此时远在云南苗寨作客的司徒长风正开怀畅饮五毒酒,与好客的苗人载歌载舞,不知今夕是何夕醉生梦死,怀中兜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抬了顶花轿,有媒有礼还有类似西夏人的嫁衣,不知道要来迎娶谁。”八成是走错山头抢婚的土匪。罗菊衣暗想。
咚的一声,一旁的罗竹衣蓦然地羞红了脸,一颗心早飞出红叶小筑。
“啧!听来还真热闹,让人想跟着凑热闹,阿牛呀!”他想娶就一定娶得到吗?
“大小姐有何吩咐?”俊美的男子忽地现身,双手抱掌应和。
“去跟那些蛮子讲讲理,说大小姐我有孕在身不方便见客,叫他们先在外头候着。”等她有空自会见他们。
“是。”
“还有呀!别用我送的黄泉剑砍林,要是伤了我一棵枫木害我动到胎气,他们这辈子就别想见到想见的人。”
孕妇可是最贵气的,惊扰不得。
“对了,叫那个白发的跪上三天三夜再来打交道,咱们这些贼秽气得很,怕被他的贵气冲煞到,没跪足三天就不用说,我千枫林拱手送他盖别院。”
瞧他还软不软骨头。
第十章
“好可怜喔!瞧他憔悴得不成人样,比我家的病痨子还要糟糕,大姐到底要折腾他到几时?”让人瞧了心酸,于心不忍。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一道冷鼹飕的女音适时一接。
“也不是这么说,好歹他看来也挺诚心的,大姐要他跪足三天,他已足足跪了五天,还不吃不喝,怎消受得了。”她一天就受不了。
“魔不需要吃喝,他等着吃你就好。”心诚不一定心服,狂肆的霸气仍在眉宇间。
喝!别吓她,她胆子小。“二姐,你别板着死